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权臣九千岁——山水一半【完结】

时间:2025-02-23 14:48:57  作者:山水一半【完结】
  花芜歪着脑袋看他,表示不解。
  “据说,植株散发出的特殊气味,可以驱蚊。”
  花芜“哇”的一声,不知是在感叹这个小草的特殊,还是惊讶于穆然的温柔心细。
  不经意间,眉间的那把锁扣早已解开,唇角也跟着微微上钩。
  穆然没有逗留,离去前仍是叮嘱花芜要将窗关好。
  花芜心里释然了一些,躺在榻上,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花芜错过了飨食,也错过了黄昏日暮的点灯。
  并不宽畅的独室里一片黑暗,寂寂无声。
  她倏地睁开眼睛。
  漆黑一片的独舍中,她察觉到了另一股气息的存在。
  她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那股特异的气息就在她耳畔,克制地吐纳。
  谁?
  她腾地坐起身来,果真看到屋子里的其中一把竹凳上,依稀堆了一个人影。
  那人不动,坐姿并不端正,一只手懒懒地靠在低低的竹筒扶手上,一派悠然自得。
  仿佛突然从榻上惊醒的那个人才是闯入者。
  最终,这道黑暗中的剪影同河堤坝上的飘然身姿,同芷兰宫枯井边的邪魅身影慢慢地重叠在一起。
  这里是庆和宫,在这大渝国中最为至高无上的情报和军事机构里,还会有谁拥有这样的能力和权利?
  即便猜到了答案,花芜仍旧充满困惑。
  “你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今夜,你想让我看到的人是谁。
  是庆和宫之主?是芷兰宫之人?还是同我有过袍泽之情的叶萧师兄?
  “这取决于,你在为了什么而困惑,公事,私情,还是……秘密。”
  花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一句话中,他变换了三副嗓音,用了三种语调。
  是庆和宫之主,是芷兰宫之人,亦是她的师兄叶萧。
  “既是如此,那我想先问问叶萧师兄,是在什么时候换掉了赵翠仙的那半块被裁下来的绢丝?”
  “为何是我换的?你就没想过是赵翠仙一开始就撒了谎吗?”
  他用的是叶萧的嗓音和语调。
  “我知道,赵翠仙的确撒谎了,可那块绢丝,的确是你换的无疑。”
第32章 黑暗吞噬
  这一刻,萧野又变回了叶萧师兄。
  而花芜所认识的叶萧师兄,严谨、负责。
  绝无可能在确认另一半证据是否真实的情况下,放走赵翠仙。
  那日,先是赵翠仙被送走,随后才是他们去到布庄取证。
  花芜还记得,那天夜里,上等厢房传来的一声赵翠仙的惊慌低呵。
  就是在那个时候吧?
  “我想问叶萧师兄,是那天夜里吗?那天夜里你就拿到真正的另一半账本,故而才在天还未亮时,刻意送走了赵翠仙。”
  萧野没有答话,定定地坐在竹椅上,倒真像只是一道光和道具投出来的剪影。
  “第二日从布庄拿到那半块绢丝之后,王冬告诉我,对面正是他昨日带给我枣泥酥饼的铺子,前一日,他跟着那时还是常远的迟远师兄出去办事,本就是去了那附近,后来不知为何,他跟常远分开,独自一人去了那家糕饼铺。故而,常远那一日去的就是布庄,是为了查验赵翠仙所言真伪。而绢丝,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更换的?”
  “不对。”萧野轻松玩味地一声嗤笑,“更早。”
  “真正的那一半并不在布庄,而是……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恰恰就藏在悦来客栈的厢房里,还来不及处理,就在她的枕头下。”
  “所以你拿到了那一半用虫瘿所书的绢丝后,又让常远师兄在布庄里挑了一块类似的,却因没有时间和材料提取虫瘿墨,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普通墨水,伪造另一半?”
  萧野没有答话,黑暗中花芜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当他是默认。
  “我不明白。这一路上,我感觉得出来,你和我一样,一样追求真相,都说这个案子跟东宫撇不开关系,入京的前一夜,我见到你,见到你……”
  花芜想起河堤上的那个孤独落寞的人影,明明饱含着对土地和苍生的悲悯。
  “我?”萧野尾调微微上扬,透着一股难以琢磨的调侃。
  花芜沉沉地吐了口气,“那时候,我看到的人是你,可或许,那辆皂顶的华贵马车,要邀请的人却是九千岁。”
  “是太子吗?是他在那个时候和你做的交易?让你放弃将完完整整的账本递交御前?”
  萧野却反问:“你怎么就知道,即便我让迟远伪造出另一半,上面写的就不是原来的内容呢?”
  “因为曹德行。”花芜语气笃定,“他伺候圣上那么久,连进出的时辰都懂得掐算,不可能会犯那种小错。唯一的可能是,他在帮人打听消息,曹德行是谁的人,谁是太子对家?”
  花芜没想从萧野身上得到答案,她只不过是顺着自己的思路,一时口快罢了。
  这种可能太多,太子是圣上和谭皇后的嫡子,他的地位原是无可撼动的,可河堤贪墨造成的民间的激愤,足以对东宫造成一定的伤害。
  东宫,如此敏感的位置。
  它受到的一点点伤害,于其他龙子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机会。
  谁会不渴望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已经……”
  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圣上亲切地喊着你的小字,看你的眼神中充满着长辈对小辈的慈爱。
  那便是你最强硬的倚靠。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做帝王之刃,唯忠帝心?
  为什么要掩盖真相,向东宫低头?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只是心缓缓沉了下去,两手不知不觉地握成了拳。
  “那本座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甚至可谓执著?”
  花芜道:“因为、因为倘若玉翎卫递上去的账本系属造假,真相就会被掩盖,那些真正为祸人间的凶手会逍遥法外、有恃无恐,有一次,就会侥幸地生出第二次,以及今后的无数次,这于民生福祉有害,亦会让真正想为百姓做事实的官员寒心。”
  这是花芜的真心话,可此情此景,她这般大而空泛的道理却显得有些虚伪。
  果然,萧野并不买账,“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宦官,懂得民生福祉?你当真在乎?你入玉翎卫,不是为了富贵权利?”
  花芜沉默。
  “还有,你以为的、你所求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是另一半账本,还是东宫?你又是谁的人?”
  那个影子突然从竹椅上立了起来,向她靠近了一步。
  “是不是觉得自己尤为英勇无畏?为了天下苍生,百姓福祉,追寻着心中的那束光?”
  那个影子一步步向她靠近,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旋涡,随时准备着吞噬一切。
  “但最后呢,你会发现没有光,只会有将你吞没的黑暗。”
  那个影子终于顿住。
  “你想被吞没吗?”
  想被。
  吞没吗?
  花芜打了个寒颤。
  井底的黑暗和幽冷是嵌在她肉里的刺,永生难忘。
  那一夜过后,她从此成了在人间孤独游荡的魂。
  “所以,九千岁今夜屈驾前来,是为属下解惑的吗?”
  否则呢?他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
  “是!”
  “你听好。”
  萧野加快语速,生冷而僵硬。
  “一则,这次的事件本就是权利之间的较量,而非黑白。玉翎卫可以是帝王之刃,却绝不能为他人所用,成为他人对付东宫的武器。有人妄想执此利剑,那便要让他吃一吃为利剑所伤之苦,断其妄想,斩其信念,让原本支持他的人心生摇摆。二则,倘若此事果真直接压向东宫,你以为东宫会坐以待毙?只会有更多人出来顶罪。与其如此,不如就截在此处,掩去一部分关键,让牵扯其中的人物默默吐出贪墨的银两,自行抹掉账目上的亏缺。让庆和宫出手教训,都不如由他们主子自己教训。东宫为了挽回圣心,必定会派出最为可靠之人,处理好河堤案的后续,甚至要始作俑者自掏银量,把后面的事情做漂亮。可是如果制裁了东宫,河堤后续的重建,由谁来接手?还会有谁不吝惜银子和精力,将这个烂摊子抹平?”
  这一句句,一字字压得花芜喘不过气来。
  “论断案的能耐,你是个不错的下属,在玉翎卫尚有能用得上的地方,但也仅此而已。”
  换言之,能力再强,玉翎卫也不屑于要一个不听话的属下。
  萧野用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解释了今晚的来意,并作为谈话的结束。
  花芜的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样的话,萧野只会说这一次。
  他只会给她一次机会,她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去消化和领悟。
  只是,当下,她眼尾泛酸,心口有钝钝的痛感。
  他说的都有道理,却又是毫无道理。
  就在萧野转身的那一霎,花芜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会不一样!”
  “吱呀”一声开门的响动后,那道迫人的黑暗剪影终于消失在这间窄小的独间里。
  萧野没有任何反应。
  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让花芜脊背生寒。
  不是孟夏将至了吗?
  为何还是这般冰凉?
  花芜伸手,不小心拂过腰上的流苏如意结,将它拽了下来。
  这是别人送给他的东西,不应该跟她有所关联才是。
  -
  同样的夜里,不同的院落,也有两个这样坐在黑暗中叙话的人。
  只是氛围不同于庆和宫的那间独舍。
  一阵爽快的笑声划破了夜的宁静,那人似乎有些停不下来,“果真如此?竟会这般精彩!”
  一阵沉默过后,那人又问:“那两个人呢?去了南蛮当苦命鸳鸯了吗?不是说好的对彼此忠贞,至死不渝吗?还没死怎么能证实不渝呢?”
  “可不是要帮他们一把才好。”
第33章 如圭如璧
  来了那么一出之后,花芜睡意全无。
  萧野离开后,她卧在榻上,用了半个时辰才平复了心情。
  庆和宫里的规矩不多,因其差使常需昼伏夜出,便也不设宵禁。
  玉翎卫是个难得的差事,庆和宫三个字本身就具有威慑力,宦官原就是穷苦之人,被庆和宫除名的恐惧远远超过了荣华富贵,故而,大家都爱惜羽翼。
  有一处角门可自由出入。
  错过了飨食,花芜腹内空空。
  去庐舍里,发现王冬不在,便独自一人去了京都最为热闹的酒肆客来香。
  客来香里灯火通明,一楼大堂搭着戏台子,正在演着一出四郎探母。
  “客官,您一人?”
  花芜正要点头,二楼隔间看台里传来一声喝彩,花芜转眸瞥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她朝堂倌摆了摆手,拿下巴点了点楼上,“找朋友。”
  “您请。”
  花芜几步上了楼,掀开隔间帷幔,看着一大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肴,正要说王冬几句。
  却不料,两只眼睛一下被坐在两侧的一对双生子吸引了过去。
  他们穿着同样的月牙白广绣长袍,乍一看,并无二致,可再一看,便能看出衣袍上的纹样不同,一为长竹,一为幽兰。
  他们应是饮了酒,双颊浮着浅红,双唇莹亮,长发半披着,多了几分慵懒出尘,如同谪落凡间的醉仙。
  而他们眉间,在相同位置各长着一颗红痣。
  当真应了那句“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花芜,快坐,这两位是我今日认识的新朋友,他们是双生子,薛立、薛正。还有还有,你看楼下那出戏,也是我点的。”
  那对双生子温润有礼,异口同声道:“原来这位便是花大人,久仰久仰!”
  花芜客气回礼,干咳了一声,笑容勉强。
  早在半个月前,她还是宫中无人问津的巡夜太监,久仰个……串串!
  要论“久仰”,还得是眼前的这对薛氏兄弟。
  他们二人在京中名声赫赫,正是东宫那对得宠的太子门客。
  花芜心里咯噔一下。
  玉翎卫不得与朝臣皇子私交,更遑论太子门客。
  “快吃吧。”
  王冬给花芜递了筷子,恨不得将桌上的炙蛤蜊、炒大虾、田鸡腿、带冻姜醋鱼、油煎鸡全都摆到好兄弟面前。
  花芜却是轻轻掐了王冬一下,饶是他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也该知道什么时候该收紧袖口才是。
  “唉哟!你怎么掐我?”
  花芜愣了一下,挂上干巴巴的笑容缓解尴尬。
  嗬!说好的默契呢?
  薛立薛正二人却是心思玲珑,大哥薛立解释道:“花大人的担忧,我们兄弟二人明白,不过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如今已离了……那处贵门高府,自谋生路,同那位贵人,没有干系了。”
  弟弟薛正接着补充:“其实东宫贵人与我兄弟二人并非所传的那般。”
  他直言不讳,面上尽是淡然洒脱,“与东宫贵人结识之前,我兄弟二人过的是走南闯北的日子,因而见闻较一般人多些。”
  薛正自嘲一哂,“也因为我兄弟二人所从事的生计,故而也比一般人会讲故事些。其实,不过是这两项并不出奇的特点,才被贵人召入东宫,图个解闷儿罢了。”
  “既是如此,二位却因何故离开那锦衣玉食、前程无量之处?”
  这本是不便打听的私事,可如今牵扯了自己和王冬,花芜也只好厚着脸皮,问个明白才好。
  薛立道:“不怕大人见笑,我二人亦并非清高,只是,若要比起权势富贵,我们兄弟更愿寄情山水,尝遍人间喜乐哀苦,更为快哉。”
  薛正接着说:“权贵本非我所愿,但只因我们二人生得风流,又得东宫贵人青眼,引得流言蜚语丛生,贵人不为父君所喜。百般无奈之下,贵人也只好将我们兄弟二人放归,以安圣心。”
  双生子在说这些话时,怡然自得,不见丝毫责备惋惜之意。
  花芜将信将疑,也不多说什么。
  “是啊是啊,正是如此,花芜,你快猜猜,薛家兄弟二人走南闯北做的是什么营生。”
  王冬向双生子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不可透露。
  花芜看着二人俊美的眉眼,想起初到客来香时王冬的那一声喝彩。
  “二位,莫非是同这戏班有关系?”
  花芜看向酒肆一楼大堂。
  “四郎探母”已至最高潮处。
  佘太君的一句“我的儿啊!哪阵风将儿你吹回来?”
  引得满堂喝彩。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