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楼下的是辆加长悍马,司机沈月灼并不认识。
见到两人,毕恭毕敬道:“先生,太太。”
沈月灼还不习惯扮演褚太太的身份,手指绞紧,显得有些局促。
不过很快升起挡板,比起上午那台车,私密性更高。
后座的两排座椅改成了单侧沙发,香槟和红酒置于皮质物架上,辅以大马士革纹圆形地毯铺置,花瓶里插着一支腊梅,丝丝冷香充斥。
沈月灼喜欢这种格调,心情也跟着放松,“杨叔怎么没来?”
褚新霁:“他开不惯加长车,容易出事。”
“噢。”沈月灼解地说,“毕竟年纪大了。”
褚新霁抬起手臂,圈住她的肩,拖着她往他的方向靠了一点,彼此的身体紧紧相贴的那一瞬,红酒的馥郁香气混杂着梅香,铺洒在沈月灼的脸上。
她抬眸时,撞入他搅动着难言情绪的深眸里。
从准新郎兄长的身份,转变为货真价实的新郎,但凡有人敬酒,他皆是一饮而尽。
四目相对,沈月灼甚至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胸膛,随着她的靠近而逐渐起伏,男人充满张力的饱满喉结在暧昧的氛围中滚动,被那沾着酒香的呼吸笼罩着,沈月灼的心也逐渐漏了拍。
平日里的他,永远是强大不出错的模样。
而沾了酒,骨节错落的手指扯松领带,微仰的下颚使那处锋棱的滚动愈发明显。晦暗不明的车影里,将他的轮廓裁成了阴暗与光明交织的晨昏线,竟意外地显出几分浪荡与不羁。
“刚才就很想吻你。”
他的音色也比往常更有厚度,沉哑声将她包裹,“忍了这么久,能不能让我如愿?”
虽说是在询问,他的掌心已然压着她的后脑勺,含住她的耳垂,热气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老婆。”
第49章 晚春
“哪有人连接吻都要问……”
沈月灼被他缠绵地拥在怀中, 脸颊偏开,下巴却因他轻柔而细密的舔舐而扬起,这样的姿势太过耳鬓厮磨, 她的耳根很快泛起一片酥痒的绯红,跟炸了毛的猫似地, 凶巴巴地瞪着他。
要接吻的话,吻上来就好了, 干嘛还得问一句。“要是我不同意的话,难道你就不亲了?”
他并未否认:“我只是觉得新婚燕尔, 身为丈夫,应该绅士一些。”
又拿她刚才说的话回敬她。
沈月灼不满, 反正恶劣本性已经暴露了, “那我拒绝。”
“拒绝无效。”
褚新霁不笑的时候,这张脸帅归帅, 看起来却有些矜冷。他明明该坐在会议室里, 或者新悦那栋大厦的顶层,弹指一挥,便操纵着整个集团的命脉。
而不是勾着女孩子的腰,一本正经地说着近似于调情的话。
沈月灼别扭地反驳:“你这人不讲道, 我不想跟你那个。”
褚新霁饶有兴致地凝着她:“哪个?”
他怎么还带装傻追问的!
沈月灼躲开他, 拨弄着他扯松的领带,温莎结哪有早上系得一丝不苟的样子,她指尖插进去, 小拇指自顾自地勾着玩。
摆明了就是不想他。
只是她作乱的指尖偶尔不甚触碰到他的喉结, 她的手指温度极低, 冰凉清透,犹如玉。两相触碰, 犹如雾冰融化在火焰里,蒸腾成雾气被吞噬的同时,也轻而易举地勾起他更想吻她的欲望。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脾性,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怀疑,她是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知道她经不起逗弄,褚新霁也压抑着那份汹涌,“你有继续拒绝的权力,我也保留强吻的主导权。”
沾了哑意和爱欲的声线比平常更苏,糅着慵懒的气音,丝丝缕缕地缠住她。沈月灼红着脸,正想同他争论,要把拒绝的话讲一万次给他听。
谁知下巴被男人扣住,男人的唇瓣错不及防地吻上来,氤氲着炙热酒香的气息强势地弥漫而入。热气腾腾的厚舌绞着她的舌根翻搅,翻江倒海般侵占着她的思绪。
一点也不温柔,和绅士更是搭不上半点边。
他接吻的时候,也只剩下双臂克制,稳稳地将她一亲就软得无力的腰肢拖住。何止是在明亮开阔的商场上翻云覆雨,就连在这灰暗密闭的空间,他也隐秘地扣着她,霸道而又急促地搅弄着一池春水。
同她吻了一会,他眼底欲色横生,不再清冷似神o。退开她嫩红柔软的唇腔,褚新霁低阖着眸子,就连他溢出的潮热气息都裹挟着极强的侵略性,令人眩晕般撩拨着她,沈月灼的眼睫下意识颤了颤,蝴蝶似的。
盯着她潮红的脸颊,他喉咙发紧,隐藏在西装下的肌线条因此而绷紧。
什么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都抵不过半秒。而他也放纵自己沉沦深陷,被泥潭包裹,被她的眼泪钳制,甘愿一生都为她而痴狂。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喘口气,沈月灼唇瓣微微翕开,见他乌暗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仿佛要将她吃掉,沈月灼愈发羞窘,伸出手交叠着遮住胸前风光。
他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并不深入,只柔情蜜意地吮咬着她的唇瓣。
旋即很快又分开。
这个吻结束得急促,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沈月灼睁开眼,眯起一条缝睨向他,殊不知这样的姿态,犹如一朵盛得正艳的海棠,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勾人极了。
“这个姿势不方便吻你,坐我腿上好不好?”
接吻要问,坐腿上也要问,沈月灼面红耳臊,一句话都不想回答。她要是答应了,就显得不矜持,却又忍不住诱惑,他要是真的和她保持距离,心里肯定多少会有失落。
观察和分析情绪这件事,褚新霁只在十几岁那会做过,现在轮到别人看他脸色行事,如今又为了她拾起这项技能,他倒甘之如饴。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他温声诱哄。
沈月抿唇,忸怩道:“我没有。”
才没有默认。
听出她的意思,褚新霁停顿两秒,嗓音放得极轻:“那我以后都不问了。”
听到他这么说,沈月灼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分明不是事事都需询问的个性,今天三番五次征求她的意见,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不等她思考,褚新霁端坐着,拖住她挺翘的臀,抱至腿上。
车内的空调温度并不低,她光洁纤细的小腿和他的直筒西裤紧紧相贴,摩擦,带出一点热意,裙子很短,连膝盖都遮不住,她下意识要遮。
手腕却被他握住。
“车里没有监控,挡板的隔音效果很好,司机听不见。”
这样的姿势和先前很像,沈月灼不可避免地想起先前的触碰,三分底气一下子烧成了八分,脸颊绯红,却比从前更骄纵,忍不住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她的手肘被他钳制,抵在他劲猛有力的胸膛,难以动弹,而他除了领带有些松以外,依旧温雅矜贵,等她发泄完,扬起嚣张的笑意。
才发现他眼睫轻动,一双黑眸浓郁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月灼,你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咬的也是我这里。”
沈月灼心里咯噔一声,察觉到抵在后腰的力道不容小觑,视线下移,看到他的喉结上沾着暧昧的湿色,羞耻极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在解释上次的行为,没什么底气。
尽管都是意外发现,并非她本意,在察觉到他如此轻易地就被她抓住把柄后,还是不可抑制地乱了呼吸。所以,哥哥两个字是禁忌,咬他的喉结,似乎比禁忌还要严重。
那是不能触碰的逆鳞。
因为他身体的反应,明显比先前更强烈。
褚新霁灼然而深沉地看着她,“我知道。”
“那这一次呢?刚才在餐桌上,你滴酒未沾,现在应该很清醒。”
他拆穿了她的伪装,抽丝剥茧般撕下来,要她正视她的渴望。
荷尔蒙张力一波一波地将她包裹,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那苏醒的猛兽顶着她,静默地注视着她,她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圆桌就在跟前,或许是鸵鸟心态作祟,沈月灼拿起一瓶葡萄酒,又苦于没有开瓶工具,连逃避的余地都不肯留给她。
而他始终泰然,无声无息地任由她胡闹。
她不知道的是,越是平静的海面,海潮深处酝酿的风浪愈疯狂。
“这瓶酒精度数太高,晚上最好别喝。”褚新霁从她手中抽回,妥帖地放回原处,长指按下沙发底层的开关,从里拿出一罐果酒,度数仅有4%,不如说是带着酒味的饮料。“喜欢什么味道?”
随着他起伏的动作,身体不可避免地摩擦着。
沈月灼屏息,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红着脸应:“荔枝味的。”
褚新霁:“我猜也是。”
“不过这里没有荔枝味的,水蜜桃怎么样?”他记得她不挑食,除了苹果以外的水果都算不上讨厌,不怎么爱吃草莓,因为季节不对容易酸。
“勉勉强强吧。”本来就是掩饰的行为,见他拧开拉环,果香充斥在气泡因子中,倒是把她的馋虫勾了出来。
吸管插进去,沈月灼抿了一小口,“冰的?”
褚新霁:“嗯,底下有个迷你制冷机。”
她眨着眼睛嘟囔:“不是不让我喝冰的么……”
“小朋友偶尔也需要被纵溺。”
沈月灼脸颊微红,咬着吸管,任由沁凉的蜜桃味果酒在唇腔漾开。
还没喝过瘾,就被他捏住罐壁抽走,下一秒,她咬过的吸管被他慢条斯地含住。
很奇怪,他只不过是含着一根与她无关的吸管而已,为什么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冒着热意。
或许是他略显凌乱的衣领,又或许是沾着湿色的锋棱喉结,他这样古板冷肃的人一旦破戒,无论做什么,都自带一抹蛊惑人心的魅力。
沈月灼撑着手肘试图逃离,慌乱之下,不小心按到了他挺健分明的腹肌,比想象中要硬,即便隔着衬衣,都能感受到线条的纹路。
他的人鱼线好像也挺明显的。
她的思绪被带歪,褚新霁低敛着眸,眉心轻折,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果酒被舌头卷着推进来,有些粗戾地撬开。
经过这么多次的接吻以后,他的吻技突飞猛进,知道什么样的进攻不会伤害到她,在这个最低的限度之内,吻得来势汹汹。
这件礼服是他亲自为她挑选,从设计图到成衣制作,他早已幻想过无数次,她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他一边呼吸粗重地吻着她,一边褪下蕾丝外层竹纤维布料,在掌中攥紧。
沈月灼沉浸在这个吻里,头脑发昏,看到她用来防走光的黑色布料出现在男人嶙峋漂亮的手上时,有一瞬的呆滞。
“!”
“还给我!”沈月灼小声惊呼。
褚新霁凑过来吻她,“脏了,别穿了。很快就到家了,没关系。”
“……哪里脏了!”她作势要去抢,却见褚新霁仅用两指捏着,旋即松开,有一片明显的暗色。
沈月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根,软舌被他抵开,心情十分复杂。所幸他没有在此刻逗弄她的意思,“我帮你收好,洗干净了再还你。”
在她惊诧又羞愤的目光中,他将那片布料规整地叠好,直到变成一小块方巾似的,看不出原本模样,妥帖到沈月灼几乎要以为,他叠的不过是餐巾而已。
而后,那片小方巾,被男人藏进了西服的内侧口袋。
算了,左右也不过是条平角裤而已。
沈月灼这么安慰自己,耳根仍旧隐隐发烫。狡黠的眼瞳四处梭巡,最后锁定置于桌面的那罐蜜桃味果酒,吸管的凹折终于让她抓住反击的把柄。
“霁哥。”
她忽然用甜软发腻的嗓音唤他,褚新霁眉心微不可闻地跳了跳,知道这小狐狸憋着坏想往他身上使,长臂重新揽住她的腰,耐着性子哄:“太凉了,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让再让人给你送些常温的来。”
“我是让你看吸管。”沈月灼眉眼弯弯。
褚新霁分出一隅视线:“吸管怎么了?”
“网上说,喜欢咬吸管的人,性.欲很强。”
换作之前,沈月灼绝对不会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只不过在他的一再纵容之下,她的好胜本性、骄矜性格全都暴露出来,都敢踩在狮子身上挑衅了。
褚新霁眉心拧地越来越紧,粗重的呼吸滚在她的脸上。
面对她近乎于挑逗般的话,他罕见地没有回答。
抵在后腰的表盘蓦地跳动,挺直到连与它接触,都足以窥见一斑。
她在那一瞬间,后悔了,脸颊火辣辣的。
怎么还会弹跳……
褚新霁长眸微挑,高大的身躯簇然逼近,长指伸进那薄如蝉翼的蕾丝布料里,柔情蜜意地碾着海棠花蕊,男人的体温如火炉般炙烤着她,一字一顿地应:“对。”
喑哑的嗓音夹着沉而浓的颗粒,沿着她的耳根厮磨。
“除了这个,你还好奇什么?”
第50章 晚春
褚新霁的话差点让沈月灼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笃定他这样的老古板不会轻易接招, 才敢这样问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嚣张的气焰瞬间熄了不少,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不,一点都不好奇, 我就是随便问问。”
现在装睡,来得及吗?
他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 嗓音温敛:“咬吸管的只是个人不同的习惯,和性.欲高低之间没有关联, 网上提及的大都没有依据,不要盲目相信。”
沈月灼哪里能想到他还会就此展开解释, “没有关联你还……”
褚新霁眸色渐深, “我只是在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他在某方面的需求高不高,她不是应该很清楚么?
沈月灼这才察觉自己和谈判场上的男人玩文字游戏、心战术, 无异于班前弄斧。
她吸了吸鼻子, 挤出几滴委屈的眼泪,耍起了无赖,“我现在知道了,也不感兴趣了, 你不要用那种审犯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害怕。”
他似是低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月灼,你一定很擅长做演员。”
沈月灼听完哭得更厉害, “你凶我就算了, 还嘲讽我!”
褚新霁语气略淡, 见她眼角真的落了泪,又抑制不住地心疼, 叹了一口气,摩挲着她柔嫩的下颔肌肤,含着半分致歉,“看着我的眼睛。”
两人挨得很紧,清晰地看清了彼此瞳眸中的倒影。果酒的香气浮萦在彼此的呼吸间,清冽,蛊惑,像是诱惑者彼此唇瓣相贴。
“我想你需要清楚,审视犯人不会是这种眼神。”
他的眼窝较深,眼皮却比较窄,更贴近于中式审美的宽度,因面部立体折叠度很高,离得近时,那股让人无所遁形的侵略性更甚,尤其是这样的距离,让沈月灼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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