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正坐在屋檐下给孩子缝衣裳,她儿子则在不远处玩秋千,他故作惶恐说:“我刚收到讯息,宁公子问得烦了,不论大小,都打算严刑逼供。”
小妇人不信,他又说:“你别不信,黄申已经被打得半死了,我是偷偷爬墙出来给你报信的。你就算自己不怕,也得为你孩子想想。”
一提到孩子,她就慌了,忙问他怎么办?
他说:“我觉得师爷那天说的对,你们女子大可以透过改嫁离开这儿。如若你不嫌弃,我愿意照顾你们母子。”
她一听这话就红了脸,赶紧想走,被他眼疾手快拉住了手,他说:“我是真心的,打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
她羞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言语,他便趁机将她拉进了房里,吻住了她的嘴。
她挣扎了两下,没能挣扎开,反被他扒了衣裳……
就在两人正欢畅时,宁公子带着人来了。
从大门口正好能够瞧见堂屋中行事的他们,师爷二话不说让人将他拿了,然后猫哭耗子假慈悲地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将他送官查办。
那师爷是个嘴利的,与宁公子两人一唱一和,他根本就说不过他们,再加上他本就居心不良,被他们一吓,害怕他们真的将他送官查办。
为了保命,只好将晚上的事情透露了一点给宁公子,只要宁公子半夜起来阻拦珍珠,肖伯颜肯定会让楚弦月出来引开宁公子,到那时,能不能得手就看宁公子自己的手段了。
“我都告诉你了,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鹤龄没做决定,侧头看向楚弦月,且听她的吩咐。
第20章 针线活
楚弦月问天机:“在西漠岭发生争斗你会阻止吗?如果可以随意攻击,会不会有人专门在西漠岭抢夺还未来得及登记入册的神砖?”
“神庙有神庙的规矩,在这里不能杀人,不能争抢神砖,至于其他的小打小闹我不会阻止。”
“我听你刚刚和肖伯颜的话语,还能用神砖许愿得到克制妖魔鬼怪的能力?”
“对付妖邪的能力,和医术,武功这些没什么不同的,当然能够透过许愿获得。从西漠岭获得的能力,不管去到哪个世界都能有效,最适合想要寻找十块以上神砖的人。”
明白了这些,楚弦月转头与鹤龄说道:“既是下半身犯的错,便惩罚下半身吧。”
“属下领命。”
鹤龄手上一震,宝剑迅速出鞘,等收回来,程稳已经被阉了,从此他寻找神砖的愿望从逆天改变克妻克子的命格变成了重新做回男人。
又回到地窖里,外面的战火已经停熄,幸存的百姓在城里恢复了走动,只有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断壁残垣,人体尸骸证明着那一切的残酷。
城门口有官兵把守,一个一个检视过往的路人,鹤龄往城墙上的告示看了一眼,除了楚弦月逃出来外,大皇子和三公主也逃出来了,都上了通缉榜。
暂时不能出城,眼看时辰也不早了,鹤龄便带着楚弦月躲去了吉庆街,这儿住的多是些外来的胡商,鱼龙混杂,藏身其中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呀!我们的行李都落在小渔村了!”走到吉庆街,楚弦月才突然想起行李忘拿了。
“没事,钱都在我身上带着。”鹤龄从怀中拿出了两包金瓜子,金豆子,都是楚弦月平常用来打赏下人的小物件。
改朝换代首先会换掉流通的铜钱。大的银锭子,金锭子上面也会刻有印记,一旦出手肯定会被人发现。
银票倒是好带,只是每次要用还得去钱庄取,容易留下痕迹,只有这种小物件,又值钱又没有记号,最容易出手了,而且金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值钱物什。
“你考虑地还挺仔细。”楚弦月没接荷包,且让他都收着,然后与他去了吉庆街上的一家客栈。
客栈老板应该是花银子打点过了,官兵们没有为难他们,还是开门接客的,有些人见他们这儿安全,宁愿多出点房费也要住进来。
鹤龄花了三倍价钱才要到一个小房间,他要了两桶热水,帮楚弦月兑好洗澡水后又出门给楚弦月和自己买了两身换洗的衣裳。
楚弦月生得打眼,外衣尽量买了些不起眼的粗布衣裳,里面仍旧买的是绫罗绸缎,鹤龄知道她那身皮肉有多嫩生,肯定穿不惯这粗衣麻布。
鹤龄考虑得十分周全,可对于贴身衣物还是买错了尺寸,买的时候只管往大了报,岂料买回来一试,大得将她腰身都包裹住还绰绰有余。
鹤龄扫了一眼她纤细的腰肢,这就准备重新去买,被楚弦月喊住了,“外头正乱,你一个大男人去购置女装本就引人注目,还一而再而去买,实在惹眼,还是我自个儿想法子改改吧。”
楚弦月曾看过奶娘和丫鬟们绣花、缝衣服,看着还挺简单的,她觉得自己应该也会,只是等鹤龄从掌柜那儿借来针线,她又为难了,小小的一根针要使起来还怪难的,光是将线穿进针眼里就花了不少时间,更别说下针了。
鹤龄在旁看了一会儿,对于她这表现一点都不意外,他暗地保护她这几年,就没看她拿过针,穿过线,怎么可能会这些。
“还是我来吧。”鹤龄拿过她手中的针线和衣物。
对于针线活,鹤龄会一点,不过也只限于平时缝缝袜子,补补衣裳,改女人衣物,他也是第一次。
鹤龄先是拿着看了看,然后又瞟了瞟楚弦月。
楚弦月察觉到他的视线,赶紧将衣裳解开了,好让他看清楚些,可别改错了,却不料这举动倒给他吓着了。
鹤龄连忙背过身去,连说话都结巴了:“公主这是做什么!赶紧,赶紧将衣裳穿上!”
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根子,楚弦月有些莫名地将衣裳穿好:“我脱了好给你量尺寸呀,你羞什么?”
“男女有别,哪能这么量尺寸?我照着你刚刚换下来的尺寸缝就行了。”
鹤龄忙去屏风后,将她换下来的找出来,比划着给她看,楚弦月才知是自己外行了,不过她记得以往做贴身衣物时,奶娘都会给她重新量尺寸,毕竟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隔几个月,尺寸又不同了。
想到以后肯定还是要量尺寸,不如现在就做大些了,“你又不是真的男人,就算脱了衣裳给你量尺寸也没关系,你稍给我改大些,我好多穿一阵。”
“男人女人的界限哪是那么容易界定的,就算同是女人也该避着些……”
鹤龄绞尽脑汁解释着,想让她明白以后不能随便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相处中也要与他适当保持着男女应有的距离。
楚弦月似懂非懂,打心底里还是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还是按着他的要求没再脱衣裳。
楚弦月撑着头听着他说,看他缝,莫名地,她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不禁呐呐道:“你一边缝衣裳一边念叨的样子真像我奶娘。”
……
楚弦月的话语又让鹤龄心颤了一下,手下一抖,针尖也歪了,瞬时就戳进了手指里。
鲜血溢位,鹤龄心中暗骂了一声,下意识抬手往身上擦了擦。
许是戳得深了,鲜血没有立即止住,鹤龄正要继续往身上再擦擦,可别把她的衣物给弄脏了,不料却被楚弦月捉住了手。
“你就往身上擦呀?我看奶娘她们戳到手,都是用嘴吮的,含一下就好了。”
见鹤龄好似不知道,楚弦月便凑过头去,帮他含住了受伤的手指头。
鹤龄只觉得头上好似被人打了一闷棍,让他突地有些眩晕,身心立马就躁动了起来。。
“你瞧,这就好了。”楚弦月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的声音稍稍唤回来了鹤龄几分理智,鹤龄赶紧抽回手,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咳,属下知道了。”鹤龄藉着回话之际,稍稍往前挪了挪,用桌子挡住自己腰下。
“公主,一时半会儿弄不好,您别陪着了,还是赶紧去睡吧,明儿个我们还要想法子出城呢。”
鹤龄额上也起了汗,她再待下去,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第21章 圣佛心(一)
楚弦月本想跟他学学针线,下次再遇到这种活计,她能够自己来,也就不必事事依靠着他了。
可听他这么说,好似也对,学针线不急着这一会儿,还是早些休息,养好精神更重要,只是她去睡觉,让他独自忙活,又显得她有些不体贴下属了,现下可还指着他留下帮她呢。
楚弦月心思百转千回,鹤龄更是,余光不停地看她,想赶紧将她赶去睡觉,又怕说重了话语,引她怀疑。
许久,楚弦月说道:“先改一个穿着就行了,你也早点休息,这几天都累着了。”
“是。”
听着她上床的声音,鹤龄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在暗卫营里没受过的美色训练,这几天全都给补上了。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鹤龄只觉得喉头发紧,莫名想起那日偷听到宁公子与师爷说的细枝结硕果,好吃又败火的话。
确实是细枝结硕果,好不好吃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一点也不败火,反倒让他挺上火的,鼻血都要飙出来了。
光是想想,鹤龄又要不行了,赶紧定了定心,思索起别的。
这次顺利寻找到神砖,让她愈发有了信心,肯定是不会放弃了,看来他原先的计划需得改改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次的表现挺让他意外的,与他印象中娇娇柔柔的模样大相径庭。
暗卫与其他侍卫不同,暗卫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只能做主子的影子,主子的刀。
宝刀要有英雄配,他们都希望自己能跟个好主子,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价值。
所以大家多是力争会分配到有实力的皇子手下,一旦主子得势,他们也有可能水涨船高,或许还能由暗转明,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可要是分给了公主,也就意味着这辈子没盼头了,他因为身有隐疾,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就算在暗卫营里是数一数二的实力,也还是认命被分到长公主手下,要不是后来隐疾被治愈,他也不会想逃走。
思及此,鹤龄回头看了一眼楚弦月,世事无常这话一点儿也没说错,他以为无法治愈的隐疾被治愈了,他以为娇弱不能自理的公主,原来也不可小觑,仅凭那一点点线索,就推断出了蛇娘娘的身份,成功的拿到了神砖,或许她真能扭转乾坤也说不定。
她有能耐,有决心,有希望,他留在她身边帮她也不是不行,只是再来几次刚刚那事,他还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得住,他无法想象当她知道他并非阉人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鹤龄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将这事告诉她,反正她现在还需得他的帮助,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对他如何,可一旦说了,那天的嘴对嘴喂水,今日的缝贴身衣物,都已经超过了普通男女的界限,这让他们以后该如何再相处呢?
楚弦月不知他的纠结,待醒来,几个改好尺寸的小衣服已经整齐摆在了床边,鹤龄睡在不远处,他用几条凳子搭了个简易的床。
楚弦月挑了个试了试,还挺合适,想夸夸他手艺,见他还没醒,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并不知在她背过身去时,鹤龄睁开了一只眼睛,悄悄打量了一下她的反应,看得她满意才又闭上眼。
避过这个尴尬时候,鹤龄才假装醒来,他想到了一个出城的好办法,每次进入西漠岭,再出来时候,又会回到原地,如果进去的地点在移动,出来时候,会不会也跟着移动了呢?
如果证实是随着地点移动,那完全可以让楚弦月从马车上进入西漠岭,待他将马车赶出城,楚弦月再从西漠岭出来,他们也就不知不觉地出去了。
“这主意好,不过现在这个时候,马车会不会太打眼了?”
“那就弄个板车推着走。”
两人商定好后,先找了个箱子试了试,楚弦月从箱子里去到西漠岭,消失之后,鹤龄将箱子移到别处,待再出来,且看楚弦月还会不会出现在箱子里。
事情比他们想象的顺利,楚弦月成功的被鹤龄带出了城,他们并没有离开京城很远,而是在附近一个小镇安了家。
小镇叫做抱柳镇,只因镇中央有一棵老柳树,他们就住在老柳树对面的市场里。
鹤龄花钱弄了个假身份,假户籍,将自己的身份完全洗白成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而楚弦月,他并不打算为她伪装,而是利用西漠岭来去自如的特性,将楚弦月的行踪完全隐藏起来,等风头彻底过去才另作安排。
楚弦月对此没有意见,两人准备好下次寻找神砖的东西,便又去了西漠岭。
他们是第二次去寻找神砖,自个儿手上还一块都没有,要招揽新人与他们同去实在有些困难,连续问了几个新来的,都被更有经验的人截了胡,最终好不容易找到了小老头愿意随他们一起。
老头叫做段维新,是个状师。楚弦月看他一把年纪了,很是好奇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竟还要来寻找神砖,岂料一问才知,他现年才三十岁。
“我前几年为人诉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报复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段维新说道:“各种办法都试过了,实在没办法了才来了此处。”
段维新太老了,他担心同行人嫌弃他拖累,会中途撇下他,问过一圈,发觉只有楚弦月二人上一次寻找神砖时,能做到五人去五人回,才愿意和他们一起。
这次去的是一个叫做十方城的地方。
十方城位于千秋国,而千秋国又被人称为佛国,全国上下都十分信仰佛教,甚至连衙门都建在佛堂里。
“衙门建在寺庙里面?那不是意味着神权凌驾于皇权之上吗?”段维新常和官府打交道,当即察觉到了有些不对,楚弦月也是。
自古每朝皇帝都将自己称作真龙天子,乃是天地人三君之一,虽也拜神,但从来不会鼓吹神权大于皇权,更不会让神权凌驾于皇权之上,千秋国这情况实在是奇怪。
几人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大致看了看这边的风土人情,然后寻了个外地人聚集的地方,从他们口中打听一下有关千秋国的事情。
第22章 圣佛心(二)
楚弦月觉得比起痴信神佛的本地人,外地人应该会很清醒一点,或许早已经发觉了什么不对劲。
大家同是外来的,大家互相交流起千秋国的风俗民情没有什么避讳,很爽快地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楚弦月三人:
“传说千秋这地方原是流放妖魔鬼怪之地,一些个不死不灭的妖魔鬼怪都被流放到了此处。
后来一些饱受战火之乱的人无意来到此地安家,为避妖魔,他们在个和尚的建议下,建起了诸多庙宇以作压制,慢慢地,人越来越多,几百年下来,也就成了如今的千秋国。”
在这里,人们每天早上要去庙里上香,每逢初一十五还要斋戒,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黎民百姓,都不可有半点亵渎,不然失了神佛庇佑,就会被邪祟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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