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圈还没开打,沈止已是将一年俸禄都输没了。
杜若意思不打了。
沈止摆手,面色严肃:“不行,没赢了就下桌的道理。”
于是...
打了整整一日,沈止将他十年的俸禄都输给了白一方,慕容卿今儿反而还好点儿,只输了三年的。
本要是没沈止垫底,慕容卿今儿都得输哭了,可沈止输得黑了脸,慕容卿反而就觉得还好了。
送客前,白一方拍了拍沈止肩膀:“你先给了一年的就是,剩下的挂帐,等我明年再来收。”
“不用,明日我让青棠来送银子。”
“那也行,别勉强啊。”
杜若去拉白一方衣袖:“白大哥,你别说了。”
白一方摸摸鼻子,按住杜若的手:“本想着只给你打两套头面儿的,这下二十套都够了,咱明儿等收了银票就去。”
杜若被弄得挺难为情,催着慕容卿赶紧家去。
回去路上,慕容卿安慰沈止:“都怪我,害你输了那么多,没事儿,那银子我来掏就是。”
“不用。”
“你生气了啊?”
“没有。”
“可你这明明就生气了。”
“真没有。”
慕容卿去摇他胳膊:“我大哥就是玩什么都厉害的,你别放心上。”
沈止摇摇头:“放在心上的不是银子,而是技不如人。”
习武之人都好胜,沈止也不例外。
他的俸禄一年是七百二十两,今日他一次输给了白一方七千二百两。
沈止算着要怎么付了这笔银子,他给慕容卿的那一盒子也不过三千两,他也不打算动那一份儿。然后小厨房和打通净室与卧房的银子刚刚攒够,这一份儿也不能动。
那就只能去趟沁菊阁了。
慕容卿路上哄着,沈止也没怎么言语。等进了沈府,他让她先回听松园,说是自己要在府里走走。
晓得沈止是输狠了,恐怕都输得心碎了,慕容卿也就没拦着。她心里难免埋冤起了他大哥,真是的,赢差不多就行了,非把沈止赢了个底朝天。
一旁沈止脚步一转,在院内假山处绕了两圈确定慕容卿往听松院回去了,才换了方向往沁菊阁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戌时三刻,算是晚了。
沁菊阁的院门都关了。
沈止站在院门前站了一炷香时候,才拉了门环敲了门。
沈自道和楚阳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深夜造访,按着他的性子,无缘无故不会这个时候来。
当着是有了什么事儿,夫妻俩还有点郑重,穿戴齐整了才让嬷嬷把人带进来。
沈止背着手,面容严肃。
沈自道敲敲桌子,语气也是郑重:“可是朝中发生了何事?”
楚阳也问:“还是你又被降职?但没听闻消息啊?”
“儿子需要一笔银子。”
楚阳面色不好看了起来:“是不是又为了卿卿儿?你第一回 找我要银子,是为了哄她高兴;第二回找我要银子,还是为了哄她高兴,这回难不成还是?”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堂堂郡主,还能少了银子花?平日里吃喝用度还都是公中给银子,你脑子糊涂了吧你!”
“不是因了她,是我自己需要银子。”
“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一两银子都无。”
沈自道附和:“咱们家不缺银子,可总得花得有个去处。”
沈止难得在自己爹娘跟前露了个红脸:“今儿和卿卿去白家打麻雀,输了大舅子十年俸禄,一共七千二百两。”
楚阳嗓子都尖细了起来,一伸脖子质问:“输了多少?!”
沈止的脸更红了,还是重复了一遍:“七千二百两。”
沈自道不知说什么好了,楚阳因惊讶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你不会打麻雀,逞强什么?”
沈止偏了脸,不去看他娘亲:“牌运不好。”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被窝睡不出两个样儿,你和你媳妇儿一个德行。”楚阳摆摆手:“回去吧,明早我教青棠去给白家送过去。”
“待儿子赚了银子就往公中还。”
“你又没什么产业,拿你那点俸禄还到猴年马月。”楚阳有些无奈:“这银子不从公中出,为娘贴给你,只你能不能清醒点,白家那位是得多会打牌让你输这么多。卿卿儿呢?输了多少?”
“三年的俸禄。”
一阵沉默...
沈自道咳咳两声,起身拍了拍沈止肩膀,没再说什么去了里屋歇息去了。
楚阳那眉头则皱得很深,她很认真道:“你们夫妻俩以后能不能别碰牌了?”
“不应当的,娘亲,你说可有出老千的可能?”
楚阳没好气道:“你武功那么高,真有点什么猫腻你能察觉不出?技不如人认了就是。”
说得沈止又是没脸。
他过了一会儿问了句:“娘,七千二百两对富贵人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难为...”
楚阳打断他,脸上露了一副骄傲:“这点银子于你娘而言,不过是米仓中的一粒米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这形容让沈止沉默了,半晌,他道:“那能连着卿卿那份也给了吗?”
第095章 道不明
第二日, 青棠送的银票里,还是算上了慕容卿输的那份。
楚阳本不打算替自己这郡主媳妇儿给银子,耐不住她那没出息的儿子好面子。如今也是一家人了,给就给了。
只不过曦和三月初三这天, 慕容卿被楚阳训了一上午, 并且明令禁止她再玩打麻雀。
慕容卿撒娇:“婆婆,你看我比夫君还强些, 不如以后你还让我打, 不让夫君打了成不成?”
楚阳重重搁下手里的茶盏,白了她一眼:“你俩都不许!银子是小事儿, 丢人就是大事儿!”
慕容卿还想嘀咕,她觉着自己也不算多丢人:“那咱在家打行吗?”
也不能拘得太死, 楚阳便允了。
搞得初九送行了白一方与杜若以后,慕容卿还是沉迷在打麻雀里, 只沈止输狠了以后是再不碰了。
慕容卿逗他:“咱们只打小的, 一个铜板儿做底这种, 也只跟婆婆婶母打, 这样你输得再多,也就是输个几两银子, 你觉着呢。”
言必就那么看着他。
沈止面色上瞧不出什么,他又回望了过去。
如今已是四月天,春暖花开季,慕容卿长了一点肉,穿着件儿青葱绿绣蝴蝶样式儿的长长寝衣, 露出了肩膀处一弯新月。
这料子颜色显白, 还有些不及她以往时候,可已是够惹眼了。她如今也尝了情事, 有时候言语间就多了份儿女子的妩媚,她眼神又还天真。
笑着望你,让你心里就软了。
沈止拍了拍腿,示意慕容卿坐过去。
慕容卿不动,天儿热了些以后,她是有些不耐烦亲近的。
“打麻雀的事儿先不说,你瞧瞧小厨房图纸和净室的可还喜欢?”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怎过了几月才想起这事儿来?”
沈止没告知是因了银两不够的缘由,直接拉着慕容卿到了他怀里去。
矮桌旁,慕容卿依偎在沈止怀里,两人相靠,沈止指给她看图纸上的厨房:“听松院虽大,但因卧房居中,总也不好时刻闻了烧火味儿,就将院外那花圃做了小厨房,。”
“里头样子都是寻常,不过…”沈止顿了顿,“你看这儿,你不是琴棋书画兴趣不大对厨艺反而欢喜些吗?这一间小灶就给你一人用。”
慕容卿闻言一喜,她爹娘哥哥都是能不让她进厨房就不让进的,没想到沈止弄个小厨房还记得这点,她道:“那我做的东西你可都吃?”
沈止就想到了,皇宫那回,慕容卿做的糕点。当时无人说,出了皇宫之后都嫌噎嗓子,他也是,可不影响了他欢喜。
“自然。”
“你不觉得难吃?”
沈止亲了亲她脸颊:“我不挑食。”
羞得慕容卿推了沈止一把,沈止不设防身子就仰倒了去,他胳膊顺势拉着她一起,语气温和处又不乏挑逗:“虽和大哥那回打了麻雀没赢,但你欠我的要求还是得做数。”
“那肯定不行,都说好了得你赢我大哥才行。”慕容卿轻轻掐了一下沉止:“你都没赢呢,就想讨赏,鬼才依你。”
“非得赢了白大哥才算?”
“那当然!”
沈止沉默了。
慕容卿又逗他:“怎的了夫君?是觉着赢不了吗?”她小人得志捂着嘴哧哧笑,笑着就不再管了沈止,爬起来准备去带着沈德正出去玩。
她问沈止要不要一起。
“你自个儿府邸里转转就是。”
慕容卿也晓得他不欢喜沈德正,没强求。
如今沈德正已经从大黑狗变成了大大黑狗,眉心处长出了一点儿棕褐色的斑纹,瞧着很是高猛威风。小时候谁都亲近的狗儿,现在已不让人乱靠近了,除了慕容卿以外,也就黄鹂画眉跟它最亲。
所以每次遛狗,也都是她二人跟着。
黄鹂说:“前日,奴婢瞧见主子爷站在德正跟前儿说了半天有的没的。”
“啊?说了什么?”
沈德正汪汪两声,慕容卿就蹲下来给他摸背,等着黄鹂回话。
“主子爷不让靠近啊,奴婢也就断断续续听了几个词儿,像是春天,不许,拼不成句子的。”
画眉道:“主子爷不欢喜德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肯定是不让德正春天发情乱撒尿。”
慕容卿觉着合理,她也没当回事儿。
午食过后,沈止去了沁菊阁不知干什么去了,慕容卿就靠在长廊底下修剪着盆花儿,沈德正则趴在她脚边。
时不时还拿鼻子去拱慕容卿。
一直到傍晚时。
慕容卿被沈德正拱得腰肢痒痒,笑得不行就顺手搁了剪子拿手去拍沈德正。
一人一狗黄昏下闹得正欢呢,沈止从长廊尽头处而来,看见沈德正两只爪子抱着慕容卿脸霎时就黑了。
都还没人反应过来,沈止已是到了身边儿给沈德正抱走了。
慕容卿笑着摇头,继续把剩下的一点枝叶修剪好,然后抱着盆栽放在了外间儿的窗户处。
她朝沈止招手:“沈灼渊!你快来瞧瞧放这里好不好看!”
沈止没理她,只一双眼睛盯着沈德正,盯得大狗蔫儿了吧唧往窝里缩。
慕容卿还在唤,沈止过了一会儿才挪了步子。
四月二十,小厨房就一切都安置好了。
慕容卿很是高兴,下厨房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沈德正做了狗食,沈止瞧见了没说什么。
又过一日,沈止在慕容卿的案桌上,看见个《沈德正的菜谱》册子,翻开一看,里头全是各种狗食,沈止没说什么。
又是一日,沈止外出办案,途经沈府,恰逢午时,就打算回家吃个饭。他到听松院时候,寝卧外间儿没人,就桌子上两个大食盅里放了一样的菜,瞧着像鸡蛋羹。
沈止没多在意,就拿调羹尝了两口。
他刚入嘴,慕容卿就牵着沈德正往寝卧拐,她一瞧见沈止吃的东西,哎呀了一声。
“沈灼渊你干嘛呀!那是给德正吃的!”
慕容卿说完就上来从沈止手里抢了勺子,狗食里头没放盐,所以此刻沈止嘴巴里一股鸡蛋混杂着不知道是何草料的味道。
竟颇为清淡爽口。
比他当初吃得那噎嗓子眼儿的糕点好吃不止一分两分。
沈止低头扫了一眼沈德正,沈德正就直往慕容卿身后躲。
晚间儿,两人都沐浴好了躺在床上。
沈止捻着她心口,语气隐含沙哑:“最近你怎的不玩了打麻雀了? ”
慕容卿羞涩于沈止对他的动作,闭着眼睛道:“下厨房也很有意思,而且我和婆婆打总是输呀,你又不去玩儿,总我垫底。 ”
沈止没好意思说他近日去沁菊阁也都是打麻雀去了,还勒令不许往听松院瞎胡说。眼下慕容卿一颗心扑在小厨房里,全然想着沈德正,他觉着还不如让她笑两句,也比便宜了那狗好。
他心里不爽,张着嘴就咬了慕容卿的心口。
吞吞又吐吐。
慕容卿被沈止这么一弄,身子软酥得,后续两条腿也跟无骨一样,随着沈止动作晃动。
她咿咿呀呀,那爽到了的舒服模样沈止瞧着就停了动作。
慕容卿眯着眼,眼神里有了疑惑,似乎在问沈止为何不动了?
沈止则耐心在边缘处研磨。
慕容卿被磨得要去亲他,沈止当作不懂其意靠在她肩膀上躲了开。他半路隐忍下来,憋得也很是难受,可还是故作镇定道:“ 既小厨房成了,你也该在我吃食上用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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