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态度虽然恶劣了些,可心是好的,论迹不论心,元妹妹是个好人啊。
程侍妾便说:“林妹妹,你可也别来找我啊。”
林侍妾:……
“两位放心好了,谁还天天想着玩了?哼。”
三人之后再也无话,便沉默着回了后院。
元香雪回到潇湘院时,富贵和平安正闹着抓玲珑球玩。
玲珑球是元香雪特意吩咐做的放大款,大人都不好一只手抓住,两个小孩就更难了。
于是,玲珑球一被碰就滚,两小只就只能跟在后面追……
嗯,两小只撅着屁股,在一张大床上爬来爬去,很是活泼可爱。
“这样不行,别以后只会爬了。”
元香雪过去,把玲珑球拿走,再拿出逗猫棒,就悬停在半高不高的位置,嘴里给富贵、平安打气:
“站起来,站起来抓啊,哎……”
元香雪挥挥手,两小只动是动了,但完全没站立起来的想法。
秋霜在一边劝:“姑娘,三公子、二姑娘还小,还没到学走路的时候呢。”
元香雪心说这算什么道理,不到时候就不能练了?
“秋霜,你去,把富贵扶起来,让她一只手扶着床栏,一只手来抓,你先稳住她的身体。”
秋霜只好上前,依令照做。
元香雪依旧挥舞逗猫棒,这次故意离得近了些,富贵一下就抓住了!
“呀!”
她高兴地喊了一声。
另一边依旧坐着的平安顿时就有站起来的想法了,他先爬到富贵身边,伸手够住床栏,学着富贵,要站起来……
嗯,失败了。
毕竟小孩骨头还软呢。
秋霜就看向元香雪,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帮忙。
元香雪又摸出一根逗猫棒,示意秋霜放开富贵,改扶平安。
然后,平安也抓到了玲珑球!
逗猫棒上的玲珑球小一些,但其实也有拳头大了。
富贵、平安抓到的都是线,然后再用两只手按住玲珑球,放在眼前看,时不时还摇一摇听铃声响。
元香雪心想,以后每天都训练训练,应该很快就能跑了。
她叮嘱秋霜:“一会儿他们睡午觉的时候,你悄悄把逗猫棒拿走,明天我还要来帮助他们站起来!”
“……是。”
元香雪就施施然回了正屋,还叫上了曼玲。
为了打发时间,元香雪打算学一学中医的望闻问切,额,主要天天打麻将也很腻。
月见是专精妇科,而曼玲却是师从正统、各有涉猎。
不过从古至今,学习都很痛苦,也很催人睡。
元香雪本来挺认真的听,但或许是曼玲的声音太温柔,也或许是她讲的内容像天书,反正,还没两刻钟呢,元香雪的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
正滔滔不绝的曼玲:……所以,姑娘不会是想睡觉睡不着,才叫我来的吧?
曼玲停下了,元香雪反而清醒了。
“讲完了?这么快?我……”
元香雪摇了摇头,感觉不到知识的重量,她嘀咕:“好像啥都没学到啊。”
曼玲很无奈:“奴婢才讲了几种脉象,您就开始打瞌睡,刚停下,您倒是醒了。”
元香雪不好意思笑笑,心说这都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习惯啊!
每当老师一开始讲课,就犯困,一旦下课,那分分钟清醒过来。
“来,曼玲,喝口水,继续吧,我这次一定撑住。”
这话,就跟打瞌睡被老师叫起来保证的一样,该睡还是得睡。
曼玲:……哎,莫非我说起话来,真的能让人快速入眠?
元香雪:……果然,什么保证都不管用。
“这样吧,光听你讲是不行了,不然咱们在实践中学习吧!你去叫月见过来,我给她诊脉,看看能不能诊出什么来。”
月见:……我这么健康,能诊出什么才有问题吧?
元香雪只好放弃了这个方案,不过她又找到了另一个努力的方向:“诊脉就算了,我练一练正骨、缝合,还有认一认草药。”
说到这个,元香雪就一拍手:“正好,咱们可以整理一本草药大全啊!图也画成彩色的。”
月见和曼玲一听,都挺上心,这事儿做起来成就感可高多了。
元香雪就让谷嬷嬷送了一只羊过来,她说她打算养。
实际上,被打断腿的羊让她练了正骨,被割了一条口子的羊让她练了缝合。
而在月见、曼玲两人的治疗下,命苦的羊经常被割出一条口子,四条腿也都断过一回,羊生艰难。
时间一晃就是冬至。
谷嬷嬷表示还是坐一起吃一顿家宴。
元香雪表示:就算不给程、林两人面子,也要给你谷嬷嬷一个面子啊。
只能赴宴了。
到地方的时候,元香雪发现她依旧是最后一个到的。
程侍妾挺着五个多月的肚子,林侍妾的仔细算算,到今天刚好三个月。
两人分坐两边,没说话。
元香雪一走过去,就道:“你俩别起来了,我也不给你俩行礼,咱们就这么开吃吧!”
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谷嬷嬷说的。
谷嬷嬷没提什么你们不讲规矩的话,只颔首,几个侍女就提着食盒鱼贯而入。
菜上桌了,元香雪笑盈盈说:“最近我正在食补,有些东西吃不得,嬷嬷,可否让我这侍女看看桌上这些菜?”
程侍妾、林侍妾都朝她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谷嬷嬷有点生气,但没说什么,只道:“元姑娘随意。”
月见便上前,一一查验那些菜肴。
最后,她竟然真的挑出两道菜,说:“这两道菜有些相冲,姑娘不能吃。”
谷嬷嬷陷入沉思。
元香雪笑笑,直接拿起筷子,开吃。
程侍妾、林侍妾见状,也拿起筷子。
两人都很谨慎,元香雪夹过的菜,她们才会动,就令人挺无语的。
不过这也正常,谷嬷嬷虽然是按规矩张罗了家宴,但主子主母不在的情况下,其实是可以不搞这些场面活的。
但既然谷嬷嬷张罗了,那她们肯定得来吃。
别看现在秦王府闭门谢客,侍女太监们更是少了一半,可难保有人会听命行事啊。
因此,压根没人真的放松了警惕。
而那被挑出来的两道菜,也算是个明晃晃的证据了。
用完家宴,元香雪就赶紧走了。
回到潇湘院,她才问月见:“那两道菜怎么回事?加了什么?”
“扣肉里面有淡淡的红花味道,九成可能加了红花。羊排里加了太多调料,我只是看着颜色不太对,香气也过于浓郁了,应该也加了东西。”
而在家宴散去之后,谷嬷嬷也亲自查验了那两道菜。
结果不言而喻。
一道加了红花,一道加了麝香。
两个大名鼎鼎的打胎小能手。
当天晚上,秋霜就跟元香雪禀告:“姑娘,膳房那边有个师傅被打了个半死,谷嬷嬷还说不许人给他治,看来是要人挨过了今天再打死。”
元香雪叹口气:“真是不知道这师傅怎么想的,不管是收了钱,还是被威胁,这样的下场……”
秋霜又说:“还有,谷嬷嬷把她手底下的一个侍女也打了个半死,应该……也和今天的家宴有关系。”
元香雪这下就惊讶了:“谷嬷嬷手底下的人,竟然都能被收买?这得出了多大血本才能行啊?”
秋霜也是同样的想法。
谷嬷嬷虽然重规矩,但手松,在她底下干活,银钱是不足为虑的。
“所以,八成是威胁。”
元香雪看秋霜:“要是有人拿你父母家人威胁你,你咋办?”
秋霜一脸无所谓:“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跟姑娘说,求姑娘救命了。”
元香雪就笑靥如花地鼓掌:“很好,这想法才对嘛!”
说完这个,她就问起另一件事:“对了,庄子买到了吗?”
秋霜叹气:“您不让奴婢打秦王府的名头,自然很难谈下来。”
“没事,继续找,总能找到急着用钱的吧?”
“可是,因为羊毛生意,四周其他郡的人都来了天水郡,那些过来找活计的就算了,还有些大户想要分一杯羹,在天水郡开始购置房屋,这庄子……怕是越来越抢手了。”
元香雪:……凎!失策了!应该先买庄子再搞羊毛生意的。
“那现在咋办?有钱还花不出去了?”
秋霜:……好像还真是呢。
第39章 益州流民
庄子一直没买到这件事,只困扰了元香雪一小会儿。
没有就没有,她又不是不可以蹭梁毓景的庄子,反正现在种子也没见着,倒是不急。
元香雪依旧是逗逗孩子练练医术,一本草药大全都快编好了。
关于这书要不要传播出去,元香雪还问过月见、曼玲,两人都说要。
然后元香雪就得知,现在还是雕版印刷。
嗯,她就在考虑,要不要把活字印刷搞出来。
曼玲知道活字印刷后,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会儿,“活字?活字!”
元香雪就奇怪了:“你又不是读书人,怎么这么激动?”
曼玲勉力平复心情,回答:“当初家父被流放,因为不能带走医书,只能抄写……可当时被催着走,奴婢刚学写字也被拉着抄书……手都抄肿了。”
听起来真是恐怖的一段往事。
“那咱们就把活字印刷弄出来好了!也不用别人,咱们几个自己雕字,先紧着草药大全上需要的字来。”
这人一无聊,就容易给自己找事情干。
元香雪上手搞了两天,就有点嫌繁琐了,还差点伤到手。
“算了算了,明知山有虎,狂打退堂鼓.....还是交给专门雕刻的匠人干吧。”
提着一颗心的月见、曼玲也松了口气。
这时,秋霜急匆匆地从外头走进来,脸色不太好:“姑娘,大事不好了!”
元香雪张嘴就问:“怎么,隔壁出事了?还是西边出事了?”
秋霜喘着粗气摇摇头:“是外头!据说因为汉嘉郡的益王横征暴敛,底下百姓直接冲进了益王府抢砸东西,汉嘉郡太守出动府兵镇压,没想到府兵直接哗变了!”
元香雪坐直了身体:“消息属实?”
秋霜连连点头:“不止如此,因为出了这事儿,益州的很多百姓要么被裹挟了,要么被府兵抢了,现在是冬天,没了过冬的粮食,他们只能逃命。”
“然后呢?”
秋霜苦着一张脸:“咱们秦州的羊毛衣已经卖到了益州去,因此这些流民,都朝秦州来了啊!城里最近已经来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人,因为数量不多,还都被招工去洗羊毛了,直到今天,城外来了更多的流民,才引起了府衙注意。”
元香雪倒吸一口气:“不至于吧?不是只有汉嘉郡的府兵哗变吗?还能影响整个益州?”
秋霜摇摇头:“不清楚,奴婢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么多了,不过听说这股府兵到处抢掠粮食。”
“那你再出去打听打听,还有,这益王怎么横征暴敛了也问问。”
秋霜应声,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月见和曼玲面面相觑。
“今年也没听说益州有旱灾、涝灾啊,怎么会这样?”
元香雪仔细思索:“这汉嘉郡离天水郡,起码要经过广汉郡、阳平郡、武都郡,这都三个大郡了,那些流民怎么还能走来?”
月见提醒道:“姑娘,或许,这三个郡都没放流民进城。”
元香雪心想,这倒是很有可能。
她叹口气:“这些官员,一点都不懂人力的重要性。流民怎么了?明明就是吃苦耐劳的第一人选啊。”
晚上,秋霜回来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
“益王刚到汉嘉郡,就开始选美……”
“等等,选美?”
秋霜认真点头:“一共选了十个,都是汉嘉郡望族大户的女儿。
而且,一开始是益王妃张罗了赏花宴,那些夫人带上女儿赴宴其实是为了各自相看的,结果益王突然张口要纳妾……”
元香雪、月见、曼玲,三人都是同款的惊讶表情。
秋霜继续说道:“据说太守夫人站出来,说她的女儿已经定亲了。但益王依然强行纳其为妾了,还说纳她女儿为妾是看得起她家。”
“卧槽。”
元香雪脱口而出。
秋霜疑惑:“姑娘?”
“没事,我就感慨一下,秋霜你继续说。”
“这事儿还没完,太守女儿和她定亲的对象是青梅竹马,两人就准备私奔……而且,据说,据说啊,太守夫人还给两人做了掩护……”
“卧槽!”
秋霜:……
她继续说:“但是运气不好,被人看见了,禀告给了益王,益王当时只把人追了回来,没做什么。
但是后来男方被发现溺死在了水井里,太守女儿得知消息,直接上吊自尽了。”
“卧槽。”
秋霜这回没管自家姑娘,只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另外就是被纳进府的九个姑娘,有个姑娘误食了红花。
她本身没怀孕,但因为量太多,吃坏了身子,直接病倒了。
这种病好好医治也可以,但没想到才半个月,她就病逝了。
据说……她喝的药里被加了东西。
而且,这位姑娘的父亲就是汉嘉郡的都尉,所以,府兵之所以会哗变,应该与此有关。”
元香雪继续:“卧槽。”
秋霜停顿下来,平复了下心情,才继续说:“除了这两桩命案,益王为了修建园子,还额外征收了赋税……
不过没用朝廷的名义,而是收庇护费,要求按人头每人上交一两银子。”
说到这个,秋霜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些大户人家咬咬牙自然交得起,可平头百姓指不定连一两银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元香雪已经不想说“卧槽”了,这位益王,连保护费都想出来了,人才啊!
“所以,这庇护费收上来了吗?”
秋霜点点头:“交不起钱的,要么卖儿卖女,要么找一个大户人家,去给人家当奴婢,自然就销去了户头不用愁了。”
元香雪感叹:“听起来,这位益王还帮那些大户人家增添了人口啊。”
秋霜也叹气:“益王还喜欢骑马在街上跑着玩,益王府的几位公子也喜欢,而且,他们不会让人去净街,反而要在商贩摆摊的时候去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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