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经赴【完结】

时间:2025-02-15 17:18:39  作者:经赴【完结】
  郑从贲垂着头,眼里流出血泪,凄厉如同索命的冤魂厉鬼,含着被碾入地狱的重重失坠和不甘,以及慌乱至尽头的茫然。
  他该如何做?他还能怎样?
  低贱蝼蚁力不能争天。
  即便昼夜不歇,殚精竭虑也不能伤其筋骨。
  荒谬!可笑!
  郑从贲突的捡起地上长刀,横陈于颈前,似乎一瞬间衰老,脸上只余经年心力磨损后的憔悴。
  少年两鬓改,白发风与霜。
  姜回脑海中突兀而强烈的浮现幼时听游人学子吟唱哀叹的这一句,少年满志怀心,最终遍地疮痍。
  郑从贲站在江边,大喝一声:“我不负北朝,而乃朝廷负我。何为公正,不啻九等,终究是我错了!”
  郑从贲说罢长刀利落划过喉咙,鲜血霎时喷涌而出,他用尽余力掷出长刀,狠狠插入地里,如同插在众人心头,血肉狰狞。
  而后,郑从贲猛然越下江水之中。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却很快归于平静。
  江水瑟瑟,满地余凉。
  “从贲!”穆闻目眦欲裂,朝着他跳下去的地方疾跑而去,也跟着跳了下去。
  裴元俭沉默片刻,招了招手:“去把他们捞上来。”
  “是。”薛揆命人去办。
  姜回看着没有尽头的江水,后脊背猝然冒上凉意,沿着脊椎涌向四肢百骸,浑身冰冷。
  可偏偏她的眸色却未有颤栗失措,反而如古井深潭,越发幽深深沉,衣襟处本精致繁复的折枝纹此刻被血浸染,越发显得女子神情冷冽,望而生畏。
  “绥喜,我们走。”
  薛殷拦下她。
  “怎么,大人逼死一个还不够,还要再加上两条人命方可罢休吗?”女子语气刺人,却难以忽略她的虚弱,脸苍白的不像话。
  “你,不识好人心。”薛殷把暗红纹琉璃瓶塞给她的丫鬟。
  “要不是看你脸白的像是香烛铺子里涂了满满一层白粉的纸人,我才不会舍得把这上好的金疮药给你。”
  “你才是涂了白粉的纸人!”绥喜上前骂道,眼睁的溜圆,极其愤慨。这人是怎么说话的?
  薛殷回瞪,难道你主子说话好听?擅长埋尸,亏她想的出来!
  绥喜正想把药扔回给他,转念一想,为什么不用?看他主子应当是个大官,用的东西自然也当是极好的。
  既然这样,为了口舌之争把东西送回去未免也太吃亏,越想绥喜更深觉不能还,但气势也不能丢。
  绥喜眼睛转了转,摇头叹道:“有道是沃土长不出烂笋,但这棵笋根便不正,偏还要叫嚣。”
  “我是正的,我是正的!”
  “你!伶牙俐齿!”薛殷气的手都发颤。
  “我怎样?”绥喜哼一声,转过头去扶住姜回,“小姐,我们先去包扎伤口吧。”
  姜回凝眉不语。
  “薛殷,回来。”薛揆站在不远处,扶着剑蹙眉唤道。
  薛殷不甘的看了绥喜一眼,还是朝着薛揆的方向跟上去,公职在外,还是差事要紧。
  “可是我们没有马车。”绥喜道,难不成要走回过去?早知道出赌坊之后便不让陈丁独自回医馆了。
  北朝风俗对女子不至前朝苛责,但女子在外袒露手臂终归不雅也于名节有损,但……
  沉寂片刻,姜回忽而朝着柳树下走过去,柳树粗而茂盛,枝条葳蕤错落垂下,便将女子纤细的背影隐匿下来,看不真切。
  绥喜小心的撩起粘在伤口处的里衣,那只手拿着金疮药慢慢的往伤口上均匀的倒去。
  伤口又长又深,像是饿极了的猛兽挥动利爪狠狠连皮带肉撕扯而下,落在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臂显得十分狰狞可怖,茂盛枝叶拓下夜色的晦暗,将少女苍白如纸的面色牢牢容纳。
  痛。失血的疲惫在精神放松之后猛然而至,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细细敲碎,那种折磨的,缓慢而撕扯的疼痛。
  纵使不想承认,但,她毒发了。
  李桂手说过,若是没有解药,她最多可以支撑两年,却会很快陷入不能动不能说话之中,虽尚能思考,但和死人无异。
  她不怕解毒之苦,但李桂手并不能解毒,只能以药缓解,但,若是他的药缓解不成反而加剧,她大仇未报,实难承受万一。
  以现在的境地,到处寻医问药更是痴人说梦。
  姜回微微阖眼,掩饰住混乱的思绪。
  绥喜却以为公主害怕,眼眶瞬间心疼的涌出泪,却憋着不敢落下来滴在伤口里让公主更疼,心里把郑从贲骂上一百次。
  却又想着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一口气堵在喉咙,徒留满腔酸涩。
  没人比她更知道公主有多可怜,小小的人儿独自一人远离故土来到通陵,却被奴仆暗地里磋磨虐待,连口热腾腾的饭食都吃不上。
  她可是北朝的长公主!
  却过的连她都不如。
  天幕零星闪烁着几点星子,抬头望去,影月稀疏,天地之间清韵留白。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道北风,高高的桅杆上燕尾旗烈烈风动,遥遥看去幻似真。
  唯有眼前柳枝仍冒出嫩芽,如同馥蕊开着的花中最小的一朵,藏着葱茏的绿意,隐隐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
  寂静的江面忽然喧哗起来,姜回侧眸看去,只见一艘船骤然陷于熊熊烈火中,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不好了!有船着火了!”
  “快救火!”
第26章 、成交
  ◎看谁还敢英勇赴死◎
  “着火?”
  “哪着火了?”
  焦急而匆忙的疑问声在各处不时响起,渡口一时聚集了不少人,原先躲起来的商户下人也都探出了头。
  澜沧江自西向东,环经北朝十六城池,来往船只络绎不绝,通陵背山沿河,在此处便形成一个天然的葫芦口,来往船只大多停泊于此,是以久而久之便成了上船下运的好去处,除了运送货物的货船,还有官眷富户的客船和商船,大大小小二十几艘隔着距离靠在此处。
  起火的船只位于渡口偏僻的角落,是以没有牵连到其余船只,却因为火势来的快而汹涌,眨眼之间,半艘都被烧的只剩下骨架,映的半个天空都变成火红。
  湿漉漉的水声哗啦啦响起,穆闻抱着郑从贲借侍卫托举上了岸。
  天地之间静默而又喧腾,仿佛撕裂对峙成截然相反的天堂与地狱两端,却因中间地带实在模糊而濡湿成数不尽的灰泪。
  穆闻抱着冰冷的尸首悲戚难抑,侍卫站在一旁。
  “大人,是郑从贲的心腹,用火油点燃了船舱。属下赶去时人已经服毒自尽。”薛揆道。
  郑从贲这个人着实心计不浅,又果断狠辣,竟想出以身为饵,虚虚实实的带着他们在这通陵县兜了不少圈子,若不是大人察觉不对,只怕还真叫他瞒天过海。
  年轻人静静立在江边,熊熊火光照出他俊美无俦的侧颜,从薛揆的角度觑去,像是埋了经年的血气残韵,越发显得冷沉无情,叫人辨不出分毫情绪。
  薛殷牵着马走过来,裴元俭折身勒绳上马,动作迅疾而利落,袍角划过空中,锋利而冷戾。
  年轻人端坐马上,长眉斜飞入鬓,高冠束发,风姿仪秀,颀长背影冷峻,杨柳参差,野花摇曳,动作亦是楚楚风流。
  可偏偏眸色漆黑深不见底,便硬是将俊美压下去几分,显出高高在上的睥睨:
  “上书陛下,从今日起,州县连保,货船行商皆登记造册,所停渡口一应设障盘查,凡遇走运私盐者,当场格杀,所属州县官员一律连降三级。”
  裴元俭眸光微收,似笑非笑道:“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愿意英勇赴死。”
  像是赞许溢美之词,却偏偏让人感到铺天盖地窒息般的恐慌,如临深渊,话里的内容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裴元俭一行离开后,穆闻抱着郑从贲的尸首也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过片刻,渡口上来来往往的人全部消失不见,天地阒然静默,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不曾存在,也不曾有人刎颈而死。
  姜回默了默,开口道:“走吧。”
  许氏商号的货船停的有些远,姜回和绥喜费了些功夫才找到,此时已经延误时辰许久,许东正惴惴不安的来回走动,连方才起火也无暇顾及,生怕错过。
  几个模样焦急的男子围在他身边吵嚷:“许掌柜,你说的那人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
  “胡说,你见过白给一百两纹银戏耍人的?”
  “那莫不是记错了时辰?”
  “好了。别吵了。”一直绷着脸的许东不耐的打断,种种不好的可能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三百葛莨绸都已裁剪连夜做成成衣,若是被突然反悔,几乎切断了他们所有生路。
  人到绝处偏爱赌。总是忍不住心存侥幸的希望,就像在看到光明之后,哪怕只有一线,也能让身处黑暗太久的人不遗余力去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他也无法脱离姜回给出的诱惑,白银五千两,足够解决遇到的所有困境。但此刻许东忽而萌生起巨大的后悔,脸色隐隐发白,若是。
  “许东。”
  一道清悦的女声忽而响起,将许东从迷茫困顿乃至绝望中骤然拔了出来。
  灯火辉煌如昼,船上夜风微凉,少女静静立在那里,衣襟染血,却不损容丽,宛若一半胭红一半洁白的曼珠沙华,清丽与姝色诡异而又恰当的融合。
  许东微愣,却又在注意到她身边丫鬟骤然反应过来,是她。
  那个要买他的神秘东家。
  竟然真的是个女子,还生的如此好看。
  “我的条件你完成了么?”姜回蓦的开口,打断了许东的打量。
  许东猝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过于直白的目光有所冒犯,歉意的点了点头,“姑娘随我来。”
  许东在前面引路,姜回由绥喜扶着,脚步缓慢而从容的跟了上去,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许掌柜说的买家怎么会是一个女子?这简直玩闹!”老胡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有银子买了就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的大恩人,我老钟感激她!”
  说罢,手一挥率先跟了上去,剩下的人犹豫片刻也跟着走了,老胡拊掌叹息也跟着往里走。
  哼!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小丫头能不能拿出几千两银子!
  茛绸虽颜色不比杭绸苏绸品种繁多,色彩绮丽,却也更加娇贵,不喜阴湿,是以并未放在下层货舱而是将住的地方腾出来妥善安置。
  这住舱狭长,烛火昏暗,樟木箱贴着船壁高高码了两层,相同铜式如意样式的锁,许东从怀里拿出一枚样式繁复的钥匙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露出叠放整齐的成衣。
  “三日的时间刺绣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只裁剪却能勉强达到。”
  姜回不语,许东便自顾自接了下去,解释道:“我去通陵的成衣铺打听了卖出最多的成衣尺寸,将近九成的茛绸做了出来,剩余一成则做成市面上不太容易卖出的尺寸。”
  通陵大大小小成衣铺也有一十三间,其中最大的便是城北的连云成衣铺和城西的锦绣成衣坊,各恃一方隐隐有对立之势,每日来来往往的人也最多,他和几个人旁敲侧击去问了客人最常卖的尺寸,又按照偏大或偏小的尺寸适当做了约莫各二十件。
  许东这个办法也是权宜之下取巧,但姜回给的时间太少,情急之下也就只能草草应对,但茛绸实在是好布料,委实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宛若明珠蒙尘还被弃做沙砾。
  若不是没办法,想到这,许东又沉沉叹口气。
  姜回眉尖蹙起,索性直接抛入正题:“许东,考虑好了吗?”
  姜回指尖停在樟木箱旁轻轻敲了敲,在静谧的船舱内分外清晰:“别忘了,我要的不止茛绸,还有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胡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眼神惊疑不定的徘徊在姜回和许东之间。
  姜回顿了顿,转身朝住舱外走去:“许东,半盏茶的时间告诉我你的答案。”
  许东沉默着点点头,转头对上几人的目光。
  “许掌柜,这怎么回事?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说她是在拿我们玩笑,这些高门大小姐惯会捉摸人。”老胡气的胡子翘起,混浊眼神闪过厌恶。
  这世道艰难,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不知多少,还记得半年前,有个姑娘卖身救母,当地豪绅家的小姐正巧路过,随口道:若是她能在日落之前三拜九叩从东街跪到西街,便给十两银子。
  小姑娘磕的头破血流,惨的呦,跪在那摇摇欲坠,可谓是面如金纸,结果那小姐说自己从未说过,潇潇洒洒的乘着轿撵离去。
  “各位。”许东拱手弯腰鞠了一躬,抬起头道:“我已决意答应那位小姐。”
  “许掌柜――”
  “这种模样做什么,我去了那位小姐手底下,依然是做掌柜。”许东看着几人一脸欲言又止,好似他要上刀山的架势,不禁宽慰的爽朗笑道。
  “你们也知道,许某孤身一人,在潭州还是在通陵都无甚区别,小姐不但愿意买了我们的全部茛绸,甚至,愿出每匹纹银十二两。”
  有道是,雪中送炭漠中水,锦上添花春上柳。荒漠地干而旱,水最难得,足够解救濒死之人于倒悬,而锦上添花却似春天的柳枝,随处可见,并不稀罕。
  许东在铺子困难时不是没有求助于昔日旧友,却一个个对他避之不及,要么在见到以后长吁短叹说着自己铺子每日朝不谋夕,话里话外都是没有银子,甚至还问他借,趁火打劫的也有不少,竟然一匹只给半两碎银。
  不管姜回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她愿意帮他是事实,而且她愿意出十二两纹银,这让许东觉得连日来的种种难说出口的艰涩一扫而空,甚至脊骨都挺直,颇似扬眉吐气。
  “各位知道,这不但可解燃眉之急,还能有剩余,足够回乡做点小买卖安逸度日,而我,既然承蒙小姐不弃,我愿为她鞍前马后。”
  “许掌柜,这。”得到好处的都是他们,却让许东以自身为代价,这实在,于心难安啊。
  “各位往日信赖许某,将家财尽数交与我,许某感激不尽,但山水有尽,许某自认虽有小智,在为商一途却并不算心思玲珑,多年来沉浮跌宕,也让许某认清了自己。”
  “许某不适合做掌柜,如今也算弃暗投明,诸位该为许某欣喜。”
  几人对视一眼,站出来道:“也罢。许掌柜,那我们便`脸受了,万望许掌柜今后得偿所愿。”
  “多谢。”许东道。
  船舱内灯火明媚,出了船舱却能感觉到江上冷风簇簇刮过,夜色深静。许东找到姜回时,她正坐在船边赏月,明明瞧着出身尊贵,气度不凡,此刻却不在意的随地而坐,裙裾层层叠叠落成一团,如馥郁重花。
  月光皎白,江水不甚明显的起伏声回荡耳畔,女子声音比江水更为冰冷:“考虑的如何了?”
  “主子。”许东道。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