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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佩——顾青姿【完结】

时间:2025-02-16 17:15:47  作者:顾青姿【完结】
  老夫人知道他聪明,他比其他孩子都聪明。连哥哥都说赵诚比你们想象的更聪明。
  可见,他是真的聪明。
  “不可胡说,小心祸从口出。”,老夫人软软地提醒他。
  赵诚笑起来,看见老太太,他就像自己奶奶,个头不到他肩头的老太太,瘦瘦小小的,却背着山一样的重量,每个月攒了鸡蛋卖钱给他凑学费,要供他读书,又要接济过的不太好的两个姑姑,生了个混蛋儿子,一辈子都是吃不完的苦,最后却在睡梦中猝然长辞,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语。
  这是他一生走不出来的噩梦。
  老夫人伸手摸摸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老夫人是心疼他,没爹没娘的孩子,前两年还莽撞的很,出去还惹祸。自从成亲后,突然就长大了,苦命人都早知事,这话是不差的。
  祖孙两个逗乐,周老大人还在和赵敬聊户部的事情,朝中的人事。
  说是聊,其实也是校考赵敬的意思。
  赵诚和他们不在一个赛道,也不想掺合,周老爷子的儿子,也就是老夫人的侄子是经学博士,一辈子在太学教书,看着老实的很,听说学问很好,午饭前赵宗荣就回来了,赵诚问老夫人:“想不想看戏?要不请个戏班子来家里唱一出,散一散病气吧。”
  老夫人听着也有些心动,一整年府里事情多,邹氏忙了一整年,孩子们也是一天都没轻松。
  赵诚见她没反对,就接着说:“那就交给我,我这几日准备,您好好养身体,等养好些了,正是踏春的时候,家里也热闹热闹。”
  事情说定了,也没人反对,老夫人上了年纪到底受不了,喝了药就睡了。
  午饭后赵诚就出门了,他先是去拜访了一趟汪伯言,将杜从宜带回来的画送去交作业。
  汪伯言是个深沉的人,在他面前几乎不提朝政,看着画问:“她到扬州了?”
  “是。”
  汪伯言盯着画,始终神色莫辨,杜从宜的技艺在他看来,不止是有天赋,而是有些诡谲,变化莫测,让人出乎意料,他问过杜从宜师从,结果她含糊其辞说是自己小娘教的。他从没见过一个十几二十岁的人,拥有这种能力。
  “沿路南下,她倒是见识了不少。”
  赵诚:“比起之前,她的画少了技巧,多了风土人情。”
  汪伯言盯着几幅画,突然回头盯着他问:“《马球图》是不是她画的?”
  赵诚和他对视几秒种后,确信,汪伯言认真研究过杜从宜的用笔和习惯和技巧。
  最终点了点头。
  汪伯言大约是早就怀疑了,或者是官家心里也起疑过。
  “她最初住在杜家十分拮据,其小娘病中,卖画为生,人事观南楼的掌柜连颂,后来张小娘去世后。她一直卖画为生。我只知道画是她画的,但什么用处,她也不清楚,她甚至不知道那幅画在官家手里。”
  汪伯言:“我看过三次画,第三次,在画中看到了她的名字,九宫。”
  赵诚听的汗颜,那就是她造假的时候,也留了心眼?
  赵诚:“这我倒是不知道。”
  汪伯言:“所以,官家后来也不追究画究竟出自谁的手了。”
  汪伯言毕竟是她老师,还是护着她的。
  赵诚作揖;“谢您的回护之恩。”
  汪伯言看着画感慨:“让她出京避祸,也是好事。确实天赋奇高。那副《马球图》单说技艺,她这个年纪的人,无人能及。”
  赵诚听的更汗颜。
  汪伯言是个严师,也是个厚道的老头。赵诚投桃报李,问:“那我是否需要去范大人府上走一趟?”
  汪伯言摇头:“那倒不必,你去和官家坦白一声。”
  未免太冒险了。
  赵诚没言语,汪伯言也只是提点了一句。他比赵诚看得深,君心莫测,有些事情放在桌面上了,没多大事。藏在桌下,谁说得清呢?
  赵诚琢磨了一会儿,才说:“等下次,我和官家认错吧。此事我本已知道,再不说,真成了欺君。”
  汪伯言笑笑:“是这个道。”
  一拨就转,是真的聪明。怪不得官家喜欢他。
  下午去别院让人定了最新的戏班子,才回府去了。
  他一进门,来安就说;“宫中今日又有赏赐,晋王府也送了东西,这会儿人还没走。”
  赵诚奇怪晋王府谁来了?
  一进正院听见赵吉说:“祖父都好,只是忙碌抽不出时间。”
  女婢替他揭开帘子,他顺着进去,见老喷子今日居然进了正屋,看着精神头不太好,赵诚问了声:“您今日瞧着面色也不大好。”
  赵士义其实也感了风寒,只是全家人都关心着老太太,他自己就没好意思兴师动众,还是赵宗荣这几日守着他,他院子里的两个妾吓死了,生怕他有个好歹。
  邬嬷嬷是个善解人意的人,顺着他的话说:“老爷也染了风寒,这不,宫中又赏赐了补品,晋王府的大宗正也让人送了礼。”
  赵诚这才问赵吉:“今日不当值了?”
  “我这两日轮休了。”
  赵诚笑笑:“怎么没有出城去玩?”
  赵吉乖乖说:“听说五哥祖母病了,我来看看。”
  赵士义歪在罗汉床上,笑眯眯的,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喷子模样。
  “你祖父还康健吧?也上了年纪,要保重身体。”
  赵诚客套几句,里间的老夫人就说:“若甫领人去你院子里吧,别和我们呆在一起,都是病气。”
  赵吉想客套几句,邹氏立刻说:“去吧,你祖母这里有我。”
  赵诚领着赵吉刚出门,赵吉垂首跟在他身后,也不像刚才那么健谈了。等进了屋,他还是这样。
  赵诚问:“怎么了?官家骂你了?”
  赵吉摇头,犹豫片刻,试探问:“五哥,你和我说实话,官家是不是要过继宗室子弟?”
  赵诚从来没有和赵吉提过,所有人都没有和赵吉提过这个问题。
  他想了一圈,问:“你觉得呢?”
  赵吉摇头:“我不知道,我昨日听到一种说法,我就是那个人选。”
  赵诚:“大宗正觉得呢?”
  赵吉摇头:“我不知道。”
  “子恒,不论你将来是谁,你只是你自己。身份再换,但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自己。”
  他这话说的很唯心,只是单纯安慰。
  赵吉一听就知道了,好半天都不说话。
  他这话说的很唯心,只是单纯安慰。
  赵吉一听就知道了,好半天都不说话。
  赵诚问:“你听谁说的?”
  赵吉心虚:“没谁,只是操练的时候,听人背后议论。”
  “他们排挤你了?”
  “没有。”
  赵吉接受不接受,这个结果不会改变,这是他将来要走的路。
  也可以说,这是他的命运。
  他从一个宗室子弟,要成长,最终变成一个合格的君王。
  “祖父大约是已经同意了。”
  赵诚:“大宗正百年之后,终究和现在不一样。不过不着急,你慢慢想,想明白了,自然就懂了。”
  赵吉眼可见的慌乱,但并不是全都是沮丧。
  又或者,他不止是听到关于他的传闻,或许还包括自己的。
  或许,他今日只是来试探自己的反应?
  赵诚在短暂的片刻,胡乱想着,但并不想用最坏心思揣测赵吉的用心。
  相比赵诚的左右两难,杜从宜就显得如鱼得水,她在扬州城里逛了两次,就带着人出城游山,在三月初五,告别赵昭云继续南下,去往杭州,然后再辗转南京。
  她的目的并不像赵诚说的那样,单纯是来看赵昭云的。
  只是赵昭云留不住她的,她带着厚厚的书画,带着各色颜料,带着账簿,带着几十名随从。
  赵昭云留不住,自然也不能挡着,杜从宜哄她:“我在杭州有些产业,趁此机会去看看,等北上,还会来陪你的,你只管好好休息。”
  赵昭云要不是有身孕,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出门。
  她前脚走,赵昭云和吕好蒙的信后脚就入京了。
  来宝盯着河上往来的船,和她说:“这些都是商船,尤其是那艘,四层高啊,可见里面都多华贵。”
  出了汴京城,外面的天下,一点都不比汴京城逊色。
  杜从宜回头伸手搭在眉骨处远远眺望:“那大约是哪家的官眷吧。”
  来宝感慨:“姑爷做事向来低调,若是咱们亮出身份,想必那样的船也不是不能住。”
  杜从宜出门这么久,一直避讳想起赵诚。
  他这个人其实是很冷血的,她到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
  她想要的爱情,也和实际的完全不同,她喜欢热烈,喜欢叛逆,喜欢积极被肯定,打破原则的偏爱。
  可偏偏趟进了温水煮青蛙的锅里。
  赵诚除了脸好看,其他的完全不符合她的标准。
  他做事谋定而动,做事不动声色,连喜欢都是。一切都是权衡考虑清楚后井井有条的安排。
  她讨厌这种人,因为她的父母就是这种人。
  此刻漂泊在千里之外的长江支流,因为孤独,她还是不可避免想起赵诚,若是他在,必然安排的妥妥帖帖,起码会逗她两句。
  他居然真的一封信,都没有给她,哪怕解释一句也好。
  一句都没有。
第100章 权力
  伴着水声,杜从宜起身回船舱,铺纸开始给赵诚写信。
  听见甲板上惠安问来宝:“沿岸看着真繁华,这里比北方繁华很多啊。”
  惠安嘟囔:“繁华是繁华,可那也不是家,咱们的家在汴京城,汴京城虽然有很多不好,可那才是家。其他地方再好,也不是家……”
  她低头犹豫片刻,写下:三月初六,顺水而下漂流,路过瓜州,穿过码头岸上人流攒动,河上往来船队成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到一个人流浪的地步。
  甚至不知道我和你,以后究竟会遇到什么险境。
  你说,人这一生,究竟有什么意义?追求什么?为了什么?
  又好像一直在失去,一直在追求,永远得不到,永远在遗憾。
  我很恍惚,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因为一场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并没有像那些玄幻作者笔下写的,突然变聪明,找到生命的意义,然后成就一番伟业。
  相反我还是那个我,反而还不如从前,不断犯错,过得更混乱。虽然赚了一些钱,但并没有变得更好。
  反而怀疑这一些是否是真的,尤其是你。
  我始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会认识你?我看过你说的山川河流,见过人间疾苦了,可是并没有你说的开悟,只觉得众生皆苦。
  可我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的,我讨厌你身上所有的特质,可我又一直被你这样的人保护指引,觉得我很可笑吧?
  尽管笑吧,我就是这么幼稚。
  ……
  她有些自暴自弃,可是想念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却又希望他能看懂。
  女孩子,总是这样。敏感又脆弱,倔强的自卑。让自己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无。
  赵诚收到杜从宜的信的时候,杜从宜人已经到了南京。
  三月踏春,官家想去黄河边巡视河防,宫中正在准备,他是御营中军的人,肯定要随侍左右。
  在这之前,他如汪伯言提醒的那样,没过几天就和赵策承认错误。她模糊了时间顺序,只是说《马球图》是杜从宜的炫技之作,被有心人买走了……
  从他开始陈述,到他说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宗瑞的脸从平静,变的惊恐,最后面色煞白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捅这么大的篓子……
  尤其牵扯到先太子的案子里去了。这种时候,为什么不能让事情过去呢?
  赵策始终平静听着,只问了一句;“所以,你夫人并不是南下探亲,是吗?”
  “是。”,赵诚答的干脆。
  赵策静静看着他:“既然你隐瞒了,那为何又愿意说了?”
  “欺君之罪,不敢犯。”
  赵策突然暴怒,举起手里的镇猛的就砸过来,砸在他肩上,他一动未动。
  宗瑞吓得立刻跟着跪在下首嘴里重复着:“官家息怒,请官家息怒!”
  那是青玉雕的实心的镇纸,尖角砍在他肩上,当即就见了血,他生生挨了。
  他第一次垂首乖顺跪在赵策面前。
  跪在权力的脚下,只觉得世事无常。
  赵策问:“你就没什么和朕说的吗?”
  他说:“夫人年幼,心无杂念,一心追求技艺,非她之过。酿成如此大祸,臣请官家责罚。”
  宗瑞急的要命,根本拦不住他发疯,盼着他能说句软话。
  赵策冷笑一声:“范德说你几次到刑部,想见见那位书画商。好,朕给你旨意,你自己去了结了这桩事。”
  了结?是个好词。
  赵诚闭着眼沉默了很久,才睁开眼答:“臣领旨。”
  让他去杀了连颂,不可谓不毒。
  可他不能拒绝。
  汪伯言大约也是察觉到了范德的异样,才会特意提醒他,让他自己去坦白。
  果真,没有事能瞒得住帝王。若是将来被他翻起来,杜从宜肯定难逃一死。
  说来可笑,人人都说官家十分喜爱他,偏爱他,可权力至高的人,容不得一丁点的隐瞒。
  他心知肚明,这是赵策对他的惩罚。
  赵策看着他瘸着腿,一步一步退出去,闭着眼问宗瑞:“这就是你说的乖顺?”
  宗瑞张张嘴,不敢应声。
  官家容不得欺瞒,当年太子就是这么瞒着官家,为东南的学子谋利,瞒着官家一步一步,父子走到了决裂……
  只是最后赵策说了句:“他倒是有情有义。”
  这是他第二次说赵诚有情有义。
  宗瑞小声应答:“小赵大人和夫人,情深意重。择师也是他替夫人求的汪相公。可见他是真的珍惜其夫人的才情。”
  赵诚一身凛冽,带着人直接进了刑部,这次遇到了范德。
  那位范大人不愧是硬骨头,面相就硬气得很,面色冷峻,一张驴脸拉着十分不讨喜。见了他面无表情,也不言语。
  赵诚今日没了往日的耐心,同样冷着脸吩咐:“按照官家旨意办事,望范大人配合。”
  范德果真没有为难他,他长驱直入进了刑部大牢见了连颂。
  连颂被关在最里面,其实算起来他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因为他都没有沾染权势,赵诚一直知道他上蹿下跳,从来没把他当回事,因为他不过是求财,坏不到那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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