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宴伸手轻勾她的鼻尖:“小朋友,是不是穿错了衣服?”
秦凝雨目光下移,果然发现这件衣服不是她的,可能是之前在衣帽间胡闹的时候,事后收拾的时候,她不小心放乱了位置。
“在家不小心穿错了衬衫,肯定不会怪我的——”
边说着这话,秦凝雨边找机会从男人身边逃了出去,才回头微弯着眼眸,笑得天真又招人:“对吧,哥哥?”
谢迟宴眸光微沉。
秦凝雨仗着离得远,只当看不到,谁让老狐狸昨晚那么使坏?就自顾自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谢迟宴侧眸,看到沙发靠背上放着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是一对雪花元素设计的月光石袖扣。
指腹还残留着乌黑发丝蹭过的馨香,谢迟宴摩挲了下,无奈又纵容地摇了摇头。
真手把手养了只招人的小狐狸。
“老公。”
没过一会,从房间里传来叫他的声音。
谢迟宴站在门边,看到床上摆了好几身的衣服,小姑娘身上穿着身杏色针织裙,收束着纤薄腰.身,正在往身上比着一套丝绒长裙,眸中含着说不清的期待:“老公,是身上这件好,还是这件好?”
谢迟宴说:“身上这件。”
他们今天约好了要跟喻思源和瞿曜见面吃饭,秦凝雨一看到男人换上她送的那对雪花设计的月光石袖扣,她名字里凝雨就是雪的意思,挑的时候含了私心,送出去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跳微微加快,立马就不纠结了,果断发下手里的丝绒长裙,一边发消息叮嘱一边说:“那就身上这件吧。”
winter:【小混球,穿正式点】
对方回复得很快。
Yu:【就见个面而已】
Yu:【瞧你这没出息不值钱的小样】
这是秦凝雨第一次带谢迟宴见家人,上次她本来想带对方先见最亲近的好友的,可她跟蒋胜月一直没碰上合适的时间,这回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她很希望自己的伴侣和珍视的家人能相处得很好。
想到这,就连小混球的挑衅都看得赏心悦目起来。
谢迟宴只瞥着她。
小姑娘用得着时老公长老公短,用完后连老公都懒得看一眼,只顾着拿着手机聊得火.热,唇角泛着浅浅温柔的笑意。
秦凝雨想到自己提醒弟弟穿得正式点,她这身好是好,可就是……想着想着纠结症又犯了:“哥哥,感觉我这身是不是不太正式啊。”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沉声:“哥哥?”
秦凝雨顿住,心想完了,她怎么就把调戏老狐狸的称呼顺口叫出来了,她这会就在房间里,根本无处可逃。
随着门被关上,谢迟宴单手扯松领带,半露出冷白喉结,朝她大步迈来。
很快后背被抵在墙上的秦凝雨,就为自己前后两次的调戏付出了惨痛代价,从挣扎埋怨到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眸光都变得乖乖的,只能一遍遍呢喃撒娇着叫着哥哥,再也生不出半分调笑的坏心思。
到最后,男人放过她时,领带都完全被她完全扯下来了,松松搭在白皙手腕上。
谢迟宴垂眸瞥着她,口吻颇为几分意味不明:“嘴唇怎么有点肿了。”
秦凝雨:“……”
心里暗暗骂道净会勾.引人的老狐狸。
嘴怎么肿的?这事难道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最清楚吗?
谢迟宴只淡淡瞥上一眼。
秦凝雨顿时感觉腿都有些发软,生怕男人又亲上一回,含恼又很认怂地拿起领带,乖乖系上庄重的温莎结。
“老公,我们快走吧,让人等着不好。”
一路到了餐厅,这是秦凝雨特意订好的位置。
四人见着面,喻斯源破天荒乖巧地叫了句:“姐姐。”
瞿曜:“?”
用眼色示意——您又在犯哪门子的病?
喻思源显然只当好兄弟的眼色暗示是空气,只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姐姐。
秦凝雨刚想说话,突然就被快步走上前的小混球握住手腕,然后按在了
他刻意俯下的头顶,还缓缓地揉了一两下。
喻斯源抬头,笑得散漫:“姐姐,你怎么又摸我的头啊?”
秦凝雨大为不解:“?”
她的手好好在自己身上长着,这小混球没事钓鱼执法什么呢?
这小混球八成有鬼,秦凝雨狐疑地盯着他。
下一瞬,纤薄侧腰骤然被手臂大力箍紧,紧贴着宽大掌心的温度,仿佛能清晰地勾勒出修长指骨,秦凝雨半边身子都靠着男人胸膛,以一个极其亲密、充满占有欲的姿势,被他自身后半拥进怀里。
喻斯源也得以看清男人袖口处一枚精致的雪花设计的月光石袖扣,亮得晃眼。
瞿曜一个算得上被殃及的池鱼,隐隐感觉到之间的暗潮汹涌,一边心里暗骂这黑心莲,一边笑着转移话题:“谢总,您这袖扣的设计真别致。”
“家里小朋友送的。”谢迟似是轻笑了声,语调沉稳,“私下随便些,你们叫姜姜姐姐,叫我姐夫就成。”
又是叫姜姜,又是说家里小朋友送的,喻斯源终于想起眼熟感究竟从何而来,这不就是自家姐姐千挑百选,拉着他参考、贵的要死的那对袖扣吗?
喻斯源眉头挑了挑:“……”
秀老婆送的礼物都晃到他眼睛了。
棋逢对手了这是。
第54章 吃醋 我在吃醋,也很在意
定的餐厅位置靠近窗台, 秦凝雨和谢迟宴坐在一处,对面坐着喻斯源和瞿曜。
秦凝雨来之前想了很多,可正当见着面的时候,就突然间卡壳忘词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她最亲密的伴侣和最亲近的弟弟就坐在一处, 心里就很难变得平静下来。
既然大家都认识, 秦凝雨也不想那么客套, 反倒显得生分,笑了笑:“提前点了些常见的菜,要是有什么忌口, 我就通知厨房加道菜。”
“我没什么忌口。”喻斯源说,“就是姐姐一直吃不了太辣的,吃了冒汗, 还会有点轻微胃疼,不吃芹菜,还对猕猴桃过敏。”
“哦, 是不是我多嘴了?”喻斯源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似的,意有所指地说,“这些姐夫应该都心里门清才是。”
谢迟宴目光落在年轻男人的脸上, 两人目光不过相触一瞬,微醺灯光轻晃掩着眸底的晦暗, 继而男人语调沉稳地说:“不算多嘴,我是姜姜的丈夫,自然要好好照顾她,再说姜姜,有你这样的弟弟时时记挂,她心里开心, 我这个老公也放心。”
喻斯源听到男人这声难掩亲昵意味的“姜姜”,又听到这人一口一个老公,这般善解人意的正宫发言,眉头一跳,脸上散漫笑意愈浓:“姐夫说的是,姐姐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会照顾自己,其实有些粗心大意的,忙起工作就容易忘记自己,太拼,低血糖老犯,说了她每次应得比谁都好,转眼又是老样子。”
谢迟宴轻笑道:“姜姜还是小孩子心性,畏寒穿衣服的事情也会闹一闹,前脚嘴上保证得好好的,每回都能抓到一两次没好好穿衣服,冷到了又会说好听的话哄人,乖乖地保证下次不会再犯,然后总会有下一次。”
喻斯源试图挖坑:“姐姐是不是还挺麻烦你的?”
谢迟宴口吻颇为几分无奈又纵容:“不麻烦,家里小朋友爱撒娇而已。”
喻斯源难得神情空白了一两秒,显然是挖坑不成,还被姐夫迎面抛过来的秀恩爱酸到了牙。
而只有餐桌上另外两个插不上话的人,在干着吃完饭的正事。
秦凝雨默默吃着碗里清炒笋丝,脸颊烧红,单纯是被臊的,不是家人见姐夫的饭局吗?怎么变成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的批斗大会,明明她独居了两年多都活得好好的。
可这两人说的一言一语,又让她有些没法反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
瞿曜喝了口热茶,有些纳闷地想,寻思他们喝的这也不是碧螺春啊,只能假意低头回消息,一手捂着脸,完全一脸没眼看的神情,这暗潮汹涌的茶言茶语,一来一回的,他真的一句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不经意抬眼,眼瞧着秦凝雨头越垂越低了,他都要怜爱了,真不知道这小白兔,到底怎么能在这俩大尾巴狼斗法的夹缝中存活下来。
于是怀着救苦救难的老妈子心态的瞿曜终于忍不住插嘴:“姐夫,你这袖扣的设计真的很别致,不知道凝雨姐是从哪买的?刚好我也想送我家小妹一件珠宝饰品。”
刚说完,就被喻斯源瞪了眼。
瞿曜自然只当看不到好兄弟眼神里的威胁,用眼色回敬——你自己搞事可以,别让我们受苦受难。
秦凝雨听到这话,觉得简直是转移话题的天赐良机,顿时朝着瞿曜递了一个感激的眼色:“这是糖意家的珠宝设计,不过要提前预约,我是运气好,刚好碰上设计师有空余档期,如果你要近些日子送给小彗,那可能会赶不上时间。”
“这样啊。”瞿曜说,“那我去托人问问,没准能碰上凝雨姐这样的好运气。”
又说:“凝雨姐眼光真好,这袖扣真配谢总。”
“是呀,姐夫,我真羡慕你,姐姐肯这么为你这么花心思。”喻斯源懒散托着腮,意味不明地说,“姐姐挑了好久的袖扣,还找我参考,结果一眼相中了这对月光石的袖扣,还定制了雪花的元素,姐姐名字里凝雨的意思就是雪,送给姐夫贴身的饰品,既有心还别致,就连几乎花了上个大项目的所有奖金,都没眨一下眼睛。”
秦凝雨:“……”这小混球是不是被夺舍了,今晚净来拆她台了。
瞿曜:“……”这黑心莲到底是想对大家做什么啊!
到了这会,秦凝雨也不得不正视自家弟弟多半是吃错药了,终于忍无可忍,伸脚踢了下对面。
喻斯源被踢了脚,反而无辜又混蛋地笑了:“姐姐,你踢我做什么啊?”
秦凝雨偏头,看到男人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因着微晃灯光的熏染,他的眼眸似有一瞬的沉,可很快便消失不见,心里只能猜想是错觉。
当然在桌底踢弟弟这事,秦凝雨自然不可能往外说,觉得太幼稚,只是朝喻斯源解释:“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踢到了你,不好意思啊。”
喻斯源很善解人意地笑道:“没事,姐姐,我怎么会怪你呢。”
秦凝雨被这笑容震撼到了,这小混球到底在装什么乖扮什么无辜,他什么德行,难道她这个做姐姐的还能不知道吗?
不过好在这小混球该是饿了,无视她的眼神警告后,竟低头吃了几口,只是没过一会又故态复萌,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谢迟宴一一温声回答。
整场饭局处在一种其中两个人认真默默扒饭、另外两个人交谈的一种极其诡异又融洽的氛围中。
吃得差不多了,秦凝雨侧身跟谢迟宴说要去盥洗室一趟,男人应了声。
直到一路走进走廊拐角,秦凝雨才拿出手机,给喻斯源发消息。
winter:【小混球,过几分钟就放下你手里的餐具,别乱说理由,老老实实来盥洗室门口找我】
这边秦凝雨刚发完消息,喻斯源正摆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喻斯源扫了一眼,边起身边说:“不好意思,手上沾到了点酱,我去趟盥洗室。”
瞿曜:“……”
这两只手分明干干净净的,他横看竖看的都是,这黑心莲就连扯谎故意不找个靠谱的理由
,前脚走后脚去的,生怕不知道他对面这位不知道他这是去找谁。
他今儿就该无论胡扯什么破理由,都不该来的!
餐桌上只剩下两个算不上亲近的人,瞿曜只能朝对面男人笑了笑。
“姐夫”他是万万喊不出来的,所以真弟弟在这搞鬼,他这个假弟弟到底为什么在这里吃苦?
谢迟宴倒是神情沉稳如常,瞧着对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你们组长平常在公司,是不是经常揽起工作太拼?”
“组长是这样,她对项目很认真,所以总是亲力亲为。”
瞿曜边回答,边暗忖男人的态度,他也是个有疼爱的亲妹妹的人,突然就理解喻斯源所担心的症结所在,这个年长他们数岁的男人,无论是沉淀的阅历,还是沉稳的贵公子气度都摆在眼前,他发现竟一点都摸不准、也摸不着这人的心思,这样的人会对一个人动凡心吗?
另一边,秦凝雨在盥洗室门口等了会,终于等到喻斯源洗干净了手,才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刚走到跟前,秦凝雨就伸手扯了扯他的手臂:“小混球,你搞什么鬼呢?”
喻斯源却散漫一笑,一副要避嫌的贞洁烈男模样:“姐姐,我们这样拉拉扯扯不好吧,万一被姐夫不小心看到了,误会了可多不好啊。”
“你姐夫才不会误会。”秦凝雨是真的有点对他的戏精表演无奈了,“你给我正常点,好好说话。”
喻斯源问:“哪不正常了?”
“哪正常了?”秦凝雨说,“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平常是这样说话的吗?”
喻斯源开口:“秦凝雨。”
秦凝雨反手轻拍了他一下:“叫什么秦凝雨啊,我是你姐。”
喻斯源只当没听到她的狐假虎威:“你跟我算账,我还来得及找你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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