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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港森林——柔妄【完结】

时间:2025-02-22 14:43:49  作者:柔妄【完结】
  饭后,商宗开始那一套“醒雪茄”的工序。
  梁惊水见时机差不多,走过去坐到他腿上,往里挪了挪,半垂螓首,去点他指间的烟。
  点着后,她夺过深吸一口,对着男人微诧的目光,她逗趣似的拱鼻梁,双唇轻吁,将烟气徐徐吹在他那俊朗的脸上。
  梁惊水说:“原来这就是名贵的古巴烟叶味啊,可惜以后闻不到了。”
  她故意黏腔带调,眯着眼一点点品咂雪茄的味道。
  商宗揽她入怀,噙着她坚果味的嘴唇碾蹭,温柔说:“到时候备一盒让你带回去,想我了就尝一点。”
  梁惊水垂下眼帘:“商宗,看你做了这么多次,我都记下了,可真轮到我自己来,还是学不会醒雪茄,这真不是我这种人能掌握的东西。”
  她又说,想在这周内,把神户牛肉、河豚料理、松叶蟹黄膏火锅轮着吃一遍,等回国了这些食材在四五线城市是见也见不到的。
  商宗沉沉看向她,俄顷,露出淡笑:“好是好,当心吃出鼻血。”
  其实,换个角度看,她在做正式告别。
  是回国之后,再也不会因为某种气味、某种菜式而低垂眼眸,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他的样子。
  毕竟她身处的圈层,压根接触不到这些事物。
  “曙光号”二月的运营航线原定为南海航线,但并不经过日本。
  商宗想让她回程放松点,临时调整航线,改为环东亚航线,2月23日在东京港靠岸。
  航线的变动意味着需要支付违约赔偿,单是这笔费用就不小,这艘船注册在商宗名下,赔偿款项得由他自掏腰包。
  后来,因为这件事,九隆银行的监察刚刚结束,商宗便从中提取了大量资金,结果被老爷子从东京传回狠狠数落了一通。
  一个继承人跑去外面穷游,下落不明;
  另一个继承人被大陆女人迷得七荤八素,完全不顾家族大事。
  这让老爷子一个快80的年纪,有了重回商场拼搏的冲动。
  梁惊水对此毫不知情。23号那天清晨,她合上行李箱,箱内的布局和去年赴港时几乎一模一样。
  她穿着那件minmin的套装,前夜用电动剃毛球机去掉了许多线头,但版型和面料依旧不太对,完全靠气质硬撑着。
  梁惊水对着镜子,认真地将头发夹出弧度。
  手里的卷发棒也是当地买的,她想了想,搁在盥洗池上,没有带走。
  商宗站在浴室门前,隔着墙听着女孩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昨晚竟然没做梦,没办法请他解梦了。
  公寓里各个角落都有她的东西。
  他没问她,用不用帮忙寄回去。
  唯一让梁惊水动摇的,是车前那个摇头晃脑的玻璃苹果。
  不知是不是错觉,它的摆动幅度似乎更大了,Q版小人的影子在冬日的光线中重叠,像在拥抱彼此。
  她说:“这个我可以带走吗?”
  “拿去吧,本来就是你的作品。”
  东京港港口风大,自由女神青铜雕像背对海面,身后是彩虹桥。
  梁惊水站在铜像前,偎在商宗怀里举起拍立得。
  “茄子——”
  海风卷起她的头发,她吐着呸呸作响,也没管取景器里的自己够不够漂亮,牵着嘴角按下那个瞬间。
  拍照摊贩伸出一根手指,说:“One thousand yen.”
  1000日元。
  商宗正欲支付,被女孩一只手臂拦在后面,只听她用流利的英式英语,口吻老练地与摊贩交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硬是把价格谈到了500日元。
  他笑了笑,说他没有她这种天赋,能把价格说得这么低。
  梁惊水认真凝望着他:“商宗,这不是天赋,这是我的日常。”
  富人也有认知之外的事情,商宗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哑:“好。”
  邮轮轰鸣,梁惊水跟在安检队伍后面。周围的乘客大多是拖家带口的小资人士,脸上洋溢着期待新旅程的笑容,独独她鼻腔发轴,不敢回头望商宗的表情。
  男人深情款款的声音近在咫尺:“回家多塞点吃的进冰箱,我不想好不容易喂胖的姑娘,离开没几天,又瘦回模特时期那副消瘦的样子。”
  他还说,船上的伙食按当地最高水准准备,靠岸后记得下去走一走,有事时,他的电话为她畅通。
  梁惊水闭上眼,竭力压住那两行泪。
  她是个多么傲慢的人啊,竟天真地以为,这一次的离开也能如上次提分开那般风轻云淡,潇洒挥手说声“ByeBye啦,我的商先生”。
  也许是她潜意识认为。
  这是一场真正的离别。
  那天梁惊水很想对商宗说,她家只买当天需要的食物,冰箱常常空空荡荡,因为一旦买多了放坏就是浪费。
  他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公寓里有负离子保鲜冰箱,私厨会定时清理腐败的食材,端上餐桌的永远是最新鲜的饭菜,浪费不是他需要考虑的课题。
  ——也请你,永远不要明白这个道理。
  ——请不要因为我而变得市侩普俗,这世间万物需要雅俗共赏,需要有人作为“阳春白雪”独守高雅,才能让这些“下里巴人”寻得俗乐。
  ——商先生,你也不想看到,在我心中成为泛泛之辈吧。
  可那个不带欲望的吻太轻,落在唇间像一缕尾烟,将她神魂夺去。
  那个在飞机上透着孤独气质的男人,写下酒店地址,约她晚上过去找他。
  他从背后抱住她,埋首在她颈侧:“水水,遇见你,这个冬天我过得好开心。”
  回过神时,梁惊水已经登上了曙光号。
  行李被船员送到房间,她两手轻松,只握着两张卡片:一张是套房的房卡,另一张是拍立得成像的照片。
  神奇的化学液体将天光地影、色偏、时分、气候凝固在瞬间曝光中。无论照片里的人们会走向怎样的未来,即时的情感将永远留存,她喜欢这点。
  梁惊水举起相纸对着日光,试图分辨商宗颊边的那滴晶亮,是否为眼泪时——
  咸涩的味道已顺着脸颊,率先滑进她唇里。
  明明讲好了分开不哭,偏偏两个都是死要面子的大人。
第50章 酸涩
  2017年, 是商业航空史上最安全的一年,但梁惊水不后悔这次选择了邮轮。
  航海日一整天漂泊于海上,船上的活动表演比靠岸时更加丰富。舞池里几对夫妻跳着华尔兹,孩子们在一旁玩跳马游戏, 笑声此起彼伏。
  梁惊水坐在沙发上看着, 心却停在东京的日子。
  前段时间和商宗朝夕相对惯了, 现在变回一个人,她还需要些时间适应。
  灯光骤灭,音乐声还在继续。聚光灯随着船员推来的蛋糕亮起,乘客们从最初的茫然中反应过来, 笑着鼓掌, 为这场生日庆祝齐声唱起了歌。
  梁惊水轻声跟着哼唱,小寿星的后脑勺正对着她。
  她忽然想起一个油管早期上传的视频, 分辨率只有360p,富太们围着年幼的商宗唱TVB经典版祝寿歌。
  生日宴请摄影师用DV机全程拍摄, 那时候流行迪士尼主题, 桌上铺着主题桌布, 蛋糕和点心都定制成卡通造型。
  小丑假装被气球“炸”到, 模仿唐老鸭的声音呼痛, 杵高脑袋想要小寿星拉自己一把。
  四周全是高高的人影,小寿星唇畔笑弧,用米奇的声音打趣他:“唐老鸭, 这么小的事难不倒你, 拍拍灰站起来吧!”
  他从小就有一套与不同人打交道的方法,无论是上位者、长辈还是普通人, 都很受用。
  这个小型情景剧甚至让拍摄画面微微抖动,举着DV机的摄影师也乐。
  真好。梁惊水发自内心地嗟叹, 她的生日无法做参考,梁祖过生日时,家里也是一堆唧唧嘎嘎的小鹅叫。
  长辈们忙于洗车行的活,梁祖一见大人不理自己,倒在水泥地,小儿碰瓷状,调动一整支小鹅军团的肺活量,啊啊怪叫。
  舅妈拿着鸡毛掸子出来,吵闹声立马只剩梁祖一个。
  他知道她妈在装腔作势,扯着嗓子喊,喊着喊着真变成了哭嚎,一下午都不得安宁。
  温煦给她支过招,小树不修不直溜,放学时就喊她男友,带一群社会人去吓那孩子,让他明白只有家人惯他。
  梁惊水连忙叫停,以梁有根夫妇的性子,非要把派出所翻个底朝天不成,遭殃的还是自己。
  等梁祖读到高中,人际关系已经分流,年级垫底的几个哥们请他去KTV过生日。
  梁惊水那天刚好在大悦城试衣服,打算回头上网买。试完衣服出来后,看到那几个少年还在绕圈,统一行装,后背刺绣棒球衣,不知道围着这一层逛了几圈。
  四目相对,听见梁祖声音不小地说:“喏,那是我姐,A大的,别让她看见我又问我作业,挡着我点。”
  梁惊水:“……”
  少年们苍蝇搓手,抢着吸气,说你小子这么难看,居然有个这么好看的姐姐,我叫你大舅子还来得及吗?
  梁祖不情不愿解释,那是表的。
  家里有个典例,梁惊水至今都讨厌“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它在网上传开后,成年期的男性又一次被惯坏了。
  敢情到了世界末日,这世上不分男女,只分母亲和长不大的小鬼头了。
  分神当口,船员捧着小碟子来到矮茶几前。
  她瘫在沙发里,看见船员打开木雕烟盒,展示一排古巴雪茄,有气无力开口:“谢谢,但不用了。”
  船员礼貌回应后,拿起烟盒转身离开。
  这艘船的主要盈利来源是船上的WiFi、Spa、免税店珠宝、赌场和高级餐厅,而商宗的口授等同于至尊券。梁惊水不仅能在船上“零元购”,还能享受到各种额外服务,甚至连东京的米其林美食,这里也一应俱全。
  如何是好,船舱里处处弥漫着熟悉的味道,船的主人却不在。
  这些气息带着倒带的魔力,数次将她拉回那些无忧的时光,梦里是,醒来也是。
  但梦里她不在东京,在最开始的香港。
  她总能梦见不同角度的维多利亚港,仿佛在卫星地图上被不断放大,一次比一次靠近。
  昨晚,她梦见自己站在维港的街道上,商宗的身影近在咫尺。
  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四周的高楼像水泥森林般拔地而起,一层层隔开了他们。
  空气潮湿闷热,人群川流不息。
  红绿灯也是急促不断的叮叮声。
  梁惊水变得不敢入睡,在船上的药房门口点了一杯咖啡,坐到天亮。8点药房开门,她向店员要了一盒安神液,希望能缓解神经紧张。
  当晚喝药躺床,梦里的场景变得更压迫了。
  她被夹在两栋高楼的墙板之间,动弹不得,骨髓里的痛感清晰得可怕。
  隔日,船员定时打扫,叩门说了几句“morning”,以为无人在内。
  打开门看到一副女鬼模样的梁惊水坐在床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反观梁惊水淡定很多,走廊上传来新登船的乘客说话,她撩开脸发仔细聆听,貌似是香港地域的粤语,难不成——
  她唰地拉开窗帘,露台外维多利亚港的高楼与浓绿,一瞬间溶入深蓝的海面。
  梁惊水心神恍惚,这是来到盗梦空间了吗?
  回到床上,翻阅2月28日行程安排表。
  08:00 AM,停靠香港海运大厦邮轮码头;
  19:00 PM,最后登船时间。
  离晒大谱!
  这话梁惊水常听商宗身边那些二五仔挂在嘴边,放到此情此景,她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越想越觉得是老天爷降责于她,因为商宗生日那晚,他让她一起许了个愿望。
  她当时咯咯直笑,说老天爷能实现一个都算有空,何况帮两个人一起实现。
  那会生日宴刚结束,两人回到麻布的公寓。梁惊水从冰箱里取出自己做的草莓炸弹蛋糕,6寸大小,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
  商宗还问里面是不是气球,切开会爆奶油那种。
  梁惊水眼光一凛:“被你发现了。”
  她双指夹起柱状蜡烛,烛钉埋入奶油。
  那一瞬间,她观察到商宗生理性眯眸,为奶油的爆开做撤身准备。
  梁惊水点燃蜡烛,对着蛋糕环形扭腕,像个主持人一样说铛铛铛:“生日快乐!”
  那句粤语她学得标准,装腔作势的演技也是。
  商宗挑了挑眉,确认那不是一个整蛊蛋糕,笑着扶额摇了摇头,转身把灯关了。
  黑暗里只有烛火静静游曳着,或许是离别前最后一天的情绪太浓烈,总之,等梁惊水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商宗吻在一起了。
  鼻尖相抵,温热的呼吸缠绞,轻微水声混着逐渐动情的喘息。
  蜡烛烧了三分之一,梁惊水发出“唔”的呻声,有些气息不稳。
  感觉到这个吻在被加深,她低颈退开些,掌心抵着他胸膛:“好啦,蜡烛再不吹就浪费一个愿望了。”
  商宗许完愿望,回过头将梁惊水拉近,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笑着让她也许一个愿:
  “也许老天爷真是个近视眼,我们变成连体婴后,他连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分不清。”
  梁惊水面红耳赤:“就算他眼瞎,也不至于傻到愿望传过去了,数数都数不会吧。”
  “许一个。”
  商宗平时给她的自由太多,直到现在非要她做某件事时,她毫无招架力,双手合十,快速许了个愿望。
  许的是:希望我回归平民生活后,永远不再踏足香港。
  免得伤心,免得做三。
  一定是老天爷的谴责,让她的愿望背道而驰,跟着这艘船回到香港的海域。
  梁惊水脸上笑出几分荒唐,整理行头,淡妆下船。
  反正商宗还在东京,碰面的机会为零,不如趁着好天气晒晒太阳,补充点维D。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港口遇到了A大时的旧识,导师庞雄。
  “是庞老师吗?”梁惊水讶异掩唇。
  “曙光号”面向的都是高净值客户,庞雄带着妻儿上船,大概认为能在这里遇到梁惊水,说明她毕业后混得不错,一见面就笑着恭喜:“小梁,不错啊,在广海云链混到什么级别了,还能请年假环游东亚。你陆师兄呢?怎么没看见你们一起?”
  庞雄是老教授任职时第一届带的学生,毕业后留校,从助教一路做到青年导师。恋爱长跑多年的女友拥有香港户籍,二人结婚后,庞雄辞去A大导师职务,现加入香港一家知名科技公司,担任精算师一职。
  导师时期,庞雄对她颇为照顾。那篇被SCI收录的研究性论文,正是在他的指导下反复修改与完善,经过多轮评审后才发表。
  他是她非常尊敬的一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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