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在你面前是会变得很差。”男人眉棱轻抬,抓住她手腕,将人往前抱近些,唇再一次吻上去,覆盖住她急迫到有些抵抗的呼吸,轻松抵开她不设防的城门,细致而深入,强吻变化至她开始给出回应,软在怀里,涟涟的水声搅弄得人濒临失控,他终于肯退出来。
接二连三的吻,唇息交融得她大脑发眩,失去了思考和保留,此刻心里盘踞着那份疑问,迫使她剩胜追击要一个坦白的答案:“你说,在我之前没有过别人,那你这些天所做的一切……是因为没有过别人而积压的欲望,还是因为别的?”
靳向东慢条斯理抚过她绸缎似的发顶,沉重气息自上浮下来,轻扫过她的睫毛,男人嗓音沉缓道:“别把我想得那么禽兽,但的确,从第一次见面,我心思也谈不上清白。”
“只是觉得说钟意显得太重,现在想一想,只谈喜欢吸引又太轻,因为我知已经不止如此了。”
话徐徐停在这里,靳向东用指腹轻捧起她脸庞,来回拨弄着,迟漪整颗心脏都在跟着发紧发颤,等来了他的下文:
“所以迟漪,我们注定做不成兄妹,我要你。”
第26章 26# 她从未见过的疏狂风流
法国司机去年底戒的烟, 克制得还算不错,现在站在路边剥到第四颗糖纸时,隐约生出一丝想抽烟的念头。
这片街算是比较偏僻的老式住宅区, 往来人少,但那么一两个年轻行人过路时, 也会在望见深处那辆顶配幻影时而礼貌瞠目并发出一声很低的噢。
无人知晓,豪车挡帘之下是怎样的旖旎春光。
大概是包里带着的六颗糖全部剥掉后, 法国司机才得以回到驾驶位。
车缓缓行驶,挡帘没了遮掩必要,露出窗外一幕幕风景。
黄昏过去之后便是夜幕降临前的蓝调时刻,街头一座座复古的象征着这座城市文化底蕴的哥特式建筑从眼底飞掠而过, 铁塔已亮起璀璨闪动的灯光, 灯火在天幕下点亮, 车流淌在其间,像是一片灯海里流动绵延的车河。
后座已没了之前的浓烈氛围, 迟漪侧着脸颊迎向降下半格的车窗, 流动晚风吹散些身体里躁动的热感。
身旁的男人闲适而坐,衣冠楚楚, 衬衫抚平得不起一丝褶皱,眉眼平静深邃, 俨然一副清正肃穆形象, 那双玉骨扇质般好看的手掌能够强硬握住她的腰与大腿, 现在也能平心静气握一本书,细细翻阅。
果真是道貌岸然。
迟漪心里腹诽,心思没那么乱之后,升起车窗,坐直身体余光瞥过男人那张沉静倜傥的脸。
她得承认, 靳向东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时不时浮上来的想法令她猛地一下又清醒回来,她不能任由自己沉沦再深,她该时刻提醒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心彻底静下去。
一只大掌在这时伸过来,强势地与她十指相扣,迟漪眉心微动,目光了过去,靳向东不为所动,继续单手握书,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迟漪抿了下唇,试图抽动手指,如螳臂挡车,男人分明的指节强势地抵扣,让他们严丝合缝,迟漪有些无奈地抽动眉梢,问:“我们现在去哪?”
“一家味道还算不错的私厨,给你改善下伙食。”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睇过来,别有深意地落在迟漪身上,看得迟漪心口一紧,用了两三秒,脑子里开始响起他的那句该长肉了……
深吸口气,这次真是硬着脾气用力在挣脱他的手。
靳向东不舍得松开,但也不想弄疼她,松开后转而覆上她手背,失笑看她眼底那分愠色:“反应怎么这么大?”
“我不需要改善伙食,我很满意,现、在。”
大抵太过年轻的女孩都不擅长掩饰小情绪,尤其是在男人面前。
迟漪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胸脯凸出很细微的起伏,配上当下的反应和语态,就差把心思直接写明脸上。
靳向东目光不由停顿一瞬,端视起融在车中光影里的她,清丽脸庞浮着些少女独有的娇愠倔气,蹙眉抿唇都是鲜明生动,般般入画的。
比起在那男孩面前展露的冷淡傲气,原来她给到他的一面,是不同的,是有差别的。
靳向东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那些克制着的,本以为尝过一次便能控制的,隐隐有些难抑。
他眉棱微抬,哂笑道:“你在乱想什么?Celia小姐。”
“只是一顿饭而已,并没有说你Bra size的意思。”
迟漪瞪大双眸,狠狠睨他:“还说没有!你都说出来了……”
靳向东忽然压低了嗓音,“迟漪,我劝你先收起这副要和我较劲到底的样子。”
“为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凉飕飕地睨去一眼,端的是清风朗月的派头,唯独那双深邃眼底藏着一片浓到不可化开的渊潭。
符合了一切他想要吻她,弄她的前情提要。
迟漪迅速收了目光不再看他,叠起的双腿往上磨蹭了下,架起正襟危坐的姿态。
欲盖弥彰下的一举一动都由男人纳进眼底。
靳向东轻握着她手,而后慢条斯理曲起长指顺势去捏她细长指骨,一节一节抚挲下去,指腹抵扣在她腕心脉搏的位置,时轻时重地摁,“而家明唔明?(现在)”
可她清楚,这双修长分明的手,看着有多洁净无暇,用着便有多能搅弄春池。
早上时,已经证明过一次,虽然只是轻轻擦过。
迟漪已然感觉自己又面红耳赤了,暗自深吸,试图拂开这只图谋不轨的手,“不明白,而且谁要和你较劲了。”
话是硬的,眼底水波是软的漾动涟漪的。
力气也根本拂不开那只牢牢握住她的手,迟漪忍不住又抬眼横他,没说话,眼中却写满了‘你做咩’三个字。
他面不改色,直直抵进她此刻轻雾濛濛的眸光里,嗓音里暗藏着低低沉沉笑意,同她好商量说着:“车还开在路上,我不做什么。就握会儿,行不行?”
从抵达巴黎,再到从她公寓里回酒店,靳向东大概休息了4小时,却抵不过在她公寓里闭目小憩的十几分钟。
这些日子几乎是高强度高密度地连轴转,不带一刻停歇。会议公务之外,最多的是那些欧洲贵族皇室们办得昼夜不停的筵席,周旋在一场场流动盛宴里,那些前来与他交流攀谈的人们,话术几乎没变过,但这些时刻,在他过去的二十五年人生里经历太多,从前并未觉得如何,处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是如此,越是高处越是束缚加身。
落地窗外的夜那么浓,男人系上领结,指间停顿一秒间,顿觉被前所未有的枯燥与疲倦感占据着心绪。
那时他一边等着李斯言的回电,眼前一次又一次闪过的,是迟漪那张清白的脸。
冷漠又骄傲,倔强到反骨一身,时而闪动着狡黠想要试探他,捉弄他,一次次孩子气地扑撞进他怀里,懂得使坏,懂得耍诈,更懂得在他心旌动摇时唤出一声大哥。
还喜欢同他说多谢,帮一次谢一次,不轻不重,不痒不痛。
让他觉得心口生出密匝的痒,觉得又该拿这细妹怎么办。
见了面,觉不够。
摁在怀里也吻过,拥抱过,只剩最亲密的事放着没做,现在他却大概明白了,即便做了,做得再狠,估计也是不够。
就这样握一下,合乎情,止乎礼地握一下。
迟漪年纪还很小,正是对这个世界最懵懂的阶段,她需要开阔眼界,需要一步一步站到更高处去,有些事他到底现在是舍不得做的。
车何时停下的。
迟漪就这样被他宽厚的掌握了一路,薄薄背脊倚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昏昏欲睡过去,神思清明些时,车窗外的世界灯火阑珊,令人恍惚到有些辨不清身处何地,此刻又是几时。
一双横波目缓缓对上男人深沉眼神,静谧中,过电似的酥麻沿着她颤动的脉搏轻轻穿过心脏。
靳向东语调平缓,“醒tຊ了?”
迟漪没出声,只觉一直被他强悍抵握着的腕心脉搏,有在激烈跳动。
缓了缓,她喉咙微咽,清凌嗓音透着一点几不可察的娇憨,控诉着他:“我手都麻了……”
靳向东目光落下,睃过她在本能微颤的小臂,松开手,郑重其事道:“抱歉,是我没注意到。”
话落,他自觉为她按揉起手臂的酥麻处,“这样会不会好点?”
迟漪轻溢一声嗯,没再故意和他唱反调地抗拒抽手,她被顺着毛精细伺候得舒服了,便任他轻捻慢揉,心里粗浅在算着,大概是这位太子爷第二次伺候人,并且,两次都是她。
还记得,第一次是在香港主宅,迟漪喝过酒后,突发高烧那一夜,是靳向东守在旁边等她退热转醒。
而这一次,依旧是他守着她醒来。
只是日夜倒转,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从不熟悉,到现在他们已经唇舌交融过好几次。
而这一切的发生,其实细数下来,也不过短短三个多月,靳向东对她的耐心,其实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迟漪低眸细细地看他,半明半暗的灯光里,将男人的面部轮廓裁剪得深邃立体,清儒而不失倜傥,那漆黑的眼从前看人看物总显得有那么几分兴尽意阑,此刻却能够是一心一意,全神专注的,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迟漪唇瓣微翕,胡乱问出一句:“大哥现在,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吗?”
靳向东闻言了起眼,为她揉捏手臂的力道重了重,眸底收紧,藏着危险意味,“喜欢角色扮演?”
“看不出来,你是欧洲待久了,所以有恋父情结?”靳向东松开她手臂,抬手轻抚过女孩精巧的下颌,慢慢抬起迟漪的脸,语调轻缓着:“你要是以后在那种时刻还想继续唤我大哥,或者daddy,我都可以配合。”
迟漪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想观摩他的反应,却不料被他一句接一句的话反将一军,红透了耳根,从他掌中开始挣扎,“谁要和你做那事,你现在算是我谁?”
“你说,我算你的谁?”
迟漪才不回答,避免掉进他一次次设好的陷阱里,佯装生气扭过身想去开车门,试了一次没打开,才知车门锁了,她没好气道:“给我解锁!”
“还没说,我是你的谁啊?”靳向东瞥过她的眼神狎昵,“就敢这么使唤我。”
迟漪被他这句噎得回头,光影错落里,那男人眼底还横着清清浅浅的笑,萦绕在他身上的那些沉稳的高高在上的权贵气息散了不少,多了些她从未见过的疏狂风流劲。
分神顷刻间,一道修长身影已倾覆过来,她浓睫轻翕一下,洁净的古龙水浸满呼吸间,啪嗒一声,车锁打开,靳向东深黑的眼眸不紧不迫往下落,对上她的:
“下车,小孩长身体,吃饭要紧。”
这一幕,直到再后来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可是,当迟漪偶然间再回忆起关于巴黎,也会记得有那么一个春夜,车里空气燥热,她曾回头望那个人一眼,那是迟漪第一次深深感受到,原来她曾经离靳向东那么近过。
第27章 27# 赞助商是不是姓蒋?
晚餐定在一座半城堡半庄园式的新古典主义酒店。
整座酒店占地面积极广, 却能大隐于市中,不过对于全球1%的顶级富豪而言,这里不过是用于宴请款待, 举办盛大筵席的场地之一。
因为是针对这全球1%的人群而服务,低消档位约设在七位数, 而要想令这种级别的政商心甘情愿地一次次掏钱,当然也要让他们看见这笔钱能落到实处落到眼里, 是值得的。
这间酒店在服务上宾方面是有做到极致的,配备着一个庞大的,全球数一数二的专业服务团队,从驶进那扇电动栅门起, 每隔一段距离都设有顶尖安保团队巡逻, 以保障莅临贵客的安全与隐私。
悬月清透, 轿车在夜幕中停稳,迟漪鞋尖点地跟着下了车。
一名身着正统燕尾西装礼服的中年男人前来为二人引路, 沿着白色步道行过大片大片绿茵草地, 迟漪眸光瞥过这一片金碧辉煌的雄伟建筑体,整体是浮夸奢靡的巴洛克风格。
这位酒店管家拥有着绝对敏锐及素养, 面上维持着和善礼貌的微笑,同她颔首道:“尊贵的小姐, 再往前我们还能见到一片人工湖景, 只是比较遗憾, 夜里的灯光是无法完整观赏到这片美丽湖景的,每当清晨时,湖面在阳光照射下会出现波光粼粼的景象,我相信能够给每一位女士带来好心情。”
名利场上人人都披漂亮外壳,说一些漂亮话, 迟漪是从小跟着迟曼君耳濡目染的,很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些日子跟在他身边待得久了,他的包容与温柔如同蛛网结茧般把她妥帖裹进一座充满阳光鲜花的温室里,教她差点忘记了,曾经的她也是阿谀奉承谄媚向上的那个角色。
此时再听这话,迟漪轻落下眼睫,敛起那点细微的情绪,光影昏辍间,女孩抿唇露出点笑容。
她不合时宜地品出这位管家话里有玄机,能赏清晨湖光的,是要留下过夜的。
世俗眼光大抵如此,尤其是在这浮光艳影的名利场,那些年轻气盛如花朵般盛放的女孩太多了,都不过是权贵们一时兴起,养的一只可供他们赏玩逗弄的宠物罢了。
这道警醒下,迟漪想起他说的那句他要她,是字义上的要,再披上了糖果外衣,才让她心意动荡不小心丢掉了那一分能分辨的理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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