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四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徐秀竹不敢硬碰硬,真要是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她和许新然。
她转头小声跟许新然说了句话,许新然抱着徐秀竹的胳膊,皱着眉直摇头。
“听话。”徐秀竹推了推她。
“你们两个臭娘们嘀咕啥呢!是不是骂我们呢?老子今天就把你这破店砸了,看你还咋开店!”疤瘌脸直接把他们刚刚坐的那桌的桌子掀了,哗啦一声,碗和盘子醉了一地。
许新然见状只好听徐秀竹的安排,找准时机就往后厨跑。后厨有个小门,出去之后就能叫人来帮忙了。
见许新然跑了,光头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徐秀竹身上。光头一步步逼近,徐秀竹只好先退到柜台里面,快速把柜台门插上,隔着半人高的柜台和光头四目相对。
“臭娘们你出来!”光头一拳砸在了柜台上。
徐秀竹心疼前几天刚换的柜面,她从柜台下面摸出了弹弓,悄悄装好了玻璃弹珠。
“我发现你比刚才跑出去那女的长得好看!更有味道!”光头男又开始说下流话,另外三个也跟着不怀好意的笑。
许新然已经出去喊人,徐秀竹也不打算忍了。她把弹弓拉满,直接照着光头的脑门把玻璃珠射了出去,光头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就一把捂着脑门惨叫起来。
徐秀竹根本没给另外三个人反应的机会,接连三个玻璃珠射出去,跟光头一样,每个人的脑门都收获一个大包。
看着地上被掀翻的桌子,还有碎盘子碎碗,徐秀竹又抓了一把玻璃珠,照这几个人的胳膊和腿就弹了过去。
她最近天天颠大勺,胳膊上都练出了肌肉,力气也比从前大了许多,打的几个人吱哇乱叫,满屋乱窜,酒都醒了一半。
“姑奶奶我错了,你快收了神通吧!”光头男因为没有头发,目标太明显,被打的满头大包,捂着头叫苦不迭。
正当徐秀竹准备继续的时候,陈远洲忽然跑了进来。
徐秀竹见状立马收起弹弓,一秒切换表情,朝着陈远洲笑了笑:“怎么提前过来了?”这还不到五点半呢。
陈远洲看着一地狼藉,又看了眼屋子里抱头乱窜的四个醉汉,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还没等这四个人反应过来,就被陈远洲反手按在了地上。陈远洲下手的时候重了点,光头男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脱臼了,疼的给他直冒汗。
这时赵无双和林寻一他们也跑了进来。
刚刚在外面碰到了许新然,许新然刚说完陈远洲就跑了,害的他们几个人在后面追了半天。
谭立新认识光头。他一巴掌拍在了光头脑袋上的大包上,没好气道:“喝多了就耍酒疯,你们几个是挨蹲没够啊!”
“谭队,误会,都是误会。”光头心惊担颤的赔着笑脸。根据他多年被逮的经验,这几个应该都是警察。
闹事碰到了警察聚餐,他这点子也是够衰的。
“啥误会?根本就不是误会!他们几个就是故意找茬!”有人撑腰的许新然一下子支棱起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给治安队打电话,把这几个都带回去,让他们好好醒醒酒。”谭立新跟林寻一说道。
“你没事吧?”陈远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柜台里面,拉着徐秀竹问了半天。
“哎呀我真没事!”徐秀竹拍了陈远洲一巴掌,把人往外推,“你赶紧出去,挤死了。”
陈远洲的同事包括港城的警察都在看着,徐秀竹实在不好意思跟陈远洲腻乎。
李建设带着人过来把人带走,临走的时候他有些心里不平衡,跟谭立新念叨着:“你们聚餐,我们还要出苦力。”
谭立新耸了耸肩:“不服气去找周局。”
徐秀竹把陈远洲一行人安排在了竹韵包间,许新然给上了茶水。
赵无双和林寻一帮着收拾着前厅,后厨里的徐秀竹已经开火炒菜,很快就飘出香味。
“本来还不饿呢,一闻到嫂子炒的菜,肚子立马就叫唤了。”菜还没上来,赵无双只能连灌两杯茶水压压馋虫。
来之前赵无双就已经跟港城的四位警察描述了徐秀竹的厨艺,杜若林听得时候一直是笑而不语,张家豪虽然应和着,但心里却觉得赵无双是在夸张,毕竟港城的美食也是全国有名。
尤其是刚才来的时候,他看见店面这么小,包间只有两个,服务员就一个,厨师还是个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女人,于是家里就是干餐饮行业的张家豪就彻底不抱希望了。
“你们先聊。”陈远洲出了包间后直接去了后厨。
他想帮忙,可徐秀竹不同意。她说港城的警官都在,陈远洲就这么出来了,不礼貌。
“谭哥他们都陪着呢,不差我一个。”陈远洲见魏大勇也不在,干脆起了另一个灶帮着炒菜。
“也行,今天咱们就给港城来的朋友露一手!”徐秀竹抬头看着陈远洲,笑弯了眼睛。
“好。”陈远洲低头亲了一下徐秀竹。
“咳咳。”站在后厨门口的许新然捂着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来加壶热水的。”
菜陆陆续续的上齐,张家豪闻着扑鼻的菜香,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小瞧了这家小店。
“远洲,把弟妹也叫过来一起吃吧。”谭立新提议道。
陈远洲刚要出去,杜若林突然说道:“谭队,先不急,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说一下,有外人在怕是不方便。”
“谁是外人?”赵无双听后愣了一下。
杜若林笑了笑,“是我说得不够严谨,是非公安人员。”
“吃饭时间不谈工作。”陈远洲看向杜若林。
杜若林迎上陈远洲的目光,半开玩笑道:“看来这是滨城的习惯喽?”
“这是我的习惯。”陈远洲没再说什么,直接去叫徐秀竹。
徐秀竹一听陈远洲说让她也去包间里吃饭,直接来了个拒绝三连。
要是只有谭立新和赵无双他们,徐秀竹也就去了,可还有港城来的外人,她可不想去凑热闹。
“再说我这刚炒完菜,一身的油烟味,可不去给你丢人了。”
说完徐秀竹就端起她的大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可水都喝了半缸子了,陈远洲还没动地方。
“你还杵在这干啥呢?赶紧回去吃饭啊!”徐秀竹开始撵人。
“不吃了。”陈远洲接过徐秀竹的茶缸子,把剩下的半缸子水都喝了,然后有点赌气的说道:“自己的媳妇都请不动,还有啥脸回去吃饭。”
“你来真的啊?”徐秀竹眨了眨眼。
“我什么时候跟你来过假的?”陈远洲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瞪着徐秀竹。
徐秀竹挠了挠头,然后问陈远洲:“我的脸油吗?”
“美得很。”陈远洲笑着拉起徐秀竹的手往包间里走。
赵无双很有眼力见的在陈远洲和杜若林中间加了个凳子,徐秀竹往那一坐,正好把俩人给隔开。
陈远洲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客套的话也没说,直接让大家边吃边聊。
张家豪早就等不及了,他先吃了一口离他最近的油焖笋,然后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好味!”张家豪好吃到直接飙出了港城话。
徐秀竹没听懂,她看向陈远洲,陈远洲给她解释了一下,是夸她做的非常好吃。
徐秀竹笑着说了声谢谢。
张家豪把徐秀竹做的菜挨个尝了个遍,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赵无双会极力推荐这家小店。
“嫂子有没有想过去港城发展?就你这厨艺,再加上我们家的宣传,保证让你在港城一鸣惊人!”张家豪吃着吃着开始挖人。
“诶诶诶,你吃就好好吃,咋还带挖墙脚的?嫂子走了我们吃啥?”赵无双老大的不乐意。
“习惯了。”张家豪有点不好意思。他家的酒楼之所以在港城数一数二,就是因为汇集了全国各地优秀的厨师。
“谢谢你的肯定,但是我家在滨城,所以还是留在这吧。”徐秀竹每次炒完菜都没什么胃口,所以一直在喝茶水,也没怎么动筷。
杜若林听到这话后放下了筷子,看着身边的徐秀竹,笑着说:“虽然我在滨城也没几天,可我听嫂子的口音应该不是滨城人吧。”
“对,我是南方人,离滨城还挺远的。”
杜若林又问:“那来滨城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杜若林听后笑了一下,说道:“才来三个多月就已经把滨城当家了,看来嫂子对自己的家乡并不太满意呀。”
徐秀竹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她并不太理解杜若林这话的意思。若说是有敌意,可她的语气和态度又完全没有问题,只是问的这话就不太好回答。
“这不是结婚了嘛,当然是丈夫在哪里,家就在那里。”徐秀竹大大方方的回答了杜若林的问题,然后又看了一下陈远洲,笑的很温婉。
陈远洲原本平静的眼神,在听到徐秀竹这个回答后,瞬间泛起了波澜。这个回答也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只好抬手挡住了嘴角,极力掩饰自己的开心。
他的这个小动作被谭立新看在眼里。谭立新就算再迟钝也感觉气氛不太对,于是立马拿起酒瓶开始调节气氛,他说今晚周局特批,为庆祝滨城和港城合作顺利,大家可以多喝几杯。
大家一起喝了两杯后,杜若林站起来,举起酒杯越过徐秀竹要敬陈远洲,可张嘴说得却是港城话。
徐秀竹听不懂杜若林叽里咕噜说得什么,却也淡定的抱着她的大茶缸子,一动不动的坐在两人中间。
“咱们还是说普通话吧。”陈远洲也举起酒杯,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搭载徐秀竹的肩膀上,“我爱人听不懂港城话。”
徐秀竹的肩膀忽然动了一下,陈远洲虽然没看见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在偷笑。
杜若林的酒量很好,几杯酒下去依然面不改色。见徐秀竹一直在喝茶水,她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随即道:“咱们都喝酒了,嫂子怎么能一直喝茶水呢?是想众人皆醉我独醒嘛?”
这个神态表情和语气,换做其他人总会有点挑衅的意思,可偏偏在杜若林身上挑不出毛病,反而会让人觉得有几分真性情。
“我不太会喝酒。”徐秀竹微笑着举了举自己的茶缸,“我以茶代酒。”
“那可不行哦。”杜若林伸手直接盖住徐秀竹的茶缸,大红色的指甲衬得她的手十分白皙亮眼。
“我替她。”陈远洲及时站出来替徐秀竹解围。
“替酒可没那么容易哦。”杜若林晃了晃自己的酒杯,“要三杯顶一杯才行。”
徐秀竹今晚那句“丈夫在哪里,家就在那里”已经给陈远洲整上头了,他这会儿喝三杯跟喝十倍并没有什么区别。
徐秀竹知道陈远洲酒量好,她老神在在的看着陈远洲和杜若林你来我往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连劝都没劝。
喝了几圈下来,桌上除了滴酒未沾的徐秀竹和酒精过敏的张家豪,也就剩陈远洲和杜若林还有战斗力。
张家豪跟杜若林是发小,因为小她半岁,从小就被逼着叫姐姐。俩人一起长大,彼此很了解,杜若林今晚的种种行为,张家豪也能看出她意有所指。
知道杜若林再喝下去就会失态,张家豪及时叫停。
临散场的时候,杜若林提议大家一起合照。张家豪掏出随身携带的相机,其他人也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麻烦嫂子给我们拍张合照吧。”杜若林把相机递给徐秀竹。
陈远洲主动接过相机,开门把还在外面啃排骨的许新然喊了进来,让她帮忙拍照。
许新然早就认出杜若林,知道她就是那天在商场跟陈远洲在一起的女人,于是按快门的时候专挑杜若林闭眼的瞬间。
一行人出门的时候,杜若林提出单独跟徐秀竹说几句话。
陈远洲想跟着,杜若林笑着打趣道:“陈队这是怕我吃了你老婆吗?”
俩人到了一旁,杜若林有意无意提起那天和陈远洲一起逛街的事,还夸赞陈远洲很绅士,一番话说的似是而非。
“我知道,我看到了。”徐秀竹说着还替杜若林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
杜若林没想到徐秀竹竟然这么冷静,有些疑惑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徐秀竹淡淡的反问道。
杜若林看着徐秀竹那张柔和到毫无攻击力的面庞,忽然笑了。
徐秀竹也笑了。她跟杜若林说,以后还是少喝些酒吧,对身体不好。她说你今晚回去喝点蜂蜜水,明早会好受一些。
其他人都走了,陈远洲还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等着徐秀竹关店。
今晚太晚了,只能明早再来收拾。
回家的路上徐秀竹一直没说话。陈远洲今晚确实没少喝,于是也不敢开口,二人就这么默默的走了一路,直到进了家门,陈远洲才敢去拉徐秀竹的手。
“你生气了吗?”陈远洲感觉这会儿酒劲有点上来了。
“没有。”徐秀竹心想她是有多爱生气?怎么今晚一个两个的都要问她生不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生气?”陈远洲借着酒劲也翻出了那天在商场的事。
“我不生气不好吗?”徐秀竹有些无语。
“不好。”陈远洲感觉这会儿有点头重脚轻的,他干脆整个人都靠在了徐秀竹身上,险些把徐秀竹压个跟头。徐秀竹赶紧把人连拉带拽的弄到了沙发上坐着。
“你个没心没肝的东西。”陈远洲用额头蹭了蹭徐秀竹的肩膀,嘟嘟囔囔的语气倒是有点像在撒娇。
徐秀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陈远洲。她拍了拍陈远洲的脸,“你真喝醉了?”
“我没喝醉。”陈远洲一个熊抱把人箍在怀里,徐秀竹感觉要被他身上的酒味熏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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