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点点头。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意玉看着紫蝶的眼睛,说:
“我还活着,是你告的密,对吗?”
“你其实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意玉说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要让你父亲,来找我一个继母?不是埋隐患吗?你的亲生母亲位置稳,不是对自己更有利?”
紫蝶见装不下去,她也就没再继续装失忆。
提到怀明玉,紫蝶的眼睛里又惊又惧又怨。
其实紫蝶五年后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快及笄了,也变得稳重得紧。
但如今却情绪极其外露,露出了掩盖不住的恨意:
“夫人,你能不能,因为我,留下来呢?”
“我那母亲,我都不愿称她为母亲。”
第64章 薛洺卖惨
南疆。
薛洺独自一人,驾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南疆敌营。
敌营被薛洺打得节节败退,对他恨之入骨。
见他一来,当即愤愤:“薛将军今日来我们这,是为了耀武扬威?”
“我们都签下投降书了,已受屈辱,你如今又来做什么?赶尽杀绝,还是又有什么其他招式?”
薛洺并不理会无关人的问话。
只是朝着乌压压的人头,全是兵莽汉子地方,平静却威严地问:“传话的人在哪?”
“我要见你们的王。”
最中心的帐篷处,大王满眼警惕。
但这个在战场上如同阎罗一般的薛洺,此刻却做足了礼节。
“听闻王上有个祖传的香方,闻一下便可神清气爽,为了给公务繁忙的王室治愈头疾所用,可是如此?”
他抬头,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薛洺说完来意后。
大王气得跳起来:
“你个歹匪贼人,竟然还想要我们的镇国之宝,给你娘子治头疾?”
“寡人凭什么借给你?你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杀了我多少族人?怎么敢来借的?”
听了这话,薛洺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他清楚地给这战败之国的王,讲明了利益关系:“镇国之宝,传了多少代了。”
“况且,我并不是以掠夺的名义来要这香方,而是用私人的交情。”
王上眯起眼睛。
薛洺诱惑道:“战败后,王上也定是屈辱,心中气自然鹏盛,那我有个法子。”
“闻南疆明日有壮士大比,我参加,只要你们的将士能打得过,任你们在我身上出气,如何?”
“不仅涨士气,还散火气,何乐而不为?”
王上其实已经心动了。
一个香方而已,私下偷偷塞给薛洺救他夫人,只要不传出去,一点都不丢人。
可以狠狠坑薛洺一把。
王上还想墨迹,薛洺已经不耐烦了:“百利无一害的事,矜持什么?再磨叽我就走人。”
王上答应了薛洺。
演武场上。
几乎有勇的壮士都来了薛洺跟前,磨拳霍霍。
可最初上了场,无一例外都被丢了出去。
王上气得开始无限量上人。
吩咐,留他一条命,防止两国因他死了再度交战便成。
薛洺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
陆陆续续好些个人过去,薛洺已经占了下风。
阴损手段再这么一上。
薛洺的腿骨被一个不要命,见了他杀红了眼的敦实男人,给匡匡往死里砸。
薛洺的腿骨半断不断,稍微用一些许力气,便有蚀骨之痛。
他似是天生不痛一般,站了起来,把这个敦实男人给揍到血泪直流,扔下了擂台。
再下一个,直接违背规则,拿了一柄长剑。
直接刺入了薛洺的脸。
长剑穿过了薛洺的左脸,扎入了他的头。
薛洺看着剑,眼里全是嘲弄,但手上反击的动作却是不停。
因为用剑伤到他的这个动作,他只需要动动手指,面前人便会因为惯例被反击捅死。
这个人是抱着必死的心。
薛洺也成全他。
拿剑的人死了。
薛洺把刺入脸上的剑,保留了脸内的剑,前后的两节,他生生用手的劲给掰了下来。
薛洺煞气的眼睛,带着这幅浑身血点般般的恐怖模样,抬眸看向王上:
“开心了吗?烦请继续。”
王上一抖,回了宫里后,被吓到几天几夜吃不下饭去。
赛场到了最后,薛洺的指节都拧翻成了指纹和指纹相对的模样,他身子撑着自己的长枪,拖到王上面前,问:“满意了?”
王上咽了口唾沫,也不敢不赴约。
因为他知道薛洺的性子,若是敢违约,他们南疆也就别想活了,不知道薛洺多少招式等着人。
把香方给了薛洺。
*
紫蝶说:“我在恢复记忆后,便想去找夫人您,可回来却知,您死了。”
“我爹,可能不信怀明玉杀了您,可我信,我觉着,您当初死亡,八成是因为怀明玉。”
“前些日子,我在发现您还活着时,您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可我无奈地知道,我留不住您,只能叫爹爹来。”
“薛府豺狼虎豹,夫人,您留下好不好,我帮您争位置,好不好?”
意玉却摇了摇头,“东京我待不下去,也不可能待着。”
紫蝶沉默,后道:
“那您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
意玉微愣。
紫蝶:“多可笑,时至今日我才发觉,对我最好的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是您这继母,我曾经还为了怀明玉忽视了您。”
“是我的过错,是女儿的过错。”
“夫人……不,应该叫怀娘子,您若是要离开,能不能带上我?”
“您不必觉着我麻烦,我把薛府给我所有的嫁妆都带上,金银财宝多如牛毛,我都给您,然后跟您走,好不好?”
紫蝶的眼睛里都是乞求。
意玉沉默。
她虽平日里对可怜人都是能帮则帮,可紫蝶若是跟着她回去,薛洺不可能不去她家看望。
便有可把满满暴露。
意玉认真地拒绝,说:
“并不只有跟着我这一个解决法子,薛洺全是狼豺虎豹,你便跟在你父亲身边,他威严高,旁人不敢近身……”
紫蝶却没再继续乞求。
她只说:“我不可能让您走的,夫人。”
“我只想跟着您。”
“您既然不肯带我走,我就只能留下您了。”
“只有您才是我的母亲。”
往后,紫蝶几乎赖在了意玉的床榻上,同她同吃同住,连去关个窗户紫蝶都怕她跑了。
*
意玉可能是近乡情怯,在薛府过的这些日子,她越发想到曾经的经历。
吃了药,头疾勉强被压了下去。
越回想,就越坚定了意玉要离开的念头。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听闻薛洺从南疆回来的时候,意玉下意识便想逃避,她很抵触薛洺。
听闻薛洺受伤。
她也只以为这是薛洺卖惨的手段,还想着去讥讽两句。
可薛洺这次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意玉身边。
只是派人送来了一个香炉,里面用了南疆的香方,说是治愈头疾的。
屋子里的护卫看向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总算有个侍卫忍不住了,犹豫着来到意玉跟前,问:
“夫人,您真的不去看看将军吗?”
意玉:“为什么要去看?”
她懒得纠正“夫人”这称呼了,薛洺让侍卫叫,侍卫若是不叫,便是坏了规矩,要受罚。
犯不着去为难。
侍卫:“将军伤势颇重……”
意玉说:“又死不了。”
“不对,哪怕他死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侍卫最终没再说什么。
意玉抱着那香炉,头疾好了不少。
按照这个架势,困扰她五年的头疾,应当半年内就能治愈。
可抱着这香炉,意玉越想越不对劲。
她这五年,找了多少医师,都说治愈不了。
为何来到薛家,薛洺就能拿出来?
她曾经在薛府管家时,也并不知道还有这香炉。
反而……
她在寻医问药的时候,倒听医师说过,能治愈她头疾的倒是有,只不过在南疆,是南疆皇帝御用,想得也得不到。
难不成这香方就是那南疆之物?
思及此,意玉又觉着不可能。
毕竟薛洺才和南疆打完仗,南疆皇帝怎么可能把御用的镇国之宝给薛洺?
可旋即,意玉脑海里又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她心下一咯噔。
拧起眉头,当即抱起了茶酒桌,来到了薛洺住的屋子。
薛洺原来的屋子用来囚禁意玉。
他现在住在离主屋极近的厢房里,所以她要来,也没人拦着她。
意玉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还见到了来来往往的医师。
不顾鞍锁的阻拦,意玉直接拿起手里的茶酒桌,往门上砸了去。
门打开了。
意玉要进去,被拦下来。
屋里敞开,便传来薛洺有些沙哑的声音,还是那副略带有嘲弄的语调:
“要是真进来,可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意玉:“事情已经发生,早就没了选择的余地,我不如面对。”
薛洺的手下人放开了意玉。
意玉进屋。
床帐被拉了上去,床干净整洁,身边却有一盆盆的血水和绑带。
薛洺裸着上半身,侧靠在床头处。
见意玉来了,撑起身子,抬眸看向意玉。
见她脸色僵住,轻笑一声。
意玉对上他的精瘦的上身,看着肌肉一块一块,腰身极其明显,又漂亮又有力气,是那种长年累月在战场上拼出来的扎实感,却又不粗糙,精致又贵气。
意玉见过他的上半身,在以前二人唇齿相依的场面。
身上也有伤,但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多,又惨又恐怖。
往下看——
薛洺的左手手指一动不动,是被拧成麻花的模样,要最起码半年才能恢复,腿骨细碎,一片片接上的。
皮肉更是不能看,沾着血的肉沫因为太多,到了现在也没能清理干净。
往上看——薛洺那张凶煞的脸有了一个大大的血口,离眼睛就剩一指节的距离。
意玉愣住了。
薛洺竟然还笑得出来,问她:“怕了?方才不是不让你进来。”
意玉撇过头,冷哼了一声。
她直接来到薛洺面前,站着睨,问道:“你此次去南疆,应当不是去打仗,毕竟那边的战事,早早便结束了。”
薛洺:“你真的非要知道真相?”
这么一说,意玉便都明白了。
她气得要命,“你故意的吧薛洺!”
“南疆那边才被你打得节节退败,肚子里也憋着一股气,你过一段时间再去也成啊,这不白白挨打?”
薛洺:“心疼我吗?”
意玉:“我是恨,恨你故意,故意想让我心里不踏实。”
“你明明知道我的性子不可能容忍别人白白为我付出,你故意的薛洺,你故意的。”
意玉极为无力,她眼泪气到流出来。
薛洺没想到意玉能被气哭,他神色认真了起来:“你不欠我,我这举动,单纯是为了我自己。”
意玉转过去不理他。
薛洺再接再厉:“那香方是我对你的献礼,是我的私心,做一个缓和关系的信物,是为了让你听我的条件。”
“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可每日看到你面色疏冷,我就无力,我想把你拥在怀里,想快点,再快点抱住,可我却不行。只能想办法让你快点理理我。”
“你回到我身边,担忧的都不会发生,薛府人不会烦扰你,你想的,我都能答应,也都能做到。”
意玉嗤笑:“那怀明玉?”
薛洺:“我同她和离。”
除上之外,薛洺又一一说了自己的条件。
金银财宝,名利地位,足以让人心动。
薛洺见意玉不回话,他最后说:
“我知你心里有怨气,过早答应我,会让你没了矜持。”
“你不必现在就答应我,我给你台阶。”
“但我希望你正视自己的感情,也想想你的未来。”
薛洺和意玉相处的那些日子,薛洺一直在观察意玉。
一次次试探,意玉神色仍旧冷漠。
但他却能确定,意玉的身体,意玉的心里,都有他。毕竟从小便放在心里的救命恩人,唯一有过的一个男人,仰望太久,却输给了另一个女人,总会不甘心。
那般的刻骨铭心,怎么是区区五年便能消磨的。
如今意玉冷漠,薛洺明白,只不过是意玉下定决心要离开他,要远离薛家,从而极力压住她内心依赖渴望的感情,防止自己再受到伤害罢了。
这可不行。
继续抵触,感情真没了。
薛洺狡诈地通过肢体接触,看意玉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确认意玉还对他有感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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