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东西,骆b昭带着换洗睡衣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王乐萍正好开门进屋:“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在外面吃,晚上吃什么?”
“妈你先吃你的,晚上我饿再煮泡面。”骆b昭说。
王乐萍也没多问,换鞋进来先看到饭桌上闺女拿回来的一堆东西,她好奇地在袋里翻翻找找,掏出那盒骆b昭买给林雨彤的泡芙。
“你买甜品啦?我尝尝?”
骆b昭正推开卧室门,扭过头看了一眼,眼神落寞下去,不过面上仍是故作随意:“挺好吃的,妈你都吃了吧,那袋里的你都能吃。”
可能是体力没恢复过来吧,关上卧室门,骆b昭就直接钻进被窝里,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疲惫,整个人几乎是陷在床垫里,脑子浑浑噩噩的。
骆b昭侧躺着,手机忽然一震。
卅:【洗完澡了?】
昭昭是我:【洗完了正躺床上,你怎么知道我洗澡啊。】
卅:【不是你的习惯吗,出门回家先洗澡,我也刚洗完。】
卅:【打个电话?】
昭昭是我:【嗯。】
很快一个微信电话就call过来,居然还是视频电话,骆b昭看着镜头里自己蔫蔫的样子,就伸手把摄像头关了。
“喂?”她接起来,牧时桉镜头冲着天花板,“怎么想起打视频了?”
牧时桉带着磁性的低沉男声从听筒里传来:“点错了,要不挂了改语音。”
骆b昭蜷在被子里,捧着手机偷笑:“别,你开着吧,说不定我能看到点我想看的呢。”
对面安静一瞬,很快有些沙拉拉地响动声,手机被人拿起来,很无情地被切断了视频,只剩语音。
“切,小气。”她笑着。
牧时桉也笑了一下:“想看超前点播要付费的。”
刚刚在楼道里,他实在是拗不过好奇心旺盛的骆b昭,于是给她报了个下周,具体哪天没说,反正是下周,经过这个,牧时桉也认识了新的不一样的骆b昭――比想象中色多了。
玻璃外雨水还在不嫌烦地噼里啪啦下,有点吵,客厅里王乐萍打开电视,手机那头也有刺啦刺啦的动静,但就是这样细碎的响动使人逐渐平静。
“我那会儿去找林雨彤了。”骆b昭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面,声音很闷,眼睛半闭不闭着。
牧时桉低声问:“所以你们吵架了?”
“也不算吧,感觉我惹她生气的成分更多一点,”她顿了顿,“我们小时候老是这么做,就是忽然出现在对方家门给彼此惊喜,即便家里人没在也无所谓,留下一张字条,有种到此一游的感觉,我们写给彼此的那些小纸条,我现在还都保存着呢。林雨彤最近你也能感觉到吧,她有点怪怪的,感觉像是在躲着咱们,我就有点担心她,那会儿跟小璇在商场外面分开,我就直接找到她家里去了,然后就惹她生气啦。”
“看你的样子,没跟林雨彤吵过架吧?”他忽然问。
或者说她极少跟别人闹矛盾,这是牧时桉观察到的,骆b昭很少生气,也少生别人的气,似乎一直都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开朗,这是她想让别人看到的一面。
骆b昭惊奇:“你怎么知道?就是没吵过啊,我们从前也别扭过一两次,但都是很小的时候,我们当时就很直白地跟彼此说开了,好像大一点逐渐同频,就没再有误解对方的时候,今天不知道怎么,我语气一下就有点冲了,然后她也就跟着爆炸。”
“打是亲骂是爱多少这话有点道理,”牧时桉声音有些安抚的意味,“比如我跟梁若璇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架,几乎都有了一套标准和好流程,但吵的次数越多,对彼此的了解也就越深。”
骆b昭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她扬起嘴角:“都说吵吵闹闹到白头,是不是咱俩也得多吵几次?”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她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但很快牧时桉又说,“你想跟我到白头啊?”那语气听着就烦人。
“你关注点在哪!”骆b昭笑骂,脸烫得像猴屁股。
房间再度陷入片刻安静,只有听筒那边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但可能就因为这样的声音,骆b昭紧巴的心脏松快许多。
骆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门被轻敲了一下:“闺女,爸给买了鸡腿,吃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是手机那头的牧时桉能听清的程度。
“去吃点好吃的,解决问题的前提是你们都冷静,给她点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他说。
骆b昭忽然鼻子有点酸,她笑笑,瓮声瓮气地说:“好。”
不舍地挂掉电话,她随意地搓搓鼻尖,翻个身掀开被子下床对门外骆齐说:“我马上出去。”
把卧室灯打开,推门出去,沙发上王乐萍边吃着骆b昭买回来的甜食边看电视,被电视里的人逗得哈哈笑。
骆b昭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也从茶几上够着吃:“妈,哪个最好吃?”
“那个泡芙,我就尝了口那个。”王乐萍随手一指。
骆b昭抱着泡芙盒,这是几个口味拼装,还剩一个巧克力一个开心果,她拿了个开心果味的,咬了一口奶味瞬间在口腔爆炸,而且不甜,不愧她排了那么长时间队。
骆齐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沙发上两人吃甜食吃得开心,闷闷不乐:“你俩还吃炸鸡腿吗?”
“吃,怎么不吃。”骆b昭举着剩下半个泡芙,跑到餐桌前用空闲的那只手举起个鸡腿啃了一大口,“吃完甜的,就得吃咸的压压。”
真有她的。
……
挂掉电话不久,孙惠敲响下牧时桉的门,在外面说:“吃饭。”
牧时桉拿着手机开门出去,餐桌上人挺齐全,牧正云和孙惠都在,几个炒菜加米饭,他拉开椅子坐下。
三人都落座后房间里就筷子碰碗的清脆声,他们家吃饭就这样,话少,就是聊天也是两口子两人,牧时桉一般捧着看手机,不接茬。
牧正云夹了口米饭,抬头看自己儿子总有种没话找话的嫌疑:“你那帮人补课还得补几天?”
牧时桉:“七月初,初中期末考试前。”
“哦,七月,没准备去哪玩几天?”他又说,“叫上梁若璇跟你那些朋友一块。”
牧时桉:“再说。”
“说起来,这高考都考完,过两天就搬回去住吧,这房子确实有点旧了。”牧正云忽然又提起这茬来,毕竟当初留在这就是为了牧时桉好上学。
还没等牧时桉发表什么想法,孙惠就先说:“咱俩回去,儿子在这先住着吧。”
牧正云不懂:“要回去一块呗,怎么还丢一个在这呢?”
“他不是还给人上课呢,这离得近啊,而且这留着,万一暑假他们孩子们聚到一块玩也有地方腾给他们住……”孙惠挺难给自家儿子找补,只能编一堆有的没得理由,总之她知道,牧时桉肯定是愿意在这住着,不想回去。
“我吃饱了,”牧时桉原本就不饿,吃几口就饱,他放下筷子抬头,“你们先搬吧,我先不回去了。”
整张桌子唯一局外人牧正云很是不解:“为什么啊?”
牧时桉把椅子推回去,推门进房间前说了一句:“骆b昭在这呢。”
随后就关门回了房间。
“b昭在这怎么了?”他还懵着,转过脸问自己媳妇。
牧正云是怎么也没往恋爱的方向去琢磨,可能在他心里牧时桉就是对感情没什么所谓的人,还是孙惠看不下去,点了他一下:“咱儿子都十九了,该开窍有女朋友了吧?”
牧正云惊地瞪大眼睛:“你是说牧时桉跟b昭她!!”
“少去老骆面前露脸啊,小心挨打,都把人家宝贝闺女骗跑了。”孙惠悠悠夹了口菜,提醒他这么一句。
-
骆b昭现在虽然噩梦做得少了,但仍旧睡不着觉,都得半夜两三点再睡,偶尔吃安眠药改善调整,而且属于一旦睡死就叫不醒,她每天醒都得一十二点。
睡觉跟牧时桉挂着电话的习惯这半年都没变,他俩现在的聊天记录往上翻基本都是通话记录。
清晨刚八点,她还睡得正熟,就听楼上叮咣全是杂音,他们这老小区隔音太差,但可能因为住得老头老太比较多,很少有吵吵嚷嚷的动静,今天例外。
骆b昭昨晚上一直在想林雨彤的事,本来就刚睡着不久,她又被吵得不行,挣扎地睁开眼睛,迷瞪着望向天花板看一会儿,伸手去枕边摸手机,给牧时桉拨电话的动作顺滑到几乎成了肌肉反应。
“醒了。”对面很快就接起电话。
骆b昭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又闷又小:“你家干嘛呢?怎么忽然这么吵。”
“给你吵醒了?”他顿了一下,“我爸我妈找人搬家呢,这就结束装车走了。”
骆b昭揉揉眼睛,清醒几分:“搬家?怎么这么忽然,都没准备。”
“怎么舍不得我?”牧时桉笑得不行,看来是对她这反应挺满意的,“放心吧,他俩回去我还在这。”
“谁舍不得你,你就扯吧,”骆b昭从床上坐起来醒神,“叔叔阿姨还在嘛,我穿衣服出去打个招呼。”
牧时桉说:“我爸先过去收拾了,我妈还在。”
挂断电话,骆b昭就翻身下床,因为没睡够她脚步还是虚浮的,还因为没穿上拖鞋,踩在地毯上打了个趔趄。
她随手找了条短裤和半袖就套上,眼睛因为肿就带上框架眼镜,把头发梳到能见人就开门出去。
上到三楼牧家的门是大敞着,孙惠在门口换鞋,见到骆b昭很是惊喜:“昭昭你来了?”
“阿姨,”骆b昭很嘴甜地叫一声,“您要搬回去啦?”
孙惠点点头:“是啊,高考也结束了,这边离我单位有点远,还是搬回去方便。”
骆b昭不经意地往房间里瞧了一眼,但被眼尖的孙惠捕捉到。
“牧时桉搬东西下楼了,”她笑着说,“有机会到阿姨家吃饭啊,阿姨再做好吃的给你。”
骆b昭笑笑:“嗯,好的阿姨。”
“还有……”孙惠顿了顿,“臭小子要是惹你生气你就告诉我,阿姨给你收拾他。”
骆b昭看着她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表情满是笑意,她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是那种人,不过是给小姑娘一个心安。
“嗯,谢谢阿姨。”
楼道里沉稳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牧时桉看到她们两人后停下脚步,骆b昭看见他,很隐晦地朝他招招手。
“妈,走了。”牧时桉笑了一下说,开车的人是他。
孙惠应声,临走还没忍住搓了把骆b昭的脸,很高兴地下楼离开。
骆b昭刚进门,王乐萍正好从卧室推门出来,见她从外面回来还挺稀奇:“今天起这么早?”
“牧叔叔和孙阿姨要搬回去了,我上去打了个招呼。”她说。
“搬回去?这么忽然?”王乐萍有点诧异,“人走了?”
骆b昭弯腰换了拖鞋:“嗯,车开走了。”
“回去了?哎呀都没来得及打个招呼真的是,”骆齐神不知鬼不觉露个脑袋出来,笑得跟中彩票一样,话音一转,“早上吃什么呀。”
高兴得别提多明显。
该不该说牧时桉没走呢?骆b昭欲言又止地沉默着。
算了,让她爹多高兴一会儿吧,毕竟她多少也是个大孝子。
第85章 新疆炒米粉
◎还是太闲。◎
“听说你想赚钱找个兼职?”
骆家人围在餐桌前吃早餐,骆齐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在剥着皮,这事是昨晚上王乐萍睡前随口说的。
骆b昭旁边支着iPad,一心二用地在刷着科一的题:“对啊,想攒点私房钱。”
骆齐想得很多:“你不会是想攒钱给那小子买礼物吧?我闺女可不能当王宝钏去挖野菜啊!”
“我真的想知道,骆b昭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王乐萍幽幽看着他,意味深长发问。
“……”骆b昭目光从平板屏幕上移开,“我就是想攒钱,万一以后出去玩,或者买个大件,就不用伸手跟你们要钱啦。”
骆齐这下算是放下心来:“那要不来看店,爸一天给你一百。”
一百啊?兼职来说这真的算多,骆b昭于是可耻地心动了。
她眯眯眼,还想再讨价还价一番,但骆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咬了一口茶叶蛋:“别得寸进尺啊。”
骆b昭见好就收:“行,一百就一百,哪天开始上工啊?”
“今天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去。”骆齐又把剩下半个茶叶蛋吃掉。
吃完早饭,骆b昭换了衣服就和骆齐一起去了店里,许久没来,小店还是那副样子,但骆齐挺勤快,把货理得井井有条,第一天试用期,骆b昭一个人留在店里尝试看店。
殡葬用品店,又不像是旁的烟酒店或水果店,一上午都没等来几个客人,幸亏把平板带来了,她还能刷会儿科一题,看会电视剧再发会儿呆什么的。
把能做的事都做了一遍,骆b昭了无生趣地托着下巴,店门口忽地经过两个女生,看着也就初中生,这条巷子平时没多少人,女孩子们的嬉笑声像是冲破了这股死气沉沉,她看得有些发愣。
她又想到了林雨彤,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晚上,多少她消气了点吧。
骆b昭垂下眼,在手机屏幕上反反复复的敲打,删除,最后终于按下发送。
昭昭是我:【对不起,你好点了吗?】
昭昭是我:【昨天我很抱歉,抽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行吗?你没要的甜品我吃了,超级好吃,我再去给你买当是赔罪,你骂我打我都行,但别和我绝交,我真的错了,对不起,也包括从前的很多很多事,我一直说你们见到积极乐观的我才不会被影响,所以很多事不想和你们说,到头发现,最重要的朋友装作什么都无所谓,才真的会有那种插不上手的无力感,这比真的看到你消极更难熬,有些事原来只有身份调转,才能感同身受。】
骆b昭望着屏幕,心被提到嗓子眼,就等着回信。
不过好在很快。
rainy:【我没生你气,就是我现在也有点乱,你让我再想想几天。】
rainy:【你现在知道了吧,知不知道你从前跟个闷葫芦一样我有多着急!现在挺好,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rainy:【以及,别给我买甜食,我真减肥呢!别诱惑我!】
捧着手机,骆b昭终于松口气,她真的很不会处理矛盾,可还好她遇上的是林雨彤,无条件包容她的朋友。
中午到了饭点,骆b昭也走不开,只能点个外卖,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百亏了,还得包括饭钱呢,等外卖员送餐上门,骆b昭坐在柜台前,恶狠狠地解开自己这份新疆炒米粉的袋子,边吃边戳屏幕给牧时桉发消息。
昭昭是我:【完,被老奸巨猾的骆老板骗了。】
卅:【骆老板,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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