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太危险,不是外在的,而是明晃晃直戳内心的那种危险。
“你这是强词夺理!”温明舒不服气地反驳,“你知不知道——”
温明舒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仰头看他,想要和他分辨分辨,就在这时,一个吻重重地落了下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环绕其中。
强劲的臂弯将她完完全全地拉入怀中,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痕迹。
俯身靠近她后,又用滚烫地掌心发狠地按着她的后背,紫檀串珠没有摘下,就那样硌着后背,在身上留下深红的印记。
淡淡的苦茶香和她身上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心跳瞬息间便变得汹涌澎湃。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但是她那点力量对他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不自量力。她越反抗,他的力度就越重些,吻的她发昏,吻的她发疼。
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力量。
克制的力量。
不知道吻了多久,那柔软的唇瓣终于转移了下位置,贴在她微凉的耳垂,气息像是滚烫的热水在蔓延,一点一点衔住那块秘密花园,反复研磨。
沉郁的声音,紧紧贴在她的耳边。
“你和他接吻,也是这般小心翼翼?”
温明舒本来就晕,这会被他的话弄得更加茫然:“……什么?”
谢之彦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中是让人猜不透情绪的深沉。
箍住她手臂的力量更紧了些。
温明舒抿住水光熠熠的唇瓣,那一小块地方,像是下了一场淋漓的暴雨,像是滴水的森林。
谢之彦想。
从前的她也是这样吧。
他们在日落时分牵手,在图书馆下的台阶相拥,在月光下热吻。
拥有年少最纯粹的爱恋,就连吵架都生机勃勃。
她又是那样纯粹的人,她一定会将整个真心奉上。
是他未曾得到过的那份真心。
心中有种凝滞的感觉,像是下了一场大雨,将心口的每一寸都淹没,躲无可躲的苦楚。
理智却让他依然保持着冷静和克制,不把任何一点破碎展露出来。
终于,在温明舒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时,才被那个力量松开。
“去房间等我。”他命令道。
*
温明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但还是稀里糊涂地照做了。
为什么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明明被欺负的是她好不好?!
刚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吻,吻到她缺氧,吻到她发晕,吻到她头痛。
还提什么约会?
她能和谁约会?
还接吻?
她这辈子除了和他,还有和别的什么接过吻吗?
作为当事人,她怎么没印象?
温明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忽然想起什么。莫非是,江与?
他知道了江与回国的事情?
还有那对蝴蝶手链,难道也是江与送过来的?
不是……
这都哪跟哪。
混乱的思绪像是无从整理的丝线,找不到一点开解的痕迹,就在这时,谢之彦进来了。
此刻的他早已将那一身正经而古板的西装换掉,冲完了澡,穿了件睡袍。
和他在家的那套完全不同,是深v领,系腰带的短款。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锁骨一点点往下,劲瘦的肌肉线条映在灯光下,饱含着极深沉的生命力,薄光下,透着致命的性感。
温明舒看到手上捏着的那个盒子,耳尖立刻变得通红。
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轻易便找到了那个东西。
心头一阵没来由的慌张:“谢之彦,我……我还没洗澡。”
“我会帮你。”
不容置喙的回答。
没等她反应过来,腰间被一个紧劲的力度包裹,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抱进了浴室里。
浴室很大,甚至比他们在兰庭的那一间还要大很多,一整面的镜子,氤氲的都是雾气。
也幸好氤氲了雾气。
因为她刚一被打湿,就被谢之彦抱了过来。
镜前的洗手台,宽阔又平整,因为被热水打湿,坐上去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凉意,但让她撑的有些手疼。
温明舒能感受到他的克制,可是那股力量在体内蓬勃而出时,还是带着一股天然的狠意。一下一下,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再然后,一个吻强势地附上去,极强烈的占有欲,掠夺和纠缠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像是一座沉郁的火山终于找到出口,喷薄的花火,直达天际,又纷纷扬扬,川流不息地落下来,将整个生命覆盖。
不仅如此,他这次像疯了一样,解锁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尝试。她的理智早已经不清醒,整个人迷糊到快要窒息,任由他抱,任由他吻,像是将一切都交了出去。
他则带着往日的那股认真,将一切做到极致。
她以为这样就够了,她好,他也好,没想到下一秒,跪坐在她身前的谢之彦,慢慢起身,双手极克制地往上,俯身在她耳畔的位置,低声询问:“他会对你这么好吗?”
眼角流出生理性眼泪,并伴随极小声的呜咽:“谢之彦,你……简直就是无耻。”
到底在发什么疯?
很显然,他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反应。
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自问自答,引出自己的下一句。
“他不会。”
沉沉灯火中,他暗声道。
“你只属于我,晚晚。”
低沉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危险,也带着致命的性感。
温明舒觉得这次是自己疯了。
将那声尖叫压抑在心底后,她终于忍不住,咬上他的肩头。
那一夜过得有多混乱,没人知道。
贴身的衣物散落一地,但没有去捡。
别说当天的任务量了,怕是两周的次数,都被他提前透支。
从前她也累,但是从没有现在这样筋疲力尽的累,她根本无法想象第二天自己会是怎样的狼狈模样,就是在这样的混沌中,沉沉睡去。
*
清晨五点钟,谢之彦从疲惫中醒来。
窗外的天光依然很暗,月色朦胧,像是一层细纱,笼着静谧的苍穹。
静坐几分钟后,他的神志才完全清醒起来。转头间,是那张过分漂亮的脸。白皙的脸庞像是精致易碎的羊脂玉,长睫微颤,像是坠落在一旁的蝴蝶羽翼,圆润而饱满的唇,像是晶莹又脆弱的樱桃。
脑海里骤然响起昨晚的荒唐。
尽管隔了一晚上,但他内心最深处燃着的那把火,却没有任何熄灭的迹象。
不能再做了。他冷静地想。
再做的话,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可是他也不能就让那团火就那样恣意地燃烧,于是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去外面的房间洗漱。
洗漱台上的狼狈,揭示着一切。
他平静地将一切整理干净,拣起放在一旁的那串紫檀手串,戴在腕间。
下楼时,整个大厅还处于安静之中。
值班的经理看到他下楼,连忙起身,同他打招呼:“谢总好。”
谢之彦颔首,算作回应。
“夫人她……”
“等她起床,将早餐送上楼,中式和西式的各一份。”谢之彦嘱咐。昨晚他到的突然,她没来得及订早餐。
经理连忙回应,联系厨房,准备最高规则的早餐。
毕竟是谢氏旗下的高奢酒店,谁敢怠慢新上任的少奶奶。
经理:“那谢总您……”
“我有事,不用准备我的。”
说罢,迈步至大堂门口。
甘叔已经等在了外面,黑色迈巴赫,在逐渐升起的曦光中,像是一尾深色且线条流畅的鱼。
“通知下去,今早的会议取消。”
甘叔:“啊?”
甘叔:“谢总您……有什么事情吗?”
沉默半晌后,谢之彦:“去那里吧。”
甘叔顿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地方。
“现在?先生……您确定吗?”
“现在可是冬天……今天的最低气温,怕是要到零下。”
“你不想去就下车。”
甘叔:“……”
这又是怎么了?
昨晚不是已经找到少奶奶了吗?
这么说,少奶奶昨天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到头来,还是要他自己平息那阵邪火?
自己生气,然后再自己消气。他好像永远都在难为自己。
况且现在还是个这样的三九天,就算他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吧?
唉……
这叫个什么事。
甘叔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看了眼身后的谢之彦。
只见他沉敛着眉目,深邃的面容被晨光浸染了几分,带着极深沉的冷意。
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后,甘叔发动引擎。
车子很快驶离了酒店大门,一路朝着郊区的方向驶去。
第35章 明婚。
陆家,餐厅。
平静的午后,被一个严厉而不客气的女声打断:“张妈!说了多少次了,我的乌龙桂花烤奶只能是三分糖,你到底加了多少进去?!”
听到这,厨房匆匆忙忙走出来一个身影,一边道歉一边换过她手中的茶杯:“抱歉小姐,我这就去给您重新做。”
张妈已经足够卑微和小心,但是对上的,还是一双刻薄到令人惊心的目光。
陆家这位大小姐脾气不好。
严格来说,是对他们这些人脾气不好。
明明吩咐她煮的时候,说的是七分糖,等到真正开始喝了,却又觉得太甜。若是大小姐心情好还好说,就算临时改变,说上那么几句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是很明显,今天不是。
从谢家回来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不好,没有摔东西已经算是克制中的克制了。
张妈小心翼翼地重新煮了奶茶,等到送到陆蔓清眼前时,才觉得自己的期望太过乐观了。
“这么慢?陆家每天白养你?如果下次还是这样,就收拾东西滚回你乡下的老家去。”
张妈呆愣住,“抱歉小姐。”
只见陆蔓清愤怒起身,也没有要接过她手中杯子的意思,只是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狠狠一撞。
毫无意外地,滚烫的茶水溅出,在她手上落下斑驳红印。
张妈强忍着痛,没有发出一声抱怨。
下一秒,只听“嘭”的一声,卧室门被狠狠关上。
陆蔓清很生气。
在流园的那一点沉稳,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她到现在,还记得谢之彦喊她出去时的表情。
她以为他是想问她关于江与的事情,这样她就能将好不容易打听而来的事情和盘托出,让谢之彦知道,这个温明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或者说,温明舒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关于温明舒和江与之间的事情,他一句也没有问,只是淡漠而疏离地看着她。
平静沉稳的语调,却带了十足十的训诫意味,现在想起来,她还能打个冷颤。
他说:“管好你自己。”
冬色旖旎的流园,第一次刮那样冷的风,像是能将池塘里的那点碎冰都能凝固在她身上一样。
“表哥——”她企图解释,但是却被对方看也不看一眼地打断。
“不要插手你表嫂的事情。”
“我没有……”低而娇弱的声音,带着极明显的委屈,“我只是,只是想同你说清楚。”
“如果你继续的话,事情就不是找你出来这么简单了。”
深邃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不带一丝情感,像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再然后,那人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开。
原本建立起来的信念一点点崩塌,但她一向是控制情绪的好手,以至于回到谢玉珠身边时,还能和颜悦色地同她讲话,营造出一种谢之彦是找她平等谈话的假象。
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有多愤怒和不甘。
直到回到家,不需要再伪装成成熟稳重,温柔可人的大小姐,才能发泄出来。
她想不通。
凭什么温明舒那样的人能走到谢之彦身边。
她和谢之彦幼时相识,认识的时间比温明舒的年龄都大,而且在她的印象中,他对她的态度一向很好。
她永远忘不了小时候一起在流园里面一起读书的那段时光,他甚至亲自教过她毛笔的笔画……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喜欢过其他人,只对他交付真心。
温明舒呢?当年她和江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同级的留学生几乎无人不知,谢之彦那样纯粹的人,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永远矜贵、永远高高在上,可她不过是个空有美貌,毫无内涵的花瓶,凭什么被他这样维护。
上一次见面,甚至还敢让她读什么《思想与品德》,竟敢那样赤裸裸地讽刺她插手谢之彦的联姻。
在她看来,温明舒才该读那什么该死的道德书,该去把九年义务教育全部重修一遍才对!
一股怒气憋闷在胸口,无处发泄。
可是她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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