他个人能力有限,那批从妹子这里买的粮食,说句良心话,他真没有赚多少。
倒是因为那些粮食,引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觊觎,要不是有家里的大伯镇着,他也不可能继续在黑市里过得如鱼得水。
“妹子,你能提供我多少肉食?”
凤梧想了想,具体的她还真没算过,说了个大概的数量,“具体没算过,几千斤应该有。”
几千斤?
周哥眸色更加复杂了,他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遇见了一个这么本事的妹子,要不是他有对象了,他都忍不住想把妹子娶回家了。
“妹子,这些肉我都要了,你一定要留给我,我出市价的两倍,你看怎么样?”
这些肉都是她不辞辛苦任劳任怨从黑虎屯弄来的,收他两倍的钱也不算过分,于是点点头,“可以,那晚上我就不过来了,直接在咱们之前交易的地点见面交易。”
“能这样当然好,那妹子,咱们晚上再见,还有些时间,我去安排准备。晚饭就在平安街的国营饭店吃,妹子一定赏脸。”
有人请吃饭,凤梧自然不会拒绝,跟他做了这么多生意,吃他一顿饭不过分,“那好,晚上六点我准时到。先告辞了。”
离开黑市小胡同,凤梧就回了招待所,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招待所附近的澡堂子里洗了个痛快的淋浴,劳改农场生活设施不便利,想洗个澡就难,她最多都是打了热水擦洗,哪能像现在一样,花一张洗澡票就能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边洗还边想着,等回了农场,到时候就去老乡家里找个木匠师傅订制一个大浴桶。
在招待所待到五点半的时候,凤梧就坐上公交赶往平安街的国营饭店。
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凤梧还在想平安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等在国营饭店碰到原身那个改嫁的亲妈和两个弟妹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平安街这么熟悉了。
原身的外祖父一家不就住在这条胡同里吗?
不过遇见就遇见吧!原身对这个亲妈上辈子就没有什么感情了,她就更不会对这个不能共患难还背后捅刀子的女人有什么好感了。
方玉梅原本并没有发现凤梧,她的全副心神都在两个儿女身上,还是王婉华惊呼一声叫破了凤梧的身份,王婉华原名叫宋思婉,方玉梅改嫁之后,火速给一双儿女改了名字。
“死丫头……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婉华生着一双跟他那个亲爹一样的三白眼,上挑的眼珠看人的时候带着轻蔑,目光上下扫了扫,“你不会是改了主意,见宋家没了依靠,就跑来求我妈收留吧!”
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对,瞪着凤梧的眼睛不善,王家可没有从前的宋家富,要是这傻大姐硬要留在王家,不就分薄了她的利益。
绝对不能让她回王家。
沉默不语的方玉梅顺着女儿的话深想,心里就不由厌恶,当初和宋景同那个废物男人离婚的时候,大女儿就给了他,现在又跑来找她收留,别说她不乐意,就是王家人,也不可能让姓宋的后人住进王家。
一脸冷漠的方玉梅见着凤梧,完全没有母亲见着孩子的慈爱,说出的话也冷淡,“既然你跟了你爸,我也已经改嫁了,你还是回去吧!王家也不可能帮我养前夫的孩子。”
面对自说自话的母女二人,凤梧只余满嘴的吐槽,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是来求寄人篱下的,真以为王家是什么好去处不成?
懒得理这两人,凤梧连怼人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越过她们,快步进了国营饭店。
有人请客吃饭,她不好迟到。
被无视的方玉梅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个女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有没有教养,连句妈都不会叫。
一旁饿的肚子咕咕叫的王家宝拉了拉方玉梅的衣袖,“妈妈,我好饿,我要吃大肉包子。”
心肝宝贝儿子饿了,方玉梅瞬间就把大女儿的事情抛诸脑后,拉着儿子女儿,进了饭店。
扒拉了下兜里的钱票,方玉梅有些肉痛的点了四个大肉包子和一盘炒鸡蛋,咬了咬牙,又添了一大碗清汤面条。
方玉梅找了个空桌子,刚要坐下,就看见大女儿和几个男同志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桌上的饭菜又是鱼又是肉,看的方玉梅都忍不住偷偷吞口水。
一想到这个女儿居然和好几个男青年厮混在一起,目光里闪过不喜,不过她们早就断绝了关系,她现在过的好不好,跟她没关系。
收回目光,方玉梅背对着凤梧那一桌,好似是不想再看一眼这个丢人现眼的大女儿。
意外见到原身的生母和弟妹,也没在凤梧心神上留下什么印象,和生意伙伴吃了一顿还不错的早餐,几人就离开了饭店。
和周哥几人约了见面时间,凤梧就一路溜达着去了大院找顾颂今。
刚到北地农场,凤梧就写了一封信报了平安。
顾颂今人不错,寄了好几次的钱物给她,也是因为这些邮包,凤梧想到一个办法。
她在农场那边拿出来的东西总要有个出处,但如果是远在京市的亲人每月都给她寄钱票和生活物资,别人除了眼红谁也不能说什么!
顾颂今家这会已经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就听见门被敲响。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了?上次你在信里还说起农场的生活,我跟你顾伯伯看了心里真是担心的不行,不过见你这会看着健健康康的,我们倒是能放心些了。”王泽兰给凤梧倒了杯茶,又把桌子上的零食往她手里塞。
顾颂今也感慨,“是啊!不过,你爸他们怎么样?我们在信里不方便提,我听好些同事说起北地那边的农场条件艰苦,那些改造的犯人零下二三十度还要顶着严寒外出劳作,你爸他们年纪轻还好,老爷子年迈,我是真担心他老人家啊!”
知道这夫妻两个是真心担心爷爷他们,凤梧也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些农场那边的情况。
“……农场虽然苦寒,但爷爷他们一直心存希望,等着我们一家团聚的那天。为了这一天,我也会好好照顾爷爷他们的。”
目光转向顾颂今,凤梧笑的腼腆,“这次过来,是想请顾伯伯帮忙的……”
第73章 六零纪事33
当夜,凤梧和周哥一行人交易了一大笔的物资,收了一大箱子的零碎钞票和各种票据,除了肉类是两倍的交易价格,其他的粮食蔬果,几乎都是半卖半送,乐的周哥是合不拢嘴。
给死要钱的农场氪了一大笔钱,只留下小部分作为平时应急零用被凤梧塞进了洞府。
在京都待了三四天,凤梧空间里的粮食也悄咪咪往四处散的差不多了。
记起还要给大伯母他们邮寄了两个大包裹。
等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凤梧也打算回农场了。
再不回去,家里的恋爱脑对象怕是真的要等长几公分脖子了。
因为有顾颂今的帮忙,凤梧这次北上的火车买到了卧铺,四天三夜的旅程,能舒舒服服的躺一路当然更舒服。
上火车的那天,是顾颂今和王泽兰把凤梧送上了火车。
“思凤,平安到了那边就给我们来个信,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火车上别跟陌生人……”王泽兰把自己准备的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帮着提上了火车。
长辈的唠叨,凤梧只能乖乖巧巧的听着。
等火车呜呜呜的鸣笛声响起,看着窗外后退的树木房屋越来越快,想着北地的亲人,凤梧竟然奇异的生出一些归心似箭的紧迫感。
火车越往北地,车上也越能感觉到寒冷,最后缓缓停靠在H省的一个站台上。
和来时的路一样,凤梧又沿着曾离开的路线,再一次回到了乌茨农场。
这时候离大年三十就剩一天了,凤梧在乌茨农场度过的第一个新年,是在亲人,爱人的陪伴中度过的。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四月中,满地厚厚的积雪化成雪水,冻的梆硬的土层也开始慢慢化冻。
这时候的天气依旧有些冷,从食堂打了饭菜回了卫生站,就看见一个形色焦急的人冲进了卫生站。
“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儿子,他掉进芦苇荡的水泡子里了……”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眼眶通红的就差给柳英杰下跪了。
“诶,你先别激动,我看看孩子。”
凤梧跟在柳英杰身后,病床上躺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这会孩子面色青紫,唇色乌青。
翻看孩子的瞳孔,柳英杰心里一个咯噔,赶紧进行急救。
凤梧提着炉子靠近,好让孩子身上能暖和一点。
十几分钟过去,孩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脉搏几乎摸不到,叹口气,柳英杰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也不见了,做了这么多年的一生,唯一让他挫败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流逝。
“医生,你,你怎么不救了,我儿子还没醒啊?你,你赶紧救我儿子,求求你……”
“小栓,我家小栓呢?”一个面容疯癫的女人大叫着冲进了卫生站,后面跟着不少跟过来看情况的农场职员。
女人一进门,凤梧就认出了这个面容绝望的女人,就是去年和她坐过同一个爬犁的大姐。
女人气狠了发在男人的背上,“都是你,都怪你,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跟你没完,我跟你们李家没完,呜呜呜……”
男人面色痛苦,跪在地上任由女人死命发泄,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把家里的老娘和大哥一家接过来过个团圆年吗?他哪里能想得到,大哥一家来了会不想走?
正好这时候地还闲着,不着急回家上工,为了让父母大哥高兴,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媳妇心里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有亏待过家里人。
围观的农场同事看着女人崩溃的样子心生怜悯,那么大一个儿子说没就没,换谁谁不得疯啊!
“哎,李副场长看着也挺可怜的,家里父母不讲理,他也跟着在媳妇亲娘中间受夹板气。”
“可惜了小栓这娃儿,挺乖巧懂事的孩子。”
“……”
凤梧挑眉看了眼跪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夫妻二人,拉了拉柳医生的胳膊。
两人退开一段距离,凤梧直接拿出一套银针和那本古医书,道:“柳医生,我想试试用针灸的办法看看,这本医书上有提到过怎么行针,你觉得怎么样?”
柳医生想也没想就要拒绝,可看凤梧一脸坚持的样子,想到里头那躺着毫无生气的孩子道:“你有把握吗?不行就把孩子送到总场医院……”话说到这,柳英杰也闭了嘴,总场离这里七八十里的路,把孩子送过去最快也要一两个小时,到那时神仙也难救了。
柳英杰咬了咬腮帮子上的肉,直到感觉疼才蹙眉应下,“行吧!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行,也不是你的责任。不必有负担。”
两人分别行动,柳英杰负责把围观的人请出了卫生站,“大家别堵在这里了,一会来了病人要耽误治疗了……”
凤梧则把孩子的一对父母请进了诊室,时间紧迫,凤梧只大概说了自己有六成把握能救他们的孩子,但还需要在他们同意的情况下,她才好施针。
女人像是看见救命稻草,直接跪在凤梧腿边,求她救救她的儿子。她自然也认出了凤梧,因着之前两人还有过交流,心里更是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既然亲属愿意,凤梧也不再耽误时间,关了治疗室的门,先给小孩喂了一颗生机丹,保证孩子的生机不断。
然后凤梧长呼一口气,第一次施针,她对人体穴道都是一知半解,但有神识的辅佐,她扎入各个大穴的针都稳稳当当的,没有丝毫偏差。
半小时后
凤梧擦掉满头的汗珠,开始慢慢拔针,等最后一根针拔出来,她点住小孩脑袋上的百会穴。
原本脸色青黑的孩子歪着头吐出一大滩水渍,弓着身子咳得脸色通红。
松了一口气,凤梧把孩子扶起来,轻轻拍打着小孩的背脊,安抚道:“没事了,只要把水吐出来就没事了。”
治疗室外头的两夫妻,望眼欲穿的就这么等着房门半小时,几乎一动不动,直到里头传来孩子的咳嗽声,夫妻两人才惊叫着抱住彼此。
“儿子没事了,儿子还活着,媳妇,我们儿子还活着。”仿佛所有的怨恨都在儿子的好转后烟消云散。
治疗室的房门打开,凤梧脸上表情依旧淡然,但眼睛亮的惊人,“病人已经没事了,亲属进去看看吧!暂时不要移动孩子。”
夫妻两个一叠声的说好,一定不会,进了房门。
柳英杰也跟着进去,给病人重新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然后看凤梧的眼睛,都带着不可思议,真没想到,这孩子还真让宋护士救回来了!
那本书上的医术这么神奇的吗?
他现在跪下拜师学艺还来不来得及?
第74章 六零纪事34
凤梧把孩子救回来的事,并没有传出去,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大家都以为是孩子福大命大,自己挺过来的。
凤梧也拒绝了副场长两夫妻的厚礼,还让他们以后不用送东西,这本就是她的职责所在,同时也希望他们对这次她救人的事情保密,不要说出去。
李胜利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恩人的话他还是要听的,不好大张旗鼓的送礼,他就让他媳妇背着人隔三差五的送点吃食过来。
家里的父母大哥他已经送回了老家,发生这样的事,大哥一家也不敢继续赖在这里。
尤其是大哥家的驴蛋牛蛋,就是这两个孩子怂恿小栓去芦苇荡给他们找野鸡,才差点害了他儿子。
儿子和侄子,在他心里,当然是亲儿子更重要,所以无论大哥家两个孩子怎么哭闹,他也没心软,直接把人送走了。
送走人之后,他媳妇才肯给他好脸色。
到四月底,最累人的春播正式开始了。
一中队两百多人被分出来种水田,沿着乌茨湖的一万多亩水田都得由着他们一亩一亩的播种。
因为是新地,种水田之前就是给水田打田埂。烂泥塘一样的水泡子大的能有三五亩,所以这个田埂需要打的高度和宽度必须要能在上面走人。
H省的春季白天特别长,早晨三点钟左右,太阳就出来了,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落下去。
两百多人为了赶进度,抢种抢播,都是早上三点多钟就开始下地,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收工。
到了播种的时候,如果规定的任务没有完成,就是晚上九点也收不了工。
高南亭从小就在大院里长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头,之前围着乌茨湖建堤坝的时候,两只手上都经常磨出大血泡。
后来血泡慢慢变成硬茧子,人也因为高强度劳作,身板更结实了。
身板之所以那么结实,完全是凤梧投喂的好。
高南亭一直在等京市那边的消息,都已经几个月了,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当时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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