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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给二芙拿新衣服换洗并将人抱进餐厅的陆括不由开始疑惑，究竟是谁给谁卖身？
吃饭时，陆括看着吃得乐不思蜀的二芙，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手机呢？”
二芙不假思索，“不见了。”
低头继续大口吃布丁。
陆括趁机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怎么认识胡睿的？”
“他请我吃烧烤。”想到烧烤的味道，二芙两眼亮晶晶的，“胡睿说我们可以自己做烧烤，可以吗？”
“…他知道你是人鱼吗？”
“不知道…你会做烧烤吗？”
“尾巴还能变回去吗？”
“不知道…我可以请胡睿来一起吃烧烤吗？”
陆括，“…”
两个人总要闭嘴一个。
吃饱喝足开始打嗝的二芙总算注意到了一言不发的“饭票”，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从随身的鲛绡包里掏出了一个螺，信心十足地说，“不用…嗝…担心，巫叔…嗝…肯定有办法的嗝！”
陆括默默记下这个叫“巫叔”的人，“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闻言，二芙先是愣住，然后陷入了漫长沉思。
一眼看破她无知本质的陆括，“…”
果然不该对陆二芙有任何期待。
“你试试吧。”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陆括递给二芙一个鼓励的眼神。
受到激励的二芙立马生龙活虎，“巫叔嗝…说，我只要…嗝…吹响这个音螺嗝…他就会出现的嗝！”
“吹吧。”陆括觑着她，也有点好奇了，那小小的螺，还真能把人招来吗？
二芙拿起音螺，很有架势的放在唇边，眼里透着难得的认真。陆括不由另眼相看，有了几分期待。
…
然而，时间过去两分钟，室内依旧，鸦雀无声。
“…”
陆括抱臂瞧着陆二芙吹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河豚。
余光扫到陆括那玩味表情的二芙差点“哇”一声哭出来，但坚强地含泪忍住了，“在这里是吹不响的。”
呜…这音螺是坏的！
“哦。”陆括微笑，“那换个地方？”
“下，下次吧。”二芙忍住，保持坚强。
丝毫没打算给她递台阶的陆括故意面露同情，“这个音螺…该不会是坏的吧？”
二芙直接“哇”一声哭出来。
边哭，还不忘用手端着下巴，把小珍珠都拢在手里，塞进包里。
一开始没看明白的陆括盯着那一颗颗雪白的泪珍珠，沉默了。
人鱼确实挺值钱的。这要是被抓去研究，估计得先哭出几吨珍珠才行。
“你经纪人电话知道吗？”陆括看她哭得两眼通红，有意转移话题。
而且他敢肯定，陆二芙是突然搞失踪的，希望那个叫胡睿的经纪人还没报警，不然多少有些麻烦。
可本也没寄希望于二芙能记住胡睿号码的陆括没想到，二芙还真记熟了，能一五一十的背出来，心里顿时不舒服了。
养了这小混蛋那么久，怕是都还没记熟他电话号码。和这个叫胡睿的男人不知道才认识多久，连人家号码都一清二楚。
另一头，接到陆括电话的胡睿正好在往警局赶，准备查监控找人。
陆括自称和二芙是熟人，将二芙的情况用突然发高烧的缘由糊弄了过去，并在胡睿表示要来看望时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为了消除胡睿疑心，陆括将电话拿给了二芙，“你经纪人，报一下平安。”
二芙“救”字还没喊出来，陆括已经起身开始找皮带了。
怕被“撕票”的二芙拍拍自己不争气的鱼尾巴，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对着那头的胡睿说，“嗝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胡睿听着这抽泣又委屈的报平安，一时无言以对，这他妈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很平安的样子啊！
可刚要继续询问状况，那头就挂了。
而这头，来不及制止的陆括默默甩开了皮带。
最后，被打了一下手掌心的二芙捧着宛如断掉了的手，哭出了半个玻璃瓶的小珍珠。
…
两人再次同居，但此前，陆括自认之于二芙，更多的是承担着父亲的角色。
但在全家都找不出一件二芙的合身衣服后，陆括才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二芙之于他，已经是半个成年人了。
甚至是，毫无关系的成年人。他们那段法律意义上的养父女关系，完全不适用了。
曾经的陆二芙，是真的在那场意外中离去了。现在的这个——
只会更娇气更叛逆更气人！
卧室里，已经对峙了半个晚上的一人一鱼终于决定把大鱼缸搬进陆括的卧室——二芙强烈要求的产物。
起因是陆括买了个大鱼缸和一张水床，放在二芙原来的卧房中，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她又想睡床又想泡水。
一开始，二芙是满意的——至少在夜幕降临前，她都是满意的。但随着天色渐晚，空荡的卧房开始让她感到不安。
于是她凭借一己之力，跳到了陆括卧房门口，悄悄地打开了房门——
门没锁，卧室的地毯很好的掩饰了她的落地声。她来到床头前，下巴静静搁在陆括的枕头旁，瞅着他那刀削的侧脸，挺拔的鼻梁，浓长的睫毛…
“你睡着了吗？”
…
“你睡着了吗？”
…
如此，重复数声，加上细碎的动作，死人都快被叫醒了。
忍无可忍的陆括一把抓住她正在拨弄他睫毛的手，微眯着眼看她，哑声问，“要做什么？”
二芙把手缩回来，一手垫在下巴下，一手扣着他枕头，闷声闷气地说，“我要和你一起睡。”
陆括倒是没多想，捋了把碎发坐起来，睡意多少散了些，有点性感沙哑的嗓音显得温和，“理由？”
二芙把下巴搁在他撑起的手背上，抬眼看他，语气软软的，带着点娇憨，“我不喜欢。”
陆括有时候真欣赏二芙这副直来直去、好恶分明的性子，但要是换成了他下属，她这会儿肯定要去吃西北风。
“不喜欢什么？”陆括暂时没有精力发脾气，语气显得格外有耐心。
“不要自己睡。”二芙充分发挥了废话的魅力，并身体力行地践行了她的决定——麻溜地爬上了陆括的床。
拦都来不及的陆括被鱼尾甩得一身湿，耐心直接告罄。
第39章 三十九只小人鱼 冤家
“下去。”
从陆括的表情读出自己闯祸的二芙乖觉地为他盖上被子, 坐姿乖巧，“我错了。”
陆括信她知错就有鬼了。大半夜的，他还不想和她算账, 直接下床, “你睡这, 我去客房。”
可二芙那娇气鬼就是专门来克他的，直接抱住他大腿，“不要！”
没躲开的陆括终于意识到，今晚他不解决了陆二芙，他就得被解决。
“你想怎样？”陆括顺势在床边坐下, 倒了杯凉白水, 提神, 平息火气。
“我不要一个人睡。”二芙黏黏糊糊地凑过来，视线在他喝水的杯子上打转，小声, “我也要喝。”
床头平时只放一个杯子的陆括眼也没抬地把烧水壶递给她, “喝。”
丝毫没感觉没敷衍到的二芙开心地接过水壶，还怪矜持地说一声“谢谢”。
“…”
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脑子一根筋, 陆括一定会怀疑她在阴阳怪气。
“喝完了。说吧, 今晚你要怎么解决。”话这么说，但陆括已经在脑海里盘算完明早的工作任务和可推迟事项了。
以他对陆二芙的了解，今晚不可能“善终”。
可他眼中的麻烦精本人, 显然严重缺乏自知之明。
“要和你一起睡。”二芙一意孤行。
“不行。”陆括不假思索, “要么你自己睡，要么我出去。”
虽然明知她不懂男女之防，陆括也无法说服自己和她同床共枕。
二芙听得出他毫不退让的态度，识趣地退而求其次, “要一个房间睡。”
陆括听懂了，也知道这是最优选，否则再争下去两人今晚都别想睡。
“我睡沙发，你睡床。”陆括二话不说起身，从衣柜拿出毯子，躺到不远处的沙发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搭在腹部，合眼，一动不动，似乎迅速陷入了沉睡。
坐拥战利品——一张两米大床的二芙眼巴巴地盯着“熟睡”的他，最终，全然得不到回应的她默默缩进了被窝。
…
黑夜里，就着昏黄的小夜灯，在床上蜷成毛毛虫的二芙羡慕地盯着陆括——身上的毛毯。
毛茸茸的，看起来真暖和…
…
陆括其实不意外会再次被陆二芙吵醒，但换被子这种离谱原因完全足以让他掏出两米长的皮带。
此刻他才真正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心软将人捡回家？
最后得出结论，他一定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服，不然就是造孽，否则怎么也不至于受这种罪。
“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陆括手拎皮带，声音低哑，六亲不认的压迫感十足，立在床旁俯视她。
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架势。
如此压迫下，身形娇小的二芙一时显得弱小可怜无助，小小声，“我要大鱼缸。”
陆括想到她卧房里长达两米且灌满水的鱼缸，气极反笑，“要我给你搬过来吗？”
二芙，“要。”
陆括找手机，“让你经纪人把你接走，现在。”
总算发现捅了马蜂窝的二芙眼疾手快地把他床头的手机塞进自己被窝里，一脸乖巧，“不要了，我睡了，晚安。”
陆括只相信动手能解决问题，并不相信陆二芙会就此放弃。
最终，二芙以退为进，得到了大鱼缸。
按下陆括后半夜再没有进入深度睡眠不说，鸡飞狗跳的一夜，随着第一缕刺眼的阳光打在大床上，过去了。
阳光透过大敞的落地窗，轻柔的落在床中心——
女孩的脸宛若剥了壳的鸡蛋，细绒在光下一清二楚，脸朝下，大半张都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呼吸带着艰难…
被自己憋醒的二芙一脸呆滞，在刺眼的光下回神了许久，才翻身，起身，恍恍惚惚地爬下床，走去打开卧室门。
客厅，正说话的两人闻声，齐齐扭过头去，和一脸睡意惺忪的二芙对上了眼。
——不合身的黑T恤长至大腿，两条显瘦白皙的腿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过宽的领口，泄露出一边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从老板卧室出来的衣装不整的女人！
小刘瞳孔地震，旋即条件反射地转身低头，根本不敢多瞅两眼。
难怪老板让他买些女装，竟然真是金屋藏娇！而且是夜宿！同床共枕！
而同样直视这一幕的陆括根本来不及反应二芙的鱼尾为何会消失，脸直接黑了，二话不说大步跨过去，把人往卧室带。
二芙被带得一个踉跄，挺翘的鼻子直接磕他背上，顿时就鼻酸眼红了。
于是刚要开口教训二芙的陆括回头就对上她这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去把衣服换了。”语气有点冷硬，把新衣服直接塞她怀里。
二芙一脸幽怨。
“…”半晌，语气稍软化，“换完出来吃饭。”
“…”
“能有这么难受？”陆括无奈了。
不说还好，娇气包直接得寸进尺，顺杆爬地举起她被酸得沁出来的两颗小珍珠，一副小债主样儿，“难受！”
陆括哪能一直顺着她，又拉下脸，“不想吃饭那就去洗被子干活。”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自己卖了的二芙瞬间不委屈了，抱着衣服就往浴室冲。
陆括头疼的捏捏鼻梁，走出客厅，若无其事的瞥了小刘一眼，“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公司，我晚点会过去开会。”
职业操守满分的小刘也面不改色，“好，那我先回公司准备会议。”
走到门口，小刘欲言又止的转头来，“是这样的陆总，老董事长一直在问我你的…私生活，你看我怎么回复比较好？”
陆括头也没抬，“不用管他，让他有事找我。”
这时候，换好衣服的二芙从卧室探出个脑袋来，乌溜溜的视线正好和小刘对上，弯眼笑了一下。
她记得，这是陆括括的助理，小刘！
感受到陆总似有若无的和善眼神，小刘目不斜视的关上门走了。
陆括冷哼了一下，对着别人又是笑又是甜言蜜语，就专门作他，天生来克他的。
看那没心肝的跟做贼似地钻进厨房的零食柜掏吃的。陆括真气笑了。
除了陆二芙那家伙，谁会知道零食平时都堆在那里。
被陆括从厨房揪出来时，二芙嘴里还叼着一块芒果干。
第40章 四十只小人鱼 是我男人
客厅, 两人如同三堂会审般面对面坐定，一方抱臂，一方…啃芒果干。
陆括, “你这腿怎么回事？”
“不知道。”
聊天结束。
“你经纪人刚给我打电话。”陆括不意外胡睿会再打电话来询问, 没直接报警已经是很客气了, “他等等过来。”
对面，二芙嚼着芒果干的动作变得迟钝，杏眼眨巴着，“胡睿要来？”
陆括看她反应不对劲，不动声色,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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