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书惊讶地捂住嘴:“其实是你喜欢齐少明吧!”
莫小娟被杭景书的伶牙俐齿绕晕了,面上涌出浅浅的红晕,却仍旧嘴硬:“你在县二中的时候谁不知道你喜欢齐少明啊!少来了!”
杭景书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小娟,这一年营养跟上来,她又蹿了好几厘米,比莫小娟高出半个头。
“我才回来你就给我泼脏水,真是小家子气。”
莫小娟被气得呼呼大喘气,但她又不敢动手打杭景书,甚至家里哥哥的工作还想让杭家帮忙……
羞愤难堪之下,她恨不得晕倒才好。
但她身体强壮,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晕是晕不过去的。
王四兰见状赶紧出声:“闺女你们在屋里说啥呢?”
杭景书掀开帘子,白嫩的脸颊让堂屋都增色几分,王福琴都不敢太靠近,她手上有血,怕吓着人家闺女。
杭景书笑眯眯的跟一群婶子们说话:
“没啥,莫小娟又胡咧咧呢。
她说我喜欢改我志愿秦家人的男朋友,这算不算个笑话?”
当初省状元志愿被篡改的事闹得多大啊,秦怀山、秦子玉的名字算是被大家记在了心里。
还得是人家高材生,被这么污蔑都没生气,果然读书人就是素质高。
小山村里八卦传得快,莫小娟带着恶心人的心思说这些话,就要自已尝尝后果。
村里人也不傻,人家杭家小丫头脑子得多有泡,去喜欢秦子玉的男朋友?
完全是胡说嘛!
此次回村,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杭家究竟赚了多少钱。
陈月娥一直围在王四兰身边转圈,就是想把自家孩子也安排到市里工作。
吃饭的时候杭家人自然是众星捧月。
陈月娥大声询问:“四兰呐,你现在买卖做的这么大,缺人手不?
咱们这邻居都能吃苦,要不你挑几个?”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很心动,谁会嫌钱多,如果有机会都得抢着上。
王四兰对这些很有心理准备,她放下筷子提出了自已的要求:“现在我二闺女帮我看店,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手……”
这话让在场的人心都跟着悬了起来,王四兰继续说:“要踏实的,老实的,满嘴胡话乱说的不要。”
陈月娥眼神一个劲的瞟向莫小娟,连忙恭维着:“对对,年纪轻轻就满嘴乱喷的不能要,我家秀英绝对没问题!”
莫小娟知道王四兰意有所指,但她又不能站起来解释,莫大姐狠狠瞪了妹妹一眼,真是不知轻重!
第162章 倚老卖老,送你一脚
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杭家人的祖坟还在这里,不管以后怎么样,该回来就是要回来。
回来之前家里人都商量过了,安泰村有几个年轻人不错,都是踏实肯干嘴巴严的。
家里的商铺越来越忙,招工是一定的。
现在租的院子还没到期,也不用退租,可以直接当成办公室使用。
都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分隔开做员工宿舍,也不招男生,大家住一块舒服就行。
也不能都招村里的姑娘,免得大家拧成一股绳不好管理。
杭景书跟着商量,也是在跟着学习,唉商业管理不好做啊。
莫小娟的一冲动,换来终身自闭。
宴席上,她再也没敢开口说过一句话,吃着别人的还要骂两句。
村头的二癞子都干不出这么白眼狼的事。
以后莫小娟想要在村里干点事,难!
基础印象很难改变,尤其是在有对照组的情况下。
杭成刚和宝柱兄弟几个坐在一桌,大家都成年了,男孩难免会闹腾着喝几口酒。
宝柱最爱上脸,喝上几口脸就变得通红。
少年人意气风发,拉着杭成刚叨叨:“兄弟,你算是出息了,以后……
哥们要求不高,就你造出来的机器,让我看看就成,嘿嘿。”
宝柱曾经的学习成绩也不错,但家里条件差,缺不得这个壮劳力。
他索性直接上了高中专,如今是机械厂工人。
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王福琴当初提让他娶杭小妹的时候,宝柱是真的特别开心。
他能赚钱,杭小妹在家里也不用干活,夫妻俩亲亲热热的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两家人就住在隔壁,宝柱也在村里盖了自已的新房子。
娘家就在本村,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好亲事。
金凤凰是留不住的,如今人家成了正牌大学生。
宝柱也明白,自已再怎么努力,也是追不上。
索性把这件事吞在肚子里,他再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就连他亲爸亲妈他也叮嘱好几次。
姑娘家的名声多重要啊,流言蜚语应该离大学生远远的。
在农村人心里,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就是顶尖学历的象征。
谁家孩子读书好,那都是得高高竖起大拇指。
但有的人不这么想。
穷生奸计,宴席进行到一半,倒还真来了一家子的不速之客。
杭仁山本来在和宝柱爹拼酒,看到来的人,直接把脸落了下来:“谁把他们请来了?”
杭景书当然也看到了,只是记忆有点模糊。
王四兰拉着闺女低声说话:“那是你杭老姑一家。”
杭景书漫不经心地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王四兰碗里:“哦,谁给他家通风报信了?”
这还真说不好,但总归不是什么好心罢了。
当初办丧事的时候,杭仁山在葬礼上说的很清楚,今天不来的,以后也不必来往。
不知道这关节杭贺云出来算是什么事。
看杭仁山脸色不好,宝柱爹略有局促的站起来。
宴席是在他家院里办的,但那是因为杭家院内没收拾,其实这场宴会的主人还是杭家人。
杭贺云今年67岁,满头银丝但精神状态很好,她有两儿两女,今天全家齐上阵。
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还有三个孩子统统到场,大家小心地跟在杭贺云身后。
这排场搞得,好像荣归故里的不是杭仁山一家,倒是她杭贺云。
这会王福琴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陈月娥让她多安排出一桌来。
她本以为是陈月娥为了拍杭家人马屁,让他们晚上也吃新的。
结果人家是为了跟杭老太套近乎!
之前王四兰跟杭贺云不欢而散,如今再度见面,夫妻俩都没先开口。
反倒是杭贺云皱起眉头,对着夫妻俩怒斥:“不像话!”
杭仁山重重放下筷子:“谁把她们请来的?”
陈月娥眼珠转了好几圈,抿嘴把头转向一边没说话。
杭贺云杵着拐杖,穿了件几年前流行的羊毛大衣:“大过年的这么N瑟,不像话!”
杭成刚噌的一下站起来:“你在这教训谁?”
杭贺云的儿子护住她:“你是成刚吧,怎么这么没礼貌,大学生讲基本素质。”
“切”,杭景书站起来:“你们是谁,小年过来找麻烦,还想要好脸色?”
杭贺云目光疾如闪电看向杭景书,似乎想靠自已的气势吓住她。
杭景书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群人:
“要说大学生,老姑奶可是咱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这么多年过去,才‘荣归故里’真是不容易。”
在场知道实情的人都低头不语。
当初杭贺云考上了大学,那可真是鼻孔朝天谁也看不起。
几十年过去,每次杭贺云回来都是众星捧月。
但村里人别说跟着沾光了,就算一句好听的话都没听她说过。
杭景书才不怕这个所谓的杭老姑。
自已没良心还想出来摆谱?不踹你一脚都不错了!
她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杭老姑这是第二次出现,估计是打着什么倚老卖老的如意算盘。
杭老姑的两个儿子和杭仁山年龄差不多,见状十分不悦的说道:“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说话。”
杭老姑是杭家的最后一个长辈,在他们的预想里,杭仁山夫妻应该把杭老姑奉为座上宾,好好伺候着才对。
但上次,亲妈回来的时候,差点被气的去医院!
现在杭老姑一家已经混的大不如前,几十年前的工人阶级,他们吃尽了福利。
可工作只有一个,杭老姑却有四个孩子。
一家人的挤在破破的小工房内,那可真是哪哪都不方便。
杭仁山把酒碗扣在桌子上:“我家就是姑娘当家做主,你一个外人,没资格说我闺女。”
杭老姑气的脸皮颤抖:“你……你个丧良心的……”
眼看老人要气的厥过去,村里人也是怕真出事,赶紧七手八脚的扶着杭老姑先坐下。
杭贺云即使再威风,也是个快七旬的老人,看她脸色蜡黄地坐在椅子上喘气,好多人都于心不忍。
村长孙良本今年岁数也不小了,看好好的场面闹成这样,也跟着劝了几句:
“大山呐,不管家里有多大意见,还是先坐下来好好说才是。”
第163章 我家不收垃圾
孙良本在村里颇有威望,杭仁山也明白他的意思,见状重重敲了下桌子:
“我爹没的时候他们没在,现在出来搞什么?”
老一辈人都特别认老例数,如果家里的长辈去世都不来往,就算是亲戚,以后也就是断了。
当初杭老姑连自已亲哥哥的丧事都不来参加,也不能怪杭仁山撂脸色。
说句难听的话,杭老姑和杭仁山还隔着辈呢,更别提杭老姑的孩子孙子们了,根本没见过!
有啥好说的?
上来长辈的派头摆的挺足,他们夫妻俩又不是土老帽,在这看不起谁呢?
俩孩子的户口一个在京市,一个在徽城,他们杭家比她差啥了?
杭老姑双手颤抖,面色哀戚:“我今年回来,是想给家里长辈烧纸……”
杭老姑的大儿子姓张,顺势接过杭老姑的话头:
“我妈几十年没回来了,没想到一家人竟然是这种态度……”
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瞟过杭景书和杭仁山,就指着鼻子骂他们不懂事了。
无事献殷勤,人老了知道走亲戚了。
杭景书很疑惑:“你们既然是来走亲戚的,上来摆什么脸色?长这么大,没学会好好说话?”
张骋怀差点没被这话噎死。
他妈平时最喜欢摆谱,结果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人家不仅没把你当回事,还很讨厌你!
这可咋办?
张骋怀无助地看看自已老娘,杭老姑自觉过意不去,在那装着不舒服还在哎呀哎呀。
一家子本来齐心协力要来找麻烦,结果还没咋地,就军心涣散了。
杭老姑的二儿子倒是很仗义,他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杭景书:
“谁允许你这么跟长辈说话了,不知礼数的丫头片子!”
杭成刚见状立刻呛回去:“你们来我家地界闹事,还讲究什么礼数!”
村里的人都在悄悄憋笑,到小年才回来烧纸。
真是坟前烧报纸――糊弄鬼呢。
杭老姑的嘴唇都要咬破了,她大脑飞速旋转,想要尽快处理这棘手的一幕。
该死的!
一群土老帽!
人活了一辈子,眼界和见识都已经定型了。
即使杭老姑知道现在的杭家和之前不同,她还总是想用老一套来拿捏人。
杭仁山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杭老姑家里的几个小辈身上:
“你们要烧纸就去,别在这碍眼。我今天请客没你们的饭吃。”
张骋怀推推眼镜:“三表哥…我们今天来是真的为了好好聊聊才来的。”
杭仁山笑呵呵的摆手:“聊这些就算了哈。”
张骋怀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不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杭景书抬脚走到杭仁山身边:“意思是我们家不是垃圾站,不收垃圾呗。”
王四兰也站到丈夫身边,杭成刚也面无表情的站在家人身前,意思摆的很明显,不管是什么都免谈。
王四兰身后拎着个一根小孩胳膊粗的大棍子。
别看现在王总穿着打扮都上来了,要知道她可是正经的农村妇女出身。
农村的妇女都啥样?
十几年的风吹雨打让人看不出准确年龄,曾经不管细嫩的手,都得变得粗糙骨节宽大。
田间地头,家里家外,都得是女人操持着。
泼辣、嗓门大、会算计、能干活,这是大家对农村妇女的基本印象。
不泼辣?
那你就等着别人欺你家的地吧!
一年偷你一拢空,不出几年,一亩地就得让别人欺成八分地!
在农村,不能太好说话。
总有那些不要脸的人敢明目张胆的占便宜。
会算计也是好词,能把家里家外的日子过好,谁不得算计着过?
农村人手里的钱一年到头都有数, 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才行。
不管家里条件如何,每个当家做主的女主人,都有自已的一套方法。
王总之前的宗旨就是,吵架嗓门要大,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但现在,在商场浮沉过的王总,又明白了一个道理。
凡是主动靠过来了,都必有所图。
这是他们杭家的事,王四兰不说话,事情就总能有几分余地。
杭贺云见事情越来越不好,赶紧站出来说话:“村长,让我们单独说会话吧。”
经过这么一闹腾,菜都已经没有热乎气了,大家兴致全无,纷纷散去。
王福琴拉着自家男人和儿子出门,把家里交给杭家人。
都已经撕破一半脸了,杭贺云开口还是那副腔调:
“你们夫妻现在在市区做生意也不容易,正好我两个孙子都在凤城内,我想着让他们给你去帮帮忙。”
杭仁山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脑子烧掉了?你自已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狗东西,人混到这个岁数,脸都不要了是吧。”
杭老姑冷下脸色:“我这是在帮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杭家的生意都让一个外姓人把持着,你早晚要吃亏!”
这样的歪理,怕是连村里的二傻子都糊弄不过去。
杭景书真的被气笑了:“老姑奶,你姓啥?你孙子姓啥?”
他们家再怎么着,孩子也都是姓杭的,用得着一个早早就嫁出去的老姑奶在这胡咧咧?
门外,孙良本卷好烟卷,抽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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