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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份匹配，年幼相识一起长大，明明再般配不过，也就只有皇后始终看不清现实。
“行了。”
殷五不想再多聊此事，笑意敛去几分。
公子哥们知趣地不再多提。
变了话题，看见殷朔离开的背影，有人惊讶道：“六皇子怎么也来了？是您......”
“是我带来的。”
殷五嘴角浮起一丝嘲意，“宜宁郡主给他也下了帖子，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殷朔自幼在宫中受尽欺凌，宫外的皇亲国戚们也对他视而不见，当作没有这个人，避免惹得皇帝不悦。
宜宁郡主爱好热闹，经常以各种由头举办宴会，但从来没有邀请过殷朔。
不过自从校场一事后，老皇帝愧疚心起，不再刻意忽视殷朔，如宜宁郡主般长袖善舞的人察觉到皇帝对这个儿子态度软化，自然而然变了态度，这次的秋日宴她也给殷朔送去一份请帖。
不管人来不来，她的示好姿态是做足了。
这可惹了殷五不高兴。
皇帝开始重视殷朔本就让殷五心中不平，宜宁郡主墙头草的做法更是戳中了他的死穴。
今日赴宴殷五都是带着怒气来的，到府后他没有去拜见宜宁郡主这位堂姑母，也是故意如此。
“谁惹了殿下，那就给他一个教训！”
和殷五交好的官家子弟和他脾性相投，都是一群横行霸道的膏粱子弟，见主君心情不好，他们想法子替他分忧，张嘴便要“教训”人。
他们要教训的自然是殷朔。
殷五不满宜宁郡主的行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厌恶六皇子。
公子哥们擅长吃喝玩乐，对朝堂局势却看得不清，他们虽知道校场上六皇子大出风采，但没有当回事。
六皇子只不过出一次风头，五皇子却是风光了十几年，有慧妃在宫内母家在宫外，五皇子还能猖狂一辈子呢，怕什么生来克亲的六皇子。
“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们！”
＊
从宜宁郡主处离开，见辛渺没有和她们继续交流的意思，辛霜带着妹妹们离去，各去找各自的闺中密友。
钟嬷嬷扫了一圈四周，示意婢女们跟远些，拉着辛渺轻声叮嘱。
“奴才让人打听过了，今日冯小郎君不在，您就安心在这四处走走散心，咱们明一早回宫。”
“知道了。”
辛渺不满地瞥了一眼钟嬷嬷，“我说了我不是来见他，你不用提醒我，”
她加快步伐，将钟嬷嬷甩到身后，
钟嬷嬷心中无奈，摇头笑笑，看着少女的背影，也不着急跟上去。
既然冯家小儿没有来，让姑娘松快一会也不是不可。
只是钟嬷嬷没想到她才松懈一会，前面就出了事。
第221章 救赎文中的恶毒炮灰10
“落水了！......落水了！”
少女走过假山，前方闹哄哄一片。
有人喊着“皇子落水”，声音嘈杂，听不清到底是哪位皇子落水。
但见惊慌叫喊的人很是面熟，竟是五皇子的仆从，少女神色一变，提起裙摆往池中央的石桥上跑。
“一群废物，连主子都照看不了！”
少女神色惊怒，岸边的奴才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晃，却不下水救人，她怒斥一声，来不及等他们的反应，她立刻俯下身，不顾仪态趴伏在桥边，焦急地在水中捞了一下。
“五哥哥！”
水面荡起阵阵涟漪，根本看不见落水的人影。
辛渺的突然出现出乎五皇子的意料。
他原本乐哉悠哉坐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看戏——他安排了水性好的奴才在水中拽住殷六，定让他狠狠吃个苦头。顺带搅乱这场春日宴，报复墙头草的宜宁郡主。
谁知渺儿妹妹突然冒出来，她以为他落水，关心则乱，竟然跑到石桥上准备亲自救他。
“渺儿妹妹，我在这！”
五皇子坐不住了，从阁楼的阴影处走出来，“你快从石桥上离开，这桥没有石栏，你别掉下去！”
少女闻声惊愕抬头，侧身望去，五皇子好端端站在阁楼上，什么事都没有。
落水的不是殷五。
那水里是谁？
今日到府的只有两位皇子，不是殷五，自然是......
哗啦！
水面破开，钻出一人。
溅起的水珠打在少女脸上，她受惊闭紧双眼，下意识想要后撤，浸在水中的手却被抓住。
“殷陵！”
不是五皇子，只能是六皇子了。
水珠从殷朔的发梢脸颊不断滚落，他的眼睛却直直盯着辛渺。
少女睁开眼，脸上还留有焦急神色，盈润黑瞳中映照着他的影子。
可当她看清他的脸后，那双眼中所有急切的担心的情绪骤然散去，浮起满满厌恶。
果然是他！
少女瞪他一眼，连话都不愿和他多说，便要抽回自己的手。
她的眼神嫌恶冷淡。她以为是五皇子落水，谁知是殷朔，那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放开我”
她甩了一下手，可话音未落，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连带着把她拽进了水里！
“啊——”岸边仆人的尖叫惊呼此起彼伏。
“渺儿妹妹！”
阁楼上，五皇子神色大变。
他离得远，看不清两人间眼神交涉，只见到殷六浮出水面抓住少女的手，借力想往桥上爬，却把少女也连累得落入水中。
“快去救人！”五皇子命令岸边奴才下水，自己焦急跑下楼，踩错台阶差点从楼上滚下来。
“姑娘落水了！快救人——”
岸边被这突变的情况吓住，回神后仆人们四处奔走，惊慌呼喊声比方才真切许多。
但落水的二人听不见。
隔着池水，外面的声音十分模糊，只有胸腔里心跳的鼓噪清晰入耳。
少女不擅凫水，惊慌落水后，她挣扎着挥舞手臂，踢蹬了几下害她落水的罪魁祸首，挣脱他紧握她的手。
可身上被水浸湿，平日繁复精美的衣物如今仿佛重逾千斤，拽着她往池底沉，她只试着游了一下便没了力气。
她张手抓住另一人的衣角。
抬眼望去，看不清殷朔的脸色，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她狠狠攥住手中布料，望着殷朔的眼神表明，要么他带她一起上去，要么他也别想浮上去！
可殷朔手臂一抬，她抓住的那层单衣就从他身上剥落。
两人间没了“连接”。
“......”
少女神色一惊，还没有露出其他神色，上方的黑影几息间游到她身前。
殷陵将他的单衣从她手中扯掉。
他一动仿佛惊醒她。
少女立刻抓住他的手，像是抓紧最后一根浮木，可双眸中却依旧含着怒火。
她倒很精神。
殷朔扫她一眼，顶着少女惊愕的目光，他一只手臂搂住她，带着她往上方游动。
“姑娘！”
两人破水而出，水中正要往下潜游的健壮仆妇立刻将她先托上岸。
辛渺身上被裹上厚厚的裘衣，婢女们拿着巾帕擦拭她脖颈发丝上的水珠。
少女脸颊冷得惨白，眼眸却透着火光，看着自己游出水面的殷朔，她抓住侍女手中的巾帕，团起来扔向水面，砸到殷朔脸上。
殷朔抬起头，伸手接住巾帕，俊脸冷静依旧，幽深的黑眸看向少女。
今日落水的闹剧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您还乱动，生怕病不起来！”
钟嬷嬷心疼又生气，拿被子把辛渺裹紧。
她的身影恰好挡住少女，既隔绝她冰冷带怒的神色，也隔绝六皇子看向自家姑娘的眼神。
“还磨蹭什么，还不快把姑娘抱去房中！”钟嬷嬷斥责一句，命令仆妇抱着辛渺离开。
至于她自己，还要处理姑娘落水后的事。
方才在场的人不多，除了宜宁郡主府的宫监婢女，便是五六皇子和他们的奴侍。
五皇子此时才从阁楼上赶过来，见辛渺被救上岸，松了口气，立刻要跟着过去，却被钟嬷嬷上前拦住，微微福身，劝阻道。
“姑娘受了寒形容狼狈，您若担心姑娘，不若稍后再来探望？现下宜宁郡主听闻此事，恐怕要过来了，此地发生了何事还需要您告知郡主。”
五皇子闻言只好停下脚步，担心地张望了一下远去的背影。
瞥了一眼五皇子的身影，钟嬷嬷低下头，眼底有些冷怒。
五皇子怎么对付六皇子，作为奴才她管不着，可千不该万不该连累姑娘。
若不是挂心他，姑娘何至于跑到桥上不慎落水。
还有六皇子，好好一个男子，难道非要抓着别人的手才能上岸？害得姑娘也跟着他落水。
钟嬷嬷此时对这两位皇子都恼怒得很。
第222章 救赎文中的恶毒炮灰11
“这孩子可有大碍？”
屏风外，宜宁郡主温声问候辛渺的情况。
“回郡主的话，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姑娘只微微受凉，喝些温补的药就无事了。”
钟嬷嬷声音放得很轻。
宜宁郡主闻言松了口气，叹息道。
“那就好。听说这孩子落水，我一直提着心，好好的孩子若是来我这一趟就病了，我怎么和皇后嫂嫂交代。”
钟嬷嬷轻声道，“这事和您没关系。”
钟嬷嬷知道宜宁郡主这话是说给她听，让她带给皇后娘娘，免得娘娘怪罪。
“在我府中发生的事怎么和我无关？嬷嬷莫要说了，等渺儿这孩子身子好了，我定给她送份礼赔罪。今日你们就先留在府中吧，舟车劳顿不便，需要什么衣物药材，嬷嬷自可派人去库房任意取用。”
钟嬷嬷低头福身。
“那奴婢就先谢过郡主了。”
宜宁郡主似是想起什么，笑道：“差点忘了，小五小六两个孩子今日也留在别庄，小五担心渺儿，向宫里递了条子说今晚不回去。小六他毕竟也落了水，本宫担心他寒气入体，让他也留一晚养病。”
“应该的。郡主做事仔细。”钟嬷嬷附和点头。
......
［养什么病，男主身体好得很，在水里游了四五趟呢。］系统嘀咕。
别人以为辛渺落水是意外，但系统拥有全知视角，自然知道宿主是被殷朔故意拉入水中。
“系统，你这是在关心我？”
辛渺捏了一下毛绒绒的白团子，轻笑。不知道是不是萌物外表的缘故，系统比以前顺眼多了，看久了还有点可爱，
［......你是我的宿主，不关心你关心谁。］
白团子扭捏。
［咳，我要说的是，宿主你小心点，你可是已经得罪男主得罪惨了，这个男主很反派很残忍，不要掉以轻心，就像今天你差点被他拽入水里淹死，要不是他最后良心发现还知道救你，你就真死了！］
“放心吧，不会死。”
辛渺看了一眼屏风，宜宁郡主和钟嬷嬷还在外交谈，室内淡香盈盈，温暖如春。
依宜宁郡主做事的妥帖，想必殷五殷六的下榻处也是如此。
她从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得罪人，就算殷五今日对她不敬，殷六不得皇帝喜爱，她也不会怠慢，所以谁都说宜宁郡主是难得的聪明人。
［不会死？宿主，你可不要大意！］
辛渺收回视线，轻笑：“别担心，我说不会死就不会死。”
殷朔想看的是她大惊失色，是她冷淡嫌恶的神情被打碎，又不是真要杀她。
更别说今日事发在宜宁郡主府，她要是出了事，殷五殷六就算是皇子也没办法撇清关系。
殷朔虽然在登基后做尽倒行逆施之事，肆意妄为，可在得势之前，他却很懂蛰伏和冷静。
今日他故意把她拉入水中，已是少有的冲动之举。
［好吧。］系统被说服，又想起一事，疑惑问，［宿主，你今天怎么亲自救五皇子？原主对五皇子的感情也没这么深厚吧。］
虽然系统知道落水的是殷朔，可别人不知道啊。
在别人眼中，宿主是为了五皇子关心则乱，连仪态都不顾跪在岸边打算亲自救他。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怎么想先不论，五皇子可是感动得要命，一下午来了好几趟，就想亲眼看望宿主，只是被钟嬷嬷找借口拦住了。
“以前或许没那么深厚。”辛渺微微一笑，“但从今往后可是情深义重，兄妹情深。”
［兄妹情深？兄妹？］
五皇子看起来可不这么想。
“自然是兄妹。”辛渺抬起手臂，微微晃动了一下手镯，叮当作响，她盯着殷五送给她的手镯，噙着笑轻声道：
“我与五哥哥自幼相识，一起长大，我的姐妹兄弟都在宫外，一年见不到几次，比起他们，四哥哥和五哥哥更像是我的兄长，我与五哥哥的感情就如我与四哥哥的感情一样——情同手足不是吗？”
［原主对殷四殷五是有兄妹之情，但没有这么......纯粹吧？］
系统无言以对，宿主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原主对这两个皇子哪有这么深的感情？
她本来就性格自我，又被国舅皇后溺爱至极，殷五殷六虽说和她青梅竹马长大，可在她眼里更像是两个身份高贵的跟班和打手。
今天要是五皇子真掉水里了，原主会派人去救殷五，但绝对不可能亲自救。
“这份感情就是如此真挚。”
辛渺嫣然一笑，“如若不然，我何必舍近求远爱慕冯琸，却不选五哥哥做我情窦初开的人呢？五哥哥和冯琸的性格还有些相似呢，我不选五哥哥，自然是因为我只把他当兄长。”
系统目瞪口呆。
原主能喜欢上冯琸，不是因为冯琸比其他自恃身份的公子哥更能放得下身段吗？只要能讨佳人欢心，什么装疯卖痴下跪哭求的事他都做得出来，原主哪见过这套。
相比之下，殷五毕竟是皇子，他的迁就关怀也带有皇子的傲气，和冯琸那愿意为你生为你死的态度差远了，原主只觉得他无趣。
“昨日是这样，今日起就不是了。”
辛渺撑着手臂坐起身，在脑中最后回答一句系统就不再理它。
侍女们注意到主子醒来，立刻端着洗漱用具、汤药点心走进来，伺候辛渺穿衣喝药。
“姑娘醒了？”钟嬷嬷快步走进来，伸手在少女额头摸了摸，“还好没有发热，不然可要遭罪了。”
“渺儿年纪轻，身子骨就是比我们这把老骨头强。”
宜宁郡主也走进室内，态度可亲地和辛渺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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