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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山河——乌柳【完结】

时间:2025-02-12 23:08:45  作者:乌柳【完结】
  楚弦月张了张嘴,很想怼回去,可怼回去又能怎么样呢?想了想,最终只叹了一句:“做你们这种人的妻子真倒霉。”
  楚弦月不想再和他们说了,他们却还不愿放过,追着楚弦月说:“做你这种人的丈夫才倒霉呢!”
  说罢还劝鹤龄赶紧离开她,别被她过河拆桥,利用完就扔了。
  鹤龄没有搭理他们,只是追着楚弦月的脚步。
  一连跑了几个地方,天色已经不早了,楚弦月便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去,在附近找了家客栈落脚,顺便在客栈里打听了一下有关貔貅吃人的事情。
  貔貅所吃的人之间没什么特别的,有些在家里被吃的,有些在外面被吃的,还有些在房间里面也被貔貅钻进来吃了。
  “有个姓余的,偷偷溜去别人家里搞破鞋,刚一开始,貔貅就冲了进来,一口咬断了姓余的上半身。”
  啧……文道春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问:“然后呢?”
  “娘们吓得昏了过去,之后他男人将她送回了姓余的家里。那之后,娘们就从半开门成了全开门。”
  “半开门是什么意思?”楚弦月没听过。
  说话的男人听见她问,面上的笑容变得猥琐,话语里也满是色气,“半开门就是私下卖身,多是家里过不下去了。刚刚说的那娘们,平日里就是她丈夫在外给她拉客,她在家里接客,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迁怒她。”
  ……
  楚弦月无语凝噎,青楼女子她见过不少,但还没有见过丈夫做龟公,给妻子拉客的。
  “后来没几月,那娘们的男人也被貔貅给吃了。有人说是貔貅记住他家那吃人的地了,也有人说那娘们克夫招灾,便再没有男人敢去她家了,她也就从良了,现靠着给绣楼绣绣帕子过活。”
  “又是个对妻子不好的人,难不成貔貅喜欢吃负心汉?”安娘子插嘴说道。
  其他人并不认同安娘子的话,他们觉得这些人并没有抛弃发妻,不算是负心汉,而且也有对妻子好的人也被貔貅吃了。
  有人说:“半岳街街尾住着的那个老齐头,妻子痴傻了也不离不弃,端屎端尿地伺候着,最后还不是被貔貅吃了。还有那杨秀才、王大夫,两人有钱便修桥补路,一个免费给人写信,一个免费给人看病,不还是被吃了。”
  楚弦月暗暗记下这几个人,打算明儿个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嘶……”楚弦月突然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鹤龄察觉到了楚弦月的异样,凑到她身边问了句。
  “突然觉着有点冷。”楚弦月侧过头与他说,却发现,在鹤龄身后不知何时来了几个浑身煞白的女人,看着不像是人。
第134章 负心债(三)
  其他人并没有感觉到冷,也没有看到身后浑身煞白的女人,还在议论着刚刚所说的那几个被貔貅吃掉的人。
  鹤龄握住楚弦月的手,确实有些凉。
  想起他们还没购置换洗的衣物,鹤龄说道:“我出去买两件厚衣服来。”
  “等会儿吧。”楚弦月轻轻捏了捏鹤龄的手指,然后将身子向他倾斜了几分,借他身上的热气来驱散女鬼们带来的凉气。
  “老齐头惨呀,他媳妇儿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凶悍,老齐头每月赚到的银钱都给了她,想喝口酒都要往别人家里蹭。儿子女儿打小也全听娘的,一点都也没把他这做爹的放在眼里。现在媳妇儿痴傻了,他也没能自由,吃饭要人喂,解手要人陪,一会儿不看着都不行。”
  众人听了,纷纷感叹老齐头真是个好男人,后头那几个女鬼却是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伺候个屁!饭是馊的,身上是臭的,儿媳妇来一回才能干净一会儿。光说他年轻时被管着,怎么不说他年轻时不着调,朋友一哄就掏心掏肺将家底儿全都拿了去。气死了爹,饿死了娘,要不是后来媳妇儿管着,他能有现在这好日子?现在好了,媳妇儿刚一失智,他就迫不及待撬了钱匣子,拿着媳妇儿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出去乱花。被人瞧见了还要叹一句自己不容易,被管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有几分自由了,为了照顾着痴傻的老伴儿,连找女人都要带回家。”
  女鬼们刚说完,那边也说了:“面对欺辱压迫了自己一辈子的母夜叉,要换一般人,哪会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早扔给儿子儿媳伺候,自个儿独自潇洒了。老齐头仁义,时时刻刻照顾着不说,就连嫖娼都还要带回家,以免老伴儿没人看着,摔着了,碰着了。”
  大家都没觉得老齐头做的有多过分,并不觉得他当着失智妻子的面和别的女人鬼混有何不对,他们都觉得老齐头还能亲自照顾失智的老伴儿,就是十分了不得的事了。
  楚弦月听着其他人对老齐头仁义的附和,看了眼气得不行的女鬼,赶紧出声转移了话题,另问起了杨秀才。
  “杨秀才人好啊!到处修桥铺路。”
  “那是他们怕银钱太多招来貔貅,不如施舍出去搏名声。”人说一句,鬼怼一句。
  “杨秀才考上了秀才也没嫌他那五大三粗的媳妇儿,要换作其他人,早休妻另取个家大业大的姑娘了。”
  秀才能够免去许多赋税和徭役,对于那些有田有地的人家十分有利,一些地主乡绅就总喜欢招秀才做女婿。
  “呸!你们怎么不说杨秀才连考了一二十年都没考上秀才,要不是他媳妇儿一人挑着家里,他哪有银钱考什么秀才!”
  女鬼们愤愤不平,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五谷不识,六畜不分,要不是他媳妇儿能干,不等他考上秀才就饿死了!
  关于书生娶妻这事,楚弦月曾也听说过,一般二十岁还没考上秀才的书生,说明天赋不行,家里人便会给他寻摸个身强体健,能干活的媳妇儿,以便他还能继续考学,就算考不上功名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其他人还在说:“要没有杨秀才,他家每年赋税都要交不老少。以前他给人写信换几个钱,现在他在私塾里任职了也不忘曾经乡里乡亲给他的照顾,经常免费给大家写信。”
  “一年到头有几个要写信的?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女鬼们也还在怼。
  有人又提及了杨秀才的媳妇儿,他说:“你们是没见过杨秀才他媳妇儿,壮的跟头牛一样,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每次见了都不禁让人担心她半夜一翻身会不会把杨秀才给压折了。”
  “您且放心吧!那白眼狼聪明着呢!一朝得势就立了许多规矩,什么绿茶要用盖碗,白茶要用紫砂壶啦,稍有不如意就甩脸子,稍慢一些就怪这也不会做那也不会做。他倒是轻声细语,埋汰起人来却是一点不虚,纵是那铁娘子也被他磋磨成了个软面团,暗恨自己不会吟诗作对,不能红袖添香,配不上他这个有文化的体面人,老老实实与他分床睡。”
  女鬼们阴阳怪气地揶揄,结果还是越说越气,不禁又呸了一句:“丧良心的往外找了那么多红颜知己,美貌佳人,也没见他吟出个好诗来,张嘴还是那些个下流言语,街口卖烧饼都比他会作诗!”
  “噗!”楚弦月刚喝进嘴的水,因她们这话又喷了出来,周围人连忙躲避,这一打岔,大家伙也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致了。
  没了热闹看,女鬼们也走了,楚弦月连忙追上她们,“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
  女鬼们意外于楚弦月能够看到她们。
  “负心汉那么多,怎么只有他们会被貔貅吃?是不是只有那些个妻子希望他死的负心汉,才会被貔貅吃掉?”
  女鬼们下意识点了点头,楚弦月又问:“貔貅是哪来的?怎么会那么听话去吃负心汉?”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幕后之人要这么做?”
  楚弦月对着空气喊话的举动引来了周边人的侧目,女鬼们不想被人发现,看了看周围说道:“你想知道,就跟我们走吧。”
  说完,她们便朝楚弦月身上一抓,将楚弦月的魂魄从身体里带了出来,还不等楚弦月反应过来,就被她们带去了远方。
  没了灵魂,楚弦月的肉身瞬间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了鹤龄怀里。
  有过之前离魂的经历,鹤龄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并没有听见女鬼们的话语,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抓走楚弦月的魂魄,也不知她们会不会伤害楚弦月,心里头不禁焦急万分。
  “楚弦月姑娘这是怎了?”安娘子过来问道,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没事。”鹤龄定了定心,将楚弦月放去房间,让安娘子寸步不离地好生照料,然后便拿着楚弦月穿过的衣物,从外找了两条狗,看能不能以此找到楚弦月的踪迹。
第135章 负心债(四)
  楚弦月被女鬼们带着飘到了十里之外的一间姑娘庙里。
  死时还未嫁人的姑娘不能被埋进祖坟,有钱人家担心女儿会变成孤魂野鬼,便建了一座姑娘庙给其容身。
  这座姑娘庙的主人姓章。
  章姑娘的父亲原来是个书童,后来主子考上了状元,小书童便也水涨船高,成了管家。
  章姑娘的母亲是个农家姑娘,与她父亲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藉着状元老爷的势,这农家姑娘也成了个管家夫人,那一年章姑娘刚满七岁。
  章姑娘出生时难产,以致母亲和她的身体都落了点病根,尤其是章姑娘,自打出生起就大病小病不断,是爹娘捧在手心里才养活大的。
  到了京城,看了几个名医,章姑娘的身子骨好了些,可父亲却再不像以前那样陪着她玩,不再给她讲故事了。
  母亲告诉她:“爹爹忙,等他忙完了就会来陪你了。”
  她一直在等着父亲忙完,可每次就算父亲回来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与她说笑,逗闷子了。
  母亲解释说:“乖宝大了,儿大避母,女大避父,所以父亲才不和你亲近了。”
  母亲的话她听进去了,她也听出来母亲这话中满是失落。
  后来,状元夫人给状元老爷又纳了一房妾室,一个比夫人年轻貌美许多的女子。
  那天母亲去见了夫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时,她看见母亲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模样。
  她那时还不明白母亲究竟在哭什么,一直到半年后,父亲领着一个同样娇俏可人的女子进门,她才明白为什么。
  母亲笑着接了那人呈上来的茶,那人便留在了她家里。
  当天晚上,父亲进了那人的房,一夜没有出来。
  那一夜,母亲睡在她房里,搂着她睡了一晚,搂得比以往每次都要紧,她趴在母亲怀里,母亲的身体在颤,偶尔还能听见母亲压抑地抽泣声。
  母亲在哭,眼泪滚滚落进她脖颈里,她也忍不住陪母亲一起哭,母亲听见她的哭声才松开她,手忙脚乱地给她,也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可这颗眼泪刚被擦掉,那颗眼泪又掉了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最后索性不擦了,娘俩抱着,轻轻地哭了半宿。
  她哭累了,母亲却是不能再哭了,怕再继续哭下去,明天早上眼睛太过红肿,惹人笑话。
  迷迷糊糊睡去时,她听见母亲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第二日,母亲在人前又恢复了以前笑脸盈盈的模样,只有她知道,母亲每夜都会偷偷地流一阵泪,然后感叹一句:“要是他变回穷光蛋就好了。”
  她曾听母亲说过,父亲很小的时候便父母双亡,从小跟着大哥大嫂过活,大哥大嫂家里不宽裕,常克扣父亲的口粮给自己的孩子吃,母亲看父亲可怜,就偷偷背着家里人偷家里的东西接济他。
  那会儿母亲家里也不宽裕,有时候被发现偷拿家里的食物,会被长辈用手腕粗的棍子打,可就是那么的,母亲还是偷偷地省下自己的口粮一口一口喂给父亲。
  十岁那年,父亲被他哥哥卖去别人家里做书童,母亲怕他嘴笨受欺负,还经常悄悄走十多里的山路去看他,给他送点吃的用的东西。
  后来,父亲能赚钱了,也总会偷偷塞给母亲一些,母亲不愿收,他便说:“不白给你,等我把你娶回家,又都是我的了。”
  那时候母亲觉得,他们这样艰苦走过来的感情,肯定会白头到老的,只可惜母亲到底还是估量错了。母亲的温柔贤惠不会赢得父亲的偏爱,母亲的隐忍善良也不会让那妾室感恩,他们反而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们母女。
  夫人给母亲支招,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夫人让母亲利用孩子争宠,母亲不愿干,她便自己来干,她每多受伤一次,父亲就多来看母亲一回,她每多生病一次,母亲就多个藉口去找父亲。
  一次,两次的成功让她以为,自己能够帮母亲重新夺回父亲的心,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像她想的那么一帆风顺。
  父亲发现了她的装病,他以为是母亲教的,一怒之下打了母亲一巴掌,然后写了一封休书,将母亲休回了老家。
  她们娘俩去的京城,又娘俩回的九王岭,那时候九王岭还不叫九王岭。回来之后,她就病了,这回不是装的。
  她越来越虚弱,总和母亲埋怨那狐狸精勾引了父亲,母亲却总是摇头说:“没有她还有别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些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她到底没能熬过那个冬天,临死前,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们一家子住在间逼仄的小房子里,每两天,父亲会抽空回来一趟,一手抱着她,一手抱着母亲。她突然又想起了母亲那句常叹的话:“要是他变回穷光蛋就好了。”
  “你一开始用貔貅吃钱,是为了让你父亲变回穷光蛋?”楚弦月擦了擦面上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询问面前这个看着才十二三岁的少女。
  章姑娘点点头:“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嘛,我就把他们都变成穷光蛋。可他们实在太狡猾了,把银子换成田地,房屋,古董,貔貅没法吃,我就只能让它把那些坏男人都给吃了。”
  怕错吃了人,也怕被人发现,她只让貔貅吃掉那些妻子咒怨让他死的男人。
  田老板会死,是因为他夫人在和妓子吵架的时候,骂了一句想要他死的话。
  楚弦月很想劝劝这小姑娘别再执拗了,可她却并不知该怎么劝,她甚至觉得小姑娘做的没错,要没有貔貅,梁夫人,田夫人还有老齐头的妻子,杨秀才的妻子还会继续遭受着来自丈夫的折磨。
  “你嫁人了吗?”章姑娘突然问楚弦月。
  “算是嫁了吧。”
  “什么叫算是嫁了?”
  “我们没有成婚,但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不给名分就占便宜的男人肯定是坏男人!”章姑娘说的十分笃定。
  “我们之间的情况有点复杂……”楚弦月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正说着呢,有女鬼飘了进来说:“有个男人牵着两条狗往我们这边来了,好似来找她的。”
  女鬼指着楚弦月。
  “他就是你的情郎?”章姑娘问楚弦月。
  见楚弦月点头,章姑娘又说:“要不要我帮你试试他?”
  “不用了。”楚弦月赶紧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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