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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父母只是一份工作——月倾温【完结】

时间:2025-02-13 17:16:40  作者:月倾温【完结】
  张二试图叫醒她,努力许久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毫无用处。
  张一木然地讲完故事,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没有再给张二一个眼神,也对她不寻常的咿咿呀呀置若罔闻。
  丁丹和进来,首先去看桌子,没发现上面有脏乱的痕迹,心里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关门,她突然停住动作,飞快跑出去,抓住外面的张一,问:“你今天收拾桌子了吗?”
  张一乍然回神,疑惑地看着她。
  丁丹和蹙眉,重新问道:“你收拾桌子了吗?”
  “昨天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忘记了。”想到自己昨天的烂摊子是丢给她,张一急忙道歉,然后又说:“谢谢你。今天我特别小心,桌子上面一直都很干净,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也会十分注意的。真的非常抱歉。”
  丁丹和眉头蹙得更深,专注于自己的问题,“所以你今天没有收拾桌子?”
  她追问道:“你过来的时候桌子就是整洁的?”
  “是的。”张一点头,再次说:“真的很感谢你。”
  丁丹和表情变得更难看了,松开手,没再说话,大步返回房间,关上房门,仰头看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张二从张一转身以后就没有再发出声音了,现在更是没有。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比。
  直到十分钟过去,张二接收到信号——哭。
  “……”
  张二无法自控地哭出声来。
  丁丹和终于回神,走到摇篮边,轻轻推动摇篮,口中吐露麻木的话语:“别哭了,我在呢,你也不饿。”
  今天突然懂了这些的张二:“……”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于是只能继续哭,直到丁丹和冲了奶粉喂给她,物理止哭。
  还是被呛到两次,张二回忆起前半天的时光,突然有些怀念。
  和丁丹和在一起的时间比较无聊,一般就是她自己玩儿,丁丹和看她那个纸壳子,一段时间以后她哭,丁丹和机械地哄……循环往复,直到张二睡着。
  晚上十点半,丁丹和开始讲故事。
  依旧是那个兔子夫妻和猎人的故事,张二有心分辨,最终得出结论:是梦里的声音。
  她对这人产生戒备心理,又想起她昨天故意把桌子弄得脏乱的事情,怀疑更重。
  十一点钟,门铃响。
  丁丹和已经提前三十秒站到了门口,飞快拉开门,盯着外面的钱玉溪。
  她站在在正门口,挡着路,钱玉溪进不去,礼貌道:“让个路,我上班。”
  丁丹和没有动,问她:“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做?”
  钱玉溪笑了下,“不好意思,没听懂,也不知道你的意思。”
  丁丹和也笑,“'钱玉溪'这种类型的名字,有多少见,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懂?开什么玩笑,这不还是你们那批人传下来的技巧吗?”
  “是吗?”钱玉溪坦荡道:“那可能那批人里面没有我。”
  “让一下吧,我要上班了。”钱玉溪又礼貌地催促。
  丁丹和侧过身,让她进来,自己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她整个身体都进入房间以后转身,盯着她的背影,许久后问:“帮一下别人很难吗?”
  “不难。”钱玉溪脚步顿住,转身,“可我有什么义务?”
  “本来也不是我的错,在这里,更不存在什么责任不责任。”钱玉溪冷静无比,“我只是没有帮她,又不是我害了她。她自己没做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反而是你,你要帮她没问题,但你做过衡量与询问吗?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擅自替我做了决定,平白让我多收拾了一个烂摊子。”钱玉溪问:“不给别人造成麻烦,很难吗?”
第30章
  丁丹和表情突变,沉默许久,认真说:“抱歉。”
  钱玉溪没有回应,只是说:“离开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丁丹和抬脚走了两步,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背对着钱玉溪说:“我道歉,不是觉得我那样有错,只是因为我给你造成了麻烦。可如果下次我再碰到这种事情,我还是会保持我的做法。”
  钱玉溪动作一顿,声音毫无起伏,“我接受你的道歉。”微停顿,她又说:“希望你下次,能够碰到和你志同道合的人。”
  丁丹和:“谢谢。”
  门被关上,钱玉溪走到摇篮边,看着里面的张二,没忍住用手贴了贴她的脸,笑着说:“还是你现在比较幸福。”
  听到这句话,张二耳边突然响起刺耳噪声,一幕幕画面在脑海犹如幻灯片一般放映。
  无声,迅速。
  张二看不分明,只是突然感到沉重的难过,哇地哭出了声。
  钱玉溪耐心地哄她,直接把人哄睡过去。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单调,枯燥。
  直到第三天早晨,张二从睡梦中醒来,房子中安静得近乎诡异。
  她只能听到自己动作间布料的摩擦声,还有自己呼吸时发出的喘气声。
  除此之外,房中再没有任何声音。
  这原本应该是张二最轻松的时间,因为在这段时间里陪着她的那个人总是逗她,和她一起玩那些无聊的游戏。
  这原本应该是这间房子欢声笑语的氛围最浓厚的时间。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张二心头恐慌无比,但却没有想哭的意思。
  一种名为冷静的情绪,在这时候找上她。张二保持镇静,循着本能闭上了眼睛。
  她有种莫名而来的直觉,这样可以让她更大限度地保留体力,让自己多熬一段时间。
  可是这样,视觉就暂时没有用了,她的注意力更大限度地分到了其他感觉上。
  尤其是听觉。
  方才还听不到的来自于室外的风声,现在可以听到了。
  树叶被吹动,沙沙作响。墙皮上沾染的土簇,被吹到地上,分散开来,那是张二无法形容出来的一种声音——甚至,这似乎是不应该能听到的。
  可是现在,张二很清楚地听到了。
  她知道自己的感觉没有欺骗自己。
  数不尽的声音或大或小传进耳道,交织成嘈杂的交响乐。
  “叮铃铃铃——”
  突然,一阵急促尖锐的声音强势挤入其中,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张二倏然睁开眼睛,循声扭头,四下看过去,却找不到声音的所在地。
  这让她焦躁、痛苦、也害怕。
  好在那声音响了一阵就停下,张二得以恢复平静。
  她确定,她的本能给了她错误的引领。
  ——现在,不应该闭上眼睛的。
  张二坚持着睁大双眼,于是她得以忽视许多声音,只关注自己周围的声音。
  呼吸、布料摩擦。
  但这还不够,张二在等那道急促尖锐的声音。
  “叮铃铃铃——”
  没过多久,那声音再次响起来。
  这一次,张二锁定了它的位置,在门口。
  但是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这声音,张二还是没有答案。
  她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却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直觉催促她停下,张二没敢再动。
  周围的一切都充斥着危险,张二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她饿了。
  肚子咕噜噜地叫,回声响彻在房间四周,太有存在感,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警示,在告诉张二,你现在必须要从你躺着的地方离开,去寻找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
  张二动了几下,感到四下剧烈摇晃。
  还是不行。
  张二选择性无视掉那警示,在脑海中一遍遍播放她前几日的经历。
  谁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些其它经历,让张二感到熟悉又陌生。
  那些经历的主人公似乎是她,可别人却唤她:“亦可。”
  突然的窒息感席卷而来,逼得张二呼吸不畅,许久以后,她忍受不住地哭了起来。
  在她的哭声中,那道尖锐急促的声音似乎又响了一次,也或许是两次……张二数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自己累了,睡了过去——也或许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四下漆黑一片,目之所及没有一点光亮,看不清任何事物。
  但房中的寂静,却没有丝毫变化。
  张二突然生出了寒冷的感觉,明明她身体温度并不低。
  好在晚上没有意外,什么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响起。
  张二想睡觉,但她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开始有嘈杂交响乐演奏。
  张二只能保持睁着眼睛的状态,一边感受着黑夜的深邃无边,一边感受着饥饿的难耐煎熬。
  在这一刻,她凭空而生一种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想上厕所。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天光微亮,张二才能够略微轻松一些,不再需要因为深邃的黑夜而痛苦害怕。
  但饥饿的感觉更清晰明显了。
  张二眼前出现了无数星星,一闪一闪的。她抬手要抓,每次都能精准抓到,可手中空无一物的感觉又让她知道,她的努力只是徒劳。
  几次过后,张二懵懵懂懂地明白——徒劳的不是她的努力。
  而是一开始就错了。
  不真实的,只是星星而已。
  因为不存在,所以她抓不到。
  想明白这点,张二放下手,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星星,只是安静地欣赏。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在夜里也这样就好了。
  那样就会有光亮。
  张二最后还是晕了过去,她自己清楚,她那时候的情况,大概能算是奄奄一息。
  她还为此用仅有的意识诧异了一瞬——自己竟然会知道“奄奄一息”这个词语。
  脑海中两种意识在拉扯,一种在说“你现在还不应该知道这些”,另一种说“这是你本来就有的东西,你会知道很正常,知道这些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他们激烈地争吵,像是圈地盘一般互相推挤着对方,一定要取得胜利。
  可惜张二没能看到他们的对抗结果,就晕了过去。
  ·
  “醒醒。”
  有人在晃自己的身体,还在拍自己的脸,力道并不算小。
  那个声音很熟悉,张二听得分明,却没办法清醒,自然也判断不出来。
  突然,那只拍自己脸的手向下移动,抚上了肩膀,张二猛然颤栗一下,倏地睁开眼睛。
  钱玉溪担忧的脸映入视线。
  张二眼前却突然出现这样一幕场景——在门口,钱玉溪推着婴儿车,表情惊恐地看着自己。
  意识模糊,如梦如幻。
  “醒了?”钱玉溪拿起放在一旁的奶瓶,在张二面前轻轻摇晃几下,“我抱你起来喝奶吧。”
  意识清醒,梦境不再。
  张二看着眼前的人,突觉一阵头晕眼花,全身意识消散,四肢无力,竟然是又要晕过去。
  这时,嘴里被塞进一个东西。
  是熟悉的感觉,张二用力去吸,被温热的奶水呛到,但她不想停下。
  久违的饱腹感实在太让人感觉幸福。
  “慢点喝,没人和你抢。”钱玉溪笑着说:“就是两天没上班,你怎么就饿成这样?”
  张二倏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钱玉溪。
  钱玉溪更忍不住笑了。
  张二暂时无暇他顾,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专注回喝奶这件事。
  她这时候已经没那么饿了,身体内的水分也得以补充,整个人都好了许多,于是分心去想方才钱玉溪说出口的话。
  ——两天没上班?
  上班?
  张二懵怔一瞬。
  脑海中不多的记忆给她提示——上班,就意味着在工作。
  结合现在情况来看,张二猜测,钱玉溪口中的工作是照顾自己。
  想到这里,张二震惊。
  为什么她能这么快地就想清楚这些因果?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自然地就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
  可她自己,分明是一个没有任何自理能力的孩子,在没有人管的那两天里,她险些死掉。
  敏锐机警,和笨拙无能,这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可又为什么会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张二想不明白,也完全探寻不到答案。
  她只感觉疑惑,迷茫。
  奶瓶很快变空,钱玉溪把奶瓶拿开,张二口中变空,没得喝了。
  她扁扁嘴巴,被钱玉溪放回摇篮。
  “应该还是饿吧?”钱玉溪问,然后又说:“但你太久没吃东西了,不能一下子吃那么多,身体受不了的,先躺着缓一会儿,我等等再给你冲奶粉。”
  张二心中不由凝出郁结之气,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只能任由别人摆弄,毫无任何抵抗的可能和机会。
  由此,她又生出另外一个好笑的想法——
  自己就像是在演别人的人生。
  张二被这个想法逗得笑出声。
  等等。
  演别人的人生?
  怎么好像自己也在工作……
  张二整个人突然僵住,耳边响起一句话——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打工人,包括'父母'、'孩子'、'学生'……所有的身份,都只是一份工作。”
  脑海再次播放幻灯片,依然迅速,但变成了有声版本。
  那句话一直回响。
  于是张二从千万张幻灯片中找到了对应的那张。
  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面部模糊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在对话。
  可是说的却不是方才那句,而是一人说“宫廷玉液酒”,另一人笑着接上一句“一百八一杯”。
  话音方落,那两人的脸渐渐清楚。
  张二猝然多了一段记忆。
  她记起,自己的名字是张亦可。
  和她对话的人,名叫纪梧。
  那天她们站在那里,聊的话题也并非“宫廷玉液酒”,而是由这里整个世界都参与的一场巨大的cosplay。
  演别人的人生的人,不只有她。
  这里的所有人,全部都在这么做。
第31章
  在之前——或许可以说成“上辈子”,毕竟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
  张亦可那时尚且想不到这些。
  可是在现在,张亦可就明白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演着别人的人生。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经历强回收行动的时候,可以用一句“你是赵六吗”叫停赵六试图攻击她的动作。
  因为赵六,大概真的不叫赵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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