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我也不会把自己丢在草原的,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
“还有……”姜汾话锋一转,直逼闻行问:“闻行,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
闻行立马正襟危坐起来,摇着头忍住笑意告诉她:“我不知道的。”
姜汾回答道:“你现在像只狸花猫,以前的你,更像一只花孔雀。”
“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姜汾的比喻,闻行像是误解了一般,问道:“说我现在像狸花猫,是说我更恋家了吗?”
姜汾摇摇头,告诉他:“是感觉有些喜欢我了。”
被戳穿了之后的闻行面色不变,而耳廓却是红透了,他一时之间看起来更为正经了,压着嗓子喊外面的马夫赶车快一点。
觉得车已经很快了的姜汾不明所以,问闻行道:“怎么了?很快了呀。”
眼看着自己的城池在慢慢地被姜汾瓦解,闻行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然后看着姜汾的脸,笑着说:“我想沐浴更衣,你要跟我一起吗?”
还是这个闻行更让人熟悉,姜汾短时间内只想到了这一层面,可等马车到达侯府时,闻行真的脚下生风走进玉蕤轩,姜汾这才意识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半个时辰后,躲在玉蕤轩一处角落听墙角的姜汾面红耳赤,她抬起手悄悄地戳破窗户纸,发现闻行惬意地坐在浴桶里,而视线却是直接定个在了自己身上。
【我上辈子是怡红院的首席画师,我所做的画让那些王权贵族们拍手叫好,宿主,你需要我给闻行画一幅吗?】
【宿主……】
迟迟没得到宿主回应的李坝坝,感知了半天才发觉正在偷看的姜汾鼻血已经逆流成河了。
正巧此时,不远处传来闻行打开房门走出来的声音,姜汾来不及捂住自己的鼻血,像一头大快朵颐之后的猛兽,一扭一扭地跑了。
闻行只穿了里衣,而且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本意是想出来逗逗姜汾,谁知却看到了姜汾落荒而逃的背影。
闻行咧开嘴一笑,心想算是夺回来一城。
第34章 成亲 他敢这么对我,一定是把我当做了……
姜沭和黎梓定在六月初三大婚。
日子定得急, 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新嫁娘的衣裳都是裁缝铺里现赶制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姜汾能够参加这场婚事。
姜汾两头都忙, 一边去看赵峤又把呼延阑气成了什么样子, 一边又去帮姜沭厘清婚事所需要的东西。
赵峤这边似乎已经把呼延阑的品行参透了一般,每每姜汾前往与他们一起用饭时, 呼延阑都会被赵峤气得提前离场。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姜汾嘴上还是要帮呼延阑说两句好话的。
“早点入土为安,古人曾说,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天, 眼睛一闭不睁就是一辈子,这样你就不会被赵峤气着了。”
对此, 呼延阑对她翻了个白眼, 然后转身离去。
姜汾则是欣慰地退在一边继续吃山珍海味,深藏功与名。
或许是被赵峤刺激的,呼延阑的汉话说得是越来越好, 不说是流利, 起码能让普通人听得明白。
……
直到这天终于到了姜沭大婚的日子。
姜汾现代的时候, 经常闷在图书馆和寝室,一学就是一整天,朋友圈里的人基本上都不联系, 导致他们结婚生子都没人叫她。
过了三十年,上一次参加婚宴, 还是十二岁参加酗酒家暴老爹的二婚。
所以,姜汾对待姜沭这场婚宴,还是很正式的。
早早地,她就把闻行从床榻上拉起来梳洗打扮。
闻行昨日里有些感冒, 为了让他看起来有精气神一些,姜汾大着胆子给他的薄唇用了些胭脂。
闻行表面上带着初醒时的迷糊,实则看见姜汾为自己抹胭脂,立马躲开了些。
“你以前不是还答应给我穿罗裙看的嘛,现在怎么连胭脂都不肯让我给你抹?”
“那时……”闻行目光狡黠,嘴唇微微一勾,道:“说了些蜜里调情的话,不当真。”
而后,看着面对面坐着的姜汾,闻行趁她不注意,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大手一伸,直接抢过了胭脂。
姜汾挣扎着探出脑袋,看着闻行目光中藏不住的挑逗,忍不住问:“你不会要反过来给我抹胭脂吧。”
说实话,她在无脊椎动物语言学苦苦煎熬的那些年,根本没在妆容这方面下过心思,长痘了就吃异维A,提不起精神了就抹点唇釉。
是到了这里,求吉吉教了自己好多次,自己才慢慢学会的。
她以为闻行这种混迹沙场的人,大抵是与自己一样的,可闻行接下来的话却让姜汾目瞪口呆。
“不止,我会描绘你的眉眼,然后为你整理衣冠,我会让你熠熠生辉。”
姜汾面色复杂,眼睁睁看着闻行为自己敷铅粉、画黛眉、点绛唇,直到最后他为自己别上双耳的耳环,姜汾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会这些。”
“那时候在边疆,师母怕我从沙场回来后,万一没有军功傍身,无法加官进爵,有朝一日会沦落为市井小巷中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便悉心教会了我这些。让我以后也算是有一技之长,饿不了肚子。”
姜汾一直都知道闻行对他师父师母感情深厚,怕他伤心,便避开这一茬,不再提及这件事。
她对闻行说:“待会儿我们带上恒暄,之前他一直在京郊,没见过这些,这次我们带他一起去吧。”
本来是要带上闻演的,但他与姜沭和姜溟是同窗,平时难得有一日空闲,倒不如让他随姜沭他们一起,也让时间宽裕些。
闻行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带着姜汾出门。
此次婚宴,并没有邀请太多的宾客,大多只是黎家和姜家的世交。
没有走漏风声,怕的是有人趁机弹劾,状告姜家办喜事都要抢在两国联姻前面,这就是为了抢国运的福气。
况且,姜家作为中立派,不参与其他党派之争,黎家作为维新派,走在很多人前面,两家在朝廷中可谓树敌不少,这么一搞,难免不被有心之人算计。
小心行事才是上策。
一到姜家,闻行便让林恒暄去后院玩。
宾客们都还没到,小孩子们都在后院玩耍,闻行此举也是考虑到林恒暄的朋友太少,害怕他在自己走后会形单影只,便趁此机会,让他多接触外面的世界。
林恒暄一直都会手语,但一直不会发声。这段时间里,他认真学习了很多发声技巧,会说一些简单的话。
让他锻炼一下在外人面前能否说话,也是他们此次带他前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姜汾去见了第一次当新郎的姜沭,他穿着一身红衣,见到自己姐姐,还有些恍惚。
姜汾问他为什么恍惚,姜沭则悻悻然说:“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与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成亲。”
听到他这么期盼的语气,姜汾问他:“你这辈子唯一的坏脾气,算是只给了闻行。”
想了想自己对闻行的态度,姜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然后说道:“那是因为,他曾经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姜汾以为他在说自己被芙奴害死的事,心想这也是不能怪闻行的,但姜汾还是逗了姜沭一句:“他都做了什么坏事啊?”
姜沭一脸震惊地看着姜汾,讶异道:“姐姐,你不记得了吗?他害得你进青楼啊。”
“什么?!”
此时此刻,闻行还在外面与姜图图一起接待前来的宾客,他不会听到姜沭的话,也不会知道姜汾无所适从的惊讶。
“曾经闻行在一次凯旋的时候,为了庆祝难得的胜利,把你带到青楼,给他们军队的人用跳舞来寻欢作乐啊。”
姜汾确实没有这段记忆,她冷静下来,敷衍了姜沭两句,然后躲在无人之处与系统交谈。
姜汾:“是真的吗?”
【李坝坝找了半天记忆存储装置里所有的记忆,我CPU都快□□烧了,并没有发现这一段。】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段,可姜沭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姜汾眸中神色忽明忽暗,她稳住了心态,走出无人之处。
她分别找到了姜溟、柳枝言和姜图图,隐晦地询问了这件事,发现他们都有这件事的印象,说明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
可存在的事情,又怎么会被经历过的人自觉抹去。
姜汾百思不得其解,到今天的场合不允许她主动向闻行问清楚,她必须得先沉静下来。
很快,她主动回到了厅堂,不为别的,只因为接亲的人已经将唢呐吹进门了。
姜沭紧张地把黎梓扶出婚轿,按照规矩,新娘的脚不能触地,否则会有很多的不良暗示,所以姜沭很自觉地背上黎梓,直到把他背到厅堂。
姜汾保持着真诚的微笑看着这对好事已成的夫妻。
礼生朗声开始喊道:“日受其精,月润其华,佳偶天成,天神福祝。”
伴随着礼生的声音,两人按照礼数拜高堂天地,而后夫妻对拜。
就在两人头碰头对拜时,姜汾抬起头一晃,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一个人。
再三打量,姜汾还是确认那人就是呼延阑。
这场婚事,他们连赵家都没邀请,呼延阑又是怎么进来的。
呼延阑同时也注意到了姜汾,他嘴唇上下翕动几番,让姜汾看清了他的嘴型。
他在挑衅:“你的儿子在后院井里。”
姜汾顿时紧张起来,闻行站在她的旁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还未询问便看见了不远处得意洋洋的呼延阑。
他偏过头,附在姜汾的耳边,问道:“呼延阑说了些什么吗?”
姜汾如实相告:“他说,恒暄在后院井里。”
眸中神色突变,闻行连忙移位到即将退场的姜图图身边,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带着两三个身手敏捷的下人赶到了后院。
姜汾也没闲着,她主动走到呼延阑身边,对他说:“殿下,您与赵峤姑娘的婚事还有些未敲定的地方,不如随我来,我们一起商定一下。”
呼延阑没有拒绝,在人海之中,跟着她来到无人之处。
姜汾一声令下,一旁突然窜出一行人,直接扑上了呼延阑。
“别这么急。”呼延阑三两下移位,直接躲开了下人们的绳索,他举起双手,然后说:“别绑我,我可是在救你的儿子,我又没把他推到井里。”
姜汾冷哼一声,不理睬他无所谓的态度,问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太过于友好的事,何来你要帮我这一说。”
“你对我不友好,但我本人胸怀坦荡,乐于助人。”
呼延阑三言两句的花言巧语,自然蒙不了姜汾,索性他直接说道:“好歹,你给我找了个我喜欢的妻子。”
或许赵峤在的话,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呼延阑竟然会在旁人面前,说自己喜欢赵峤。
同样的道理,姜汾也不相信,呼延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赵峤。
姜汾摆在明面上的质疑,让呼延阑很不爽,他回应道:“你都不知道,我在胡人一族里,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可以说,她是敢这么对我,一定是把我当做了特别的人。”
姜汾:“……”
第35章 父子 想不到吧,我是你爸爸
与面前这个人聊不通, 姜汾派人把他看好,然后赶向了后院。
一到后院,便听见井里面传出来一丝若有若无地小孩声响, 偏偏井口太小, 大人们无法下去救人。
这可把在场所有人急得焦头烂额,就在这时, 闻演跟着姜溟来到了后院。
他一听说出事了,便急匆匆赶来,一听说需要一个小孩倒立下井抓住林恒暄,他犹豫了一下, 却还是在须臾之间义不容辞道:“我来。”
闻演才十二岁,身形并不高大, 按理说让他来进行救援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可差错就出在这里, 闻演太小了,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持他将林恒暄托举上来。
万一到时候,闻演拉不住林恒暄, 不仅可能会对林恒暄造成第二次坠井, 还可能导致自己也不慎掉入井中。
姜汾劝他要好好想想, 可闻行却点点头,同意了闻演的想法。
“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他也该学会承担一些事,就让他试试吧。”
有了闻行的同意, 闻演迅速走到井旁,闻行亲自把碗口粗细大小的绳子绑在他的腰间, 正准备把他放下去的时候,闻演却反常地告诉闻行:“我要是能把他救起来,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闻行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伴随着几个彪形大汉紧张地控制住绳子,闻演头向下探入井中。
彼时,姜图图等人在走完相关婚礼流程后,急匆匆地赶过来。
他们刚刚也没闲着,围住了所有在后院待过的幼童,无论他们的父母亲朋怎么哀求,就是不肯放人。
闻演倒立的姿态维持没多久,血液便在身体里不断向头部回流,导致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头部发晕,整个人都无法用意识思考。
掉入井中的林恒暄平时根本不会开口表达任何诉求,就算是现在如此危险的时刻,他最多也只是发出几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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