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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摸她的脸颊，掌心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恋着：“南嘉，别睡……刚才的游戏还没结束。”
应南嘉蹙眉，撑起眼皮：“怎么？”
李屹指尖轻揉她的耳垂，“只你问了，我还没问，怎么能结束？这不公平。”
应南嘉昏昏欲睡，强撑着：“你问，快一些！”
李屹一顿，低沉着嗓子，循循开口。
“第一个问题，喜欢我送你的手镯，还是那个小男生送你的手链？”
应南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他口中的小男生指的是段述……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应南嘉随口敷衍：“你，你送的。”
李屹笑了笑，没过多计较她的不真诚，往下接着道：“第二个问题，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次？”
应南嘉掀开眼，里面的困意褪了几分。
她沉默许久，叹息一般，说：“有。”
她说话时的气流拂过他的鼻尖，带着薄荷牙膏和红酒的淡淡清香，竟也有些醉人。
李屹闭上眼，复又睁开，轻吸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
应南嘉这下彻底清醒了。
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在这儿等着。
她侧过身，调整了下姿势，迎上他的视线，“你觉得呢？”
“我要你说。”李屹道，语毕，他沉默片刻，苦笑：“万一明早醒来，你又睡完不认账了怎么办？”他对她前两次的类似事件耿耿于怀。
应南嘉一噎，心知这事儿是她理亏。
她掀开唇，带着几分赧然：“算你想要的那种关系，能睡了吗？”
李屹呼吸暂顿，几秒后，再开口时，嗓音已然喑哑：“我想要的……你确定吗？”
“确定！”应南嘉气笑了，她凑上前，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直到听见他喉间的一声低吟才松开。她困得眸中泛起水光，烦躁地一把揽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胸口，无奈央求道：“这下我能睡了吗？李屹，男朋友？”
“睡吧，晚安。”李屹眼底发红，克制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彻底安下心来，慈悲放过了方才在他身下累到极致的人。
灯光熄灭，整间屋子堕入黑暗。
应南嘉很累，很快便意识迷离，坠入沉沉梦乡。
而一寸之隔，李屹凝视着她，很久也舍不得挪开眼。
……
应南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醒来时，觉得全身都有种酸胀钝痛的不适感。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足足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过来。
腰间横亘着一只结实有力的男性臂膀，将她牢牢圈在他怀里。应南嘉想坐起身，岂料才刚一动，腰身瞬间收紧，李屹倾刻间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昨夜种种瞬间涌入脑海。
包括她一开始怎样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主导着，最后又是怎样体力不支被他喧宾夺主摁在了身下。
应南嘉脸颊迅速升温，她难得赧然，不甚自在地躲过他的视线，木着脸道：“……我要去洗手间。”
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
应南嘉双眸大睁：“我的嗓子？”
李屹忍住笑，认真提出一个可能性：“可能是昨晚…你叫的太大声了。”
应南嘉一噎，整张脸爆红开来。
偏偏李屹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吻她的唇角，低声道：“抱歉，我下次慢点。”
应南嘉：“…………”
她无话可说，冷冷剜他一眼，一把掀开被子罩在他头上，整个人快速下床奔去了洗手间，顺手押下门把手将浴室门彻底反锁才作罢。
应南来洗了个澡，结束时擦干浑身水渍，站在洗漱镜前准备吹头发。等她看见镜中人的时候，整个人又是一怔。
女人凹凸有致的胴-体上遍布痕迹，青红交加，从脖颈到胸前再到腰肢，甚至连胳膊和腿上都有。应南嘉蹙眉，却也回想起来昨晚他到底是怎样一寸一寸吻过她的肌肤。李屹当时的眼神是混沌的，眼底发着红，像是自然界的雄性动物被原始本能支配时的模样，恨不能在她身上每一处都留下属于他的标记。
应南嘉隐隐觉得有些头痛。
他们以前第一次时也没见他这么没轻没重……怎么几年过去，反倒活回去了，还不如个毛头小子？
越想越生气，到最后头发快吹干时应南嘉一把摔下吹风机，整个人扯过一旁的浴袍套上身上，便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她的睡裙和李屹的衣服昨晚一并被扔在了客厅，经此一役，估计早也脏得不成样子，压根穿不了了。
李屹靠坐在床头，上半身赤-裸着，露出精装的胸腹肌，胯骨内侧左右两道人鱼线沿着结实的肌肉纹理一路向下，最终隐没在被子遮盖住的地方。
应南嘉满腔怒火瞬间消散了一半。
她冷着脸上前，双手抱胸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也不说话，就是唇角挂着冷笑，偏偏耳廓却是红的，脖颈往下浴袍没遮住的地方，露出他昨晚的战利品。
李屹喉结向下一滚，勉强克制住男人早上起来时小腹的燥热，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应南嘉看他装大尾巴狼的架势就来气，“你说怎么了？”
李屹继续装：“我不知道啊，南嘉。”
他说完，遽然挺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向怀里。应南嘉不察，被他全然得逞，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死死揽住。
应南嘉顿是更来气了：“李屹，你放开我！”
到嘴的肉哪有松口的道理？
李屹黑沉沉的眸中蕴藏着餍足过后的慵懒，两手将她一整个环抱在怀里，他低头，埋在她肩颈上，那里还残留着沐浴露的乌木沉香味，厚重的木质香调格外惑人，他深吸一口气，犹如瘾君子一般贪婪摄取她身上的清香。
“别动，让我抱会儿……南嘉，你身上好香。”他低声说着，抱着她温软身体的手臂越发用力。
如果说昨夜是他苦求终有果的如愿以偿，他来不及细细反应，便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变成一只只知道挞伐掠夺的野兽，那么现在，才是这只野兽吃饱喝足之后，品味余韵的时候。
他在国外孤身一人时的辗转反侧与日思夜想，终于被他再度拥在怀里……李屹眼框涌上一阵滚烫，他竭力克制着，才不至于失态。
应南嘉却不知他的心潮汹涌。
她问：“抱够了没？”
李屹说：“不够。”
应南嘉声音立马冷了八度：“撒手……我腰疼！”
李屹一愣，松开了手。
却也没忍住，低笑出了声。
应南嘉瞬间脸黑了。
她支起身重新站直，眉梢一抬：“好笑吗？”
这么多年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李屹，应南嘉吃软不吃硬，她发脾气的时候只能顺毛捋。李屹原先还不忿，偶尔控制不住想要跟她分个是非对错，虽然到最后往往也是他气急败坏地咬着牙让她给个台阶下。
但这么久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年轻气盛的愣头青。尤其是昨晚上才终于追到她，他压根不想惹她生气。李屹立马忍住笑，不怎么虚心地认错：“抱歉，离开你之后我就一直禁欲，昨晚一时没忍住……你理解一下。”
“……这就是你在我身上弄出这么多印子的理由？”
“有吗？很多吗？”
应南嘉冷笑。
她想也没想，扯开浴袍领口，让他自己看。
只见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从脖颈一路向下，到起伏的山丘上，遍布吻痕和指印……李屹只看一眼，昨夜指尖和嘴唇的触感便再度唤醒他的记忆。那记忆实在美妙，但她身上的印痕确实有些过分夸张了。
李屹面色微沉，眉心拧了起来：“疼吗？”
应南嘉合上领口：“不疼。但我怎么见人？”
李屹浓眉舒展了些许，“……这几天就先不见人了吧。”
应南嘉怔住：“什么意思？”
李屹目光深暗：“待在家里……我陪着你一起。”
第51章 素了很多年，你理解一下。
应南嘉思索半刻, 揶揄道：“怎么，这就想金屋藏娇了？”
李屹承认得倒是特别坦荡：“我倒是想，你愿意吗？”
应南嘉冷哼：“当然不。”
话虽如此, 但天越来越热，这一身印压根盖不住, 她还没那么大的心理承受力能顶着这么些痕迹出门。应南嘉最终被迫在李屹家里“休息”了几天。
那几天，李屹理所当然的也没去上班，他跟沈乔西打了声招呼，真就留在家里陪她。尽管他家是套设施配备完善的大平层，但也着实没什么休闲娱乐的东西。好在应南嘉平时犯懒的时候也不怎么爱出门，找个舒服的地方窝着看电影是她常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这几天李屹家的投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利用率, 应南嘉找了许多部经典电影，国内国外都有，挨个放了一遍。李屹自然是陪着她一起, 除了偶尔会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其余时候都会将她揽在怀里。只不过他看得并不专心，甚至打搅得应南嘉也静不下心来。经常电影放到一半, 男人便不安分起来，主动凑上前吻她。吻着吻着, 便动了情，然后彻底放纵。
禁欲多年的男人一旦尝到了荤腥, 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有种烈火燎原的架势。他仿佛要将他这些年克制忍耐的欲望全部补偿回来, 带着她一起，沙发茶几书桌落地窗甚至是厨房,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和姿势他都哄着她试了一遍。他太熟悉她的身体，轻而易举就能撩拨着她来了感觉, 再趁势诱哄她一并沉沦。
这么不知昼夜的过了三天，第四天醒来，应南嘉彻底怒了。
她身上的痕迹不减反增，腰疼腿疼身上身下都疼，简直快要散架。唯一一点好的是，在她的强烈反对下，李屹将那些吻痕都落在了衣服能遮盖住的地方。
饶是如此，应南嘉还是生气。
在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废掉了。
还真就像她早年看过的那些不靠谱的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
应南嘉咬着牙正式向他下了最后通牒：“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碰我！”
李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两腿交叠坐着，闻言勾起唇角，整个人带着吃饱喝足后一切欲望被满足了的慵懒，“可以。但我有个疑问，怎么定义‘碰’这个字？”
应南嘉远山眉蹙起，谨慎道：“什么意思？”
“牵手算碰你吗？拥抱或者接吻呢？还是说简单的肢体接触就算是？但这个我想应该无法避免。”李屹好整以暇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眼睛却一直看着应南嘉：“过着说，你这里的‘碰’，只单独指代做——”
最后一个字含在唇边，没来得及出口，应南嘉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
李屹失笑：“又怎么了？”
应南嘉坐在他对面，红着脸，咬着牙：“李屹，你还要不要脸？”
“当然要。”他无比淡定应了声，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但偶尔也可以短暂的不要。”
应南嘉：“………”
见将人快逗生气了，李屹放下水杯，眼含深意笑着压低嗓子劝道：“不过今天你也不用担心……昨晚在浴室，最后一个已经被用掉了。”
应南嘉反应了几秒。
然后咬了咬牙，又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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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冰箱里所剩不多的食材被彻底清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之前天天外卖也不觉得有什么，在这边吃了几天李屹做的饭，应南嘉胃口竟然被养刁了许多，那些平常味道不错的外卖餐食变得难以下咽。
家里没存粮了，只能出门买。
应南嘉来时穿了件长袖连衣裙，领口小，她又将长发披散着，刚好能盖住一些。俩人天擦黑时出门，去了最近的一家商超。应南嘉原本没打算逛商场，但李屹却主动提出要去转一圈，他带着她直奔女装的楼层。
应南嘉拒绝：“我不打算买衣服。”
李屹牵着她的手，闻言在掌心捏了捏，就近走进一家女装店铺。销售热情的迎上来问需要什么款式，裙子还是上衣，应南嘉刚想说不用，李屹却低下头，在她耳边懒懒耳语了几句：“买几身应季的吧，放我那儿，万一你穿着的不小心被弄脏了，可以随时换洗。”
应南嘉刚想反问为什么会弄脏。
蓦地想到了这两天她穿过的那两条睡裙。
都是缎面材质，本身就不好打理，情到浓时来不及脱，被压在身下蹂了好一番，皱皱巴巴的失了形不说，还沾上了些乱七八糟的污痕。其中一条更是被他粗暴地一把撕扯下来，破了道口子……直接成了一滩破布，救都没得救。
最终，应南嘉从里到尾挑了好几套，顺带去常用的化妆品专柜买了护肤品，打算放在他那儿备用。
当然，付账时候刷得全是李屹的卡。
应南嘉不会为了给他省钱就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况且，李屹也不需要。为应南嘉花钱，他求之不得。
商场负一楼是一间大型超市，俩人先将购物袋放进车里，才去里面采购。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被扫荡一空的冰箱添些食材。
应南嘉很少逛这种地方，平时缺什么就会在线上买回来，偶尔来一次，也是直奔目的，买了就走，很少会在里面慢慢转悠。
李屹却不然。他前些年刚去国外时为数不多的放松方式就是去附近的中国超市里采买，有时候为了买到更便宜的，会独自一人步行几公里走完周边所有的超市去寻找性价比更高的生活必需品。
这些苦中作乐的事他当然不会跟应南嘉说，但牵着她的手悠悠地走在灯光明亮、物品繁多的大型超市，挑选着他们彼此喜欢的食物，确实让他觉得那些年心口的空洞如今终于被缝补完整，变得熨帖滚烫。
李屹眸光微闪，握着她的手又不由得紧了许多。
应南嘉察觉到了，微仰起头，目露疑惑看向他。
李屹却并没解释，另只手推着购物车往前，最终停靠在生鲜区前，问她：“有没有想吃的菜？买上食材拿回去给你做。”
应南嘉顿时不再纠结其他。
她认真思考了半天，问：“番茄牛腩饭，你会做吗？”
李屹梗住：“我差点以为你要点什么大餐……这个不难。”
他松开购物车，从冷柜里的几块牛腩中挑选了一块成色最好的让售货员帮忙装袋称重，放进车里，然后垂眸看她，眼中含笑，神色堪称温柔。
“还有呢？”
“话梅排骨，会吗？”
“会，继续。”
“小龙虾，牛小排，鹅肝饭，芦笋炒三鲜，素炒杂菌。”她跟报菜名似的，说了一连串，然后不信邪地问：“这些你也都会？”
“……不会也可以学。”李屹失笑，又心软地不像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下一切防备与伪装面向他。她不经意间露出的最本真的可爱，令他心脏变得无比柔软。李屹轻叹一口气，一副故作无奈的口吻：：“南嘉，你到底对做饭这件事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你对我本人的学习能力有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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