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是我:【他骗我来看店,说一天给一百,但我刚发现,我午餐点个外卖就花了二十,我晚上还得坐公交回去,今天就能赚七十九,血亏啊。】
卅:【你晚上几点关店?】
昭昭是我:【我爸说时间不定,赶着天黑之前就行。】
卅:【给个地址,晚上接你去,我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并且今天没课。】
有了这句约定,骆b昭倒觉得这一天有点盼头,要不干巴巴在这坐着多没意思,她低头又塞一大口炒米粉,又辣又香。
熬呀熬,终于是等到太阳快下山,趁着天没黑,骆b昭走到店门口一件件往里搬着花圈啊纸人啊这些东西,她倒是不怕,就是在外面让风吹久了有灰,一摸一手黑。
想着赶紧搬完洗手,刚摸上,就听见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叫她。
“你还挺自如,”骆b昭回头,牧时桉大步朝她走来,伸手帮着接过,“你这幅架势跟在这开店十年的老板一样。”
“你一整天跟纸扎人面对面,你也会觉得度秒如年。”
虽然没人说话很无聊,但这种店还是别有忽然东西跟她对话了。
两人一块搬,效率就快了好几倍,但代价是他俩都是一手灰,脏兮兮的。
店里有个小洗手间,仅能容纳一人的那种,骆b昭快速地洗手出来:“洗手吧,洗完咱们走。”
牧时桉洗完手从狭窄的卫生间里出来,手上湿漉漉的,滴答着水。
“那有抽纸。”骆b昭指指柜台里面。
抽纸正好跟柜台同色,牧时桉猛地还没认出来,又问了句:“哪?”
骆b昭着急想拉着他出去玩,见他找不着于是从牧时桉身前的窄小过道挤进去,准备帮他拿,他俩无意中紧紧贴着,轻薄的夏装甚至能感受到彼此体温。
“那不就在――”
“咳咳!”
这刻意的咳嗽声在本就不大的小店里,过分明显,骆b昭一听就知道是从谁嘴里发出来的,赶紧拿着抽纸起身,等她站好,却见王乐萍和骆齐居然都来了,就在门口站着。
骆齐抿着唇,视线从两人身上经过:“大庭广众的,注意影响啊!”
骆b昭歪头往店外扫了一眼,小巷子里空荡无人。
大庭广众,指的是店里的纸人兄弟吗?
“爸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骆b昭讪讪笑着,不经意往旁边跨了半步,躲进柜台里跟牧时桉隔开距离。
擦过手的纸巾还在攥在手掌里,牧时桉额前头发长得有些盖住眼睛,洗过的头发垂着,看起来倒像是个乖崽。
“叔叔,阿姨。”他老实叫人。
王乐萍答应地快,骆齐白了他俩一眼,虽说没好气,但也没较真:“你妈说晚上想出去吃羊肉串,这不想着来接你一起去,顺便把店关了……”
说起来虽然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可毕竟是被家长撞个正着,骆b昭还是心虚,靠着柜台眼神乱飘。
“所以你们晚上有安排?”骆齐忽然问。
骆b昭愣了神,本想说没有,牧时桉却先替她说:“准备去吃饭的。”
他四下扫了一圈,挤出来一句:“行了,我跟你妈收拾吧,你俩出去玩。”
这话从老骆嘴里说出来,跟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严峻程度差不多,骆b昭尽管心里各种嘀咕,还是很识趣地拿着自己手机就准备跟牧时桉走。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眼瞅着骆齐面色很快要白过纸扎人,改口的话似乎就在嘴边,骆b昭拽了拽牧时桉的衣服下摆,先溜为上。
牧时桉:“叔叔阿姨再见。”
“早点回来啊,别让我打电话催你。”骆齐瞅着门外面喊了一句。
“知道啦。”
两个孩子跟后面有人追着般开溜,很快小店里就剩王乐萍夫妻两个,这条巷子本就人少僻静,这一下子更没了声音。
王乐萍看向自家老公,手掌向上一副得逞的模样:“来吧,五百块钱。”
“……”愿赌服输,骆齐无奈微信转了账过去,兀自念叨,“果然时间长了再厚实的棉袄都漏风。”
“都说了赌局这东西,谁先提谁中招,你还不信邪,”王乐萍心满意足地收下转账,拿起扫把做收尾工作,在车上他们打赌,晚上骆b昭跟她小男朋友有没有约,骆齐太高估他闺女了。
骆齐倒也没太不爽,他原本也没那么反对他们两个谈朋友,只是骆b昭也刚成年不久,总得有个唱红脸的人,没点压迫感孩子的心思容易飘。
“其实小牧那孩子挺好的,毕竟知根知底,而且还是本地人,听说他俩还准备报到一个城市去,以后上大学还有照应。”王乐萍想得蛮多。
骆齐拿着账本把货理了理,靠着柜台叹了口气:“牧时桉那小子其实还成,就是他那家里几个人长辈都是理不清的,万一以后成一家人,在婆家老受气算怎么个事?”
“……”
王乐萍无语地看着他:“你有病吧骆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闺女才十九岁。”
她以为她已经想的算多,这人更是盘算个远。
说起来老同学那家私人医院还招大夫吗?王乐萍忽然想去问问。
要不找个活把他赶去上班得了,省得胡思乱想,不拦着他说不定明天外孙名字都能拿着字典取它二三十个。
还是太闲。
第86章 甜筒
◎“我打耳洞。”◎
“你说我爸是不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骆b昭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甜筒,另一只手被某个家伙牵得很紧。
就算晚上不像白天那么燥热,可毕竟是夏天,冰激凌坚持不住气温的拷打,一点点融化,那黏腻的甜汤就这么流了骆b昭一手,她想去拿纸巾才发现自己连只空闲的手都没有。
骆b昭停下脚步,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身旁相握的两只手,表情为难:“牧时桉,我左手长得有这么招人喜欢?”
周末原本街上人就多,他们穿梭于夜市,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路中间,不少人的眼神都往他们身上瞟。
“你觉得你只有左手招我喜欢?”牧时桉懒洋洋地笑,理不直气也壮,甚至还坏心眼地在她手心捏了捏。
服了。
骆b昭任他牵着,只是扬扬下巴,示意自己另只一手的“惨案”,牧时桉从兜里摸出手帕纸,又相当自然地俯下身替她擦手,他就这么真正专注地打扫着,骆b昭莫名觉得他这人很贤惠。
“贤妻良母啊,牧小桉。”骆b昭笑得不行,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
牧时桉把脏掉的纸顺手丢进垃圾桶里,笑了下:“所以怎么样,准备把我娶回家?”
“不是不行。”
沉下去的天幕,更显街上霓虹璀璨,光影交错,各色商铺招牌给地面染上颜色。
这边的夜市骆b昭没多逛过,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所以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我的话?”经过一家烤串摊子,她忽然想起刚刚没下文的对话。
牧时桉偏头看她一眼,做出评价:“你可真是大孝子。”
骆b昭愤愤地撞他一下:“要不然呢?我爹前两天防你跟防贼一样,今天忽然大发慈悲地放我跟你出来吃饭,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也许是终于接受我了吧,”牧时桉低下头划手机,看了眼微信余款,“我原本都准备买两瓶茅台贿赂一下他。”
骆b昭扯扯嘴角:“你可真懂做人的那一套……”
对于老骆的转变,她又天马行空地设想了几种可能性,话题越聊越远,经过各色小吃店骆b昭竟也没有觅食的想法,眼瞅着都快走出夜市,她还津津有味地拽着牧时桉聊天。
“带你来吃东西的,你一根甜筒就满足了?”牧时桉挑眉看她。
这条夜市街紧挨着绮城几所大学,学生更多,当下站定的出口一般没什么人走,风口处夜风清清凉凉的,把头顶的树叶都吹得沙沙响。
骆b昭站在台阶上,牧时桉则是站在下面的马路,按道理说这个站位他们理应平视,可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她有些不满地垫垫脚。
嘴里嘟囔两句:“长这么高又什么用。”
“什么?”牧时桉没听清,她的悄悄话被风吹散。
“没什么,”骆b昭心虚地终止话题,视线随意一扫,忽地发现马路对面那家熟悉的门脸,顿时蛮心痒痒的,“你有没有想过打耳洞啊?牧时桉。”
她边说着,爪子还悄悄到他耳垂上摸了一把,干干净净的,很软,也很薄。
牧时桉微微扬起下巴,眯起眼一副了然于色的表情,单手轻掐住她的脸颊,指尖还搓了搓,她的脸顿时鼓成个金鱼的样子。
骆b昭气急败坏试图逃跑,却不知道时候腰也被人一把勾住,半搂半抱地被人圈在怀里,她也跑不到哪去,只能投降。
“好啦,我承认,是我想打。”
牧时桉失笑:“你耳朵都快打成筛子了,还想要耳洞,你要不要耳朵了?”
刚认识骆b昭那会儿,牧时桉以为就是个跳脱的甜妹,还是后来成了同桌,牧时桉偏过头闲来无事观察了那么一次,不数不知道,光右耳她就五个耳洞,耳骨、耳蜗、耳垂都没放过,只是她虽然打,但是不常带耳饰,就带个很短的小棍维持,又有碎发遮着,所以一般看不出来她有这么多耳洞。
骆b昭不服,下意识摸了一把:“什么筛子,哪有那么夸张。”
“光说想打,自己好好摸摸,还有地儿吗?”他说。
她也是光嘴硬,耳朵那一亩三分地剩没剩位置她自己清楚,只能歇下这份心。
“穿孔这事是有瘾的,一次结束就想要第二次,说不定哪天我戴个大唇环就来见你。”骆b昭笑嘻嘻地胡说八道。
不过有瘾这事是真的,第一次打耳洞是初中王乐萍带着她去的,当时只是很朴素的打了两个耳垂,但那种感觉很奇妙,痛也只是一瞬间的,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悄摸摸打了好多个,这大概算谈恋爱外,属于她的青春期唯一的叛逆吧。
耳洞多其实没什么好的,光是每次清理耳洞就得花好久,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会增生,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牧时桉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他目光太直白,有种被人看透的错觉,骆b昭心底发怵,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闹着要逃出去,却被人反手牵住。
“那家?”牧时桉忽地朝马路对面指了指,是家纹身店。
骆b昭愣着,只是点点头。
第一次打耳洞时没经验,王乐萍也不太懂,只是带着她去了家买银饰的店,有枪打的服务,慢慢了解才知道,耳洞最好是手穿,不容易打歪也好养护,她是从团购上找的这家纹身店,后来就一直在这打,跟老板都快熟了。
想到这,骆b昭顿住。
似乎快两年她都没打过耳洞了,上一次还是八中校区合并前的那个暑假,她最后打了一个低位耳垂。
人行道前,绿灯亮起,骆b昭就被牵着这么一直往前走,男生走的稍微有些快,她几乎要小跑几步。
站在店门口,骆b昭心里莫名越跳越快,像是在敲鼓,她几乎是半靠着牧时桉,寻着这股令人心安的味道,她转过头去。
“我不打了,我怕真成筛子。”骆b昭摆摆手说。
牧时桉看着她,吊儿郎当地笑:“我要打不行?”
“你打?”
正说着,牧时桉就牵着她推开玻璃门进去,骆b昭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店里纹身那屋拉着帘,一看就知道有人,外面就坐着个刷手机的大哥,一身花花绿绿。
他头也没抬,随意地说了句:“纹身得预约。”
牧时桉说:“我打耳洞。”
“你打?”大哥愣了一下。
骆b昭也不懂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总之等她再反应过来,她男朋友已经坐到打耳洞那屋的椅子上了,像是被案板上的鱼,等人宰割。
“小伙子两只耳朵都打?”打耳洞那大姐拿着笔,定位之前问了一句。
牧时桉却转过头来,盯着她看:“你最后一次打的耳洞在哪?”
安静的小房间里,骆b昭心就这么紧了一下。
她本想胡说的,可牧时桉看着她的眼神干净到让她根本说不出假话来,手不自觉地攥了攥,轻叹了口气说:“右耳,耳垂。”
说完,凑到大姐身前,撩开发丝,指了指自己耳洞的位置。
“就照这儿给他打一个吧。”她说。
大姐手脚麻利,很快他们就从店里出来,路灯下,光线不太清楚,骆b昭仰头往他耳朵上看,一颗很小的钻在他耳垂上肆无忌惮地折射着光。
“疼吗?”骆b昭心里有点难受,忍住自己想上去摸的手。
牧时桉手搭在她肩上,揉了把她的头发,笑着说:“你自己不是打过?”
“就打这一次。”她比着一只手指,盯着他正色说。
牧时桉也这么看她,轻声说:“我们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
若是骆b昭真的爱美,喜欢这种风格就罢了,可她大概只是喜欢上那种疼痛的感觉,这并不是个好征兆。
路边等车时,牧时桉伸手轻碰了下自己的耳垂,有一丝酥酥麻麻的痛意。
但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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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到底也没了着落,骆b昭一下出租车就拉着他去药店里买养护耳洞的东西,零零碎碎买了一兜子,牵着他慢悠悠往小区走,嘴里还不停絮叨注意事项。
骆b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会儿真该拦着你的,叔叔阿姨会不会不让你打耳洞啊?”
小区最近换了新的路灯,亮堂得不行,于是这个点还有老头在借着光下棋打牌,若是没高考那会儿肯定是能躲就躲,现在就是真撞见,他俩也大大方方拉着手。
“要不咱们也去跟大爷斗两圈地主?”牧时桉满不在乎地笑。
“我问你呢,大哥。”
“放心,他俩不管这些。”
进了楼道,一股不舍的情绪就这么漫上来,说起来考完试这么久都没一次整天腻在一块,夏天这么个热情似火的季节,又是正值热恋期的小情侣,怎么能把人放走。
楼道阴凉,又像是把外面的纷纷扰扰都屏蔽掉,二楼骆家门口,牧时桉正准备接着上楼,突然骆b昭就这么灵活地窜到他身前,站在第一个台阶上,就这么搂上来,扑到他怀里。
“我忽然想起个事。”骆b昭脑袋搭在他左肩上,轻轻柔柔的呼吸就打在他耳畔。
牧时桉笑了下:“说。”
“今天是周日你知道吧,”她拖着长音,老神在在,“说起来明天就是周一,我记得咱俩有个约定,说是下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牧时桉身上挂着个人,半靠着楼梯扶手上,二层就住着骆b昭一家,刚上楼前他俩还看了眼,骆家灯都是关着的,于是骆b昭就是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小表情。
“想干什么就直说,铺垫那么多就能把你那点心思藏起来?”牧时桉眉梢微挑,搂她腰稍微紧了点,这样别样的氛围,他嗓子莫名有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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