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他的吧。
他必须睡了弦汐。
什么蠢不蠢配不配的,都没他爽了重要。
玄濯不自觉地伸手捏住那尖尖下巴,指腹触感温热细腻,撺掇着体内那口催情酒更猛烈地燃烧药劲儿。
——弦汐对这些一无所知。
玄濯的面容近在眼前,那双盯着她的金黄眼瞳被夜色与阴影染得越来越深,幽暗如泥潭,难以见底。
令她有些害怕。
睫羽轻颤,弦汐小声问道:“师兄,你……又要亲我吗?”
印象里,上次他这样,就亲了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玄濯闻言微怔,少顷,淡笑着问:“你想让我亲你吗?”
“……”弦汐犹豫一会,诚实点头:“想。”
玄濯眸色暗了暗,热得有点疼了。
但他还是耐心地继续:“为什么想让师兄亲?”
弦汐答不上来。
她只是,单纯地想跟玄濯有更多接触。
看出她的迷茫,玄濯循循善诱:“小师妹,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喜欢。
这个词令弦汐茅塞顿开。
她直视玄濯,真挚直白道:“是,我喜欢你。”
“……”
预料之中的答案,亲耳听到的那刻却让玄濯脸色变了变。
简简单单七个字,像是往熊熊燃烧的火里加了把不知名的料,让单纯的欲些微扭曲,多了点别的东西。
——不过,多了什么,玄濯并不打算去想。
他将这点异样的感觉抛之脑后,朝弦汐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弦汐:“?”
玄濯松开她的下巴,垂眼看向她抱着的食盒,语气不明:“拿个糕点就来跟我道歉,还想让我亲,诚意是不是有点不够?”
弦汐愣了下,急忙道:“我、这是我亲手做的,很用心。”
“是吗?”玄濯从她身前走开,停在庭院的月洞门前,对她道:“既然如此,那拿进来,让我尝尝吧。”
弦汐依言走进院子,将食盒放在石桌上。
“放这干嘛?”玄濯却不满意,把食盒又塞回她手里,“放到我屋子里边。”
“你的屋子……?”
弦汐不敢相信地睁圆眼。
她记得师姐们说过,玄濯领地意识很重,不喜欢外人进出他的地盘。
曾有师姐追他追到他的院子,直接被轰了出去,昏迷半个多月才醒。
可现在,玄濯竟让她,进他的屋子。
只为放一盒糕点。
弦汐心跳微乱,不由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今晚的话,可以。”
玄濯嗓音沉沉。
正如在院外那样,他这次走到了屋门口,向外拉开了那扇木门,看着她。
屋内没点灯,黑洞洞的。
仿佛一口深渊。
弦汐踌躇片刻,拎着食盒往前走了几步,又有些不安地停下,抬眼看看玄濯。
玄濯仍旧在笑。
不急,也不催促。
“……”
心里无法抑制地感到怪异,但弦汐不想拒绝玄濯,于是强行迈开僵硬的双腿,踏上台阶,迈过门槛。
门在背后轻轻关上,无声无息。
像是怕惊动刚入笼的猎物。
最后一丝月光也被阻隔在门外。
第16章 两天
屋子很宽敞,弦汐踏入的那刻,两侧墙壁噌地燃起烛光,照亮了室内景象。
紫檀桌,琉璃盏,白玉床,鲛绡帐,连墙角弥散着龙涎香的三弯五足天香几,边沿都嵌着方正闪耀的宝石。
处处散发奢靡气息。
弦汐不敢多看,低着头把食盒放到桌上,转头想离开。
可玄濯却站在她身后,健硕的身姿像一堵墙一样阻住去路。
“嗯?这就走了?”他俯视着面色微慌的她,嘴角勾笑,“不是还想让师兄亲你吗?”
被困在他和桌子之间,空气似乎变得愈发滞闷,弦汐心里那股没由来的不安逐渐扩大。
她绞紧手指,支吾道:“我,我……”
她忽然觉得以后再亲也行。
“抬头。”玄濯道。
弦汐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玄濯笑意淡下:“把衣服脱了。”
弦汐一懵,“……为什么要脱衣服?”
“让你脱就脱,不需要问原因。”玄濯脸色变冷。
再按捺不住,他也不能像个登徒子一样毫无风度地对弦汐动手。
该是弦汐摆出侍奉的姿态伺候他。
弦汐缩缩脖子,不再发问,顺从地解开腰封,脱下外裳,仅留小衣和亵裤,然后抱着衣物看着他。
玄濯道:“全脱掉,衣服放到椅子上。”
弦汐于是继续脱,直至莹润窈窕的躯体完全袒露,赤着足站在地面。
看向他的眼神依旧干净。
没有羞赧或尴尬,只有纯粹的信任,以及好奇。
玄濯喉间干渴得厉害,嗓音也哑了几分:“去床上跪着趴下。”
弦汐回头看看他宽阔的白玉床,怔愣道:“趴……你的床?”
玄濯今夜的举动越来越让她费解,可对上他幽冷的目光,弦汐又不敢再问。她转身走到床边,迟疑地跪上去。
——好凉!
森森寒气陡地侵入骨髓,她一个激灵,抱住胳膊。
是因为……体热,所以才睡这么凉的床吗?
弦汐牙关打战地想着。
她没胆子碰那用仙鹤羽毛填充的冰蚕丝枕头,手肘强忍冷硬寒意撑在玉床,耳畔听到玄濯走来的脚步声。
玄濯脱下衣服,长腿跪上床沿,向她逼近。
一双炽热的大手握住纤腰,往上提了提。
弦汐忽地紧绷起来。
——明明是热烫的触感,却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弦汐半偏过头,抖着声音问:“师兄,你要……”
“别叫我师兄。”
似是想起什么,玄濯面色不虞。
“那,我怎么叫你?”
“……”玄濯默了片刻,掐紧她的小腰:“不用叫我,叫点你该叫的就行。”
反正只是泄欲而已。
弦汐思考不了那么多:“你要做什么?”
玄濯:“你。”
——
弦汐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跪伏在冰冷硬实的白玉床上,膝盖酸痛到近乎失去知觉,双手紧紧抱住枕头——她本不敢碰,可架不住一直往前滑。
……
原本,只是放个食盒……
可玄濯又让她脱了衣服趴到床上,还不告诉她原因。
后来发生的事,弦汐就不太理解了。
她只知道,很疼。
特别疼。
十七年来也没哪一次这么疼过。
她好像流血了,还很多,但玄濯并没在意;她颤抖着想开口问,却又疼得说不出话。
弦汐愈合能力很强,可痛苦没法消弭,最娇弱的地方反复愈合又撕裂,她浑身发冷,近乎面无血色。
大抵是看她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玄濯往她嘴里塞了颗丹药。
弦汐以为是治愈类的药,但咽下去后,效果似乎不大一样。
身体确实暖起来了。
不过暖得过头,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热。
她躺在寒玉上,体内又一个劲地发热,冰火两重天折磨得她难受不已:“我……吃了……什么?”
“能让你舒服的东西。”
……
弦汐一开始以为玄濯在骗她,毕竟她一点也不舒服。
可过了一会,痛楚竟渐渐消失,被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取代。
体温不断升高,雪肤被翻涌奔腾的血液蒸成粉红色,细密汗珠阻隔了寒玉散发的冷意。
视野里只有无瑕的纯白,弦汐凝望那片白,眼神也慢慢空洞,涣散。
嘴角无知觉地淌下银丝,浸湿了纤薄枕巾,她眯眼轻声哼哼着,听到玄濯在她耳边问:“舒服了?”
他颈间似乎戴着项链,小吊坠垂到弦汐背上,晃来晃去,令敏感的肌肤微微刺痒。
弦汐眸光迷离地应道:“嗯……”
下一秒,握在腰上的双手陡然加大力道。
一切变得更加混乱。
弦汐含泪抱紧枕头,正欲开口讨饶,玄濯却停了下来。
“呜……烫……”
弦汐低低地呜咽。
腰肢被固定着动弹不得,她泣不成声,缩着肩膀将泪湿的脸埋进枕头,战栗不已。
……
好一会,终于停止。
听到背后沙哑而魇足的喟叹,弦汐也颤巍巍地松出口气。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下半身几乎已没了知觉。
玄濯退出来,将她翻了个面,正脸朝上。
跪久了的膝盖一阵酸麻,根本伸不直腿,弦汐难受地哼唧一声,只好保持着双腿折起的姿势。
应该已经淤青了……
她吸吸鼻子,哭红的眼看向上方罪魁祸首。
玄濯额角微湿,脸上亦有一丝红晕,他单手将碎发撸到脑后,彻底袒露出的五官愈发立体,颈间戴着一条不长不短的银白项链,长度仅到锁骨偏下一点,尾端坠着个黑龙缠日的黑金小像,十分精巧。
不知是近来新得的,还是一直压在衣服下,不现于人前。
与弦汐一样,玄濯亦是赤身裸体,精壮完美的身材毫不避讳地展现在弦汐面前。
健硕的臂膀肌肉偾张,线条如山峦般连绵起伏,沟壑纵横,肤色又极白,宛若精心雕刻出的大理石雕像;长发恣意披散着,似浓墨泼洒于宣纸。
但这饱含力量与美感的画面,却遍布狰狞可怖的疤痕。
弦汐看愣了神,忘了要质问他为何对自己做这种事,脸色有点发白:“师兄,你受伤了。”
声音低弱得快要听不清。
玄濯顺着她视线瞧了一眼,“旧伤。”
弦汐蹙着眉尖:“为何会留疤?”
玄濯的自愈能力合该比她好千百倍才是,怎么会留下伤疤。
泄过一次火的玄濯颇有耐心:“我也不是什么伤都能完全愈合,一些格外严重的或者特殊伤势,如果没及时医治照样会有痕迹。”
说完,他捞起弦汐一条细长的腿扛在臂弯,准备看着她的脸再来一次。
“唔……”
弦汐艰难喘息着,伸手抚上那条从左肩划到右肋的、最严重的疤痕,释放灵力。
玄濯倒没阻止,毕竟弦汐对他来说压根造不成分毫威胁,他一边动作一边好笑地问:“做什么呢?”
弦汐断断续续道:“我想,替你治疗……”
玄濯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打击她的话,只将她的手摁到枕边,随口道:“用不着。”
弦汐难过地看着他。
“怎么这个表情?”玄濯虽是解释,语气却不乏轻蔑:“不是不让你治,你又治不好,白费力气干嘛。”
“……”弦汐被他撞得闷哼,抿了抿唇,低声道:“不是……因为这个。”
“嗯?”
“我只是,看到你受伤,觉得难受。”
“……”
玄濯停下动作。
沉默少顷,捏起她的脸,平静地问:“弦汐,你真的喜欢我?”
这是玄濯第二次正经叫她。
弦汐心尖颤了颤,认真点头:“嗯,喜欢。”
“理由。”
“理由……?”
玄濯居高临下,不屑地笑:“你喜欢我什么?相貌,地位,权势,还是其他的?说来听听。”
玄濯被人追着捧着活了六百多年,什么喜欢爱的早就听腻味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压根就没在乎过。
在他看来,弦汐与旁人没什么不同。
除了她挺让他想睡的。
不过,玄濯多少有点好奇这小傻子会说出什么喜欢他的理由,她看起来也不像有何外在追求的样子。
他神情里的轻藐太过明显,清晰印在弦汐眼中。
跳动的心忽而沉了一下。
——正如她搞不懂玄濯今夜在对她做什么一样,她此刻也不明白,玄濯为何会鄙夷她的喜欢。
身下的寒玉似乎更冷了些,弦汐讷讷道:“我只是,喜欢你。”
她自己也不太懂地补充:“只喜欢你,不是喜欢别的。”
玄濯慢慢敛了笑。
他莫名有些浮躁,将弦汐复又翻过去。
“可以了,安静点。”他冷声说。
弦汐痛苦的闷哼于是堵在嗓中,没发出来。
之后,无比漫长。
弦汐不记得自己昏了几次,又醒来几次;外面的天好像亮了,又暗下,又亮起,再暗下。
玄濯一直没有亲她。
浑浑噩噩意识模糊的时候,弦汐再度见到窗外亮起阳光。
她半阖着眼,晕乎的大脑依稀浮出一种,今天好像要做什么事情的感觉。
要做什么来着……
弦汐正迷迷糊糊地想着,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忽然透出传讯石的灵光,闪烁两下,传出楚箫的声音:
“弦汐,还没出关吗?”
弦汐一惊,猝然瞪大眼。
玄濯动作一顿,面色登时无比阴沉。
第17章 专心点
空气沉寂的间隙,弦汐费力地运转大脑,思索今夕是何年。
好像,过去两天了。
……今天是出关去学堂的日子!
弦汐蓦然瞪大眼,抬起酸软的胳膊轻推玄濯,声音哑得不行:“师兄,请……起来,我得,去学堂……”
可玄濯没动,盯着她的白道服,面色阴戾。
抱人的时候听见别的男人喊怀里的小玩意,这感觉令他极度不悦。
玄濯眯了眯眼,垂睨弦汐:“闭关?”
弦汐没底气地坦白:“我,想给你送糕点,怕你不在,就想多等一会,跟楚箫师兄说……我闭关,这两天不去他那里补习了。”
玄濯默了少顷,语气莫辨地笑:“你是怕他知道你要来我这,会拦着你不让你来?”
弦汐低落道:“我怕你们又打起来。”
上次的事给她留下了深刻阴影。
“呵。”
玄濯笑了一声,听上去有点冷。
他单手抱起弦汐,下床走到椅子边。
……
玄濯从她衣服里翻出传讯石,石头却恰好又响起楚箫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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