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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扯了下他身上的T恤，好笑地揉了下我的头发：“放心吧，进不去就让老妈换家店。”
得到前辈的保证，我心中的忐忑少了点，但没有完全消失。
毕竟有希子姐姐是他的妈妈嘛，我肯定想要留下个更好的印象啊，其实今天没化妆来找前辈都已经是失策了呜……
但在临出门前说自己要回家换衣服也不太礼貌，我还是穿着我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上了车。
我也在这一趟知道了前辈那一手横冲直撞的飚车技术究竟师从何处，绝对是在有希子姐姐这里一脉相承吧？！
一直到坐在餐厅椅子上的时候我腿都还有点软，双手抱着杯子感慨道：“以有希子姐姐和前辈的车技，我感觉以后去游乐园再也不用排过山车了。”
而且没有化妆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不然口红估计得黏在头发上然后弄得乱七八糟。
前辈坐在我旁边，小声道：“就说老妈你别开那么快了！”
“这就心疼了，还说不是喜欢的女孩子？”有希子姐姐又开起玩笑。
“没事啦，我觉得很刺激耶！”我当然得站在有希子姐姐这边，“而且前辈以前开车载我的时候也总是飚车啊！”
被我拆穿的前辈好像有点尴尬，拿起桌上的菜单遮住自己的脸，转移话题道：“点餐啦！”
但他的耳根还是红色的耶！
我和有希子姐姐对视一眼，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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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有希子姐姐一起吃饭让人无比放松。
我本来还想少吃一点，表现一下礼仪之类的。但是被她哄着就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下来。
因为吃的是西餐，所以还配了红酒。
虽然大家都只意思一下喝得不多，但三个人都喝了酒的后果就是没人能开车了。
于是我第一次见到了前辈的爸爸，那位大名鼎鼎的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
和前辈长得很像，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被注视着的时候有种瞬间被看透的感觉。
我甚至有躲到前辈后面去的冲动。
不过我毕竟不是什么罪犯，还是故作坦然地朝长辈问好，然后看着他把有希子姐姐抱上车，绕到驾驶座去。
他们开车离开，前辈和我则是打了辆车回家。
“前辈不跟叔叔一起走吗？”
我觉得自己有点心机，因为在车上了我才朝前辈问这个问题，我怕问早了他真的会回父母那边……
前辈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干脆：“没必要吧，回去也只是睡一觉。”
“噢。”我点点头，又问道，“那前辈会回家过圣诞吗？”
“嗯？”
前辈的语气有些奇怪：“喊我布置圣诞树的时候说有我的一半，过节的时候不打算邀请我一起？”
这种负心汉的语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被自己呛得咳嗽两声，连忙表明态度：“当然要邀请前辈！但是前辈和我们不一样，家就在洛杉矶嘛，所以才向前辈确认一下！”
毕竟圣诞节在西方大多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只有我和友人A、友人B这种留学生才会因为都是孤家寡人干脆办个小型party热闹一下。
“前辈如果想来的话我肯定欢迎啊，怎么可能会把前辈排除在外嘛！”
我信誓旦旦道：“不然我回家给前辈写个邀请函好了，我很有诚意的！”
“邀请函就不必了。”前辈没折腾我，却问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问题，“期末考试结束了，可可也不打算把id改回来吗？”
“什么id？”
我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之后才在前辈含笑的目光中想起了什么，似乎是我当初那个「Koko今天告白了吗」的糟糕id。
收到前辈的好友邀请之后我就改成了「Koko要努力学习」。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被前辈提起呢？！
“不不不、不改了吧。”我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其实之前那个也是乱取的，前辈还是别问了……”
在前辈面前撒谎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好在我喝酒壮了胆才能勉强撑住。
我生怕他还要追问，赶紧转移话题，没话找话道：“工藤叔叔刚才来得好快噢，他看起来就超级关心有希子姐姐，特意赶过来接她回家。”
“是吗？”前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我不也在送你回家？”
十二月的洛杉矶夜晚有些凉，但从车窗漏进来的风也吹不散我脸上的燥热。仿佛喝的那小半杯红酒在这句话的催化之下分解，将酒精输送到我的全身血液，让我的心跳加快，脸颊发烫。
他额前的碎发在晚风的吹拂下微微扬起，那双带着些微醉意的眼睛却亮得像世间最耀眼的蓝宝石，盛着足以令我目眩神迷的色彩。
感谢安全带的存在，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被蛊惑住做出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
我吞咽一下，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回理智，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前辈明明也是回自己家吧。”
“是啊。”
前辈肯定着我的话，目光却始终在我的脸上没有移开。
他学着我之前的语气，带着几分少年的清冽，又有些难得一见的轻柔。
“但我也超级关心可可的啊。”
扑通。
我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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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家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希望自己能直接在车上醉倒过去，又觉得小半杯红酒醉成这样肯定一眼就会被前辈看穿。最关键的是，万一前辈抱我或者背我回家就更让我没法应对，再一次让我睡在他的床上竟然也不是那么全无可能……
心情就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起伏不定，我纠结得要命，一会想前辈故意朝我问起id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车上说那些话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一会又觉得前辈可能只是觉得有趣，随便找个话题聊聊，大概是我酒精上头看什么都觉得是爱情。
等我带着满脑子混乱的思绪好不容易睡了一觉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稍微好转一些之后，前辈在line上给我的留言又在瞬间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
那条留言的发送时间是今天早上。
——是约我平安夜共进晚餐的邀请。
暗恋の篇章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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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邀请比前辈在出租车上说圣诞节当天要来我家参加party还让我震惊。
毕竟party是和朋友们一起凑个热闹。但平安夜的晚餐看样子只有我们两个。如果真是的这样，那这个行程哪怕用「约会」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本来就是dating嘛。”
友人A一针见血道。
友人B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朝我问道: “所以可可准备在那天告白吗”
“不知道。”
我脑子乱得不行，向他们坦白。
「是哪家店呀」友人A凑过来问我。
「你们不会想去围观吧」我太了解他们了，不肯透露半点信息，警告道， “不可以!”
“也不是啦!”
友人A一脸被我误会的委屈表情，提醒我道: “但洛杉矶最好的餐厅不就那几家，该不会是你之前邀请工藤君去过的那里吧”
不是听她提起，我都险些忘了这件事——因为我实在不想把这段经历留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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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前辈帮我找房子又帮我搬家，还开车带我去买了新房子内缺的一些家具。
为了感谢他，我特意提前一个月订了社交网站上评价最好的fine dining，准备认认真真表示我对前辈的谢意，并且在最美的夜景，最动听的音乐之中向前辈告白。
但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破坏了。
当时我才说完一堆感谢的话，准备的礼物都还没送出手，前辈就在转眼间离开了座位，跑到人群中去为那位倒地的女士急救，喊周围的人叫救护车并报警。
至于我……
由于我实在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又不愿意在旁边干等着。所以我只能帮忙拍照记录一下案发现场，避免在警方来之前有什么人浑水摸鱼搞破坏。
这种在公共场所发生的投毒案很好锁定嫌疑人，还没等警方赶来，前辈就已经看破了真相，指认了罪犯。
整间餐厅变成了他的舞台，几乎是他的一场个人秀，收获了满场掌声。
就连平时不露面的餐厅老板都出来感谢前辈避免了他们的声誉风险。
一切都被圆满解决，姗姗来迟的警方将犯人逮捕，被送去医院的女士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场恢复了平静，用餐被打扰的客人们得到了免单以及其他赔偿。
只有我……
又一次没能成功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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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前辈约我的还真是当初我约他的那家餐厅。
难道是他觉得这家的餐品特别好吃还是服务特别好，所以才又一次选择了这里揣摩前辈的心思实在不太容易，我不再为难自己，从衣柜里选出一条十分适合圣诞的红色针织裙，又在首饰盒里挑挑拣拣了半天。
途中还要找友人A为我参考，给出不少于一百字的建议。
在被我骚扰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友人A终于不堪其扰，说以我的美貌不管穿什么衣服搭配什么首饰都绝对没问题。
【但明天party你要是穿得不如今天好看你就完了。】
友人A是这么威胁我的。
总而言之，我盛装打扮了一番，从妆容到衣着一丝不茍，香水也喷得很心机，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精致的。
临出门前，我还有些担心吃饭的时候会不会又发生什么不合时宜的案件，不过考虑到那家店几个月前才出过事，理论上来说是安保最严格的时候，罪犯应该不会想不开把犯罪地点选在这里。
预想之中的一切都很完美，但当我知道前辈没在家里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出发的时候我就该意识到的，事情总有变量。
在我刚刚下出租车，连餐厅的门都还没进，前辈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个案子，不得不先去一趟案发现场了。
“我会很快解决案件回来的。”
挂断电话前，他这么向我保证。
有点担心自己会被放鸽子。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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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因为直到侍应生告诉我再不上餐厨师就要下班了，前辈还没有出现。
fine dining的特点就是慢。
我有点不爽前辈的行为，但还是把吃饭的时间也划在了等待的时间里面，想着至少在我吃完之前他得到场吧。
其实我是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前辈在哪，然后过去找他的。
毕竟我期待的是和前辈一起庆祝节日，在哪里吃晚餐，吃不吃晚餐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但理智和情感总是要分个高下。
怎么说也是他约的我欸，难道前辈就不能守时一点嘛!
我用力咀嚼食物，然后在心里庆幸，好在今天没想过什么告白之类的事情，不然又要失落了。
一个人吃饭多少有点孤单，不过我也不会故意委屈自己，当即把那些精美摆盘的食物照片发在三人小群里，和朋友们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A:有时候感觉工藤君也不太靠谱，不过这家店的菜看起来还不错，改天我也去尝尝。】
【B:就说让可可认识一下我的课友，条件也很不错的!】
【A:得了吧，就你那群狐朋狗友，天天半夜混迹酒吧夜店KTV的，谁敢让可可接触啊!】
【B:……】
【B:也不全是吧!挑一挑总有优秀的啊!!!】
我看出来朋友们是在想办法安慰我，不过我的难过程度倒没有很高，和他们打字:【我还好啦，而且也不是前辈的问题，谁让罪犯平安夜都要杀人呢】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我十指如飞地狠狠抨击了一番:【洛杉矶警方到底是什么废物警力啊!】
【A:可可你真的……】
【A:你等会怎么回家要不要我去接你】
本应该在家取暖的平安夜让朋友特意出门接我也太不应该了，我赶紧拒绝:【我叫个Uber就行，会把行程分享给你们的，放心吧!】
【A:那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吧，反正我在家也没事。】
【B:对，注意安全。】
我被感动得不行，觉得谈恋爱也没什么好的，还是朋友最重要:【谢谢Anita!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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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算是关门很晚的那一类，但十一点半也还是打烊了。
我对前辈到来的已经不抱希望了，披上大衣叫侍应生过来结账。
“工藤先生已经付过账单了。”
对方这样说。
我扫了一眼，发现前辈连消费都考虑到了，有的时候真的要夸他一句细心。
被他放了鸽子，我觉得吃他一顿饭也很合理，给前辈发了条我先回家了的消息，转身走出了餐厅。
这间餐厅开在步行街旁，路边是各具风格的店铺，几乎每一家门口都摆了棵圣诞树，门上还挂着冬青花环，圣诞的气氛浓厚极了，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大雪落下。
但洛杉矶是不会下雪的，只有固定时点落下的人造雪花，带给这片阳光包裹的土地一些冬季的气息。
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零星几个都是年轻情侣，还在外面晃着，偶尔停下来拥吻。
像我这种独自一人的多少有几分在街头流浪的感觉，不过周围的圣诞树足够漂亮，我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又感觉自己开心了起来。
车辆没办法开进步行街，我想走出这片区域再叫Uber，然后意识到因为太乱逛以至于失去了方向。
我叹了口气，打开Google map准备导航，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前辈的电话。
委屈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我承认自己一点都不开心，按下接听键就劈头盖脸地埋怨起来: “前辈你也太迟了吧!”
有风声和呼吸声通过听筒传来，他的声音被衬得有些模糊: “回头。”
心脏在这个瞬间漏跳一拍。
我愣愣地转过身，看到了正朝我跑来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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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穿着深灰色的大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几乎在转眼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抱歉。”
他率先说道。
“搞什么啊前辈。”我看了眼他大衣里面的白色衬衫，勉强因为他这份出行前的郑重原谅了一部分他的失约，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回家”
他唤醒手机屏幕在我眼前晃了晃: “因为可可还在和我共享位置啊。”
好吧。
定位的软件我的确一直没有关，毕竟在这种犯罪高发的地方，多一个人知道我的位置就多一份安全。
可是怎么会被用到这种时候啊我有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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