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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儿子更是脸色难看，警告我以后不要再去，丢人死了！”
杭老姑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丈夫早死了，这些年她维持着自已的骄傲，一直认为自已活得很不错。
但如今看来……
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杭老姑找的人家，说来也是凑巧。
她找的正是当初在工商局，为难过杭仁山的小媳妇那家人。
当时那小媳妇正在和婆婆斗气，杭老姑给她婆婆出了个馊主意。
自古以来都是婆婆拿捏儿媳，在这点上，杭老姑也是‘优秀’毕业生。
如果后来不是婆婆儿子在其中两头努力，恐怕现在小两口都离婚了。
如今张骋怀再上门，肯定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过年的送礼，必是有求于人。
听完张骋怀的要求，那家人吓得立刻和他撇清了关系。
别人不知道，那家的小媳妇却很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杭家那精品店惹不得！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杭仁山来办营业执照的时候，杭家那小丫头就在大院当保姆！
大院里都是什么人，都是领导阶级的人物，他们这种小职员，随便动动嘴，收拾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别以为人家会不跟你计较！
大院里的人都护短着呢！
要不后来杭家小闺女改志愿的事能闹那么大？
市公安局插手问就算了，连市委都有人来打电话施压。
这哪里是什么破个体户，分明是大有来头。
杭老姑听完儿子这么说，脸色变换的更厉害了。
她现在后悔也晚了，想回去低头说好话？
恐怕她豁出去这张老脸，人家都不带抬抬眼皮的。
“没事，我让你妹妹也去找人了，她认识大院的人……”
杭老姑这才明白，曾经稀薄的人情屁也不是。
在强大的利益和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枉然。
母子俩正说话的空，杭老姑的小闺女也回来了。
她比张骋怀气性更大，进门就把饭盒摔在了地上：“妈！你非要折腾个什么劲！
丽红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跟我都绝交了！”
听小闺女说了才知道，杭景书当初正是在严家当的保姆！
和于丽红关系，特别好！
今天张秀环去找于丽红， 也是想通过她拜见下严家二老。
收拾杭家的话都没敢说出来， 就被于丽红给撅了！
临近过年，想来严家小院投其所好的人那是数不胜数。
区区一个张家，也许仗着曾经和严老爷子是战友的情谊能见到面。
但人家和杭景书的关系在那摆着，谁会搭理你？
杭老姑彻底绝望瘫倒在地。
曾经她引以为傲就是市区内的各种关系，认为动动手就能让杭家在市区举步维艰。
可现在她发现，人家的每一步都走的又狠又稳。
现在张家该想的，不是怎么收拾杭家。
而是，怎么样才能取得他们的原谅……
一辈子被人捧在云端，冷不丁下坠碾压到泥里。
杭贺云胸口上下起伏，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
比起杭家人过年期间的热热闹闹，杭贺云一家就是愁云惨雾。
杭贺云年纪大了。
最近几次三番的刺激。让她情绪激动，直接导致了半边身子瘫痪。
躺在床上每天都要艰难的扶着轮椅才能站起来走两步。
过年期间，每天都得靠人把她搀扶起来才能动弹几步。
这些事，杭家人都一概不知。
王四兰甚至还很期待，不知道杭老姑还有什么手段能用。
结果，回到市区以后，杭老姑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杭景书精辟评价：“虎头蛇尾。”
每次来阵仗都搞得挺大，结果是个气老虎，还没戳呢，自已就被吓得跑了。
王四兰轻点女儿额头：“调皮！给严家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严家过年前去不得，慰问老干部什么的，是每个单位都想争取的环节。
还有各种来看望老领导的啦，来找严承安的啦，大多给的都是‘自家’结的东西，统称都是不值钱。
杭景书想想自已准备的东西，在价格合理范围内，也只是为了感谢二老，便点头回应：“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您那边呢，看地看得怎样了？”
说起这个，王四兰就有点发愁。
年前她把闺女的想法和稠州那边说了，想在凤城内做一个分厂。
结果那边同意的很痛快。
但她这边推进的时候，却卡在了土地上。
现在土地都在国家手里，私人能买卖的，市区肯定没有。
周围的村里也不好找，田地和房基地都是有数的。
再加上做工厂一定得交通方便，所以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
两件事都没办法着急，母女俩就先提着钱去了银行。
眼看年就要过完了，王四兰得先去银行往稠州那边打款，这样开张的时候才有货能往下铺货。
银行的人都认识母女俩了，每次王四兰出现，都是戴行长亲自来接待。
用戴行长的话来说，就是得让客户宾至如归。
现在不管是企业取钱，还是个体户，都是在窗口办业务。
不过，杭景书相信，以戴行长的嗅觉，很快就能开发出vlP取钱通道。
以后还有vvlP，至尊vlP等。
人琢磨着事，自然脸上就会带出来些表情。
戴行长是个人精，很快就看出来王四兰肯定是有烦心事。
他乐呵呵地和王四兰闲聊：“这大过年的，王总还心情不好啊。”
王四兰也明白， 这是戴行长想替自已解决麻烦。
在银行的工作的肯定人脉广，再加上之前的国债券，王四兰就把自已想买地办厂的事和戴行长说了说。
戴行长瞬间激动：“哎呀，王总这是你跟我说算是找对人了！放心，这是包在我身上！”
王四兰：……
杭景书眨巴眨巴眼睛，顺着戴行长期待的目光补充道：“那我们再买3000的国债券？”
戴行长：亲人呐！
第167章 高档玩具路线
3000块钱，现在对于王四兰来说，不过是一两天的流水，但却能解决一件大事。
如今的凤城未开发地区很多，比起后来的几个大区，现在的凤城市中心， 不过是几条街。
其余的还有各种厂区，工人宿舍。
戴厂长给王四兰提供的几个地方，都是曾经淘汰或者搬迁出来的老厂区。
“这地方虽然离市区远了点，但周围都是厂区，也不算荒凉。”
戴行长给母女俩介绍的地方，正是现在的红叶街附近，临近荷花村，按现在的说法，的确算是偏了点。
但后来，这里会成为新的地标，各个商业大楼拔地而起。
这哪是介绍的厂区，这是来送钱的财神。
杭景书捂着胸口让自已淡定。
而戴行长还以为这处她们俩不满意。
“其实还有一处，就在富城路的后面，是一片比较小的厂区，也是几百平米。”
猛然被巨款砸中，杭景书还有点头晕。
这两处都是后来拆迁的好地方啊！
虽然现在都属于‘破烂区’，但在后来，都是非常好的位置了。
凤城没有什么特别的老建筑，有些在打/仗的时候就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
剩下的那些，也大多都被机关征用，现在能留在私人手里的，就能买卖。
这里一处是国有资产，过两年可以直接搞到手。
一处是私有财产，说来也是巧合，富城路那处地产的主人，正是租给他们房子的那家人。
据说曾经也是凤城内的大富户，一整条街都是他们的府邸，可惜现在已经跑到港城去做生意了。
84年就已经确定了港城回归的消息，现在深城特区那边，不仅有外宾，还有港城黑白通吃的大佬。
这两处地方要价都不贵，富城路那块地要价五万，比四合院还便宜。
另外一处因为是国家产业，只租不卖，一年租金2000。
怎么办，两处都想要。
王四兰看出来了杭景书的纠结，悄悄问闺女：“妮，这两处是不是都挺好？”
杭景书艰难的点点头。
红叶街那块地虽然现在离市区稍微有点距离，但千禧年后就会被划入新开发区，到时候发展就快了。
而富城路这块，则是很快就能转成私有的。
但这些都是杭景书自已才知道的消息，她没办法直接告诉王四兰。
只能换一种比较能接受的说法：“我觉得这两块地发展前景都不错。”
王四兰点点头，琢磨了一会才说：“我觉得，咱们先租红叶街那块，国有资产不好找，私人财产过段时间再买也不迟。”
杭景书觉得王四兰说的很对。
国有资产这些年搬迁和合并的不少，等过两年下岗潮来临，倒闭的国有资产只会更多。
红叶街那块还有一个优点，如果玩具生产线能做起来，从附近招工最方便。
也算是简单的回报社会了。
最后，在戴行长的强大人脉下，母女俩很快就签订了租房合同。
等开春之后，这里就能动工了。
回去的路上母女俩都很开心。
一步步走来， 看似是乘风而起，其实每一步都走的很扎实。
八十年代就是这样，能看的见商机的人快速积攒财富。
短短几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实现财产成倍增长。
比小商品还暴利的，那必须得属服装行业。
和后世直播网店那种利润不一样，现在卖衣服只赚你一半的钱，就算是良心老板。
现在的服装大多都在粤城那边，千里迢迢的挑货、然后再吭哧吭哧背货回来。
如果一件衣服只为了赚几块钱的话，还不如去做慈善！
做生意就要走在别人前面，做不了起灶的，就得是那个端碗的。
重来一回，女人凭什么不能有野心？
她妈就是有这份本事，她就要凭着自已的记忆，让全家人越过越好。
等回到家里，母女俩还在聊天：“诚丰街那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吧，过两天人就该到了。”
杭仁山听见立刻回答：“我盯着收拾的，还打了几个木板床，那个小宋，就让他在四合院睡吧。”
都是年轻男女孩，混住不太方便。
现在虽然已经开放很多了，但这种如果男女混住太明显，也是会被人举报的。
本来小宋就是跟个杭仁山干活的，对他这个决定，母女俩都没意见。
开店之前先盘账，年前没空盘，现在清闲下来才发现要做的事情太多。
建国路的店铺已经全权交给杭景画来负责，打开账本，母女俩才发现，精品店的流水，已经逐渐开始下降了。
有了王四兰在商业大厦的批发走量，精品店销量下降是必然。
但这是王四兰经手的第一个店，面对流水下降，也总得想点办法。
王总皱着眉头思考，杭景书就在一旁默默的收拾账本不说话。
她不能一直帮着妈妈想主意，有些时候，还得让她自已琢磨。
杭景画虽然只是小学学历，但学东西很快。
记账本记得干净清楚，没有乱涂乱画，杭景书看的很舒服。
大概是私下专门请教过杭大姐了。
王四兰走南闯北，好东西也见过不少。
现在精品店和批发柜台的区别不大，如果想要店铺顺利运营下去，就得改变一些货品。
王四兰跟杭景书商量：“闺女我觉得，你二姐那，可以专门买一些高档的玩具。”
杭景书也是这个想法，亲妈自已提出来，她更是无比赞同：
“对呀，只要和批发的样式不一样了，自然就有了新客户！妈你真厉害！”
王四兰也很高兴，她现在做生意没什么问题。
但其实她自已也知道，有些事，她总是下意识的去找闺女商量。
没办法，闺女的主意就是又好又多。
这次是王四兰自已独立琢磨的法子，她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现在的高档玩具基本都是从国外传过来的。
四驱车、火药/枪、塑料手枪、机关枪、小霸王游戏机，当然还有更贵的，八十年代一个变形金刚就能卖80-100元不等。
还有女孩喜欢的，半人高洋娃娃，会出声的洋娃娃，这些都属于高档玩具。
对此，王四兰也有些担心：“咱们这些东西，都能卖出去吗？”
第168章 火车上是你吗？
四驱车、手枪这种东西最多也就卖10来块钱，也许还能有人咬咬牙给孩子买。
但半人高会说话的洋娃娃，还有变形金刚等，可就不是什么便宜价格了。
王四兰做生意胆大心细，这点钱赔了倒是没什么。
她就是担心自已那个二闺女。
万一这些货品卖的不好，杭景画又该自责了。
对此，杭景书倒还算有信心：“现在百货大楼就有卖这些的，咱们稍微卖的便宜些，总会有人买的。”
奢侈玩具不在于走量，而是在于唯一性。
如果精品店里只摆着一个变形金刚，告诉你这是凤城内独一个。
买回去有面不？
能来来回回N瑟好几年。
走高档玩具路线，目标人群就不再是普通人。
而是那些需要面子，需要唯一性的小资有钱人。
男女朋友谈恋爱，总需要送一些东西来表示心意吧？
八音盒、洋娃娃还有各种精致的小玩意，都可以供君挑选嘛！
顺带再提供包装服务，保证拿在手里倍有面。
精品店文化在北方兴起的时间更晚，在海城，这些都已经是人家有钱人玩剩下的了。
其实不管任何时候，阶级信息都是不对等的。
还有过年的时候送礼，老领导不收礼，可以投其所好送给孙子孙女嘛！
赚普通人的钱都是小积累，只有赚有钱人的钱，才能让钱流通的更快。
月收入几十块，和月收入几千块的人，消费水平就是不一样。
有些人在90年代工资就能拿到几千块，而一直到现在，还有个别地方的基础工资不超过3000元。
处理好家事，在正月十四这天，杭景书拎着挑好的东西到严家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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