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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港森林——柔妄【完结】

时间:2025-02-22 14:43:49  作者:柔妄【完结】
  她的态度没有丝毫倨傲,像是对待平级般和善坦然,却让梁惊水感到一丝怪异。
  商宗用低沉的嗓音笑着说:“董茉要来?她家里的事都处理干净了么。”
  他搂着梁惊水的动作如往常般自然,不因有客人在场而收敛,照样与她耳鬓厮磨。
  安奵看了眼梁惊水。
  商宗说,她不是外人,您不用避着。
  其实董茉的事,梁惊水在郭璟佑来那天听到过一些。
  郭璟佑被冻资消息搅得心烦,倒腾酒柜调了杯姹紫嫣红的酒,喝着喝着把自己灌醉了,嘴巴大开聊起花边事:
  董茉和周祁分手后,转身与同公司一名实习生恋爱。最妙的是,这个实习生和周祁是血缘兄弟,这层禁忌色彩,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撬墙角的戏码。
  董夫人单独把董茉叫回家里训了一通,从年纪优势到商业头脑逐条剖析,指出周祁无论哪方面都比那个实习生强百倍。
  郭璟佑脸色泛红,对着两人卖关子:“宗哥,嫂子,你们猜下她怎么怼回董夫人的?”
  他捏嗓复述董茉原话。
  “但那小兔崽子纯啊,姑姑,他居然会问我爱不爱他。”
  郭璟佑打了个酒嗝:“我也是听人说的,董茉像发疯一样笑不停,董夫人气得嘴都歪了,让人把她打发回大陆了。”
  小卷毛的形象在心里愈发鲜活,梁惊水逐渐摸清了她的本质——彻头彻尾的感觉至上主义者,对钱权名利一概漠然,只管随心所欲地活,怎么疯怎么爽怎么来。
  对这样的女人来说,心动的感觉来的很快,但不等同于滥情,真正喜欢一个人可以维持很久很久。
  随性到极致,但也单纯到极致。
  安奵明显和她的想法不同:“这样下去,茉茉的名声怕是会被牵连。”
  商宗没有顺意往下接,眉宇淡然:“她是个成年人,知道如何平衡感情与生活。如果这次名声受到牵连,也能作为一个警醒,提醒她日后更加谨慎行事。我们没必要插手。”
  客人走后,梁惊水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进入了浅眠。
  醒来时,晚霞映在瓷玫瑰胖胖的花苞上,颜色像橙黄色的焦糖馒头,她的肚子顺势叫了一声,催促着用餐。
  “商宗。”她起身,唤他的名字。
  无人应答。
  梁惊水看到书房门缝里透出月白色的灯光,暗暗松口气。
  推开门后,她发现商宗已经枕着手臂睡熟了。
  居家时没有抹发蜡,柔软的刘海遮住了他眉脊,他睡得很深,那两只熊本部长送的公仔,一左一右靠在他身旁,仿佛在呵护一位偷空脆弱的大人。
  她心中的负累在那一刻消散了。
  为了这场私奔企划,他也倾尽全力了,不是吗?
第49章 绿背山雀
  梁惊水前20年的生日都很平淡。她和梁徽一起生活在香港的时间太短, 有记忆的时候,生日多是在国际学校度过。
  年级协调员会在午休时间组织一场生日趴,考虑到国际部小孩过敏源多,蛋糕找专店定制, 健康得不像话, 没有糖油混合物的精髓。
  后来寄养在梁有根家, 八年里有五年都忘了她的生日。
  每次还是温煦来家里玩时提醒,梁有根才会良心发现,随手买个玫红色花篮蛋糕应付了事。
  梁惊水至今难忘那种口感,冻得硬邦邦的植物奶油, 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最近那次生日是在赴港前夕, 舅妈硬拉着梁惊水去地下商场的fake market采购。
  她和几位微商女强人形象的老板娘唇枪舌剑,最终以299元的“员工内部折扣价”拿下了一套minmin的裙装和Y8L的小羊皮鞋, 让她听她话,鸡尾酒晚会那晚就穿这套, 保证能把商卓霖迷死。
  回到洗车行时, 美团跑腿刚把一捧黑色纸包装的红玫瑰从配送箱里取出, 小灯泡穿插在黄色的满天星中, 束口处还滴着水。
  跑腿简单祝福完, 又严肃嘱咐:电线好像沾水了,小心触电。
  梁惊水翻了翻贺卡,落款处写着“爱你的阿羡”。她一阵恶心, 直接拨通郑经理的电话, 让他把手机转交给单雪潼。
  梁惊水警告说,看紧点身边的男人。
  单雪潼毫无波澜:“我找陆承羡结婚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为了延续一个优良的基因。只要他别把性病带回来,我无所谓, 再说了,我也有我的乐子。”
  听着耳畔嘟嘟音,梁惊水庆幸地想:
  单雪潼不是敌人,她取走了优质基因的精子,给他资源和名分,目的明确。
  如果边玩着优质基因,又让优质基因乖乖待在原地,那才算敌人。
  2月22日这天,她和寿星聊起自己过往的生日故事,又问起寿星以前的生日是怎么度过的。
  商宗在维基百科上公开的生日是3月10日,但富豪家族通常不会对外透露成员真实的生辰八字。因此,每年2月22日,他都会和家人在至交经营的私人会所举办一场生日宴。
  梁惊水思维发散,笑嘻嘻道:“就像小时候写日记,一本是给父母看的,一本是写给自己看的。前者总是花哨又官方,写给自己的呢,其实也没真到哪儿去。”
  她定了明天的“曙光号”船票,而那艘邮轮,正是去年3月10日商老爷子斥巨资购下,为小儿子商宗贺寿所用。在尖沙咀邮轮码头的剪彩仪式上,多家港媒直播现场,知名人士云集。铺天盖地的报道中,“商宗稳坐接班宝座”的标题一度霸占热搜整整一周。
  视频中,商宗和商卓霖陪老爷子一起倒香槟塔,老爷子一身金蟒马褂,身后一列女眷身着低饱和长款礼服,优雅不失格调,又不至于抢了老爷子风头,真是处处彰显豪门行事滴水不漏的作风。
  阳光明媚的下午,两人在一家“猫之日咖啡”体验店里边撸猫,边聊着充满魔幻主义色彩的话题。
  隔壁一桌中国留学生情侣忍不住竖耳偷听,留着眉上刘海的女生掩嘴憋笑,压低声吐槽:“你听到没?那男的去年生日礼物是一艘邮轮,大前年是他爸过户的柯尼塞格One:1,十岁那年还算正常些,儿童手表。”
  男生赶忙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梁惊水歪着头:“你戴的不是小天才儿童手表吗?”
  商宗想了想,说应该是江诗丹顿的Patrimony系列。
  眉上刘海在网上查询完,翻白眼:“那儿童表要1到3万美元,他们在装逼,绝对在装逼。”
  听对象说那对情侣容貌气质俱佳,搞不好是真的。她假装起身找猫,目光几次飘向那边。
  女孩小头小脸,手臂修长,一看就是高个子。大披领的皮草下是一袭鹦鹉绿吊带连衣裙,鲜亮得像一只绿背山雀。男人身上则透着一种“君卧高台、我栖春山”的贵人气韵,斜睨间眉眼含笑,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温和威仪。
  君卧高台,我栖春山。
  你俯不下身,我够不着边。
  可能是最近这类小说看得太多,眉上刘海的直觉告诉她,这对男女身上的高干味儿太正了,应该不是普通情侣。
  梁惊水当然感受得到对方的疑惑,这半年她被打量的眼神已经够多了,总不能对每个人都一一解释。
  她揪出皮草里一撮猫毛,叹了一声,“喏,都快成猫毛披领了,我出门会被动物保护组织押街示众吧。”
  没错,List的最后一项写着:穿着高定去猫咖收集猫毛。
  她自己也觉得离谱,两个人的脑回路凑在一起像代码出错。
  谁承想,商宗是天生的不吸猫体质,只要在那坐着,猫猫大军只管往她身上坐,没有一个去主动蹭他的。
  梁惊水把一团毛揉成一坨,见是橘色的,她立即食指审判大橘,让它去伺候别的客人。
  她一抬头,就撞见商宗满脸藏不住的笑意,笑声闷在胸腔里,肩膀微抖。
  梁惊水面无表情:“非要看我狼狈才高兴,你和大橘一样坏。”
  西服整洁不说,双腿如公侯贵族般优雅交叠,商宗愉快得很:“不好么?你要赢了。”
  梁惊水快准狠抱住一只三色短尾猫,她俩关系不错,小猫被她的气势鼓舞往前扑。
  下秒,她指着商宗膝盖上的浮毛哈哈大笑,不顾那条裤子的价格几何,只觉得大快人心:“现在咱们1比1平了!”
  在外人眼里,那个冬天的尾声,两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嬉笑打闹,感情好得令人嫉羡。
  下午三点,阳光在猫窝上的折射角度悄然变化,时间在流逝,他们幸福的笑里也露出一点端倪。
  当晚,安奵组织了一场小型生日聚会,作为常居东京的东道主为商宗庆生,郭璟佑和董茉都在,场中还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梁惊水对郭璟佑多有留意,他身旁多了一名深发色的女人,头发一板一眼地梳到脑袋后面,留着和安奵一样的大光明。
  郭璟佑这么爱显摆的一人,可和董茉寒暄时,话头却被她一一接走。
  他憋得难受,顺走侍应生的香槟盘,不管颜色,全都混在一起入肚。
  西洋乐也压不住他越说越大的嗓门,身上显贵的零件叮叮当当掉了一半,整个人怎么看怎么颓,梁惊水脑海里冒出的唯一词是“形容枯槁”。
  平日里二五仔般捧着宗哥的人,此刻却像个小孩似的拉着商宗的袖子,说去佢老母的,宗哥,唔好娶甘棠,唔好断送自己嘅幸福啊——
  深发女人皱眉看着这场闹剧,认命似的,叹了一口很长很深的气,弯下委于命数的腰,去拾那些宝石戒指、胸花、断了的墨镜腿,以及一片日本品牌的避孕套。
  其他人的反应更有趣。
  董茉趁机摸鱼,戴着蓝牙耳机和新男友聊得正欢,眯着眼说下周就回去陪他;安奵作为宴会的组织者,忙着拉拢剩余宾客回避闹剧;大部分人都乐于看热闹,看着郭璟佑昂扬的痛苦,只觉得他那些风靡一时的轶事还能延续,后半生还有太太帮他擦屁股,实在是一举两得。
  郭璟佑哭天抢地说他好惨,好惨。
  可梁惊水目光落在那名深发女人身上,觉得她也何其困难。
  也许后来郭璟佑继承了郭氏大业,一群未婚大亨聚在高楼里,手握香槟杯,感慨着郭先生家里有个掌事的太太,这不许做,那不许说,简直就是煲呔婆。
  末了,还带着几分自嘲地期盼,自己千万别联姻撞上一个大内总管。
  这样的风言风语听得多了,对方会不会变成和安奵一样性情稳定的女人?
  商琛娶妻生子后,安奵承受的恶意比此时更多,但她熬过来了,一个人在东京过得不错。
  又或者,她根本没熬过。
  只是梁惊水未曾看见罢了。
  一幕幕处心积虑的杜撰浮现眼前,梁惊水愈发觉得这个圈子对待女人的条件,苛刻得近乎残忍。
  她明白,这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她有幸遇到商先生,可大部分的人遇到的,是王少、张总、李老板,她们该怎么办?
  郭璟佑酒醒得也快,跑去卫生间吐了两次,出来第一时间给商宗赔罪,又跑去给安奵赔不是,声称自己不该在宗哥的生日搞到扫兴。
  梁惊水向服务生要来了一杯热红酒特供,站在虎之门栈的顶楼,置身云端看东京塔。
  偶尔传来悠扬的乐声,与混乱的脚步声交织入耳,她抬手勾起被风吹乱的鬓发,回头望着郭璟佑笑:“哟,道歉还有我的份呢。”
  郭璟佑啧了声,说宗哥逼他来的:“可惜我月底订婚,你就没得看了,不然多少让你羡慕下嫁给有钱人的滋味。”
  梁惊水提起一个人:“这话你该对温煦说,她今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有钱人。”
  其实她没抱多大希望郭璟佑会记得温煦,但他思忖良久,说不行,她父母双亡,家里一穷二白,比他还惨。
  他自嘲一笑:“敢想吗?婚后生活就成了比惨大赛。”
  梁惊水不可置否,抿了一口热红酒,霜气与蒸气从口鼻一同逸出,天与地都困不住那逍遥的游荡。
  郭璟佑看着都冷,也去找侍应生要了杯一模一样的。
  回到栏杆边,迎风而立的女孩笑着提醒他收着点,别又喝醉了。
  郭璟佑说:“我体内还有抗体,没那么容易醉。”
  他也不否认自己酒量差,小时候喝米酒都能上头的体质,商宗提过这事,确实够糗。
  梁惊水听着他睁眼说瞎话,忍不住趴在栏杆上笑出了声。
  那身鹦鹉绿的吊带裙可太妙了,马克杯雾气袅袅,她的大披领变成白色羽缘,提花丝袜长出蓝灰色的飞羽,马上就要扑簌翅膀,化作一只绿背山雀飞进春天。
  是啊,快到春天了。
  她的船票却在明日。
  郭璟佑举杯吹了口气,白气被扰动,像被推散的云朵,梁惊水望过来时,又迅速重新汇聚成一缕。
  他问,明天会不会哭。
  梁惊水反问,婚礼上你会不会哭。
  郭璟佑苦笑,被爆头over。
  他只有商宗在场时才假模假样叫她嫂子,可看着她如今这副即将脱笼飞走的模样,心里忽然生出点舍不得。
  “嫂子,你多保重。”郭璟佑反身靠在栏杆上,下巴指向东京塔,“希望我们还有机会一起看它,还有宗哥,我们仨一起风花雪月。”
  梁惊水没有那么理想化:“到那时,我是小三,商宗和你是不着家的丈夫,不合适吧。”
  郭璟佑笑得红酒撒了一半,胃部像被揪了一把,隐隐有了二次蠕动的趋势。
  他害怕有东西喷射出来,急忙起身,抬眼却看到女孩眼角微湿,又开始手足无措。
  平日里八面玲珑,一遇到女孩子哭,他是慌的:“喂喂喂,眼泪很贵的啊,你这……”
  梁惊水却乐了:“别,你哄我让商宗看了像什么话?你的祝福记心里了,快回去吧。”
  从东京飞回广海机场有一百种飞行选择,元宵那天,梁惊水刷短视频评论区时,看到有人提到马航后,预言下一场坠机可能会在2017年。评论还说第二次马航坠机曾被成功预测,让她心里发慌。
  她打开民航资源网查了去年的数据。2016年全球共发生10起重大航空事故,数量和严重程度都显著低于几十年前,其实事实上,航空安全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电视里地方台直播着元宵灯会,梁惊水不留神吃到了花生馅的汤圆,罪恶地扔下手机。
  商宗抬眉问她怎么了。
  梁惊水一脸痛苦:“我是黑芝麻党,我叛变了。”
  商宗碗里是混合味道,他想了想,说自己应该算中立党。
  又笑着补充:“这种在商战中最容易被铲除,因为缺乏明确的立场,被视为随时可能叛变的墙头草。”
  梁惊水呵住他:“干嘛干嘛!过节呢,别聊那些不吉利的!”
  话是这样说,她刚才看的也没多吉利。
  商宗听着她阐述对乘飞机回国的忧虑,越说越觉得不妥,像在暗示对这段关系的结束也缺乏信心,她及时止住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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