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完这里马上回去带她去宠物医院!”祝与安说道。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夏予的伤,其他都先放在一边。
贺霂鼓起的肌肉和挺拔的身子给了夏予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因为被抱得很平稳,加上酒精作祟,她开始昏昏欲睡,连痛觉都变淡了。
看着夏予眼皮越来越张不开,把贺霂吓一跳,焦急地说:“夏予,你别睡!马上到了。”
许是贺霂过于紧张,声音都不自觉地放大了,音量正巧把夏予惊醒,她觉得自己没那么严重,弱弱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她说话时的气息都没平时那么足了,贺霂的紧张感又增加了一些,原本十分钟的步行路程,他连走带跑六分钟就到了。
“她...她没事吧!”贺霂坐在卫生所的病床旁边,比夏予还着急。
医生见夏予一身血依旧很冷静,在关节处摁压几下后,说:“骨头没事,擦伤流血看着比较吓人而已。”
“那需要在这观察观察吗?”
医生瞥了他一眼,继续在纸上写字,淡淡地说:“不要浪费我们这里床位了,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别沾水、多给伤口透气,就行了。”
“我见过被牛撞伤腰的,被镰刀割伤腿的,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家包扎包扎第二天就下地了,年轻人不要太娇气。”
贺霂这才松了口气,他回头看夏予时,才发现她脸颊上已经浮上淡淡的红晕,她是真不能喝酒啊。
“嗯...不娇气。”夏予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以给我开点解酒药吗?”
“少吃药,多喝水。”医生毫不犹豫地拒绝,说着拿起手边完全浸满碘伏的的棉球,“有点痛,忍忍。”
比起碘伏在残缺的皮肤上的刺痛感,夏予觉得贺霂灼热的视线才让她感到焦灼,每次酒后都会碰到让人尴尬的局面,上次是突然的吻,这次是公共场合的摔倒出丑。
伤口处理好后,贺霂甚至还打算把夏予抱回停车点,被她拒绝,只得搀着她慢慢往回走。
今天运气不好穿了条破洞牛仔裤,破洞部分的皮肤毫无阻隔地和石子地接触、摩擦,不过正是这样的穿着适合给伤口透气,不至于需要提着裤子袖子,在路人高回头率的注视下走回去。
---
“医生怎么说的?”刚进筑云客栈,祝与安就抱着猫冲上来问。
贺霂扶着夏予坐下,不等他开口,夏予就说:“没事,就只是擦伤。”
祝与安抚着自己心口,无奈地说:“吓死我了,你怎么平地摔啊。”
“那个酒,有点后劲...”夏予扶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富贵叔说小娃娃都能喝的饮料,她一杯就犯晕。
她不想再讨论这个了,于是转移话题,问:“大饼有没有什么事?”
提到这个,祝与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医生说大饼平常吃太饱了,现在都厌食了,是过久了安逸日子的小胖猫常常出现的问题。”
“平常不吃饭,以后没有罐头了!”夏予捏着大饼的一边耳朵,故意凶巴巴地说。
大饼轻轻发出一声“喵”表示抗议,不过很快就被贺霂扔出去的毛团吸引了注意力,从祝与安怀里跳出去追毛团。
“小猫咪嘛,都这样。”贺霂一副慈父的样子。
“慈父多败儿。”祝与安说。
第27章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不,这样夏予一……
27
从前一天晚上开始, 大饼和贺霂的关系就进入了“蜜月期”,好得仿佛贺霂真的是大饼亲爹。
可能是贺霂自愿揽下了喂猫这一任务,每天早上都把猫粮盛得满满的, 大饼已经好几天没看到见底的碗了。
“大饼吃惯了自助餐,平常就懒得吃饭了。”祝与安笑着说, 而后又对贺霂说, “你去看看它在干嘛。”
贺霂听出了祝与安是在支开他, 配合地点头离开。
她们之间可太多不能和贺霂说的话了。
“怎么样?”祝与安凑到夏予身前, 神秘兮兮地问。
“什么怎么样?”她都摔成这样了,还指望他们能借此发生什么事情吗?
祝与安无奈地撇嘴,暗示道:“他可是很紧张地抱着你就跑诶。”
“脑子晕晕的,不记得什么感觉了。”夏予说的是实话,她还没反应过来,贺霂就已经把她带到卫生所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 酒精棉球就已经紧紧和她皮肤贴着了。
祝与安伸出指尖点了点夏予的额头,直叹气:“你不会觉得感动吗?不会觉得心动吗?”
夏予仔细回想, 贺霂奔跑时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透过他的胸膛, 隔着皮肤和布料传递给她。
她想, 自己的心跳可能在某个瞬间和他同频共振了吧。
她不好意思和祝与安说。
另一边, 贺霂已经抱着大饼回来了, 它手上抱着毛球温顺地贴在贺霂怀里。
“它刚才和我说会儿以后会好好吃饭的。”贺霂坐在凳子上, 捏起大饼的右爪, 做出发誓的动作, 配合它眨巴眨巴的无辜大眼,倒是很能够让人相信。
夏予从贺霂手里接过猫,猫像是真的知道错了般滚进夏予怀里, 收起爪子的肉垫特意错开夏予的伤口。
这是只有灵心的小猫咪,不枉我把它捡回家。贺霂心想。
“对了,我没有驾照,设备我一部分放在车里,一部分放在富贵叔的仓库里了。”祝与安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放在桌子上,“还得你明天去开回来。”
夏予知道是因为自己才耽误事,愧疚地说:“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
贺霂抬手把钥匙握在手心,说:“不用,你好好养伤。”
他明明心里乐疯了,这可是可以独处的机会,但还是矜持地浅浅拒绝了一下。
“小伤,这有什么好养的。”夏予不以为意,“让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我负罪心很难减轻。”
“就是就是。”祝与安附和道。
夏予语气诚恳,而在贺霂听来就像是在撒娇,他自然是一副魂被勾走了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
---
次日,贺霂再次借来了小电驴,头上戴着头盔,同时怀里抱着和自己脑袋上同款不同色的头盔,在客栈门口等待夏予。
祝与安跨过门槛,站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不解地问:“你在这傻待着干嘛?进去等啊。”
“我不,这样夏予一下子就能看见我。”贺霂无视祝与安的建议,依旧一意孤行。
但这行为在外人看来实在太蠢了,祝与安想说在里面不一样也能被夏予第一眼就看到吗?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把话咽回肚子里,或许傻人有傻福吧。
“那...你慢慢等吧。”祝你顺利。
“嗯,拜拜。”贺霂回答。
真冷漠。祝与安心想。
等夏予从楼梯走下来时,映入她眼帘的不是贺霂所认为的帅气酷炫亮相,而是贺霂坐在电动车前座上,埋头拍自己腿上的蚊子。
“你为什么不进去坐着。”夏予猜到贺霂是在等自己一起上班,照顾照顾她这个“伤患”,有些感动,但被眼前的画面逗得有些想笑。
贺霂停下并不酷炫狂拽的拍蚊子姿势,把怀里护着的头盔递到夏予手上,说道:“上我车,送你上班!”
夏予握着头盔的那只手,还能够触到贺霂在上面留下的余温,是温润心脾的那种温热。
“还痛吗?”贺霂指的是伤口,从表面上看,已经浅浅结了一层痂。
夏予一边跨坐到电动车上,一边说:“不痛啦,就是有点痒。”
“那我监督你别挠。”贺霂说得理所当然。
一整个白天,贺霂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玩电脑扫雷,昨天拍摄的素材有一半在另一台设备里,储存卡没有取下来,缺了一半内容自然剪不出成片。
整个办公室似乎只有他一个闲人,他以监督夏予不能挠自己伤口为由,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灼热的视线让夏予连喝口水都不自在。
作为二人恋爱指导老师的祝与安,敲了敲桌面,对贺霂说:“你正常点,别像个变态一样。”
“我不正常吗?”贺霂不以为意。
在贺霂对面认真办公的何悦此时抬起头,认真地点了点头,赞同祝与安的说法。
当事人夏予不敢说话,权当默认对面二人的说法。
“好吧。”贺霂这才挪回视线,抓耳挠腮,把整理好的素材反反复复检查排序数遍,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虽然这小公司没有打卡制度,但贺霂秉承着同甘共苦的精神,即使没什么需要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也会留下来坚持等到大家都下班。
当然,主要还是等夏予。
“下班了!”贺霂掐着表说。按照筑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惯例,无大事不加班,现在可以散了。
祝与安看透贺霂的心思,用行动来支持贺霂,她伸手接过贺霂丢来的电动车钥匙,叮嘱道:“注意安全。”
夏予代替贺霂回答:“这次一定很安全。”
因为她没喝酒。
冬天的到来,让云城夜晚也来得越来越早。
夏予坐上副驾驶座时,天上的云已然变成赤橙色,要日落了。
农场本来就离得近,驾车更是几分钟就到了。
富贵叔积极地帮他们把剩余的机器拿了出来装到车上。
夏予裹着外套坐在车旁的长椅上。今天天气很暖,傍晚的风都不带着寒意。
他挠了挠头,向夏予道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喝甜白酒的...”谁知道这都能把人喝醉。
夏予坐在连忙摆手:“是我的问题,我也没想到...”好丢人啊。
“没有人有错,这事阿叔你就别提了啊!”贺霂出来打圆场,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两个人相互忏悔。
后备箱被富贵叔大包小包的自制礼品塞满后堪堪合上。
夏予没有戴眼镜,远方的落日在她眼中有些模糊。贺霂悄无声息地坐到她身侧,等夏予发现时,才发现富贵叔已经走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最后一抹赤色被远山吞噬。
村里没有高楼大厦,更多的是一望无垠。云城海拔高,远方除了群山还能看到其间散落着的村落小镇。
“你看,这是星星吗?”夏予指着天空中闪烁的银点问道,不等贺霂开口回答,又继续说,“没被光污染过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这里哪哪儿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贺霂说,不只是星空,也不只是风景,更是有独一无二的夏予,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夏予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当是字面意思,赞同地应了一声。
“你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贺霂突然问。
从天空到他自己,这过渡实在是生硬。
夏予愣了半晌,也是没预料到他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你比我所有见过的人都自由。”
贺霂身上明显带着无意闯入云城的外来人感,他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即使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但夏予始终觉得作为外来人的他总有一天会离去。
贺霂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自由二字,是夏予所羡慕的,生来便是天之骄子的模样,何惧人生有坎坷。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庭,但从日常生活举止中,都能看出他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有着无数次的试错机会。
他能来到云城,说不走就不走了,为一项可能不会有回报的项目付出所有。至少在夏予看来是所有。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好特别。”贺霂指的不是在桥上时宝娟婶的孙女摔在夏予面前那一幕,而是她有孤身一人前来的决绝感,所以他把她画进了画里。他试着慢慢了解她、接近她,同她生活、工作、旅行,最后发现自己的情感已经逐渐溢出。
一见钟情是真的,日久生情也是真的。
“深入认识之后,觉得你果然很不一样。”贺霂发觉自己像是在说没有意义的废话,补充道,“没几个人会放弃高薪去小镇当全职‘包租婆’,也没几个人会一边想着放弃,却一次又一次坚持下去。”
原念就差三顾茅庐来劝夏予了,而夏予却自己稀里糊涂开始搞起事业。
她如果把自己的前二十七年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卷王”,而当累了“卷王”,她又想向“咸鱼”转型,不过目前来说,还未能实现。
夏予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特质能够成为被别人喜欢的点:“那我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是个花花公子。”
一张让路人都会驻足叹息的俊脸,在一个不知名的村里上出现,对一个陌生的女性搭讪,这几个特质加在一起,就汇聚成了“不像好人”这四个字。
“我不是!”贺霂着急喊冤,他是大大的好人!
夏予笑着说:“我知道。”
贺霂松了口气,小心地开口问:“上次的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指的是,鸣海的时候,我说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说你想一个人那件事。你现在的想法有没有可能已经变了呢?”贺霂怕夏予忘记了,又补充道。
夏予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要当我旅游搭子?”
她印象不是很深刻了,当时她只觉得不该和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异性一起到处跑。
20/55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