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灯没开,昏暗一片,只能依稀辨别出彼此的轮廓,听到寂静下的呼吸声。
“你没事吧?”顾瑶迦关心她,回头望向楼梯口,“要是实在谈不通,不然先跟我们跑出去避避风头?”
“不用了。”苏卿卿声音有些发颤,“时季青,你今晚带她回去吧,这段时间暂时别来找我。”
顾瑶迦还想说些什么,苏卿卿没给她机会。
“事情我会解决的,我现在很乱,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和家里以及川柏的问题。我现在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没有精力来陪你。你还发着烧,还是回去休息几天为好。”
“等到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会来找你的。”苏卿卿上前抱住顾瑶迦,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开。
顾瑶迦攥住她的手,思虑再三,还是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程川柏不值得托付,那我建议你放弃他。”
哪怕这个世界坍塌。
她也不想再让这段该死的感情继续了。
凭什么吃苦的一直是女主。
还是说,分离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呢?
或许只有让程川柏成长,心理变得更加成熟,那时再遇见,他们才能变得更好吧。
不插手也许才能使地一切走向正轨。
“嗯,我会的。”苏卿卿点头,眼底已闪着泪光。
彼此拥抱过后,顾瑶迦拉着时季青走了。
他频频回头,看上去一副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
顾瑶迦索性停下来,停在房前,手插在兜里,脑袋还是烫的,手握成拳抵在唇前轻咳一声:“你要是很担心她的话,可以留下来,我先回去,我开了车。”
时季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头,他只是下意识动作,未经大脑思考,身体先一步这么做了,待做了之后,才后知后觉。
“不用。”时季青说。
-
顾瑶迦还是没能离开苏家。
准备回去的当晚再次发起了高烧,一天没有吃东西,再加上滴水未进,夜晚在外面吹了冷风,本就还未痊愈,现在更是烧上加烧。
为了生命安全,苏毅也松了口,准许两人可以住在别院等到身体好了再离开,唯一条件是住在这里期间不允许找苏卿卿。
顾瑶迦意识混沌地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期间醒过几次,简单喝了些粥,靠在人怀里被喂了些水。
还有人帮她擦了持续不断出了热汗后,湿漉漉的身体。
她不记得是谁擦的,眼皮重重地塌着,始终睁不开,梦境与现实交织,让她思绪变得凌乱。
以至于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坐在身旁垂眼处理事务的时季青,一时间没能认清这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是现实的话,时季青怎么会在她身边待这么久。
久睡过后,喉咙火热干涸,顾瑶迦自打睁开眼后就控制不住地咳嗽。
坐在沙发上的人有了动静,鼻梁上架着防蓝光镜,顺手取下,ipad随手搁在一旁,他俯身凑过来,端起床头柜的水,将顾瑶迦揽入怀里。
他还当顾瑶迦是之前那样偶尔醒来,于是重复着之前照顾她的动作。
水递去唇前,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低沉嘶哑的男性魅力。
“喝水。”
半杯水下肚,缓解了喉咙的灼烧感。
时季青没急着松开她,将杯子放回后,就这么拢着她,一句话不说。
顾瑶迦怀疑一件事。
她清了清嗓子,试探地开口:“内个,我身上的衣服,应该不是你换的吧?”
昏暗的环境下,名为“暧昧”的因子最适合游走。
它悄无声息地来,很快将两人包裹,像蚕吐丝,直至生命终结也不曾中断。
“那你希望是谁换的?”时季青反问。
气息顺着耳侧游走,诱惑敏感的耳廓,戏弄泛红的脸颊,然后跟没事人似的散开。
“我觉得,至少不应该——”身后的胸膛变得火热,“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
至少不能单方面他看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却没有一饱口福吧。
那太亏了。
不划算。
“噢?是嘛。”时季青轻笑,胸腔震动,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在动,“已经订婚的关系,连这种也不能做吗?”
不用回头,顾瑶迦就知道时季青此时是什么表情。
这人,擅会骗人。
“肯定不是你帮我换的,苏家这么多阿姨呢,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帮我。”顾瑶迦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绕了进去,竟真的产生了他会帮自己换衣服的想法。
他怕是不会干这种繁冗的事情。
顾瑶迦:“更何况,我们也没有按正常夫妻的形式相处。”
时季青:“你说说正常夫妻是怎么相处的?”
“牵手要有吧。”顾瑶迦想了想。
埋在被窝里的手兀地被人从手心撑开,手指穿插.入指缝,十指紧扣。
手提出来放在隆起的被窝上,时季青握着她的手反复翻动:“我记得以前就牵过了。”
“拥抱要有吧。”顾瑶迦盯着交叠的手,尾音已经没了底气。
“嗯?现在不算吗?还是说,面对面的才算。”
男人另一只手扣过来,卡在她脖颈处,搭上左肩,将她彻底圈入怀里,他低头,下巴搭在颈窝,脸颊便贴在一起。
这个姿势,似乎比面对面拥抱还要来得暧昧。
顾瑶迦不知道接下来这一项该不该开口了。
他不会自己每说一项,就要做一项吧。
身后将她拥住的男人像一团炭火,比她这个病人还要来的滚烫。
顾瑶迦身上只着一身舒适的睡衣,用料精致,轻飘飘的,跟没穿似的。
所以温度来得猛烈,源源不断地传递。
见她半晌没有出声,时季青反而催促起来:“就这些?既然都做过,那换个衣服又有何不可。”
“接,接吻也要有过才行。”顾瑶迦不信他还能继续,“虽然我们没有经历谈恋爱的部分,直接快进到了结婚,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个先后顺序,这些都没有做的话——”
又怎么换衣服看身体呢?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身后男人强有力的手控着她下颚,令她转头。
同他对视的那一刻,顾瑶迦心底一颤——他的眸底藏着她未曾见过的欲念,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了。
表情平静,实际早已汹涌澎湃。
对视不过两秒,引线被点燃。
他径直吻了过来。
第36章 “唔,别,别亲了。”
男人的脸在面前放大,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跟她身上一致,是浴室里橙子味的沐浴露的香味,人靠近时,味道一并侵袭她鼻息。
他垂着眼,眼睫铺洒下,微睁的眸子半眨不瞬地凝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这和以往的亲吻都不一样。
那时奔着回档而去,毫无享受的想法,脑海里盘旋的,全是回档后该如何继续下一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暧昧缠绵,似是情人在抒发爱意。
吻来得突然,顾瑶迦来不及反应,唇瓣相贴的那一刻,才真正有实感——自己和时季青在接吻。
顾瑶迦被迫承受身后人热烈汹涌的吻,他从缓至急,吮吸着她的唇瓣,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佳肴。
被吻的人唇瓣紧闭,于是时季青只能探出舌尖刮过那道缝隙。
惊得顾瑶迦后背惊起涟漪。
不是,他为什么这么主动?
以前都是顾瑶迦强吻,这会反过来,倒是给她整不会了。
“等,等等——”顾瑶迦喘着气隔开两人的距离,刚刚紧张到忘记了呼吸,全程憋着气,现在有些不顺畅,眼尾都泛着湿意,“你怎么,怎么突然亲我!”
太反常了!
这种状态,像极了在阳台上亲吻的那一次。
给人一种他都记得的感觉。
令人心慌。
“你说事情需要有个先后顺序,牵手拥抱后,不就是到接吻了?”时季青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顾瑶迦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怎么能发展得这么理所当然?
顾瑶迦一时竟想不到什么理由辩驳,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句:“我还在发烧,别,别传染上了。”
“我不介意。”
他再次袭吻而来。
顾瑶迦在他怀里转身,变成面对面朝向他,几番动作下,唇缝不小心打开,他抓准时机顺势撬开她齿关。
身体滚烫、发热。
顾瑶迦分不清是高烧再度袭来,还是因为对方灼热的体温。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床头一盏落地灯倾洒着徐徐暖黄光线,勾出床上贴近的轮廓。
倒映在眼底的男人阖上了眼,凭借本能吻她。
没有回档,只有情.欲。
男人掌住她的腰,逐渐增加力道,身体与他贴得愈发密切,另一只手捧住她侧脸,迫使她仰头形成完美接吻角度。
顾瑶迦的心在发颤,被他成熟的吻技吻得发懵。
这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来得缠绵汹涌。
“唔,别,别亲了。”顾瑶迦在换气的间隙里发出嘤咛,只是一瞬,又被堵住。
软舌钩住她的,试探、裹挟、分离。
口腔内的每一处地方,都被探及,甚至还想往更深处探。
暧昧粘腻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清晰入耳。
他食髓知味地不肯放手,掌住后腰的手分出一根小指,勾起衣摆,往里触碰,腰际的冰凉瞬间变得滚烫,引得顾瑶迦浑身一颤。
嘴张得更开,他纠缠得越深入。
不知何时,两道身影逐渐交缠,顾瑶迦仰躺在床上,压上来的身形彻底将灯光挡住。
小指逐渐变成整只手,手心的腰肢忍不住发颤,皮肤细腻嫩滑,激发出他内心深处的恶劣因子,让人想狠狠在上面留下痕迹。
男人蓬勃的气息熏得顾瑶迦全身发烫,吻的时间越长,事态越有崩溃的趋势。
抵在他胸前的手肘用力隔开两人的距离,晶莹拉成细长的丝线,在最中间断裂,黏上顾瑶迦下巴。
时季青眼底一暗,低头吻去那抹残留。
顾瑶迦湿漉漉的眼睛像是淋了场雨,燥热的面孔烘得她整个人愈发迷人。
时季青爬起身,面无表情移开。
然后听到浴室门被关上的一声闷响。
耳朵嗡鸣作响,顾瑶迦保持着原本的动作,胸前剧烈起伏,平缓呼吸,思绪乱成一团麻。
没有回档,他有记忆。
有这段亲吻的记忆。
他们两个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变到这种程度的?
居然从坐着亲到躺着亲。
十指紧扣的两只手在头顶下陷,床单上还留有挤压下留下的皱痕。
身体贴得过于相近,顾瑶迦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起了反应。
荒唐,这是正确的吗?
顾瑶迦撇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连喝了几天的白粥,肚子饿得不行,解决温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同苏卿卿发了几条消息,还是得不到回复。
在床上等了半晌,也没见时季青出来。
不自觉浮想联翩——他要这么久的么?
顾瑶迦深吸一口气,走近浴室门,敲了敲:“时季青,我饿了,你这几天给我喝的白粥都是你自己煮的吗?”
“等等。”沉闷的声音透过厚重的玻璃门传出来,听得并不真切。
但顾瑶迦隐隐听出了混在一起的喘息和喑哑。
意识到一门只差的人在里面做什么后,顾瑶迦轰地脸部绯红。
“我,我去外面等你好了。”
“砰”地一声,顾瑶迦逃窜似的跑出房间,闷头冲去了厨房。
冰箱门打开,顾瑶迦把脑袋伸进去降温,闭着眼,却忍不住回忆那个吻。
“别想了!”一记暴扣敲在自己脑袋上,顾瑶迦巡视冰箱内,喝的只有矿泉水,拿出来拧开连喝了数口,体温才勉强降下。
“发烧了怎么还喝冰的?”
手心的矿泉水从后方拿走。
“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顾瑶迦嗔怪。
“是你太专注了。”时季青表情淡淡,全然想不到在几分钟前,他被情.欲操纵的模样。
顾瑶迦不看他,抠着冰箱门的手逐渐缩紧,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搜寻冰箱里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那些粥,都是你做的吗?”她问。
“嗯。”时季青靠近,借着身高优势低头,也望向冰箱里,“想吃什么?这里没有的话,可以找他们要。”
他自然地贴近。
顾瑶迦身前是冰箱的冷淡,身后是他的滚烫。
“有什么吃什么,喝了几天粥,嘴巴淡淡的,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顾瑶迦不挑。
时季青:“可以。”
这人居然该死的温柔。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这也太不现实了。
她被请出了厨房,时季青一人在里头做晚饭。
这间屋子是一个大平间,厨房出门就是客厅,通体自然木色,地毯都是纯手工编织物品,家具以沉木为主,一眼望去妥妥田园自然风。
顾瑶迦坐下的地方,抬眼就能看见厨房里时季青忙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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