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霂还没说话,夏予便先出声道:“对,就是!太残忍了!”
贺霂和祝与安二人齐齐看向夏予,她一副面色正常的样子,但方才说话的语气和往常有些许不同,带了很多重音。
再往被她放在桌上的酒杯上看,已经见底了。
低度数酒精也经不起一口闷,尤其是像夏予这样平时很少喝酒的人,会特别容易上头。
夏予用力眨了眨眼,伸手揉了揉眼,可不管怎么睁大眼,眼前还是有很多重影。
“与安,怎么有两个你?谁往我酒里放了没熟的菌子?”她说话既笃定又冷静,如果此刻不是正坐在一家酒吧内的话,祝与安也会怀疑自己多了个分身。
祝与安伸手拉住夏予的手臂,担心她从高脚凳上跌下来。
“不然我们先回去吧?”贺霂看了眼手机,还差几分钟到八点,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夏予一激灵地挺直腰,如果不是祝与安一直拉着她,她真要一头栽下去了。
“这才几点,不回去不回去!”有点耍赖的意味在。
“好好好,那你先坐好。”祝与安哄道,根据她喝醉酒的经验来看,过不了多久,夏予就要睡过去了,到时候再把她带回去就好,筑云客栈离这并不远,更何况还有贺霂这壮丁能帮忙。
“看来以后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喝酒。”祝与安看向贺霂。
“嗯,我会好好看着她的。”贺霂不知道是以什么立场说的这话。
没等多久,夏予果然如她预料般静静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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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夏予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她眯着眼在刺眼的阳光中揉了揉头。
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在脑海中浮现。
“她也太不能喝了。”
她意识模糊地趴在贺霂背上,耳边传来祝与安的声音,她想反驳,但以始终张不开嘴而失败告终,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几声嘟囔。
“你看,她在反驳你。”
夏予闻言满意地咂吧嘴,心想,还是贺霂懂她。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被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上。
“她可够懒的,房间几天没收拾了。”又是祝与安在背后说她坏话,她意识里在咬牙切齿,但现实里却无能为力。
“我去给她拿毛巾擦脸,你看着她。”祝与安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好吧,看在她这么贴心的份上原谅她了。夏予心想。
她试图挪动四肢,意外发现她可以动了,甚至眼皮都能睁开了。
夏予一睁眼,就看到和自己贴着鼻尖的贺霂。
她好像正环着对方的脖子。嘴唇上有点热热的,她轻轻咬了下,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好像尝到了血腥味。
但逐渐地,她意识又开始模糊...
回忆结束,回到现在的时间线。
夏予拍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她没脸见贺霂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换个星球生活。
她磨磨蹭蹭洗漱好,在自己门口左右徘徊了十几分钟不敢出去。
等她鼓起勇气打开门,门外正站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人,她抬头看。
是贺霂,下巴上贴着创可贴。
夏予用了毕生演技,才没让自己显得很慌张:“早啊!”
贺霂面上也没有透露出什么情绪,用和往常一样的口吻对夏予说:“先喝点蜂蜜水再吃三明治,可以缓解一下头痛。”
夏予接过对方手中的托盘,略带生疏地说:“谢谢啊。”
“诶?”祝与安穿着运动服,从楼梯走上来,见贺霂还站在夏予房间门口,不解地问,“你怎么还站在这?”
第15章 你下巴怎么了 有人坐在他腰上,鼻尖不……
15
有人坐在他腰上, 鼻尖不断被发丝扫过,同时还能够嗅到洗发水的清香。
贺霂睁开眼,夏予正带着笑意看他, 她弯下腰,探究地看他, 默不作声地再度吻上来。
不是蜻蜓点水的触碰, 而是舌尖纠缠。
等他感到呼吸困难后, 夏予才松开他, 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意。
贺霂想再勾住对方后脑勺时,夏予凭空消失了。
是梦啊。贺霂心想。
梦境坍塌了,他睁开眼,伸手触碰伤口,确定它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一身黏腻, 他只得起床冲澡。
昨晚, 贺霂把夏予送回房间后,本想帮夏予盖好被子, 但她毫无预警地坐了起来。
“你醒酒了?”
贺霂刚想叫祝与安出来让她不用忙活了, 就被不由分说地搂住了脖子, 而后, 她的鼻尖贴了上来。
他闻到了桃子气泡水混杂着酒精的味道, 空气里带着丝丝甜意。
他举起的双手无处安放, 夏予只是紧紧贴着, 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在贺霂愣神的片刻, 下巴上传来一阵刺痛。
用指腹能够摸出牙印,且有一丝丝破皮。
而始作俑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再度躺下闭上了双眼,他无奈地摇头, 和醉鬼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呢。
不知道该把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咬痕,当作情难自禁还是酒后无意。
“你傻笑什么?”祝与安手里拿着湿毛巾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贺霂坐在床边盯着夏予笑。
贺霂这才回过神,侧过头掩盖住下巴上的咬痕:“没有,看她喝醉酒挺有意思的。”
祝与安不明所以,夏予明明一直乖乖地躺在床上睡,她把贺霂赶出房间,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辛苦你背她回来了。”
男女有别,哪怕她想撮合二人,也不会单独让酒醉的夏予和贺霂独处。
成年人,很危险的。
“那你如果应付不过来,随时叫我。”
贺霂出门时轻轻把门合上,开自己房间门时都还带着雀跃。
用毛巾给夏予擦脸的祝与安擦完一遍,发现毛巾上沾上了血渍,吓得她检查了一遍夏予有没有哪里磕碰到了。
最后自然没找到什么伤口,总不能是蚊子血吧?这成了祝与安心中今晚的未解之谜。
而对面房间的贺霂,则是站在镜子前反复盯着伤口看,这才让他确定刚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不是做梦,他不由得嘴角上扬。
夏予怎么只咬他不咬别人,说明他还是特殊的。
次日。
贺霂拿不准夏予到底记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
还没等他开口问,祝与安的出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贺霂实际上在夏予房间门口徘徊了一个小时,祝与安出门慢跑前就碰到了他,还调侃他:“有追女孩的样儿了。”
而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没把东西送进去。
之所以没有敲门,是他觉得在门口等着,等夏予开门看到自己,伪装成巧合的样子最为自然,中间他还下楼热了两次蜂蜜水。
夏予没听懂祝与安的话是什么意思,见她一副运动过后精力充沛的模样,羡慕地说:“你前一天晚上喝酒了还能早起啊?”
“妹妹,只是鸡尾酒而已。”祝与安笑着回答,夏予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你头还痛吗?”
“还好。”夏予抬起托盘里温热的蜂蜜水向祝与安示意,“等我吃个早餐应该就好了。”
祝与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贺霂,点点头。
“那我回去冲澡了,你们聊。”
走廊的地板是做旧的木制质感,人走过时会发出吱呀的声音。直到祝与安把自己房间门关上,走廊才恢复一片寂静。
“昨晚的事你有印象吗?”贺霂装作随意地开口。
夏予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她想起来了,承认的话显得像个流氓,借着酒意就随便咬人,要是没解释清楚一不小心连朋友都没得做;不承认则显得在逃避,有种撩完就跑的感觉。
最后她选择了后者,逃避无耻但有效。
“什么?”她明知故问,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我发酒疯了?我好像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着,她还揉了揉头,一副宿醉的样子。
“没事,你挺安静的。”如果没有咬那一口的话,“那你先吃早餐吧。”
贺霂面色如常,转过身时才露出失落的表情。
夏予合上门,背靠在门板上,轻轻地松了口气,天知道她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在一个职业演员面前,自己拙劣的演技居然没有被发现!
她愈发觉得装傻是对的,一直装傻就能维持现在和谐的朋友关系,也能避免一些尴尬的场面出现。
半小时后,祝与安来敲响她的房门,提醒她该“上班”了。
三人这才再度回到收拾到一半的办公室,昨天本是去给祝与安消愁采访下工作跑去喝酒的。
当然,效果是好的,当事人看着已经不愁了,可却轮到另外两人发愁,这说明情绪是会转移的,但不会消失!
夏予每次看到贺霂下巴上的伤口都会感到心虚,以至于不敢和他对视,今天全程当个眼神不好的瞎子。
“诶?贺老师你下巴是怎么了?”祝与安抱着文件和贺霂说话时发现了他的伤口。
昨天晚上贺霂有意闪躲,这才没让她发现,而现在近距离面对面的时候,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一个明晃晃的伤口。
贺霂手指搭在下巴上,不经意地说:“磕到桌子了,蹭破了层皮。”
几米外夏予此刻动作一顿,好在只留了个背影给二人,这才没让人发现异常。
“啊这样,最近比较干燥,你多抹点油,好得快。”祝与安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个年纪就是毛手毛脚的。”
夏予为了让自己自然些,主动说:“我房间有加湿器,先借你用两周吧。”
贺霂笑着应了声好。
祝与安在二人客套的交流中走到了夏予身前的办公桌,坐下来打开电脑检查软件后台情况。
“我已经联系好村里有销售需求的店了,也帮他们在app里上架商品了。”祝与安电脑上正显示着后台的操作页面。
在过去一个月里,他们没有只顾着跑公司注册的流程,其他初期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开始了。
“找了一家代理商帮我们在其他平台投广告,精准投给来云南旅游过的群体。不过各家都在做电商闭环,不想给别的平台引流,我们还是得打点擦边球,不然会过不了广告审核。”夏予说。
“最近我有在找一些中间商,他们的订购需求会比较大一些。”除了平台的搭建外,销售才是主要目的,如果有固定的购买方,那直播热过去之后,也能够保障未来的商品销售顺利。
贺霂的动作也不敢太大,要想方设法避开和自己家有过合作的企业。
可再怎么避开,相关领域靠谱的大企业也就那么几家,底下子公司盘综错杂,公司高层只要稍微一调查贺霂这小公司的来头,就能发现他的底细。
“我接个电话。”贺霂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语气有些不自然。
等他走到确定没人听得到的角落才把电话接通。
“听说你最近在找合作?”略带威严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中传来,带上了些许电音,这是贺霂的父亲。
贺霂踢开脚下的小石子,不耐烦地回应:“嗯。”
“你能创业我挺高兴的,总算把你那些有的没的梦想放一边去了。”贺霂的父亲始终觉得当演员也好,拍电影也好都是不务正业。
“我可没有放弃我想干的事,创业只是帮一帮朋友而已。”
业内都说贺霂就是天生吃演员这口饭的,基本条件好,演什么像什么,愿意吃苦,什么题材都愿意试,如果不是贺家不松口,他的演员路将会一路光明。
影视公司不敢得罪真正的资本,牺牲一个还没出头的小演员,算不上为难。
贺父是个精明的商人,知道所有人都懂得权衡利弊,所以只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让各个影视出品公司把贺霂当作弃子,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人罢了。如果贺霂是家喻户晓的国民演员,封杀这样级别的艺人,才算是难,
贺父倒是突然感兴趣地问:“你上哪交了新的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
“不过你都创业了,还不愿意回家来?你随便选一个子公司历练,不比重新搭一个草台班子轻松?”
“那我就可以搭草台班子,您就别插手了。”贺霂最烦他爸什么都要管的样子,好像离开了家里自己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
听到这话,贺父才笑出了声:“我要是不插手,你这个公司没两天就要倒了,你能一直拿钱填窟窿你朋友不觉得奇怪吗?”
知子莫若父,贺霂在外向来不屑说自己是贺家人,太子爷总喜欢隐姓埋名微服出访。
如果不是合作公司的人联系他,他也不会知道贺霂跑到云城开了个小公司,就因为它小,却似乎有做出成绩的苗头,这才让他注意到。
“我的公司不用您操心,没事我就挂了。”
挂断键阻断了贺父接下来的话。
“看你儿子那臭脾气。”贺父对坐在旁边看电视的贺母说。
贺母朝他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喝茶,无语道:“还不是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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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遇到宝娟婶。”贺霂提着两袋东西回到办公室。
夏予坐在离门口近的地方,伸手把袋子打开,一阵酥饼混合着鲜花的香气立刻喷涌而出。
“是鲜花饼。”
“她说最近店里这个卖很好,让我们把鲜花饼也上架卖。”贺霂转达宝娟婶的来意。
祝与安嘴里嚼着鲜花饼,只能用手势示意没问题。
她边吃边点开不断闪烁的聊天框,这一点开,险些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第16章 禁言 “店铺账号被禁言了。” 祝与安……
16
“店铺账号被禁言了。”
祝与安简要概括了今天负责充当客服的阿叔刚才和他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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