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叶竺英真的认可夏予,并认为自己儿子是能够配得上她的。
“谢谢阿姨,我也在争取成为您这样的优秀女企业家。”夏予道。
“哈哈哈哈,你可比当年的我厉害多了,没有背景、财力支持的公司,起步都是要更困难的,你做得很好。”叶竺英笑呵呵地说。
她那一辈的人要么是继承家业,要么是借着家里的东风创业,真正白手起家的人几乎没有。
“听说小霂还在追求你?”叶竺英问道。
“是我们还在彼此了解中。”夏予解释道。
“那就是还没追上,这小子别的不说,对待感情是很认真的。”虽然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但叶竺英似乎想为自己儿子再助攻一把。
“亲眼见了你,我算是放下心了,我知道之前我大姐来找过你,不清楚你们聊了些什么,但可以让它翻篇了,我才是贺霂的母亲,我的立场是支持贺霂所有的想法,你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叶竺英知晓先前的误会,她不能去指责自己家里人什么,但可以用她这个最名正言顺的身份代表对夏予的认同。
“好的阿姨。”夏予觉得或许是她先前的偏见太深了,其实贺家人也是很好的。
此时敲门声响起。
是叶竺英的生活助理,提醒她时间要来不及了。
“很可惜不能和你多聊聊,我一会还要飞回北京,要先去机场了。”叶竺英为了见夏予特地赶来云城参加这场峰会,为此延迟了另一个行程。
夏予站起身和她一起走到门口,叶竺英上车前轻声对她说:
“希望下次,我们能在北京再见面,和贺霂的爸爸一起。”
第70章 不许反悔 “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面前停着三辆车, 叶竺英坐进了中间那辆,随着车门关上,三辆车同步往前行驶。防窥加厚的玻璃和似乎与其他车都不同的轮胎, 都昭示了车上坐着的并非普通人。
夏予大概能猜到,究竟为什么这样一个企业家峰会能够落到云城举办, 而叶竺英这样层次的企业家会来到这里。如果说在座的各位是各个行业的翘楚, 那叶竺英就是全行业精英都需要仰高了头才能够看清的角色。
大家都以为贺家能独占鳌头是因为百年积累的财富与资源, 但实际上更离不开叶竺英和叶家的支持, 这才让贺家现在稳居第一的位置。
而就是这样一个不同于常人的人,作为母亲居然意外的一点也不强势,给足了贺霂自由成长、自由恋爱的空间。
叶女士能够为了见儿子喜欢的人,推迟更重要的工作,大费周章地来参加一场无关紧要的峰会。
夏予对她的好感度瞬间拉满,连带着原先对贺家的不满都减弱了许多。
她独自走回筑云客栈, 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霂身着剪裁得恰到好处的白衬衫, 贴身的衣物勾勒出皮肤下肌肉的纹理。
再走近一看,原本熨烫妥帖的衣服上沾满了一根根米色猫毛, 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谁掉的毛。
贺霂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抱着怀里有些过度肥胖的猫转过身, 见到是夏予, 他提起猫的爪子挥了挥, 低头道:“大饼, 看谁回来了。”
夏予进门后没有理贺霂, 径直走到洗手台拧开水龙头, 洗了洗手,又绕到贺霂身后抽出一张纸,吸干手上的水珠后, 走到他身前,弯腰摸了摸大饼毛茸茸的脑袋。
大饼最喜欢被摸的地方就是脸颊和脑袋,此刻它舒服地瘫倒在地,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等待夏予继续光顾。
“对不起,我错了。”贺霂见她把他当空气,低下声诚恳地道歉,并且承诺,“我以后一定只让人知道我金屋藏娇,不让人再拍到你,好不好?”
其实夏予因为和叶女士的谈话,让她对贺家人有了好感,连带着对贺霂的气也消了许多。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夏予问。
贺霂的电影从夏天拍到冬天快要到来,周期拉得过于长了。加上贺霂这段时间总是有很多突发状况需要请假,现在正应该是赶进度的时候。
手中的小猫溜走扑进了夏予怀里,贺霂拍了拍手上残余的猫毛,站起身看着夏予说:“来补拍几个镜头,云城的戏份就结束了。”
这次还真不是他又请假跑来的,而是来正经工作的。
夏予此时还穿着淡蓝色的西装,收腰的设计凸显了她的身形,袖口微微收紧,显得比平时更加干练。让贺霂想起她母亲形容的夏予,在发言时是如何的从容不迫,所说的内容是怎样有见解,总结下来就是这个人非常厉害、非常好。
“我妈说她今天见到你了。”贺霂说,“她说见到了年轻时拼搏的自己,让我也拼搏一把。”
叶女士在自己儿子面前对夏予是满口称赞,甚至有些许她想亲自替他做主娶回夏予的意思。
“阿姨人很好。”夏予并不意外叶女士会将她们的见面告知贺霂,在她看来,叶女士是绝对坦荡、表里如一的人。
在会场时,她知晓她初次登台演讲出现小意外的局促,作为领头人主动给她鼓励;散场后作为贺霂的母亲想见见她,为了避免麻烦也只是私下接触,而没有当着所有人面让人发现她们之间的关系,给足了夏予面子。
“那我算加分了吗?”贺霂问。
贺霂还记得夏予之前说的“再看看”,心里一直等待着自己满分的那一天。
可叶女士带来的好感,和贺霂又有什么关系呢?夏予只会因此给他一些好脸色。
“加哪门子分?上次的事还没扣你分呢。”夏予指的上周被拍之后,贺霂不作为任由全网讨论的事。
但其实贺霂也很无辜,他也不想被拍。
贺霂早就打过招呼不准来拍他了,业内知晓他背景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说不让拍就真的不敢拍了,否则惹了贺家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官司,得不偿失。而那个拍他们的狗仔是新入行的,不懂人情世故被前辈设套,以为自己拍到了个轰动的惊天大瓜,接下来能升职涨薪。
结果确实是出了个大新闻,但是就此在这行混不下去了。
谁让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呢?
“那至少这两项抵消了吧?好夏予,你可怜可怜我吧。”贺霂说。
“喵。”大饼仿佛听懂了,也帮腔似的发出一声甜甜的叫声。
贺霂立马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猫罐头,拆开放到了大饼饭盆旁,道:“好儿子,没白疼你。”
“那我考虑考虑。”夏予双手抱胸,扭过头低声道。
有了零食的大饼也不钻夏予怀里了,迈着小短腿就往贺霂身旁凑,用脸挤开一条缝隙,将舌头伸到猫罐头里。
“你这次回来多久?”夏予问道。
不都说剧组开工一日花钱如流水,但贺霂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仿佛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明天就走了,就两个镜头不太满意,等道具组置景准备完毕后我就过去补拍,半天算顶天了。”贺霂确实一点也不着急,电影本就是精益求精的。
这部电影在拍摄过程中,就同步将素材给到剪辑、特效组了,为的就是万一出现问题能在杀青前及时弥补。且这部电影有贺霂在,自然是不可能缺投资的,贺家集团底下的大文娱事业部可不是吃素的。
“这次这么匆忙。”夏予倒是有些吃惊。以往贺霂在云城,哪次不是至少待十天八天的。
贺霂往夏予身边凑近了一些,勾着嘴角问:“舍不得我啦?”
她没有搭话,只是自顾自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玻璃杯被拿起时水微微晃动,泛起细小的波纹,就像夏予现在的内心波动。
“剧组最后再去西北取景拍一周,月底就杀青了。”贺霂主动向夏予说起剧组的安排,算是一种提前报备,他补充道,“说起来还挺舍不得的,这个剧组拍摄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
而说这话时,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更大的事。
“等这部戏结束,我就正式转幕后了,回归我最初的专业。”贺霂突然说。
夏予闻言突然抬头,看着贺霂的眼睛。她是说过不喜欢被陌生人围观、不喜欢被人关注,但只是她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贺霂在台前工作。贺霂分明是适合大荧幕的。
片刻后她才开说:“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我,完全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贺霂便打断了她:“夏予,你不要总是把事儿往自己身上归责,我想转幕后也不是最近两天才起的心思。现在该拿的奖已经拿了一圈了,现在好本子加上好的班底太难得了,如果一直遇不到好本子和合适的班底,那就是在消磨和浪费我的精力。我这部戏也参与了很多幕后工作,最后发现,我确实更喜欢幕后一些,我自己也想组建起我的团队,我可能更喜欢从无到有地创造一个作品。”
贺霂说得很认真,和以往开玩笑的态度完全不同。
“你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我很高兴。”沉默了几秒,夏予说。
这让夏予想起很久前,他们都还处在彼此的失意阶段,他们坐在院子里吹着夏夜里微凉的风,讨论着自己所谓的梦想。
那时的贺霂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来的夏予也只以为贺霂的理想是他那个阶段失去的东西,后来的他已经逐渐将其握在手中了。
而现在她才知道,贺霂那时的模棱两可并非因为失意,而是因为他还在找寻真正的答案。
夜里,夏予跟随贺霂第一次到了他的拍摄现场。
工作时的贺霂和平日里的他是截然不同的。
他会对比先前素材与现在补拍效果的细微差异,反复调整:“发型接不上了,妆发老师辛苦再调整一下。”
他也会将不同场景的每一个细节记入脑海:“这个苹果穿帮了,道具老师还有烂点的苹果吗?”
他也会对着大监反复看拍摄出来的效果,精益求精:“这个光不对,大灯关了再试一条可能会更好,导演您觉得呢?”
这是夏予没见过的贺霂,与两年前截然不同的贺霂。
先前都是贺霂送夏予去机场,这次换了过来,轮到夏予目送他的离开。
机场实时播报延误起飞的广播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夹杂着行李箱的滚轮声和许多带着不舍沉重离去的脚步声。
贺霂的行李箱立在脚边,黑色的外壳上贴着几张有明显摩擦痕迹的托运标签。机场里特殊处理过的灯和玻璃墙反射的光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明明当下正交织在一起,却又仿佛在慢慢分离。
夏予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说:“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贺霂的脚步一顿,转过身露出一个明朗的笑。
“不许反悔。”他说。
“不反悔。”
第71章 泥石流 她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 剧组原本的拍摄计划被完全打乱,外景一条也拍不了,只能调整拍摄通告单, 将内景提前拍。
来之前,大家也没有料到以干旱著称的地方, 会迎来连日大雨。
天色阴沉得仿佛空中有一层灰蒙蒙的薄纱要将整个地面笼罩, 乌云不停地翻滚着,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像是天上落下了一颗颗石子。
山间的土地变得异常松软且沉重,似乎下一刻就要崩塌滚落到山下。
这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贺霂直觉告诉他好像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这座在半山腰少有人来的小平房处处留着上世纪的痕迹,窗棂还是用最传统的木材制作而成的,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吱呀的声响,现场的收音都受到了影响,好在可以后期再配音、调整环境音。
贺霂最后一遍检查了大监上自己刚才的表演, 没有任何问题。
他找到站在导演身后的制片, 道:“让大家都先下山吧,雨看起来没有要停的样子, 一会山路不好走, 车开不下去就麻烦了。”
制片看了看窗外已经潮湿得出现雾气的环境, 点了点头。
反正现在也拍不了外景, 留在山上意义也不大, 一大帮子人挤在当地人的房子里空气还不流通, 待久了人都会觉得晕乎乎的。
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各个部门把机器设备抬到车上, 组织各部门有序上车下山。
最后走的是道具组, 他看着大家把最后一件重物抬回车上,回头扫视屋里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时,发现贺霂还扛着东西在屋子和院子里来回走。
他走到贺霂身后, 提醒道:“贺霂老师,您不走吗?”
贺霂放下身上的麻袋,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道:“我留了一辆车,我帮这个阿叔把屋檐下堆着的谷子搬回屋里我就下山。”
“我和您一起吧。”道具老师也上手打算帮忙抬。
可贺霂却说:“不用,有些道具没法在潮湿的环境里放太久,你赶紧先下山,我这很快的。”
“那您注意安全。”说完,道具老师不再推脱,他撑起手中的伞走进雨幕中,上车前回头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这里的山路像一条土黄色的丝带,蜿蜒着向山下延伸。中型面包车的车轮碾过湿滑的泥路,溅起一片片水花,又迅速被大雨吞没。贺霂看着车拐过弯后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耳边只剩下雨声和阿叔的脚步声。
这雨实在太大了。
贺霂从屋檐下扛起最后一袋谷子往屋子里走,他对面前这个佝偻着背的阿叔说:“阿叔,我等会也送您下山吧?这周边没有人住,雨下得这么大,您一个人晚上不安全。”
“没事,我去山头那个庙里睡一晚凑合一下就行了,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阿叔却不以为意。
他活了这把岁数,暴雨天气也是碰上过几回的。虽然这雨下起来看着很吓人,但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第二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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