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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东风——晁舟【完结】

时间:2025-02-07 17:24:28  作者:晁舟【完结】
  “站住。”
  她有些没出息,由着这道声骤顿原地。
  分秒间犹疑,迟漪决定离开,一低眸,长长一截影子竟已将她的罩在其间,树影摇晃里携卷起一缕熟悉澄净的男香,像雨后冷杉般融进她呼吸。
  那通越洋电话早挂,靳向东收了手机,长眸微眯紧锁着阴影里过分清瘦的背影。着一席拖尾红裙,她的肩颈挺得笔直,如夜湖里的黑天鹅。
  “转过来。”
第10章 10# 中意个女仔
  到底架不住男人周身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她转过身,水雾般一双眼溢着亮,专注地凝向他。
  迟漪打开晚宴包,不疾不徐解释:“后来不是搞忘记就是没合适的机会,来找你是为还你这个。”
  一条钴蓝色丝巾在她掌心叠放整齐。一如当初他是怎么递给她,眼下她便如何归还。
  尽管只是一条丝巾,不足轻重。
  趁他分神的罅隙,迟漪微屏着呼吸直接把丝巾揉进他掌心,浸融在月光里的眉眼从始至终显得清白冷静,不曾多停丝毫。
  可能她太想表现地界限分明,却忘了有一条规律是物极必反。
  她不够谨慎。丝巾沾了女子香。
  并非浓酽馥郁的脂粉香,而是来自她身上的那缕荔枝果香,初闻很普通,留香却持久绵长,待他觉察时竟已习惯了这种味道的相融。
  像是一团春夜的热潮风,吹过了无痕,弥湿的只他一人。
  考量与观察停的太久,树影漏光游走在女子白珠般的雪腻肩颈,她的红裙在潋滟细碎的光影里曳动,仿佛穿过的不仅仅是他的影子。
  靳向东喉头微滚,夜里凉风,竟也由得酒精蒸热,两人就此对立明寂两端,谁的目光也没软过。
  “只为这个?”
  当然不是。
  迟漪却不得不回想他刚才听电话的神态语气,见他数面中,至少她没有感受过他的万般纵容。
  “现在是只为这个。”
  她刻意抛个谜题般的回答,靳向东向来精警怎会悟不出她话中别意,只是他没道理要去顺她心意,眉一蹙,没了耐心又想点一支烟。
  迟漪乜过一眼,从晚宴包里掏出一盒烟,取一支递他:“荔枝玫瑰味的,的确不合适。但,大哥不妨试一试?”
  新鲜感,尝一尝又不会出事。
  靳向东却不是一个肯降格以求的人。
  于他而言用得习惯合适,才最紧要,烟盒里的烟的确用尽了,他却并非一定要抽。即便到了非要不可的地步,德叔身上还有备用,真不必用她的。
  “抱歉,不习惯别的味道。”靳向东目光略停在她指间,轻笑:“你现在倒是不藏了。”
  迟漪没甚在意收起烟,眉棱轻抬:“有什么好藏的,都给你讲我是成年人咯。”
  这话引得男人溢出一声轻笑。
  脚下踩着十几公分的鞋,迟漪小腿微抽,借力倚了把庭中阑干,姿态跟着散漫下来,那一汪春池般的眸由得树上阴翳掩映流光。
  沉默片刻,她忽然问:“十点半了,大哥今晚也要守岁吗?”
  “不守,只是在等一通电话。”
  迟漪睫毛微翕,清凌凌的眼睛抬起来望他,瞧着无辜,“谁的啊?”
  靳向东睨她时更像一种无声的端量:“刚成年的小朋友还打听大人的事?”
  迟漪咕哝:“不就是等你女友电话吗,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声轻飘飘的又带几分嗤意,可因他俩的距离之便,靳向东却实实在在听真切了,眸色倏然深冷,“你倒是爱听人私事。”
  沉沉一句,却不是反驳。迟漪眼睫微动凝着他,唇线忽而绷紧,俨然是一副小姑娘被强权欺压的模样。
  这样半晌,靳向东呷口气,自觉再如此恐有失风度,别了目光,正思索着该走了,清辉又照过她黑白分明的眼。
  他沉下语气:“小朋友,提醒你下,别乱造兄长的谣。”
  这句话语焉不详的回答令迟漪眸光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声调压平,抛出一个个问题:“大哥,你没有交女友吗?为什么?可是你年纪不小诶。”
  “你管得还挺多。”
  “好奇咯,毕竟我长大了,也到了可以拍拖的年纪咯。”
  靳向东迈腿的动作停下来,低眸与她对视,长眸微眯,那是一道能将她看透看穿的审量眸光,片刻,他说:“你想打探我?”
  迟漪眼睫飞颤,忍下吞咽的局促,倔气说:“谁要打探你,我只是觉得之前麻烦过你那么多次,想请你去吃宵夜的。”
  晚上这餐说是家宴,整片席面上也只有小辈女眷能用饱喝足,靳向东整夜都似应酬,胃里灌下的几乎是酒液。
  思量一下,明知她哪来的好心,他放软那分给人紧迫感的眸光,权当自己又给她作个陪,问:“又想让我当司机?”
  迟漪嘴硬:“大哥也别小瞧人。不就是使唤个司机的事吗,我也可以的。”
  他冷眼:“这么晚,迟大小姐打算使唤谁?阿辉吗?”
  迟漪溢出一声气音,转身硬气得很:“……那你走不走喽?”
  “……”
  这也叫请客吃饭的态度。
  /
  总归下山是由靳向东开车。
  导航定的目的地是尖沙咀一带,停好车,遍地都是灯红酒绿的啤酒吧。
  春节这一带关着门几乎没人做生意,靳向东这么多年总在京城或国外过,都快忘记香港节日氛围,此刻望着空无人烟的大街,睥她一眼。
  “喝西北风?”
  迟漪耸一耸肩:“你好没耐心,晚上都喝那么多酒了,西北风就当醒神咯。”
  靳向东气笑,自嘲他竟神经地在三更半夜陪人满城兜风。
  面上始终压着风度,好脾气的跟她往深巷里走,走至拐角,里tຊ头光线越发阴暗起来,前面的人步履却越发轻盈,他皱起眉,将人往回拽。
  “要吹风,往大路上去。里头成什么样子。”
  不怪他此刻没耐性,社会新闻每天都能爆出来巷子里的事,这边越来越偏,大过年的,他真不想惹什么事出来,无论是于集团还是于他自身,都是不利的。
  迟漪回眸本想争辩一二,但观他眼底情绪是动真格,声音软下来:“放心,里头真有餐吧,真吃宵夜,不敢玩你的。”
  最末还嗔怪似的,用粤语喊他‘大佬’。
  隔着条披肩,靳向东虚圈住她手臂跟她往前走,一直到深巷尽头透出些昏黄的光。
  越近越能听见隔音墙里漫出来的音响声。
  哪里是正经餐吧,这地儿分明是个能够提供热食的酒吧。
  老板刚送出来一行客人,正立在外头垃圾桶旁点烟,一抬头望见走过来的一对男女,眼神一定,认清脸,惊讶之意立时流出来,掐灭了烟便迎上来。
  “Celia,好耐冇见!”
  迟漪与其寒暄两句,“老细,二楼还有位置吗?”
  老板点头热情地引他二人进去,绕过满座的大厅直通二楼包房。
  靳向东是头回来这地,阅过眼餐单,直接递回她,“客随主便。”
  迟漪意味深长的哦一声,托着腮簌簌翻动餐单,眼神轻落在他身上,娓娓报起菜名:“多春鱼,至尊薄饼,法式鹅肝伴焦糖菠萝,鱼丸车仔面,黑松露火腿贝果,各一份。还有法国生蚝一打。”
  点完菜,她翻到酒水页,推过去:“威士忌饮不饮?”
  他脱离校园已久,日日周旋在商务饭局上,打交道的都是年长者,即便是带小妹明毓外食,也都由德叔或餐厅经理着手安排菜式,难得听见她这样点餐搭配的,终了还能气定神闲问他一句威士忌饮不饮。
  靳向东轻抬眉棱:“听你的。”
  迟漪勾唇:“好呀,那就选一支甜起泡咯。”
  出餐算比较快,服务生把菜上完就退下。小姑娘直起腰有模有样亲手给他斟好奉上,满桌食物飘散着芝士与肉的浓香。
  靳向东不动声色打量她一举一动。
  迟漪戴着手套捻一块薄饼披萨,咬一口,瞪无动于衷的他一眼:“你别小看,这家真的很好吃。”
  摆了满桌的五颜六色,靳向东在她眼神指控下选择性夹了一小筷食物。
  入口的确丰富,是妹妹仔喜欢的甜腻口感。
  楼上音响循环播放着港乐歌单,靳向东慢条斯理抽纸巾擦拭沾了一滴番茄酱的手指,稍抬眼,望见一双熠熠发亮的清眸,她声调微扬,藏着一丝期待:“怎么样?”
  靳向东眉尾轻佻,说:“独具一格。”
  好赖话她听得出,心知肚明他的揶揄之味,但又想着两人年龄有差,代沟也是一定的,辩说:“当然咯,我们年轻女孩都好这口,为了大哥以后能情路通畅,多体会一下我们年轻女孩的口味吧。”
  靳向东细细听完,在心中冷呵一声,她半大一点倒挺会讽刺人的。
  桌边倒扣着的手机先响起来,他翻过来瞧了眼备注,又看了眼迟漪,继而起身:“出去听个电话,吃完送你回去,别乱跑。”
  后半句叮嘱他语调稍沉些,像在告诫。
  说完,他转身便往外头走廊去,迟漪意兴阑珊抿着一口口起泡酒,甜丝丝的漫在口腔,胃里一点点地胀起来,撑得她拧眉头。
  迟漪不闲着,目光打量起帘外透照的那道清肃身影。
  他站在廊沿边与人通着电话,人来人往的,那人又生得一副好皮囊,免不了有心人觊觎。
  “黎女士,我哪清楚她的叛逆期有多长。”不知电话那端又说了什么,靳向东微叹口气,后沉声阐述:“明毓的朋友圈已经把我屏蔽了。”
  “我明。春节过后,我陪您看展。”
  这边电话他沉下心聊了十几分钟,待对方挂断,他才熄灭屏幕往回走,还未走到一半路,这逼仄走廊便由前方一个装扮热辣的法国女郎堵住。
  /
  再折返,靳向东掀帘对上里头的罪魁祸首,周身温度急遽下降。
  地方是她选的,走廊对话也不过隔着小距离,迟漪当然清楚发生过什么。
  酒吧光线暗,她低敛着眉眼啜饮一口起泡酒,有意粉饰道:“打完电话啦?”
  靳向东掠过她镇静从容的脸。若非刚在走廊的插曲,他大概不会知道这酒吧的暗里性质,实是为男男女女们提供一.夜.情.机会的风.月地。
  他是首次来这片区域,属于不知情,可迟漪是这里的熟客。
  想到这里,靳向东暗吁口气,一股烦躁顿时涌上心间,而后他捞起一旁挂着的外套,不置一词,转身离开包房。
  迟漪不冤枉,确是存心带他来的,她怀揣着一点恶劣想看一看面对这些风情万种的女郎们,靳向东反应如何。
  他和其他人又是否有何不同。
  只是试探过多便成了另一种恶意,想通这一刻,迟漪蓦然回神,心里起的念头是今晚恐怕很难打车回去,只能蹭他的。于是捞起外套起身去追,人还未及踏出门,一抬眸,迟漪便望见去而复返的男人。
  一只玉骨扇般的手将这扇门反扣上,男人的目光跟着沉沉落下来。
  “解释一下。”
  虽然很心虚,迟漪还是找借口说:“抱歉喽,唔知大哥中意哪一款。所以好心办坏事……”
  靳向东顿了顿,结合在主宅的对话,一条条捋清她话里意思,几乎气结地看她半晌,才说:“迟漪,我不需要这种推波助澜,也不需要你来为我担忧。”
  尾端这句重重击在迟漪心间,她眼睫颤了颤,听见他又说。
  “以及,我若是中意个女仔,我会主动同她行去。”
第11章 11# 哥哥仔
  路灯照亮黑漆漆的柏油马路。
  车前的挡风玻璃里呈射出两人沉默的影子。
  迟漪攥着安全带侧沿的手从上车起到现在仍在反覆摩挲,她瞥过窗外时亮时黯的景,余光却始终在注意着驾驶座的男人。
  已经一个小时了,靳向东一直持着冷态度。
  分明理亏的是她,但迟漪仍觉得是这位兄长古板又不经逗,可想到他说的那句中意个女仔,心里存着隐隐一丝不舒服。迟漪索性微抬起下巴,将脸侧向窗面,一时被对岸维港辉煌璀璨的灯火占满注意力。
  车速原本匀稳地在开着,不知是否因即将驶入海底隧道,窗外那些流光十色如流星般划去,迅疾又将人拉回到忽明忽暗的沉寂环境中。
  “靳向东。”
  迟漪睃过一束束隧道灯,“是你自己做的选择,也是你自己识人不清。”
  她声音很轻很平,辩不出情绪。
  靳向东扶着方向盘全神注视前路,从上车起便无暇为她分心一毫,至此刻,听见她有关今夜时隔约两个钟的解释,靳向东轻嗤:“挺好的,不仅翻脸不认人,还把自己也骂进去。”
  车流依次驶出隧道,街道上的流灯跟着涌来,刺过少女浅薄白皙的眼皮。
  迟漪被他讽得脸颊一热,仔细想了想,自己还坐在他车上呢,服软地挤出几个字:“对唔住喽,大佬。是我恶作剧搞过头啦。”
  这语气……他随便在马路上找个人都能比她诚恳。
  青春期的少女,大抵都是有些乖戾难教的。
  譬如他小妹,明毓也是如此。
  半晌,似听到身侧男人不置可否的一声哼笑,迟漪斜目觑他,光影拓刻着他的侧廓,冷峻深刻,一如男人的铁石心肠。
  端佬真喺鬼咁靓,就是太冷了,好难钓。想得烦了,她便也自顾自地舒展起有些僵麻的四肢,又将车窗降下一半透口气。
  夜风隆隆灌进来,刮过她鬓角的一些碎发,这使得迟漪从酒气绕身中清醒出几分,一双眼也清亮起来。
  今夜的气氛成功被她破坏彻底。
  剩下的路程漫长到让她想起有一年冬令营曾去过的北欧,隆冬寒冽,朔风可以穿透人厚厚的羽绒服钻进骨头里,总之很难让人忍受下去。
  /
  行至皇后大道这一段,车流连接着一串串红黄交错的尾灯,另一条纵横交错的车道内,时而有叮叮车穿过,旅港的游客沉浸在港岛的华灯熠熠中。
  一时间从禁忌危险的地带再回到华灯满城的香港城区,竟有一种恍惚的真实感。
  迟漪终于收回窗边的视线,以手肘靠着窗沿,托腮,美目微动,凝注起靳向东。
  “喂,不至于这样小气吧。靳生,单身寡佬都这么玩不起喔?”
  靳向东单手扶在方向盘,窗外穿梭而过的影子落过他的脸,更显五官深刻,侧睇来的那道目光裹着冷色,最终他却只是微呷口气,说:“迟漪,今晚这间店并不适合你出入。”
  “适不适合,我自己会比你更了解。”
  迟漪咧开一个笑,清凌凌的眼锁着他:“需要我再重点提醒你一下吗?我现在是成年人。而且,靳先生你,也不是我亲兄长,就算是在tຊ法律关系上,你也依旧不是我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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