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寸到:“我们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你们武将是不会懂的。”
裴松之忍住翻白眼,却听得有人一声暴喝:“所以你在教朕做事?”
众人心里一沉,陛下半个月不曾犯得病又复发了……
姜凤皇脑子有病,一月复发一次,每逢犯病,其头疼欲裂,痛不欲生。
太医院里众人束手无策、宫外请来的名医装腔作势,总之没有给治好的,只能开些补气血的药物,或者砸一些人参鹿茸等药材,越珍稀的就越往姜凤皇的嘴里灌,灌来灌去,不稳定地犯病也能有规律了,大概一个月一犯。
萧水雯的脸色一变,愣了一瞬,瞬间散开,毕竟陛下犯病的时候,纵使拿到手边所有的东西用尽全力的砸出去。
谁也不想挨一身伤,旁边的小汪子上身去府,被力大如牛的姜凤皇甩出去两米远。
大臣们想跑又不得到下朝的命令,只得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砸。
在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里,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姜昱镇定自若地看着姜凤皇发疯将几尊玉雕摔得七零八落。
蓦地,一个太监的帽子飞速旋转着飞来,准确地砸在了看好戏的姜昱的脸上,很快那张愠怒的脸蛋上见了血,殷红。
姜昱温声道:“安静!”
一时之间,只有在发疯的姜凤皇还在发疯,其他人都闭了嘴。
“陛下发病了,还不快去请御医!”
安静过后,小汪子担忧地看了姜凤皇一眼,跺跺脚就去请太医了。
“去死!都去死!”姜凤皇没有顾虑没有规律地低吼,像是压抑的哭泣,又像是难耐的发泄,闻者落泪心疼。
姜昱摆摆手,让在殿上的那行士兵上前压住住了姜凤皇,使其动弹不得,又下令道:“今日早朝就上到这儿,陛下身体抱怨,诸位请回吧。”
裴松之眼神复杂地看向被人摁住的姜凤皇,眼里带着一丝丝疑惑,还未曾一个月呢,陛下发病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还不快给孟大人、裴大人等松绑?!”
刚被松开的孟寸就冲到了萧水雯的跟前道:“多谢萧大人此次鼎力相助。”
萧水雯眉宇间全是担忧之色,偏头问他:“我舍命为你,就一声口头报答?”
孟寸鞠躬道:“多谢萧大人,今后有用得我孟寸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生死相陪。”
萧水雯道:“生死谈不上、也不用日后。我救你本来就是有目的的。我有一件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的事情。”
裴松之活动着手腕,凑上来道:“多谢萧大人的救命之恩。”
他昨晚还在担心萧水雯的实力不行,看,如今人打了一个漂亮的仗。
孟寸道:“萧大人现在需要我们为他完成一件事情,咱不答应也得答应的事情。”
裴松之皱眉道:“萧大人的救命之恩,我们岂有不报之理,萧大人尽管开口。”
萧水雯看着眼前的两个傻子,摇头道:“今晚文峰楼见,孟大人请客。”
作者有话说:
今天背到吴伟业了,有知道他的吗?[可怜]
今日份提问:梅村体的艺术成就[玫瑰]
第44章 借我些钱,发俸禄的时候还你。
◎四当家的当真是脑袋磕坏了◎
文峰楼里,向来是才子墨客的常去之处,为的不是楼里的美酒佳肴,而是它名闻天下的名声。文峰楼被称为举子们的魂牵梦绕之处,只要在文峰楼的斗才会上拔得魁首的皆是状元、不济也是一个榜眼探花。
因而,鸪的文人墨客或达官显贵都对它怀有一种别样的情怀。
入夜的大厅灯火通明,不与喧闹异常的怡红院一样,文峰楼来的都是一些高雅之人,品名饮茶、饮酒赏月,自热请安没有人喧哗。
但是,在一起安详和寂静中,二楼的雅间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一声高过一声,引得楼下的人探出头来,侧耳亭楼上的动静……
店小二肩上搭着毛巾,手里端着托盘,脚步加快的朝着楼上雅间而去。
二楼雅间今日来了三位大人,为首的瘦弱一些,生得清丽秀气,剩下的两个中,一个安安静静的,一个恭恭敬敬的,怎么会爆发这么大的争吵声。
店小二稳住手里的托盘,整理情绪挂上微笑,手正要敲门,就见那个瘦瘦弱弱的大人像是风筝线一样飞了出来,诡异的撞到楼梯的拐角上。
疼痛导致的呢喃在她干瘪的嘴角溢出,医生你接着一声的倒抽凉气的声音,显得躺在地上的似乎快要去了。
店小二顾不得手中的酒,就要弯腰去扶倒在地上的客人。
比方才客人撞在墙上还要响亮的声音在屋子里传来道:“萧大人,真没想道你居然是这种人!”
躺在地上的萧水雯自嘲一笑道:“孟大人以为在下是什么人,别忘了是我冒这生命危险救下的你,孟大人这是打算不认帐了?!”
店小二的手停在半空中,难免尴尬。
后追出来的裴松之的脸色比之孟寸更黑,他皱着眉道:“萧大人所说,我与孟兄恕难从命。萧大人的救命恩情,裴某日后必报答。”
萧水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她大半张脸,只看到她殷红的唇色咧着笑,不知是嘲讽还是欣喜。
真的当她愿意这么做吗?说好话谁不会啊,但是谁有真的做到了?
萧水雯抬眸,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店小二,伸手拽着他的衣袖站了起来,面上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不作为的两个胆小鼠罢了,若是我们成了,这天下肯定有我们的一份儿。懦夫!”
孟寸激动道:“真是孟某错看你了,一介舌若灿莲的文臣谏客。也不过是权名的走狗罢了。你若是怀揣着这般的心思救的我们,还不如让我们死了算了。”
孟寸说的激动,脖颈间的青筋暴起。在素白的衣领里显得十分诱惑,萧水雯的眸色暗了暗,下意识道:“呵呵呵,你没看到冯莫林的下场,打死冯顺的下场总该看到了吧。实话实说吧,当年他刺杀陛下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污蔑,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话锋又一转,她轻呵一声道:“哦,忘了你们是懦夫,你们不敢有那样的心思。保持中立吧,哪一方赢了,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店小二尴尬地假装自己没听,因为听了后他也听不懂。
萧水雯下巴一扬道:“说好的孟大人请客,还有萧某的诊费,送到府上就好。”
萧水雯招招手,手里丢出来一块金子,吩咐道:“将我背到萧府,都是你的。”
店小二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屁颠屁颠儿卖力的将人背起来就出门了。
金子发出的微弱的光芒映在孟寸的眼里,直达眼底的惋惜唏嘘让他整张本来就显老的脸上更显沧桑。
孟寸的喉头发紧,推了推身变黑脸的裴松之都:“借我点钱。”
裴松之没听清:“啊?”
“借我些钱,发俸禄的时候还你。”
……
京城的月亮在十里外的清风寨一样舒朗元亮,积雪还未化干净,盖在一片一片的树干上,成为树新长出来的华盖,风声带着呜咽在林中穿梭,巡逻的小兵脸蛋冻得通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风寨拿出亮着光亮的地方。
也不知道二当家的得手了吗。
清风寨内,没有呼啸的寒风,在昏黄的灯火下,一个人睚眦欲裂地被人制服在地上,强壮的手脚被粗粗的麻绳捆绑住,嘴里依旧不服地在咒骂道:“隋芳菊,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的。”
被骂的人坐在缺了一角的木头桌子的一边,平常款式的衣服衣袖慵懒地放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烛火无风自动,映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照射不出他的神色。
骂累了的人没有得到给还有的愤怒和反驳,喘着气伏在地上,浑浊的眼睛斜斜的瞪着气定神闲的那人。
隋芳菊难耐地扶额,语气平淡道:“说完了,渴吗?要不要喝点茶水?”
对方笑的一脸礼貌,二当家下意识地一愣,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嘴角触碰到清凉的茶之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道:“隋芳菊,你到底要干嘛?!”
警惕地像是被虎豹盯上的猎物小兔子,不安地用着自己不锋利的爪牙对准虎豹。
隋芳菊喂完水道:“一年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吧?”
对方情绪难掩激动,挣扎着在地上像一条蚕宝宝一样顾涌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朝着隋芳菊的方向而来,恶狠狠地想要咬下一块肉来。
他居然敢说一笔勾销,若不是他他至于在小小的清风寨忍气吞声,都归咎于眼前一副云淡风轻的人。
他恨得牙根痒痒,眼前却受制于人,被隋芳菊扶好,坐在了板凳上。
二当家:?
隋芳菊道:“你当年政变失败,千里奔逃扒上我回京剿匪的马车。”
二当家的牙齿漏了出来,像是狂吠的狗一样。
那次,他饥寒交迫,东躲西藏之下还是被人发现了,然后他丢下西北蛮族的尊严,说自己是逃难的难民,因为战争家破人亡……
父汗驾崩,母妃被杀,兄弟们互相残杀,何尝又不是一种因为战争家破人亡。
他那个时候十分庆幸跟着母妃学了鸪语,得以让他混在军队里,博得了少年将军的同情,不声不响地在军队里行走了半个月。
本来故事的发簪应该就是他套难道京城,远离那些权利旋涡,过些平凡的日子,也算一种生活。
所有的一切的希冀都消失在那场语清风寨的战役里。
他如何不能狠,给与他同情的人,让他又活了半个月的人就是杀了他父汗的人,让他的国家支离破碎、让他的家七零八落的罪魁祸首。
站在两个国家的对立面,他该杀了他:站在收留与被收留的情况下,他是他地恩人。
从小被灌输的鸪仁德思想,控制着他,让他决定独自离开,一命顶一命,但是那个安身在京城的梦破灭了。
他可以放过杀了父汗的仇人,但与此同时他不能再放过第二次,他得背上西北蛮族的使命,他不得不回去。
念及此,二当家地用宽厚的胸膛撞开本就缺了一角的桌子,冷哼道:“那不过是你的策略罢了,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西北蛮族的四王子,你一开始就想杀了我。”
“呸!”
一口唾液被吐在地上,像是那段不堪的过往被他弃之如履地丢在地上,一文不值。
隋芳菊神色不忍,扶稳桌子,叹口气道:“当初……”
话还未说出口,一支冷箭飞了进来,牢牢钉在那个桌子上。
二当家眼珠子一转,突然暴起,纵使被人捆着手脚,但是一身的蛮力不容小觑,掀飞桌子以后,连连后退,蓄力朝着不设防的隋芳菊撞去。
“二当家的,小的们来救你了。”
呜呜泱泱地上来好多人,岁数大的对隋芳菊严阵以待,岁数小的瞪着眼睛翘首以盼,诸位和砸在隋芳菊身上的二当家的同仇敌忾。
隋芳菊一个飞踢,将二当家的踹的离了自己二寸,笨重的身体飞向了旁边的木头柱子,随着房屋的晃动,二当家的掉在了地上。
岁数无论大小的,齐齐上手,扶起头上红了一片的二当家的。
隋芳菊抓着桌子腿,长腿窄腰,立于烛火之下,一派侠客凛然之气,侠客慢慢地放下手中之物,眉毛一挑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啊,陛下与大当家的签订了契约,你这么做,可是欺君罔上!”
他喊着在场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四当家的肖舒安的西北蛮族的名字:“阿塞纳,我知道你恨我。今日你刺杀我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
四当家的嘴角流着血,淌了半边胸膛,看似来伤势很重:“没发生?隋芳菊,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当做没发生的。你将我囚在这清风寨,为的不就是我永远回不了西北,西北蛮族就永远是一盘散沙吗?!”
乱七八糟的本来扶着他地胳膊一个接一个地僵硬,有人疑惑道:“四当家的当真是脑袋磕坏了,快去请费老头来给看看,别傻了。”
毕竟,整个清风寨还指着四当家的一个聪明人呢。
隋芳菊的眼睛一瞬间熄灭了所有的灯火,看向眼前眼红的男人,低声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今晚更新的晚了。苦笑,谁让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那么难背。
第45章 野男人,朕不管你从哪里来的,请你自重克制。
◎有什么事需要爬床来报?还是个断袖,更……◎
入目是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楚,一切似乎都被雾气包围着,她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白到透明的格挡,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够,却只摸得一片虚无。
虚无间是微微浮动的风,是窗户没关。
姜凤皇脱力地收回胳膊,洁白的胳膊上是数不清的细针,她哑声道:“小汪子?”
倒在地上酣睡的小汪子被热的睁开眼,看到刺猬一样的姜凤皇,忙不迭地爬起来,上前问候:“陛下,你可算是醒了呀,可是吓死奴才了。”
姜凤皇眼皮子还未完全睁开,身上随着动作隐隐作动,她的头更甚,几欲裂开。
她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道:“关上窗户,有点冷~~~”
窗户被关上,冷风不再吹进来,姜凤皇惬意的闭上了眼睛,想着再睡一觉。
“小汪子,几时了?”
小汪子答道:“回陛下,子时一刻。”
被子柔软温暖,姜凤皇蹭了蹭温暖的被窝,翻了个身,声音在闷闷的枕头里发出来:“辰时再叫我,等下去摄政王府。”
小汪子疑惑地看着一脸病秧子样子都没有的陛下,这次犯病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活蹦乱跳的。
“陛下,您七日前于早朝砸伤了摄政王,是要登门致歉吗?”
本来都快要进入梦乡的姜凤皇蓦地瞪大双眼道:“朕砸伤了姜昱,砸的好啊,朕才不去看他呢,朕今日要完成一件大事。”
小汪子的疑惑都快掉到地上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眼前的陛下行为乖张,与以往的犯病后大相径庭。
他试探道:“陛下的头疾可好些了?”
姜凤皇无语道:“什么头疾?那是朕装的啦,不然姜昱那老贼怎会相信,能按照朕的计划走?”
小汪子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拂尘似乎都要拿不住了,那白色纯洁的白毛像是猫咪吃东西时颤抖的呼吸。
床上的姜凤皇一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抑制不住的开心,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如今又被小汪子的问题整的一头雾水,索性在床上坐了起来。
一双光彩夺目的丹凤眼,溢出来的喜悦和兴奋,看到小汪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只当是他陪自己装病有些支撑不住了。
姜凤皇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朕在睡会儿。”
小汪子道:“是,陛下。”
姜凤皇盯着小汪子左脚跨过了门槛,个子不高地撞上了门框,莫名其妙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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