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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别处——江渔白【完结】

时间:2025-02-23 14:50:38  作者:江渔白【完结】
  “你的附中是自己考的吗?”她总算平复了下来,继续提问。
  “什么意思?”他反问。
  文箬解释说,“我想判断一下你的水平,平时班上排多少名,学校排多少名。”
  “试卷没有倒扣分的说法。零分应该是最低的分数。”言外之意是这学期肯定倒数第一。李牧停顿片刻还是补充说,“课堂不怎么有趣,考试碰到不想写的时候,就会空着。”
  李牧提到的点,又引起了文箬的共鸣。“哎,我也觉得课堂无趣,主要是老师讲的东西太简单。”
  他们其实说的不算一回事儿,李牧是真的无聊,文箬是觉得没挑战性。
  李牧建议说,“你可以去搞奥赛。竞赛班的难度足够,挺有挑战的。”
  文箬叹了口气,“哎,竞赛班的老师们……他们总想让我们把别人干趴下,或者踩在脚下。我不喜欢那种竞争氛围,烦。”
  “噢。那倒是。虽说最后只是争几个名额,不过竞争环境有序的话,会比较舒服。”李牧不懂装懂的,他只是见自己爸妈经常和同行的叔叔阿姨们合作,自己总结的经验。
  “你也参加竞赛班了?”
  “没。倒数第一,参加不了。”
  “噢。没关系,竞赛班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考试写诗这个想法真棒。我下学期也要试试。”文箬情绪匆匆,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经换上一副雀跃的表情。她心里巴不得施展时间大法,一键快进到冬季的期末考试。
  李牧劝道,“别呀。万一你被退学了,不好的。”
  文箬摆摆手,嘴上喊着从长计议,心里却在暗乐,这人又傻又酷,挺有意思。
  文箬又问他,“你打算去哪儿流浪?”
  李牧把刚刚在地图圈的几个地方告诉她,“没明确目的地呢。西湖,瘦西湖,太湖,敬亭山……”
  文箬点评说,“听着都是旅游景点,晚去几天也没关系。我今儿带你去个地方吧,绝对热闹。”
  李牧眼神警惕起来,“哪儿?”
  文箬白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学生证,递到他面前。“你是不是没独自出过门呀?喏,我的证件,保证不会拐你的。再说,我一个瘦弱小姑娘,拐你干嘛。”
  李牧看了一眼证件,照片也对上了面前的面孔。他解释说,“不是不信任你。我对江城不熟,怕自己走丢了。”
  文箬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切了一声。她收起自己的证件,摊开手掌然后递到他的面前,抖动着手指,示意他把证件也拿出来。“你已经看过我的证件了。为了彼此信任,我也需要看一下你的。毕竟我是单独和一米八,你有一米八吧?”她见他点头,才继续说,“我要单独和一米八的小伙子一起出行。坦诚多一点,信任才能多一些。”
  李牧从包里取出学生证,递给她之前,又听到她一连串的问题。“你怎么长这么高?几岁了?你家人都很高吗?以后还会继续长吗?”
  他不知道先回答哪个,索性沉默着把证件给她。
  “我去。李白,不,李牧。抱歉,你太白了。”她的口误接着是一串的解释,“你居然是燕大附中的……果然大学有个性,连带着附属中学的学生都这么有个性……”
  李牧有必要辟谣一下,“我们中学在燕城不算最好的,在区里也是六小强的垫底。我也不是为了追求个性才那么做的。”
  “你是因为什么?”
  “跟老师较劲儿吧。”其实是跟自己较劲,他心想。
  “嗨,这就是个性。”她认定了自己的评价没错,又问了一遍自己之前的问题,“高中是你自己考的?因为成绩不好才去了这个附中?”
  文箬并不觉得李牧是零分选手的水平,零分选手进不了外号是小强的附中。这人要么自己有底气,要么家里给他提供了底气,再或者他是打了辍学的决心,不过最后一个可能性被她否定了。因为他证件照里的眼睛有种很纯真的温和,现实里的眼睛虽然多了一丝迷惘,却不见忧愁。这不是想要辍学的人的神态。
  李牧为自己学校和自己正名,“我们中学不是最拔尖的,但也没那么差,毕竟是小强。还有,我的成绩其实还过的去。”事实上,他没参加过任何升学考试,他的成绩也仅仅是过得去而已。
  好了,彼此简要信息交换完毕,他也同意跟她去好玩的地方。李牧弯腰提起地上的吉他,跟着她朝公交车站方向走去。
  路上,文箬继续追问,一口气能提十个问题。“你怎么长这么高,喝牛奶,打篮球,踢足球?我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主要是想取经。我差那么一哆嗦就能上一米六啦,可惜半年过去了,身高一直卡在159,难受……对啦,你几岁啦?”
  “三月份过了十五岁生日。”
  “哇,李白。oh no-我居然又口误了。李牧,李牧…叫三遍应该不会再错了。”文箬轻轻拍打自己的脑袋,懊恼再三的小失误,“李牧,你居然比我小两个月耶。”
  李牧还没作声,就听到她继续说,“怪不得,我见你第一眼,觉得你就是小孩儿呢。”
  “呃…”李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其实他不用接,文箬会自动开启新的话题。“我一开始以为你带的是小天才电话手表,觉得你不是小学生就是初中生。为什么这么觉得呢?一个原因是高中生大家都拿手机了,很少有人带手表。另一个原因是我上周刚见过一个小学生,带小天才手表的小学生,身高居然快幺八零……不过刚才吃雪花冰的时候,我认出来不是电话手表。你怎么在城市流浪,还用上了带卫星通讯功能的腕表呢。简直是…怎么形容呢,暴殄天物,杀鸡用牛刀……”
  李牧低头看了一眼手腕,说,“我前天晚上才拿到的,还在研究它的功能。”
  文箬跟着盯住他的手腕,颇为羡慕地说,“它很厉害的,户外发烧友的顶级神器。设备贵,通讯服务更贵。”
  或许她的眼神过于灼热,语气过于激动,李牧下意识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寻了个时机把手插进裤兜。
第4章
  公交车站候车厅,李牧电话响了,他姥爷打来的。
  “喂,姥爷…”李牧把手机放在左耳旁,右手捂着另一只耳朵,避免被马路上的噪音干扰到。
  “小牧,你爸把你丢下已经离开了?”声音是他爷爷的。
  “牧牧,你接下来要去哪儿?”这是姥爷的问话。
  “宝儿,你在哪儿?我和你姥爷已经收拾好行李了,我俩明天就可以赶过去和你汇合。”姥姥是直接通知他。
  前天饭桌上不敢反对李牧爸妈决定的三位老人,凑在一起,试图想要背着他爸妈来帮他。
  “姥姥,不用呢。”李牧拒绝了。
  姥爷接着说,“我和你姥姥爬不了山。不过,平地上还是可以每天走万把步的。我们对历史,对诗词都熟悉,可以带你一起学习。”
  他姥爷是作家和自由撰稿人,姥姥是退休的东亚史教授。他爷爷腿脚不便,平时走路需要拄拐杖,一起出行的机会少。以前假期姥姥和姥爷没少带着他四处逛博物馆,寻访山川故居。
  “姥爷,真不用。”李牧再次拒绝。空气的湿度和温度让他很不舒服,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姥姥加入游说行列,“你是怕被你妈和你爸知道吗?我们跟他俩说要回冰城避暑,你爷爷帮忙打掩护,你爸妈不会知道的。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让孩子接受吃苦的挫折教育早就过时了。你爸妈做科研还行,教育孩子远不如我们仨。”
  李牧的爸妈之前明确告诉三位老人,让李牧独自体验生活并不是让他去吃苦。不过,在老人家的眼里,暑期的安排就是一场吃苦受罪的挫折教育。他只好苦着个脸说,“姥姥,我饿不着也累不着。您、姥爷和爷爷别太担心。还有呢,我妈说如果你们偷摸来找我的话,开学后就给我办退学。”
  拒绝姥姥和姥爷最好的挡箭牌是妈妈。还好,爷爷没有加入游说行列。
  文箬在李牧挂断电话之后,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板凳,示意他把吉他放地上,过来坐。
  她微微眯着眼睛,脸上挂起了笑,说道,“你这无家可归有点名不副实。”
  李牧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只是嗯了一声。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坐下。刚坐好,文箬歪着身子,低声八卦地问道,“你真会退学吗?”
  “可能吧,说不好。”
  答案有点出乎意料,主要是李牧的语气在笃定和不确定间徘徊。文箬又问起来:“为什么?你父母为什么会允许你退学呢?”
  “为什么不会呢?”李牧反问地理所当然。
  文箬扫了他一眼,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她还是提醒自己的新朋友,尊重一下朋友间的社交礼仪。“李牧,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能敷衍着答话。”
  “我找不到不退学的理由。”李牧略迷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自己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于是转移了话题。他问她:“南方的夏天会一直这么闷吗?”
  这里白天户外的空气黏糊糊的,李牧需要思考接下来去哪里。文箬用自己的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吉他盒,“你没赶上好时候。早来两周的话,干黄梅,天天艳阳,清爽舒服。”
  李牧没接话。
  她继续说起来,“南方的夏天,就是梅雨季和台风季,不湿不潮才奇怪呢。明后天,南城要迎来今年第三场台风啦。江城这边估计还有一周的梅雨。梅雨是这里夏天的上半场。天晴了,梅雨才会过去。”
  “嗯。梅雨霁,暑风和。”李牧想,那就停留吧,一周后体验一回清真先生的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文箬追问:“啥?再说一遍。”
  到了李牧自信的专场,他慢慢地解惑,“周邦彦的词,后面一句是高柳乱蝉多。词中提到了江南夏天的梅雨、晴日、柳树、夏蝉、亭台小榭、池鱼、新荷、薄纱、轻扇、竹席……”
  每听他说一个词,文箬都会心一颤。
  “李牧,我有点想和你一起去流浪了。出门见识枝头的蝉鸣、池塘的蛙叫和鱼游、西瓜皮裂开的咔嚓、撕破雪糕袋子的清脆……”那些她小时候记忆中的夏天,除了妙物和美景外,怎能少了美食。只听她话风一转,“想吃炸知了猴、干锅牛蛙、烤黄花鱼、冰镇西瓜和雪糕……我们一会儿去烧烤广场,先吃上一顿。”
  李牧斜了她一眼,见她叽里呱啦报完菜名还咽了咽口水。他的嘴角悄悄扬起了浅笑的弧度,心想她也挺有意思的,不怯生,不见外。
  文箬一点也不慌不忙,送走了一辆又一辆进站的公交车。李牧这才开口询问此行的目的地。她报了个站名,李牧看了车辆信息指引牌。下班车距离本站还有四站,预计八分钟后到达。他也没问,为什么不上之前的两辆车。
  公交车上的空座很多,俩人挑了后排落座。
  李牧的耳朵也慢慢适应了文箬的叽喳。她一路上不停地指着窗外,这家的小零食做的好吃,那家的糕点是一绝。她还花了五分钟,科普了芋头雪花冰店的老板。那是一位从台湾来的小姐姐,二十来岁。据文箬所说,小姐姐比现在荧幕上同龄的台湾女星都漂亮。
  外环的烧烤广场,从下午五点营业直到凌晨两点。诺大的广场上烧烤摊鳞次栉比,一张张餐桌密密麻麻摆放着。文箬对这里轻车熟路,带着李牧选了靠近中央舞台的桌子。她拿着菜单,问李牧想吃什么,自己请客。李牧摇摇头,笑着说不饿,让她点自己想吃的就成。
  文箬瞧着桌面,提前旁边的小帅哥,“李牧,我请客呀。翻译一下就是我请你敞开吃。”
  他又勾起嘴角,说着——“不饿。”
  文箬被他勾起的笑容闪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人都会饿的。”
  李牧说:“中午吃多了。我爸怕我晚上吃不上饭,中午点了两顿的量。我真吃多了。”
  她低头看菜单,喃喃地重复了之前的话。“你家人对你真好。”
  文箬再抬头后,对李牧说,“先点一些,我们吃着,吃着,就饿了。”
  李牧没看到她的表情,此时他正扭头环顾四周。广场上的餐桌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中间的舞台上有位歌手抱着吉他在唱民谣。他回头问文箬:“你要找的吉他老师是舞台上的这位吗?”
  文箬朝舞台看了一眼,摇头。“不是。我师父晚上九点之后才登台演出呢!”
  她一边扫码下单,一边喋喋不休地聊自己要找的师父。“我师父吉他弹得好,当然,人也长得帅。”
  李牧听着眉头微皱,问她:“他们一般演出多长时间?”
  文箬说:“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演出结束已经十一点。她一个小女孩儿要跟着学吉他,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
  李牧继续询问:“你跟着你师父学吉他都是大晚上吗?”
  文箬扯了扯嘴角,叹气说,“他还不是我师父呢。我今儿来是想拜师。之前在社交平台上给他留言,他都不回复。”
  李牧心说不回复也挺好的,不知根不知底的吉他老师好像不是很让人放心。
  “我师父会弹吉他,会唱歌,会谱曲。唯一的短板是写词,他写的歌,词都很别扭。”
  “我师父这么有才华的人,居然还没被伯乐发现。”
  “我师父……”
  李牧敲了敲桌面,提醒她,人家还不是她师父呢。
  “我未来的师父,好吧。我还不会吉他呢,所以特意带了小提琴来,就是让他看看我的乐感。”文箬很珍视自己的小提琴,琴盒专门占了一个空座椅。
  李牧说:“你可以哼唱几句他的歌。”
  文箬有些泄气,继续叹气:“恐怕有点难度。我怕一开口,把人吓跑了。”
  晚餐陆续上桌,果然有烤知了,烤黄花鱼……李牧递了自己面前的烤知了给文箬,问:“为啥?”
  文箬接过签子,理直气壮地说:“跑调。”
  李牧扑哧笑了出来。
  文箬白了他一眼,“喂,李牧,你什么意思。”
  他喝了口水,说:“我唱歌也跑调。”
  文箬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提议他唱一首。李牧死活不肯,最后为了避免开口唱歌,拿起桌上的竹签开始啃知了猴。
  文箬问他,“好吃吧?”
  李牧点点头。
  文箬挑起眉毛,眼眸微扬,说:“我又想到另一人间美味…可惜这里没有卖的。”
  李牧没吭声,而是抬头盯着她,脸上写着问号。
  文箬又开始分泌口水了,咽完口水,才揭秘。“蜂蛹。”
  李牧听到后心想,额,又是虫子。
  文箬越想越馋,丢下一句,李牧你留这里看东西,我去各个摊位上问问有没有蜂蛹卖。她说完便跑走。
  李牧闲着无事,四处打量。
  这里已经是城市的外环,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夏天的喧嚣并未消散。周围食客推杯换盏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没有人在意舞台上的演唱。他再寻着吵闹声看向了隔壁的隔壁桌,几个中年男子嘴上大声嚷嚷着,啤酒喝多了,开始脱上衣。其中一位胖子,不知是喝多了动作慢还是本来人就墨迹,只见他慢慢举着双臂,准备撩T恤的时候,身旁两位酒友已经看不下去了,撕拉一声,T恤直接被撕坏。他们那群人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始哄堂大笑,惹得周围几桌纷纷挪动凳子,企图拉远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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