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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这里还真不错，她一干就是三年，环境从陌生变得熟悉，和莱欧斯利的关系也发展到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地步。
旁边的管道忽然闪出一个人影，穿着工作服的悠菜冒出来惊讶的问：“东云小姐，你不是休假吗？怎么回来了？”
枫华笑着对她说：“回来有点事。”
“是他们叫你回来干活吗？我要是休假梅罗彼得堡塌了都不会回来的。实在是太痛苦了！昨天我闷得受不了偷偷跑出去，被公爵发现扣了我这个月的所有奖金。对了，我托神里大人转交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你。”受过悠菜很多帮助，枫华关心的问，“工作上遇见什么困难了吗？”
“还好，就是我们稻妻机械没有枫丹这么发达，我的技术也就一般般，所以他们老是瞧不起人，我要是也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我？”枫华指着自己问，“厉害？”
“是啊，他们每次说我的时候都会说明明都是稻妻来的，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听说你的领导一走，你就是你们部门的负责人了。”
枫华意外的问：“你听谁说的？”
悠菜左右看看，小声在她耳边说：“我今天早上偷偷听公爵和别人聊天说的，绝对保真，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领导啊！”
枫华惊讶中夹杂着几分惊喜，莱欧斯利要给她升职吗？
怎么一点都没透露？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悠菜恋恋不舍的道别，“等你休完假我再来找你玩”
枫华招手和她道别后转头又看见了柴尔德。
不对付的人遇见有不对付的招呼方式，柴尔德瞪了她一眼哼声扭头就走。
枫华不生气，反而有点痛快。
这么嚣张，最后还不是没有竞争过她。而且她才不是他说的因为一张脸蛋，莱欧斯利公私分明，她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
他搞的那些小动作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现在兴奋也没有意义，她要回稻妻了。
稻妻没有梅罗彼得堡，她回去该做什么呢？
绫华成长为独挡一面的白鹭公主，如今的社奉行也不再危机四伏，大小姐不需要玩伴不需要替身了，家里还有最讨厌她鼓捣螺丝齿轮的父亲。
不管怎么样，回去再说吧。
她回办公室拿了纸笔将昨晚在心中打的辞职信草稿写下来，然后去了公爵办公室。
里面一切如常，头顶透气的风扇不停歇的装着，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茶香。
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也正常，看见她没有一点告白失败的尴尬，语调轻松的问：“休假的人到水下来了，今天吹得什么风？”
“公爵，我是来辞职的。”她公事公办的递上辞职信。
“辞职？”莱欧斯利挑眉接过她手上的纸，还真是辞职信，“很突然，是什么原因呢？”
“我要回家了。”
“回家？可是不久前有位小姐坐在我的沙发上非常坚决的跟我说没有回家的打算。”
“现在有了。”
“这样，大概是因为来了不一样的人吧。”莱欧斯利尽量笑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我建议你修完假期再辞职。法典规定，休假期间我要正常付你薪水，如果现在辞职就不用付你这笔钱了。”
枫华犹豫片刻，“就现在吧。”
“真不错，我省了不少摩拉。”莱欧斯利通读了一遍她的辞职信，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一半停下笔问，“很少有人像你这样爱岗敬业了，我决定由你接替豪斯的位置，不考虑继续在这里工作吗？”
枫华摇头。
莱欧斯利咽下其他挽留的话，对方是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而他是无足轻重的床伴。她下定的决心又怎么会因他改变？
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细细的眉毛微垂，嘴角也是朝下的，眼神黯淡，他没说话的几秒已经进入发呆状态。
是她在水下常见的模样，不太开心的样子。
心甘情愿和喜欢的人一起回家，不该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莱欧斯利问：“不愿意回去吗？”
枫华回过神，“什么？”
“你不像是要回家了，更像歌剧院刚刚接受完审判即将被流放到水下的罪人。不想回家吗？”
昨晚强烈的情绪褪下，枫华现在有点迷茫，她没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但有非回去的理由，因为神里绫人，不过她确实没有那么期待。
“我觉得我应该是想的。”
莱欧斯利觉得“我觉得我应该想的”的意思是，我不想。
第20章 资格
纸上的名字只写了一半，莱欧斯利没有补完的意思，合上笔盖，将黑色的笔在手中转了一圈，惊呼开口，“啊~我突然想起来，离职要提前一个月通知。”
枫华不解的问：“需要那么久吗？”
“当然需要，要交接工作培养新人，这样那样的很多事情处理。”莱欧斯利说得十分认真。
“可是我现在在休长假，我的工作已经交接别的同事了。”
“他们只承担你休假的工作，并没有承担你离职的工作。”
枫华想不到她离职还有什么额外的工作需要同事承担，更像是莱欧斯利故意找了个借口不许她辞职。
一个月太久，没法和平的说再见她只能旷工离职了，大不了不要还没到账的薪水。
办公桌后的莱欧斯利目光如炬，一眼看透她在想什么，“像你这样的有责任心的小姐不会给同事增加额外的负担吧。”
“我……”她还真做不到给同事负担，“一个月，那好吧。”
莱欧斯利要是坚持，她只能回去再和神里绫人商量一下了，实在没办法他先回去，她后面再回去。
目的达成，莱欧斯利刷刷两下将辞职信签好，递向她，在她即将伸手接过的时候收回 ，“人事那边今天没上班，我帮你转交。”
枫华没想那么多，“那麻烦公爵了。”
该做的事情做完，枫华起身告辞，从公爵办公室出去，往出口走了几步转身到生产区。
现在正是工作时间，大大小小的机械各司其职，吐出零件传递产品，按设定好的程序工作得井然有序。她清楚它们每一台的构造，像熟悉的好朋友。
上班的时候想摸鱼，到了不用上班的时候还真舍不得。
她恋恋不舍的从头走到尾，最后还是狠心的走向出口。
走到歌剧院下面，拐过转角，一抹熟悉的暗红色闯入眼中。
莱欧斯利正站在升降梯边等升降梯，且旁边没有别人。
避免单独相处的尴尬，枫华在原地磨磨蹭蹭打算等他走了再过去。
奈何一直和犯罪分子作斗争，视力向来不错的莱欧斯利一眼就看见了她，远远的朝她打招呼，“东云小姐，不上去吗？”
到了这个地方，肯定只有可能是上去，总不能是来找玛蕾蒂聊天的。
“我，我上去。”枫华没办法朝他走过去，他表白之后枫华再和他相处尴尬比之前增加了十倍不止，没有走到他身边而是站到升降梯门的另一边。
莱欧斯利一如既往，很随意的闲聊，“今天天气不错，打算和神里先生去哪里玩？”
“暂时没有出行的打算。”
“是这样啊，我去沫芒宫那边谈点事情。就是之前那个项目，已经基本确认了。本来打算让你和豪斯负责的，现在你和他都走，真不知道该找谁了。啊~真令人遗憾。”
说到工作，枫华来了精神，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那个项目我有一版方案了。”
莱欧斯利眼睛放大，惊喜的问：“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你要是能做出来，我照样发你奖金。”
枫华又变得失落，“我先试试吧。”
奖金无关紧要，她马上要回稻妻了，项目不能从头跟到尾，到时候只能让别人接手，有种早晚会把自己的孩子拱手让人的感觉。
叮——
升降梯来了。
莱欧斯利绅士的挡住门让她进去，门已经缓缓关上的一瞬间外面传来匆忙一声。
“麻烦等一下！”
升降梯门重新被按开。
有人来了，枫华感觉自己得救了，不用和莱欧斯利单独相处。
但紧接着外面的人推着一大卡板货物进入升降梯，封闭的空间被占据大半，她和莱欧斯利被挤到小角落里。
距离拉得更近，她几乎靠在他身上。大概怕货物的木箱伤到她，他还将手臂抬起护在她身边，像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气温回升，她今天穿了一条蓝色条纹裙子，袖子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纱，起不到任何阻挡，可以感受到莱欧斯利的体温。
身体接触的地方痒痒麻麻，像德波饭店被他亲吻过手背。
拉近的距离使得他身上的茶香变得更为浓烈，让她想起一些亲密接触的时刻，耳根不自觉泛红。
莱欧斯利垂头，将她红得像墩墩桃的耳尖尽收眼底。
是害羞了吗？对他也会害羞吗？
升降梯停下，短暂的相处结束。
巨大的货物被拉出去，外面的人才看见最里面站着莱欧斯利，害怕得连连道歉。
莱欧斯利表示了很多次没关系，他没有被挤到那人才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离开。
小插曲让枫华耳机的红色褪去，为了缓和心情说：“他应该是新来的，不知道公爵是一个好管理者，不会为这些小事计较。”
莱欧斯利笑问：“应该不怎么好吧，不然怎么会收到辞职信。”
“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是因为另一位先生。”莱欧斯利故意语调上扬，“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确实应该回去了。在稻妻我至少可以随意闲逛，不像在枫丹连一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只能天天待在水下。”枫华又努力想出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
两人边聊天边往茉洁站的方向走去，枫华怕他路上再劝说动摇她已经下定的决心，借口说：“我还有别的事情，暂时不回城，你先走吧。”
她歌剧院附近晃了一圈，等莱欧斯利走了。才坐了后一趟巡轨船回去。
回去后神里绫人不在房子里，留下一张字条说他有事出去，很快就回来。
一时间无事可做，外面天气不错，非常适合逛街。要回去了，得买些纪念品送给朋友，神里绫人估计没有那么多时间闲逛，她自己先去逛逛。
她也写了一张纸条留给神里绫人，一个人前往利奥奈区。
日转西斜，刺眼的太阳光变得柔软昏黄，天快要黑了。
到下班时间，沫芒宫里工作了女士们先生们陆陆续续出来，莱欧斯利手里拿着个文件袋跟在他们身后往小院走。
他步伐很快，像有迫不及待分享的好消息，没多久就走到门口。大门开着，神里绫人正在外面的信箱前取信。
莱欧斯利走近问：“神里先生，东云小姐在吗？”
再次见面，心情相当不一样。
脸上常年挂着笑容的神里绫人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面无表情的回答，“她出门了，莱欧斯利先生真是关心下属，隔三差五就过来。”
话茬不对，不是之前的猜测试探了，看起来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莱欧斯利笑起来，“算是吧，她和一位男士单独相处，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她和谁相处跟莱欧斯利先生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喝我的茶住的房子都无所谓，但你不能带走我的人。”
“你的人？”神里绫人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她从小在我家长大，和家妹一起读书玩耍，怎么想都不是你的人。”
“非常感谢你和你的家族为出做出的一切，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他人做嫁衣……总之非常感谢。”
“呵呵，莱欧斯利先生还是这么会聊天。说句冒犯的话，你好像没有资格替谁感谢，也没有资格决定谁的去留。”
“你也一样，你问过她愿意回去吗？”
“她当然愿意。”神里绫人笃定。
“她亲口和你说的？”莱欧斯利反问。
神里绫人回想昨夜，他说回稻妻去，枫华回答好，这就是亲口说的。但不排除当时没法拒绝他，或者一些其他的因素。
她一向很听他的话，更甚于绫华。
院外围墙的街道，枫华踏着暮色走到门口，见氛围尴尬的两人顿时停在原地，心虚的看了神里绫人一眼，更心虚的问莱欧斯利，“公爵，你怎么来了？”
“有点东西给你。”莱欧斯利轻飘飘的将手中的公文袋递给她。
神里绫人看着，枫华没敢接，“这是什么？”
“不是坏东西，是你想要的。”莱欧斯利又往她面前递了一下。
枫华无奈接过。
莱欧斯利转头又对神里绫人说，“和你聊天很愉快，再见。”
“再见。”枫华机械朝他挥挥手，见他背影消失才问神里绫人，“你们聊什么了？”
神里绫人自然不会分享他和情敌的对话，“随便闲聊了几句。去哪里了？”
“我去礼品店逛了逛，准备买点纪念品带回去送给绫华他们。”
神里绫人自然的牵过她手往屋里走，“怎么不等我回来？”
“我先去挑了一些备选的，等您空了再一起去，这样效率高一点。”
“那样就没法分享你见到新鲜事物的心情了。”
“我下次一定叫上您。”枫华小声说，她考虑到如何为他节省时间，还没来得及考虑别的。
“去辞职莱欧斯利怎么说？”
“他说得提前一个通知他，应该能再和他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您先回去，我一个月后再回去。”枫华说完偷偷瞟了眼他的表情，没看出他的态度。
“我还能在枫丹待几天，到时候再说吧。”
“好。”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枫华将文件袋随手放在桌上，“昨天还剩了点菜，我去做晚饭吧。”
神里绫人点头，没有兴致大发跟过去，脑袋里满是她刚刚的话。
提前一个月离职只是可遵守可不遵守的规则而已，她想的是一个月后再回去。
莱欧斯利的质疑声仿佛还在耳边，莱欧斯利……神里绫人拆开她放下的公文袋，里面一张印着她名字和照片的枫丹永久居住证。
莱欧斯利说是她想要的。
第21章 退出
很久没有下厨，枫华手艺倒退不少，做了两道普普通的家常菜端上桌。
两人各怀心事，没有过多交流的结束晚餐，分别洗漱。
枫华在一楼浴室里洗过澡后对着镜子吹头发，关上的玻璃门在外面被敲响，紧接着传来神里绫人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他怎么突然要进来？要和她洗鸳鸯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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