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阵羡慕的议论声。
对于乡下村民来说,后娘能给前头的娃报名学堂,那真是极好的良心人。
“对啊,贵人心地就是善良,不像我家那个懒货···”
“还有六个先生,天啊,多好的事啊!”
“要是我家娃也能上学堂就好了。”
“去去去,就你屋那玩泥巴的熊样,还学堂···”
“哎,你说,这次贵人会买多少肉菜?”
厨房的管事婆子趁机说:“有多少买多少,我们夫人发话,要最好最新鲜的。”
“太好了,这下能多挣点钱,给我娃也做件新衣裳。”
村民一听,眼里纷纷冒光,嘴上连绵不断地赞赏楼玉。
“贵人就是财神娘娘下凡!”
“对对对,最是心好的。”
“您先看我家的猪,肉肥···”
在挤挤攘攘的人群中,楼玉的好名声迅速传播,粉桃两人还没回到府里呢,楼玉就成了周边农户嘴里顶顶好的大善人,继室的典范。
“干得不错,夫人我还算满意,有赏。”看着车里的收获和厨房婆子呈上来的票据,楼玉满意地点点头。
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半串铜钱递给厨房婆子:“喏,以后继续给我好好办事,用心点,赏钱自然多,听懂了吗?”
“是是是,多谢夫人,夫人长命百岁!”婆子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忙接过铜板,放到嘴巴边吹吹。
又递了一整块银元宝给粉桃。
“粉桃,你也辛苦了,事情做得很好,这锭银子你拿···”
“不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头急匆匆赶过来的侍女打断。
“呼嗬···夫人,不好了,呼呼,老夫人···”侍女跑得直喘气。
“莫急,你先顺顺气,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越是乱,越是稳,这是楼玉当老大的气度。
看主子这么有底气,侍女悬着的心也放下:“奴婢刚才打听到,正院里老夫人病了,打算晚上拦着少爷,直接去正院里呢。”
病了?
早上不还好好的嘛。
不对劲,楼玉咂摸了一下,感觉这里头不简单。
“老夫人请大夫没?这把年纪生病可不是小事。”
按照老太婆那耀武扬威的鬼样,若是真生病,绝不可能就这么宁静地等宋温文下值,早就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御医都得喊过来。
她可想着耍老太君威风,享受婆婆地位呢,哪可能放着生病不管等死?
侍女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迟疑地说:“好像···没有吧?奴婢只听闻老夫人院里的吴陪房嚷嚷着说老夫人病了,叫门房一见着少爷回府,就让少爷去正院。”
那就是装的了。
楼玉不屑地嗤笑一声,抛掉手里的瓜子壳。
这老太婆,尽出幺蛾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要干嘛,无非是想告状,从宋温文那儿下手。
嘁————
下手看看,能撬动,她就不姓楼。
宋母这回是铁了心,硬是叫吴陪房守在门口,等了一两个时辰,宋温文一下值,就被拉了过去。
“我儿啊,呜呜呜,娘心里苦啊···”宋母脸上敷了厚厚一层白粉,躺在架子床里。
“娘,您哪里不舒服,儿子这就给您请御医。”宋温文孝顺,着急地说。
不不不,寻常大夫都请不得,还御医,分分钟暴露。
她是假装的。
连忙拽住宋温文的手。
“啊,不用御医,儿啊,你陪娘说说话便好了。”拿着帕子开始抹泪,“自从你成婚,就再也没来娘院子里看过,娘好想念以前呜呜呜呜。”
一番唱念做打,折磨得宋温文内心很是愧疚。
孝敬老母,是君子礼仪,这些天他总在和玉儿···咳咳咳,失误,是他的错。
“娘,是儿子的错。从明天起,儿子每晚下值后都来您院里。”
光这些有什么用,她要得是那个贱蹄子滚蛋!
“儿啊,这府里添了个人跟没添一样,从没来看过老身,也没陪我说过话。”
宋温文心里袒护楼玉:“娘,玉儿只是与您不熟···”
该死的狐狸精,我儿到现在还为她说话,真是留不得。
被子里的手,抓破了绸缎被面。
“没有什么熟不熟的,老身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陪着我。你公事繁忙,每天都来院里,多累啊,娘心疼。”
这话说的,宋温文心里更愧疚了。
眼神下垂,一脸愁绪。
看出来儿子此时内心难受,宋母赶紧趁虚而入:“儿啊,那个楼三小姐,我是指望不上了。”先踩一脚,再接着说:“前几年我回老宅省亲,你表妹白葛就很会照顾人,温婉贤淑,娘啊想招她进京,再陪娘说说话。”
能有人陪陪娘,自然是好的,但宋府与老宅没有多少交集,更别提表妹白葛,压根不熟,就这样把人叫来,合适吗?
宋温文:“娘,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宋母烦躁地打掉他的手,“磨磨叽叽的,我就要葛儿过来。”
看着手上沾的白/粉,宋温文沉默了:“······”
娘十有八九是装病,但玉儿活泼的个性,叫她天天压下身子伺候人,怕是做不来,他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娘说白葛会照顾人,应该是真的,表妹若是愿意,也不是不行。
宋母再点一把火:“再说了,你表妹也到了择婿的年纪,来都城总比老宅好。”
也是,有道理。宋温文听了,点点头,这还算是个正经理由,为表妹好。
“娘说的对,都城好儿郎确实多一些。”拍掉手上的白粉,“那就按照娘的意思,选个日子派人去请白葛进京。”
“不用选,现在就去,快马加鞭,下旬就能到。”夜长梦多,宋母已经等不及要把楼玉赶出去了。
“好吧,娘,儿子这就叫门房准备。”宋温文无奈道。
宋母的院子里,不只吴陪房一位下人,扫地倒水的小丫鬟、粗使婆子好几个,平日里在宋母面前得不到什么好处,上进的机会又都被吴陪房垄断,早就心里不爽,盘算着新出路。
前些日子听说楼玉掌管了少爷的银钱,各个心里如同烧开的锅,沸腾着渴望跳到楼玉院里去。
再加上,这段时间,楼玉大把大把的撒钱,给她办事的下人们吃得满嘴流油,几人羡慕的眼睛发红,恨不得推开别人,自己上。
如今机会来了!
宋母前脚逼迫儿子答应接远房表妹过来,后脚消息就传到楼玉手上。
“小姐,正院那边递了条子。”粉桃把一张写了字的小纸条放到楼玉面前。
看了纸条,楼玉冷笑一声,把纸条放到蜡烛上点燃烧了。
看来是活够了,老太婆都已经选好陪葬品了,那她就成全两人。
第25章 “通知门房,在马车上做……
“通知门房,在马车上做点手脚,赶路的速度再慢点,有什么问题我担着。”抛出一锭银子。
“这赏给门房。”
“是,小姐。”粉桃应道。
眼里也闪过一丝狠劲,敢欺负她小姐,哼,找死。
“诶,等会,”喊住气势汹汹往外走的粉桃,楼玉又说:“叮嘱一句,别真把人弄死了,徒添麻烦。只要不便移动即可,后面还要用她做引子。”
白葛啊,你的用处大着呢。
这就显现出楼玉之前收买人心的好处喽,门房一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队。
从库房里扒拉出一辆看起来完完整整,但内里头破烂的马车,再把车底座的横梁砍个半断。
到时候走到半路上,遇到那坑坑洼洼的山路泥泞,‘一不小心’就···
接过粉桃手里的银子,对个眼神,门房叫来自己的儿子,耳语吩咐:“往山路上走,栓马的缰绳系松些。”
当天夜里,宋府门口驶出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
“相公~办公辛苦,来,喝碗暖汤。”轻轻放在桌上。
宋温文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来给你按按额头,”楼玉眼珠子打转,试探着打听:“听闻婆婆生病了,情况如何,要不要我给请个大夫?”
温热的手在自己额间轻揉,宋温文心里很是熨贴。
“不用,娘没事,只是想寻人说说话。”纠结了一会,又继续说:“老宅那边,有一个远房的表妹,娘希望接她过来陪陪她,解解闷。”
宋温文有点忐忑,抬眼偷偷往上瞧。
但愿玉儿不要误会。
“只是陪娘说话,没有其他任何意思的,玉儿,我···”
“嘘————”纤细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唇。
“没关系,我懂。理解你的不容易,婆婆一个人确实孤独,有个年轻的丫头伺候,也行。”
“那不是丫头,是远房表妹唔——”
楼玉捂住某个不解风情的宋脑坑的嘴。
“好了,别提那些讨厌的扫兴玩意,我们两人···”
俯身贴近。
墙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次日一大早,几只毛绒绒的小鸟雀站在枝桠上叽叽喳喳。
吵得床上两个人不得不睁开眼睛。
衣裳甩落一地,床边还有几件撕碎的布料残片。
楼玉兴致勃勃地扒在宋温文身上:“美人~今天天气如此好,又是休沐日,难得假期,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夫人想玩什么?”裹紧自己的被子,底下是绯红的脸。
昨晚太荒唐了,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招数。
太太太···
“想玩~~你呀!来亲亲,mua~~~”,撅着嘴往前凑。
“楼玉!”耳朵通红。
“咳咳,相公,不逗你了。这天气一看就很适合放风筝,咱们去吧。”
宋温文听到,思考了一会儿:“郊外的春溪山,很适合春游。不过府里的风筝去年坏了,为夫待会儿给你买个新的。”
“相公你最好了,为了感谢你,咱们再来分享一次玩具吧~”手强行扯开某人紧裹的被子。
“不必,不用感谢,夫人,放手!”
“光天化日不唔唔唔唔——”
紧闭的厢房里,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响起,门口打好的热水,冷了又热,热了再冷,来来回回好几次,房里才终于停歇。
裹着新换的干净衣裳,宋温文红着脸从厢房里挪出,被吃干抹净的余韵太强烈,以至于被金笼锁住的玩具还有点发涨。
说到做到,是君子礼仪。
忍着行走间被勒到的胀痛,坐上马车和楼玉一起往郊外去。
仲春时节,郊外林间薄雾弥漫,有些微凉。出发前宋温文贴心在马车里铺了一张暖毯,此时正被楼玉霸占。
“相公,坐得那么远干嘛,人家又不会吃了你。”背后靠着一个软垫,手里把玩着一串流苏,楼玉嘟着嘴撒娇,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宋温文那张泛着薄红的脸。
你不会吃了我,才怪!
宋温文心里疯狂吐槽,身子挪得更远了。
“相公过来呀~嘻嘻。”
“不,不用了,夫人。”结结巴巴的。
啧,美人总是这么别扭,还是调/教的不够多啊。
恰好马车颠簸了一下,贴在车壁上的宋温文没坐稳,踉跄着摇晃。
好机会!
横空伸出手,截在宋温文前面,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往上一搂,往后一拽,美人就歪到自己怀里来了。
对视。
她的眼眸里有自己的倒影,又好像漩涡在旋转···
嗬——!
又一阵颠簸,宋温文瞬间清醒,挣扎着要爬起来。
美人别跑啊。
一手圈住腰,一手锁住脖颈。
“相公,我刚才摸了摸窗外的风,嗯……没你冷。”楼玉低下头凑过去,带着狡黠的笑意,贴近宋温文的耳畔,低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挑/逗,像蛇一样钻进宋温文的心里。
钻得他心痒又心慌。
耳尖愈发鲜红,微微侧过头,清润的嗓音夹着丝丝不自然:“夫人莫要胡闹,外人看见成何体统?”
“外人?这车里就你我二人,外人在哪?”楼玉假装环顾四周,然后猛地向前凑,几乎贴近他的软唇,“你是怕我,还是怕自己忍不住?”
宋温文的呼吸立刻就乱了。
手指紧握着膝上的袍角,绷直的身子似乎在抵御什么。没有回应,偏偏那一双耳朵已经红透。
见状,楼玉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捏住下巴,强硬掰过,让他看向自己。“啧,这么冷,怪不得你整日端着清高的样子,原来是需要点温暖啊。”说着,将自己的手覆在宋温文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一边摩/擦,一边插/进他的指缝里。
宋温文终于受不了,低声呵道:“楼玉!”,很有几分急促,却更像无力的抗议。
“叫得这么认真,倒让我听着心痒。”楼玉大言不惭,眼中尽是戏谑。下一刻,猛地凑近,在某人脸颊上咬嘬一口,得逞后笑得前仰后合。
宋温文彻底僵住,半晌后才结结巴巴道:“你……你太无礼!”
“无礼又怎样?相公,你这模样,我要是再礼貌点,岂不是浪费?”楼玉说着,目光锁定滑动的喉结,俯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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