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权臣九千岁——山水一半【完结】

时间:2025-02-23 14:48:57  作者:山水一半【完结】
  可他想不明白,如果真是他杀,老爷为何没有呼救,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不仅徐家人在等着,就是火田县的两位官老爷,还有两位一直默默观察着一切的师兄都在等着花芜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唯有王冬,笑嘻嘻地期盼着下文,他太熟悉花芜了。
  “其实单人作案亦能成立,加之赵妈在四更天里听到的那一声响,我更倾向于认为是单人作案。”
  花芜引着众人再次回到书房,来到横梁之下。
  “适才我在房梁上发现的,不单单只有麻绳的擦痕,房梁之上还有一道新鲜的较为锋利的刮痕,应为利器所致。那道刮痕划开了梁木上原本的红漆,露出的原木,亦是新鲜的。”
  “利器?这是为何?”从未开口的火田县县尉忍不住发问。
  “适才大家认为能从气窗逃走的人必定身材瘦弱,无力一人完成作案,其实不然。”
  “自战国起,便有利用滑车提举重物的先例,寻常人家便是井口上所架的辘轳亦可算作滑车的一种。《墨经》中将其称为‘绳制’,以‘绳制’举重,‘收’不费力,可省力而轻松。常见的绳制,是一个周边有槽,能够绕轴转动的小轮。常见的有木轮、铁轮。”
  “而在本案中,不论凶手使用的是木轮还是铁轮,他都额外制作了一个用于固定在横梁之上的铁架,或许是在安装的时候,或许是在取下的时候,铁制的框架在横梁上有了刮擦,留下了划痕。”
  “若要制服一个清醒之人,尸首上必定会留有痕迹。故而,整个案件,只要凶手能够事先借助迷药亦或毒药使徐知县失去反抗能力,再借助滑轮的力量拉动套在徐知县脖颈上的麻绳,事后通过藏书房的竹梯爬上气窗逃走,最后再找个机会潜入书房,将竹梯挪走,便可将这起谋杀伪造成自缢。”
  花芜转了个身,眼中一派坦然,羽睫微翘的眼尾灵动地扫向秦氏,“至此,徐夫人还要坚持不验尸吗?”
  花芜顿了一下,她自然不能够说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徐知县实在没有自戕的必要。
  相对于徐府中人对于徐茂整日忧心惶惶,惧怕玉翎卫的到来,徐茂其实最期盼的应当便是玉翎卫的到来。
  想到那封检举信,花芜竟不自觉地望向叶萧。
  明明想好要的避开他的眼光,这时候又偏偏撞上。
  叶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花芜却从他眼中读到了一点赞赏和嘉许。
  那从容和自信的派头,犹如他就是布局的那个人。
  布局的那个人?!
  花芜被自己的这个突发奇想吓了一跳。
  难道他早就看出来了?
  他早在她之前就推演出了真相?
  因为手里握着正确答案,所以才会对她露出那样赞许的神情?
  秦氏的脸色白里透青,上齿紧紧咬着下唇,眉目紧紧锁着,身子倚在丫头身上,双手绞在一起。
  而她身旁的丫头同主子甚为同心,两手紧紧托着秦氏,同样是副悲怆郁结的模样。
  “其实……”花芜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仰头,“徐夫人若是担心尸身不完整的话,倒是可以只开棺,只验表皮之伤,如何?”
  做了巨大的让步,也全了一县之长的体面,秦氏若还答应不了,那便是心里有鬼。
  况且因为毒物对尸身容易造成改观,花芜推断凶手更有可能使用的是令人不易察觉的迷药。
  “等等,”火田县县尉再次开口,他眯缝着双眼,一副肠结虚秘之态,想来已是憋了许久才忍不住又发问,“下官还有一点不明。”
  他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收回藏书房的竹梯,又抬眼望了望横梁的高度,谦逊道:
  “适才大人所言,凶手借助滑轮的力量拉动麻绳,又言滑轮是是固定在横梁之上的铁架,那么,倘若凶手只有一人,明显这竹梯根本够不着房梁,又何以……”
  “县尉所言不错,是我一时忘了解释,”花芜将眸光投向胡喜,“胡管家,藏书房中原是有两架竹梯的吧?”
  胡喜忽然被点,即刻答道:“确是如此,老爷的书柜甚大,整理起来颇为费事,故而书柜两边各挂着一架竹梯。”
  说到这里,他脸上不免又浮起哀戚之色,“只因这两日府中操办大事,处处……”
  处处挂白,这才将藏书房中的一架梯子临时挪用。
  花芜正是注意到书柜两侧皆有一处挂钩,这才猜到。
  “一架梯子的确不能,可若将两架梯子绑在一起,便可以。”花芜解释。
  至此,所有疑问皆被一一打消。
  秦氏没再说话,那副天人交战的模样终于有所缓和,用悲伤掩过,垂着头,算是默许了。
  这些转变被花芜尽收眼底,令她不禁好奇起这位知县夫人之前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正当众人就要离开书房之时,叶萧向常远递了个眼色。
  常远旋身,往正堂中稳稳一站,“徐知县既属他杀,玉翎卫办案,暂封书房,其余人等,先行退出。”
  玉翎卫的威严本就不容反抗,方才花芜不紧不慢地分析,倒反而给众人造成了一种缓和的错觉。
  如今被常远沉沉一喝,书房里的气氛陡然直下,瞬间结霜。
  花芜这才知道,比起徐茂之死,原来叶萧和常远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想要搜索这间书斋。
第12章 紫徽帝星
  其他人都被送出了书房之外,仅留下了持有玉翎卫腰牌的四人。
  徐府正厅,仵作亦要同时开验,离开前花芜特地叫住仵作,私下里说了几句。
  因为日近黄昏,胡喜还特意在屋里给他们留了两盏灯。
  常远双手抄抱胸前,眼神一转,转到王冬身上,“师弟,跟师兄进去找个东西呗。”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东侧卧房。
  王冬在拐进去之前,担忧地给花芜留了一眼。
  站在花芜旁边的叶萧,总让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矛盾感受。
  俊美无俦的天降容颜和从地狱归来的冷血煞气。
  他想不明白,这两种感观是如何和谐地拼凑在同一张脸上的。
  “过来。”
  叶萧独步上前,此间仅余他们二人,花芜便自然跟上。
  “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叶萧忽地回头,如同鹰顾般,审视着即将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猎物。
  “不知道。”
  花芜的回答生硬且毫不过脑。
  然而,恰恰是这样恣意随性的态度,点燃了叶萧心里的无名火。
  “你现在是玉翎卫,知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力量?”
  这三个字的力量……
  花芜盯着不远处一灯如豆,脑中也有一簇火光迸发而出。
  夏夜,小扇,流萤,竹榻,还有悬于家门口的那盏她在过年时亲手糊的灯笼。
  ……
  “你早已不是宫里做低伏小的宦官,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御卫。”
  “你不应该一开始就那么好说话。就是因为你一开始办事不够狠绝利落,这才导致秦氏有了一种可以商量的错觉。”
  错觉?
  是啊,那时候的她,也以为那样安定幸福的生活可以延续这一生。
  原来竟只是一种,错觉。
  “你要记住,你是玉翎卫,玉翎卫办事,不需要讲道理,更不需要讲人情。”
  不讲道理,不讲人情的御卫。
  可不正是这样么!
  叶萧的语气平淡无波,可偏偏正是这样,这一字一句如同平平无奇的刺刀,一下接着一下剜在她没血没肉的躯体上。
  那年她才九岁啊,就已见识了这样不用讲道理,不需讲人情的御卫。
  “奶奶,明日绿豆馅儿交给我做。”
  那时候的她正和弟弟躺在天井的竹排榻上,向面前的老人撒娇。
  唯一可以算得上忧愁的,便是如何从奶奶手上讨到明日为绿豆酥捣馅儿的差事。
  一旁的弟弟也在力争。
  可奶奶只是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笑盈盈地摇着蒲扇。
  她还没答应她。
  从他们的所在望去,正是父亲的书房,面向天井的大窗敞露无疑。
  书房里燃着一盏灯,置在书案上,灯的一边,是书案那头奋笔疾书的父亲,而灯的另一边,是手里拿着家人的衣物缝缝补补的母亲。
  他们专注着手里的活计,可听到动静,仍是会默契地抬眼,一同望向窗外,接着相视而笑。
  “就不给你,你个爱哭鬼,眼泪掉到绿豆馅里可就不甜了,会变苦的。”
  “你,你才是,你是贪吃鬼,每次做绿豆酥都是让你吃了大半,你会变成一个大胖子,长大了没人要!……呜!奶奶!姐姐骂我。”
  爱哭鬼光会嘴硬,此刻早已趴在奶奶肩头哭个不停。
  “又哭,又哭!”
  小姑娘双手插腰,她最看不惯弟弟这副柔弱又讨宠的模样。
  爹娘只是远远地看着,从不插手姐弟之间无伤大雅的较量,而奶奶则是一手抱一个,一边责备一边安慰,永远当不好和事佬的角色。
  往常,这样的嬉闹无非是数不清的夜晚里家人之间的甜蜜插曲,很快就会归于平静。
  可这一夜,却没有平静。
  那两扇挂着橘红灯笼的门是被暴力撞开的。
  那纸糊的灯笼在一簇簇闯入的火把面前,是那样不堪一击、支离破碎。
  由于过度惊吓,原本正要嚎啕大哭的弟弟连呜咽之声也没能发出。
  室内的烛火“哔啵”爆了一声,将花芜的视线重新聚焦。
  眼前冲门而入的火焰霎时消失,周围的一切安静如故,唯有一灯挑烛。
  王冬和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从东侧卧房里出来。
  常远失望地冲叶萧摇了摇头,王冬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走到花芜身边,轻轻撞了下她的胳膊,“欺负你了?”
  花芜恍了下神,给王冬比了个口型,“别胡说。”
  玉翎卫上下等级森严,平常四个分支不常在一起办案,互相管不着,可一旦遇上,师兄教训师弟却是常有的事。
  而王冬的想法很简单,虽然一开始叶萧就将主办的身份丢给了花芜,可在王冬眼里,身为奴才就没有不抢功的道理。
  如此大方的师兄,恐怕早就没安好心。
  “进来。”叶萧唤了一句。
  他凝视着刚被教训完的小宦官,刚才那些话虽然严厉,却是她必须明白的。
  她必须尽快适应玉翎卫的风格,少给自己,也少给别人找麻烦。
  不过意外的是,花芜竟没闹半点情绪。
  听到呼唤便没有丝毫犹豫地跟叶萧进了藏书房。
  正面书柜纵十行,竖十二列,每个格子均整齐地盛着书卷,几乎不剩缝隙。
  靠窗的南面摆着一张狭长的檀木案,檀木案的一角摆着一件梅子青釉焚香瓷炉,炉唇口搁着一片镂山水铜盖。
  倘若这些藏书徐茂每本都看过的话,花芜倒是有些佩服。
  “师兄要我找的是?”
  “账本。”叶萧直视着这一百二十隔书柜,“徐茂在检举信中曾提过,此次出动玉翎卫便是为了此账本而来。”
  “师兄怀疑,账本就在此间?”
  “胡喜和秦氏皆言自水患河堤冲毁以来,徐茂常一人躲在书斋中,不是整理账目又是为何?”
  叶萧语气笃定。
  那倒是,一排三开间,正中这间几乎一览无余,方才常远和王冬搜了东卧房,没有收获。
  如今,只剩这偌大的书柜,瀚海似的书卷,若不是用来看的话,倒是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可是没有线索,难道还要一本一本翻开了来找?
  “噌”的一声,叶萧在花芜面前展开了一张纸,“或许信中会有线索。”
  这封信原本不该如此坦白在她面前,可若要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有用的线索,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
  花芜用最快的速度将信上的内容浏览了一遍。
  “祈盼云开见紫徽?”见到这一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跟着念出。
  徐茂在陈情检举的最后,说了句“祈盼云开见紫徽。”
  “从字面意思看,这句像是徐茂的殷殷期盼,渴望利用这封检举信将功赎过,守望云开,破解河堤冲毁的真相。而紫徽指的是帝星,徐茂的意思是待查明真相之后能得陛下召见?”
  花芜看向叶萧。
  “他应当是在祈盼玉翎卫到来,将证据账本和他的人一同带往京都面圣,亲自将账本呈递到御前,同时,以此为注,希望陛下能留他性命,甚至用迂回之法保下官职。”叶萧道。
  “不过师兄你看,这信中的‘紫徽’二字,细看之下,笔触却同全篇略有不同。”
  花芜指在那文末的那两个字上,凑到叶萧跟前,右肩膀亦微微向他靠去。
  叶萧撩起眼皮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他头上的幞巾,紧接着幞巾下的一点碎发,然后是碎发下的额头,从鼻尖到唇再到下巴的轮廓,最后一点余光才顺着他指尖的方向走去,来到那两个字上。
  当真是毫无芥蒂啊。
  适才他不留情面地指责了他办案中的疏漏,只见小宦官闷声不言,那会儿他还犹豫着是不是自己太不讲情面,让初出茅庐的小宦官有些吃不消。
  嗬。
  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这人心可真大。
  叶萧真不晓得应该感慨他多一些,还是该笑自己多一些。
  他不禁要深思,两次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不过也只是这么微微一出神,他便悟出了花芜意中所指。
  “的确,徐茂写这封信用的是褚遂良《雁塔圣教序》的字体,可最后这‘紫徽’二字,却有王羲之的味道,褚体在运笔上方圆兼施,逆起逆止,提按使转以及回锋出锋都有一定的规矩。而后面这两字,用笔以中锋为主,间有侧锋,笔画之间的萦带,纤细轻盈,笔断而意连,提按顿挫都是《兰亭序》的风韵。”
  而花芜的心倒不真如叶萧所想的那般大。
  她察觉到了叶萧那片刻的走神,他的眼光盯在她身上,有点痒意。
  大渝皇室有过诸多流言。
  太子和九皇子府上豢养了大批门客,才貌双全具有之。
  更有者说太子府中养着一对通晓天文地理的双生子,年轻貌美。
  太子甚爱惜之,与其论道,每每流连至深夜而忘寝。
  嘶!
  花芜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达官显贵都好这一口?
  “所以,他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自己恐怕会遭遇不测,便将暗语写在了这封信中?”
  花芜归了神,借着这句话打散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检举一事,本就事关重大,其中所要承担的风险更是不言而喻。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