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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我也说不好殿下要做什么,但肯定是见不得光的。至少此事结束前,他不会杀我。”
  她压着嗓子学了两句,问宋平如何才能既像又听着有气力。
  宋平摇头道:“女扮男不易,你声线软调子高,除非先将嗓子烧哑。”
  云英咬唇垂下眼,这本也是她的下下策。
  “殿下说,白姨扮男人不仅声音像,甚至还能行房……我还以为有什么关窍是我不知道的。”
  宋平眸色微凝,抿唇道:“假的真不了。我与你说过,白凤是与她师兄私奔的,他们不仅是爱人,也是搭档,只是刘舜不知道罢了。”
  他转眸看了看案前那些备好的易容材料。
  他今日扮相与云英身形体貌相当,只需稍改一改五官即可,想了想,用只得彼此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与你换。”
  云英当即了然。
  “不行。殿下夜里要来的,你这假娘子也真不了。就这么一晚上,我内城都出不了,反倒会连累你和婉儿陪葬。”
  宋平双拳紧握,眼神冷得能凝出水来。
  他又想起九年前的雨夜,他趴在树丛里,远远望着她被带进破庙殿中。
  云英踱步思忖,没看见宋平神色有异。
  “想跑得有十足的把握。殿下这个人,谁都不放在心上的。只要不坏了他的大事,只要我对他还有用……”
  她忽地顿住,回身道:“你让裴晏去找那人打听一下刘昭仪,任何细节都好,问清楚问明白。”
  宋平不解地看着她,不等他开口,院外又起了喧闹。
  云英示意他莫出声,连忙去门边窥视。
  院门口,一个嬷嬷领着好些人被守卫拦下,正僵持着。
  婉儿解释说:“高嬷嬷是随王妃陪嫁过来的,王府里谁都要听她使唤。但殿下不许府里的人过来,东院这边她管不着。我猜她是趁殿下和萧库真都不空,冲着娘子来的。王妃看不上我们这些下贱人,娘子要当心。”
  云英蹙眉问:“她找过你麻烦?”
  婉儿垂眸苦笑,算是默认。
  高嬷嬷有备而来,眼看双方都亮了白刃,云英担心闹大了宋平和婉儿不好脱身,便赶紧交代宋平让裴晏动动脑子,莫教人占了便宜,主动开门出去。
  外头正好胜负已分,看门的守卫寡不敌众,连鸣镝都给人抢了去。
  “嬷嬷该不会是想趁殿下宴客,上这儿来先斩后奏吧?”
  云英淡淡扫了一眼,双手环胸:“小心连累你家夫人给我陪葬。”
  “放肆!”
  高嬷嬷啐道。
  “你个贱坯子,敢对怀王妃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活腻了!”
  云英故作媚态,越骂便愈发轻浮:“你不信,那就试试看呗。”
  身后侍女低声提醒,高嬷嬷这才收了怒容,冷冷哼了声:“夫人要见你,跟我来吧。”
  云英回望一眼偏房门口,仰着头袅袅婷婷地跟着去了。
  入了西院,高嬷嬷命人将云英双手反剪绑起来,再由两个侍女推搡着送入王妃屋中。
  王妃端坐案前,左右各点了两盏油灯,火光在她颓然的面容上跳跃。
  高嬷嬷屏退旁人,待屋中仅剩下她们三个,王妃才幽幽开口:“护得跟宝贝似的,我还当是何等仙姿玉貌。”
  云英被摁着跪在地上,闻言不禁气笑。
  “夫人莫不是以为萧绍天天守着东院,是防夫人拈酸吃醋的?你可太看得起自己了。”
  高嬷嬷扬手一巴掌扇过来,云英一下子没跪稳,重重摔在地上。
  她左肩支地,歪着身子睨着高嬷嬷,咧嘴继续说:“夫人不仅进不去东院的门,也进不去殿下的心。他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你一无所知……”
  “你求求我,我或许可以教教你,如何讨他喜欢。好省得你在这儿守活寡。”
  高嬷嬷赶紧一脚踩在云英后背上,厉声叱骂让她闭嘴。她脚上越使劲,云英便说得越起劲,上下唇一碰,如同在市集码头说书讨客,淫词艳语,绘声绘色,时不时还就着肩上的力道哼演一番。
  王妃面色无改,如一尊泥像居高临下地睥睨。
  起先是西郊别院来的消息,说是殿下费尽心思,亲自去把江州那个丫头抓回来了,脾气不小,萧绍亲自守着。
  不到一个月,又住进了王府,还宿在了她管不着的东院。
  门房还说,来的那天闹着不愿走侧门。
  嬷嬷劝她早做提防,江州这女人就是白凤养的那批细作中的一个,切莫再步前尘。
  前尘……
  当年白凤在府里投毒,几个侧妃接连病故。若非萧绍将那易了容的贱人当场抓住,她现在也已经埋在黄土下了。那时他说会处理好,却只是将人养在了洛水南岸,再无后续。
  她不甘心,让娘家兄长去拿人,灌了药绝了后,他却把人救了回去,还上她这儿闹了一遭。
  “反正你也不喜欢那几个侧妃,死了正好,往后府上不再进人。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不然,你就下去陪陪阿姊,她只要我娶你,我做到了。生前死后,你都会是唯一的怀王妃。”
  那之后,他们形同陌路,成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她曾以为的良缘,不过是一场骗局。
  她直了直腰身,望着这在地上趴着却没有半点惧怕的丫头,心口灌满了久违的怨气。十多年过去,她还以为自己早已是一口枯井,扔什么都听不见响了。
  原来还是不甘心啊……
  讲了好半天,对方一句不回,云英嗓子干哑,心下也觉无趣,咳了几下便暂且收住声。
  王妃淡淡地说:“难怪我挑的人他不喜欢,原来是还不够下贱。”
  云英脸贴在地上懒得动弹,哼笑一声:“男人嘛,狗一样。圣女娘娘是用来供的,你放着好好的香火不吃,不怕闲事管得太多,殿下换尊菩萨供么?”
  “他不会的。”王妃冷笑道,“论品貌,你还不如白凤。她丢了半条命都办不到的事,你凭什么?”
  云英前额贴着地,神色骤凛:“白姨的身子是你伤的?”
  王妃淡淡笑着,不置可否。
  “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以为府里没了别的女人,她就能登堂入室,名正言顺了……蠢得可笑。”
  高嬷嬷会意地从一旁的木箱里拿出刑具,云英转眸扫了一眼,都是白姨给她用过的。
  长针从小腹后腰扎进去,钩棍从下头捅进去,细钩刮些肉泥出来,流上几天的血,算是提前把后半辈子要来的癸水都流尽了。
  高嬷嬷拖着钩棍靠近,弯腰去扒那小贱人的罗裙。可被捆住的那双手不知从哪儿捻出枚花钿,割断了麻绳,豁然翻身,夺过她手中钩棍,反手一挥,细钩在她脸上猛地擦过,刮下几道皮肉,鲜血直往外淌。
  “这么怕被别人挤下去,那就一刀骟了他呀,让你用不上的玩意,谁都用不上。”
  云英边说边走向端坐在地台上的王妃,高嬷嬷顾不及脸上的伤,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去叫人。
  钩棍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云英抬手指向她腰腹,挂在钩尖上的血肉掉下来,染红了银丝锦裳。
  “我问你话,白姨的身子,是你伤的?”
  王妃抬眼冷笑:“是又如何?留她一条贱命,她该感恩戴德。”
  “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不就是杀了她才爬上她的位置么?你以为故技重施,就能替代我了?”
  云英冷冷看着她,松开钩棍,扬手一巴掌扇过去。
  “你有什么值得替代的?”
  她掐住她下颌,骑坐在她身上:“一个留守京城的人质,不着家的夫君,不成器的儿子,他们没有一天惦记过你。可他们若在外头起了异心,你就是第一个被绑上墙头的箭靶子。你放心,这些东西,我早就用过了。我不稀罕你的男人,也不稀罕你这身衣裳。”
  王妃仰起头,目光对上云英下垂的眼眸,心下倏地通明了。
  良久,她笑出声,眼角噙着水光。
  云英不明所以,只抄起案前的酒壶往她嘴里灌,倒干净了才砸向一旁,留下一截碎瓷片,抵在她脸颊上。
  “这是替白姨还你的。”
  云英擦干净手上的血,悄悄从侧面翻窗出去。
  来时她观察过了,王妃所住这间屋子左右各有一个偏院,与东院格局一模一样,右侧的院门前有太湖石挡着,夜色作掩正好溜。
  可刚拐进去没走两步,就见刘舜站在月色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还想跑?”
  云英没好气地睨道:“你怎么知道我走这边?”
  “你这些算计都是我教的。”
  她看了眼被萧绍押着的高嬷嬷,心道难怪跑出去半晌都没动静,嘴上却埋怨说:“来了却不进去,要在这儿守株待兔,也不怕里头出事。”
  刘舜垂眸笑了笑:“出不了。她没那本事,你没这胆子。”
  云英挑眉道:“那殿下可猜错了,趁早进去收尸,兴许能摸着热乎的。”
  刘舜眉头一皱,朝萧绍使了个眼色,萧绍扔下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高嬷嬷,飞身跑去隔壁。片刻,回来禀告说:“没死,破了相。”
  刘舜颔首,命人处理善后,让萧绍将云英带回东院。
  屋子里点着两炉熏香,门窗紧闭,熏得云英也忍不住捂鼻子,返回院子里躺在玉兰树下等着。
  过了约半个时辰,刘舜才姗姗来了,他让萧绍守在院外,走到她身边。
  “胆子越来越大了。”
  云英翻身坐起来:“那一钩棍捅下去,起码养两三个月,我要不还手,殿下的大局可就不保了。你要怪我,那你把我送回去,让那高嬷嬷好好捅几下,给她出气。”
  刘舜沉了口气,一时未作声。
  云英见状,低声说:“白姨的心病原也是因她来的,我不过是划了她一下,算便宜她了。”
  刘舜沉声道:“白凤是死在你手上的,你好意思说为了她。”
  “那是两回事。”云英垂下头,声音也闷闷地,“她收留我,教我识字,让我自己选名字,她说在她家乡,都是女人继承正统,南朝愚昧,才把男人当个宝……不犯病的时候,她还是很好的,不像我阿娘,只会嫌我是没根的赔钱货。”
  她仰头看向夜空,孤星映月,好似故人临别前瞪着她的那双眼。
  “若不是殿下一时兴起,说来年要送我什么及笄礼,让白姨起了妒心,我们也不会……”
  刘舜哼笑道:“这么说,你是该杀我报仇。”
  云英抬眼看去,他微微向前倾,月色顺着发冠勾出一道银边。
  也不是的……
  云英唇瓣微动,终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默了会儿,刘舜转身道:“跟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南柯一梦
  云英以为要去刑房,垂着头不紧不慢跟着。
  路过正院再往前,穿过两排紫竹,便见一棵足有两人环抱粗的菩提树。枝叶参天,树荫下,有一间单独的瓦房。
  萧绍停在最后一阶青石前,云英思忖片刻,快步跟着刘舜进屋。
  内里陈设比偏房更简单,左右各点了一盏灯,正前方墙上挂着几把弓。
  刘舜在案前坐下,指了指屏风后面:“架子最上面那个盒子拿下来。”
  云英绕过屏风,才看见屋内原是有一扇小窗,月色落在窗边香案上。
  案前没有灵牌,只有一幅画。
  画中女子头束锦带,身披皮甲,策马张弓,英姿勃勃,眼尾上挑,正巧向下睨着香炉旁一字排开的几个挖去了顶盖的头骨。
  骨色较新,想来没死多久。
  云英移开目光,踮着脚拿下那盖了厚厚一层灰的锦盒回到外边。
  刘舜没有接,示意她打开。
  锁孔堵满了绣,云英从耳后发髻里摸出一枚金针,又刮又捅掏着绣粉。
  刘舜淡然道:“藏了不少东西。”
  云英抿唇浅笑,金针在油灯上烧到烫手,两指摁住折弯头,重新插进锁眼里搅弄,很快便闻一声脆响。
  她打开锦盒,看着里头那柄镶满玉石的短刀,笑意凝下来。
  “殿下去哄了半个时辰,还要赔这么贵重的礼?”
  云英拿出短刀,轻抚过正中那颗青蓝宝石,拔出刀把玩两下。
  “要我说,还不如钩棍好使。这么短,还得近身,我可是一定会还手的,你最好把我绑牢些,免得刀剑无眼赔了夫人。”
  话音刚落,白刃便朝他脖根处猛地刺过去。
  刀尖差毫厘挨着皮肉,手腕已被叩住。
  云英见他气息平和,猜他也不念什么夫妻情分,顺势倚坐在他身上,另只手搭上肩,如细蟒缠身。
  她眉眼含笑地仰头朝他下巴轻咬了一口,嗔道:“你教的打要还手,骂要还口,既要杀人,也要诛心。她来找我晦气,我还没还够呢。”
  刘舜恼西院趁虚而入,险些坏了他的大事,方才训诫过本要处置那高嬷嬷以儆效尤,但王妃先是与他翻旧账,而后又以娘家为挟。
  直到他说:“我只有旭儿一个儿子,有没有你,你父兄都会倾力相助。”
  王妃这才卸了劲,戚戚怨怨地说起她与昭仪娘娘的闺中旧情。
  “阿罗若还在,她可会赞同你为了个不要脸的低贱女人,这般伤我们夫妻的情分?”
  阿姊若还在……他或许不会任由那些不可言说的欲望像现在这般放肆。
  人总是得陇望蜀,欲壑难填。
  有了假的,便贪望真的。
  刘舜将那柔似无骨的小手包在掌心,收刀入鞘。
  “不要就算了。”
  云英一愣,垂眸看着刀柄上那颗湛蓝宝石,身侧灯火轻跳,思绪忽如墨丝一点点缠上来。
  她见过这把刀。
  彼时元月初三,宋平白天溜去西市,买回珠玉宝簪给了心上人才想起忘了她,便顺手掏出一把臭烘烘的旧刀,还诓着说是看她臂力不足,专程给她挑了短刀。
  “你不是买了簪子?”
  “及笄才用这玩意,你还小,转年我再给你买个一样的。”
  “我不要跟别人一样。”她握着刀,想着那支簪,“刀我也要镶了玉的,像殿下那把一样能削铁的。”
  身后倏地有人朗笑:“出息了,敢盯上我的东西了。”
  她回过头,白姨在那人身后面色冷若寒冰。
  ……
  转年一切都变了,她既没收到簪子,也没有刀。
  云英抿唇试探:“这是给我的?”
  刘舜不作答,手一伸,她就往后退了一步,将匕首护在心口,警惕地盯着他。
  “架子上的灰三个月就能积满,锁绣……也有法子做。你费这么大功夫骗我,看来我手头这事,起码都是杀头夷族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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