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李代桃僵——冰溏心【完结】

时间:2025-03-01 14:48:18  作者:冰溏心【完结】
  唯一一桩算得上值得她侧目的正事,乃是最后一封信上所言的内容。乔子惟落笔写道,他近来的考评连着三甲,荣获了历事的机会,他顺势向上峰请命,希望能往洞庭任职,待得来年开春,便可一切妥当。
  云湄这便晓得了,她这阵子老不给他回信,兴许乔子惟以为她在恼他读书慢,生了疏远的念头,不再把他当一个落叶归根的归宿。他这才急着放弃入六部历练的机会,自甘平凡地请缨洞庭。因为他知道,她最后是要回洞庭生活的。他及早在那儿打窝,兴许她才会继续考虑他。
  云湄看着看着,眼里漾出零星笑意来,淡得很,有几分不赞成的讥诮意味。这表兄啊,明明比许问涯还要大上几岁,却仍这么毛毛躁躁的,稍微一阵子没搭理他,他自个儿就失张失致了,甚至还意欲舍掉大好的迁升契机。
  云湄很不看好。至时候若是地方上经略失利,夫妻两个柴米油盐一有什么过得不舒爽,保不准要翻旧账,赖到她的头上。她不打算盲目相信谁的人品,哪怕这个人是表兄。眼下浓情蜜意,将来正经过起日子来是副什么样儿,谁又能预知得到。
  于是云湄当即借了明湘掩在袖笼中的、一般用以随时随地书写手札的笔墨,稀稀落落地给乔子惟回了一封信。信上对他意图中断学业、赴任洞庭一事浑不表态,只说了说杜撰的近况,例行关心了一番表兄身体上的康健,便就此收笔结信,随手交由姜姑姑,托她周转,旋即自行往清源居去了。
  路程中隐然传来几声鹰唳,云湄大为生怪,疑心自己听错。这今阳城里大多尽是些雀鸟和老鸹的啼叫,这类清亮的鹰唳,应当唯独郊外才有才是。
  云湄不无奇怪地揉了揉耳朵,待得踏进清源居,眼帘随意一抬,下一霎那,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窗格子下支起了一架横杆,上头站着一只翅膀耷拉的鹰隼,其皮毛油亮到了诡异的程度,双瞳淡绿,尖喙弯利,一双长翅挥动之下,传出阵阵依约的药香。
  云湄对它记忆犹新――
  它是客船惊变之际,带领刺客涉江而来的那只药隼!
  窗边的年轻公子长身玉立,修长的指骨间或微微错开,抛下几粒吃食。而那药隼,早便失了曾经的赳赳气派,此刻正伏小做低地耸着翅膀,从架子上走来飞去,气势极弱地去叼含那些纷纷扬扬的食料,偶尔小心翼翼地呜咽一声,将脑袋伸至许问涯手掌下,转来转去地祈求他的爱怜,浑然没有半点属于鹰隼的锐利气度,倒像只
  被驯服的怂鸡。
  “太太回来了?”旁边有丫鬟挎着浣衣木桶路过,见云湄立在院门口,迟迟不迈过门槛,有些疑惑地出声问了一句。
  在西窗下的许问涯循声看过来时,明湘亦适当推了推云湄的脊背。
  此时此刻,云湄心腔里头仿佛揣了只惊惶的鹿,撞得她连耳畔都是一阵连绵不绝的蜂鸣。
  ……昨日才见过元狸,她很难不多想!
  经明湘悄悄搡了一把,这才恍然记起,客船事发后,许问涯连夜吩咐舵手在羽州就近泊停,又在驿馆之内见了弈王,二人着意调查此事,应当打算以此对付宪王。
  和她无关。
  袖下险些绞成麻花的手,攥了又松,须臾,云湄提步走入院内,扭头掩饰未能及时归整的神色,垂下眼睛,盯着门槛儿处石缝里生出来的杂草,拿那丫鬟打哈哈道:“你闲时给这儿除除草,近来雨水多,瞧这疯涨的架势,一日不修理,槛儿都快教它淹了。”
  丫鬟顺着她指尖所向,抻着脖子瞧了瞧。怪道太太在外头停了那么久的步子,果真一进来,草尖便趁机擦过裙裾,在鲜丽的布料上涂下老长一串儿湿。滑的污痕,多不体面。当下连忙一迭声应喏。
  云湄也借机整理好神情,如常地拾级而上,从明堂走进西间,打眼见了那药隼,做出了最符合她身份的反应。
  就见她先是冲许问涯十分家常地调笑,“郎君近来闲了,有豢养家畜的空当了?”话语间移近几步,这才蓦地瞧清那鹰隼的真面目似的,起先脸上带着辨认的茫然,随即目光一定,仿佛倏而想起什么,匆忙掩唇退开两步,惊愕得很是语无伦次,“它――它、它不是……那日船上……怎会在郎君这里!”
  “娘子别误会,只是被我收用了而已。”许问涯见她惊惶,一个挥手,令那药隼愈加低下脖颈,“已然驯服了。娘子摸摸看?”
  云湄一瞧见它就浑身不舒坦,哪里还能产生上手摸的念头,赶忙叠声推拒了。许问涯见状,只得无奈地朝那药隼叹说:“你还真是个没人喜欢的家伙。那你走,走远点,别吓着她。”
  那药隼探头探脑睃了睃云湄,淡绿的眼珠子忽闪忽闪,见云湄始终神色不大好,摆明了实在不待见自己,于是只能蔫头耷脑地飞下架子,飞离了她的视野范围,依言把自己藏得远远地。原是往门槛儿外的杂草堆里藏,结果先前那丫鬟请了花匠来除草,这下身形遁无可遁,只好扑扇两下翅膀,憋屈地藏到不远处的槐树树冠里去了。
  云湄愣愣看着,不由暗叹了声,心想许问涯究竟拥有何等的驯鹰功夫,早前那般气势无匹的凶兽,令他调|教得跟栅栏里豢养的家禽一般服帖。
  “叫它出来亮相,是知会娘子一声,”洞开的窗棂内,许问涯从身后环抱她,下巴亲昵地伏在她肩头,道,“后日的贵妃寿宴,会发生一些事情。不过,娘子至时候只管吃自己的席,断不会牵累到你。”
  云湄略略猜到了,又不由唏嘘,元狸也是如此说的。好端端一个整寿筵,成了各方阴谋的酝酿场,还不知是怎般的精彩纷呈。许问涯乃天子近臣,又与弈王私交不浅,随他入宫这两趟,迎面的各色公官,俱都对他毕恭毕敬,可见其运策在手,注定是个风云人物。身为他的妻子,对于这些谋斗波澜,应当要及早做到处之泰然,见怪不怪。
  是以,云湄并未大惊小怪,只微微转过脸来,袖下的手牵住他的指头,闷闷地问道:“郎君是要涉险?”
  许问涯垂下眼帘,触及她眸中隐含的担忧。涉险……他有些发笑,站在高处,谁人不是时时刻刻在涉险,哪怕微末的一个颦笑,尽皆能够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强大惯了,行事之前,做到毫发无伤,是他最为基本的拟擘。是以,嫌少有人这般真情实感地为他感到心焦,记起他也是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笨拙得有些可爱了。
  许问涯微微收力,圈紧了她,在她颊畔印下轻啄,“你夫君打出生便经方外上仙批命,乃是千年难见的长生久视之相。不必担心我。”
  云湄还是没松手,衣袂下的指节勾住他的,紧紧地互相缠绕。许问涯见她不动,疑惑地望了望她,她眸中那缕忧心鲜明地落入他眼睛里,挟着温度,一路印刻进心上。此时此刻,许问涯身体里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这是曾经从未有过的。意随心动,他伸臂将云湄圈揽着调转过来,一掌扶住后腰,单手捧起她的脸,前所未有的深吻随之流利地落了下去。
第67章 巧饰伪(六十七) “娘子愿意给我精进……
  云湄起先满以为只是一番点到为止的温存, 是以并不专心,脑子里全是文老太太的催促,想着以什么话术同许问涯提起。
  许问涯许是感知到她的分神, 当即托着后腰给人抬起来, 置放在窗沿上, 身后便是一盆西府海棠的造景,云湄的身子被迫倚靠在细细的树干上, 总有一种惹人提心吊胆的悬念,惧怕就此跌落, 只能尽量伸长手臂,愈发抱紧了许问涯的脖子, 双手在他后肩交缠, 仿佛寄生的丝藤, 紧紧将他攀附。
  这个吻渐趋深刻,惹得满树海棠落英纷纷,云湄浑身软得靠不住,又被许问涯擒了手腕压好,好险才稳定身形。呼吸尽夺, 恍惚间生出一种不知年月的混沌感, 满世界只剩下他的索取, 声息压迫,将她逼得走投无路, 惟有坦开了承受。半晌,他终于微微撤开,云湄怕自己就此跌出窗外,顺着前倾的姿势趴在他身上,下巴靠着他侧颈, 鼻息咻咻地连绵喷薄。
  许问涯意欲给她抱下窗沿,双手一揽,却发现她好似就此被抽走了筋骨,浑身软得半点劲头没有,于是顿住动作,不由轻笑道:“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云湄有气无力地嗔怪,推了推他的臂膀,催促道:“快……把窗掩上。”
  原先在院里劳作的丫鬟,其实早便极富眼力见儿地逃开了,便连明湘几个也不见了踪影。
  许问涯扫一眼空荡荡的庭院,说:“没人看见。”
  云湄有些羞赧,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上转了转,回过脸来,伸手指着渐升中天的月轮,“它看得清楚。”
  许问涯不以为意,又在她唇上轻印,“我跟自己的娘子亲近,天经地义,有什么值得它审判的?”
  云湄双颊弥布霞色,愣了须臾,只好干脆调走话头,“不闹了,我要去室沐浴。”她探手拂了拂裙裾,“你看,草叶留下的污浊痕迹还在上头呢。”
  二人私底下相处,云湄的手脚从来不必调用,许问涯闻言,直截将她打横抱起,顺势要将人送入室,“我替娘子代劳?”
  定然不成啊!有了窗下的那番温存,至时候是亦因彼,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事不过三,他能忍早前临行的那一回,不代表二三回都能以她高兴为主,真刀实剑是迟早的事儿。二人分开这般久,比之早前,有更多情衷要诉,而云湄还没做好迎接潇潇豪雨的
  准备。
  “我不要。”她当即强调。
  “我什么都不做。”许问涯看出她的推拒,便说,“只是娘子体寒,秋冬沐浴,室里烘多少炉子,都比不上习武之人传递的一缕真气。”
  云湄有些意动,但仍是狐疑地凝视着他。许问涯生出些无奈,“娘子眼中,我成什么人了?”
  云湄转念一回想,许问涯确实从未强迫过她。只是梦魇那夜的放纵太过狂烈,给她烙下了鲜明的记忆,这才总是令她退避三舍。可那晚,是她自己先撩拨他的,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后悔。
  思及此,云湄到底有些气弱了,偎在他胸膛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玩笑话,娘子别当真。”许问涯将她放进浴池中,吻了吻她的秀发,以作安抚。
  这事上,许问涯哪里会当真与她置气。她不乐意的根结,不都是他造成的吗。是以,惟有自己精进,不能转而怪她。
  云湄的浴水,已由修补咬痕的药浴,换做了养肤的花卉水。衣衫一退,人沉进朱樱色的浴池里,倒是没什么好臊的,反正他什么也看不清。
  以免磕碰走火,许问涯没打算多碰她,而是叫了承榴进来伺候贴身的沐洗,自己则坐在浴池边沿的小马杌上,牵过云湄的手,指腹往她手心按压,源源过渡着内力。
  承榴见他们眉来眼去的恩爱情状,脸上挂着压也压不下去的傻笑。她们三姑娘,分明与大人仿似并蒂芙蓉一般,也不知道明湘镇日里在愁些什么,当真是杞人忧天!
  云湄那厢受用得紧,眼眸闭阖,被热意烘得昏昏欲睡。许问涯一回来,她渐冻的四肢百骸,尽皆舒张开了。及到被人裹着寝衣抱起,她才恍然睁开眼睛,视野迷蒙,全是困倦的泪水。朦朦胧胧间经人放入了床的里侧,幔帐随之掩下来,其上刺绣的百子图,在她模糊的眼帘里憧憧晃漾。
  云湄见了,这才陡然想起文老太太耳提面命的催促来。于是一时间强捱着没睡过去,待得许问涯沐浴毕,在脚榻上褪鞋时,艰难翻过去拉了拉他的手,早前想好的酝酿与铺垫,也因为浓厚的倦意而烟消云散,她堪称梦游似的说:“郎君膝下尚无子息,是怎么打算的?”
  她这话突兀,联系昏昏的床帐,温馨的氛围,很容易令人想歪。许问涯不由辗然,挥灭长径灯台上的烛火,翻入锦被,睡得离她极近,不乏好笑地刮着她细细的鼻梁问:“娘子在梦呓吗?方才推三阻四,现下怎么又催促起来了。”
  云湄困极了,一有什么依傍,便下意识地凑近,就这么顺势往他掌心睡去。精巧的娇靥落在五指之内,纤长的羽睫在他虎口纷然扇动,闹得许问涯一路痒到了心上。她呢,自行睡自己的,半晌才意识到话题仍未结束,睁开迷蒙的水眸,呢喃着接了句:“郎君说一辈子只我一个,我责任甚大,可不得操心些吗。”
  云湄怕许问涯也跟文老太太似的,成亲没多久便如此这般着急忙慌,若是打量她肚腹中一直没甚动静,遍请名医来瞧症结怎么办?那可就坏了!太康明医拍胸脯保证寻常医工诊不出什么端倪,但以许问涯的人际,寻来找去,弄来位比太康明医道行还深的医生,怎么收场?
  倘若许问涯短期内不操心子嗣之事,她才能够犯不着提心吊胆,毕竟半年一年的,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这厢混混沌沌地思虑着,许问涯倒也因她的话受了提点,一时沉吟下来。
  孩子……
  这老宅上下人尽皆知,当年许大老爷便是用一个孩子留住了意欲改嫁的柳氏。但那孩子最终便成了死胎,随许问涯的生母一块儿过了身。
  许问涯脑中流淌过这些晦暗的因果,有些念头隐隐冒出来,又被及时按捺。她还在等待他的回复,于是他只问:“嫂嫂们膝下的那些小家伙,娘子瞧了喜欢吗?”
  云湄自认是个淡薄利己的人,对于这些,她没办法打包票。她觉得,哪怕是自己的骨肉,她恐怕都不见得会有多喜欢罢。
  当下只能敷衍含混地道:“像郎君的,我都会喜欢。”
  可哪怕有这句话,她适才那好一良晌的沉默,都已然令许问涯领受了她的意思。他将她如往常一般揽入怀中,轻轻抚摩发顶,道:“你还小。”
  云湄偎在他肩颈里,听了这话,细微的笑声依约传出来,“前日请安的时候,我见府上的九郎来给老太太斟茶,报喜说房中贵妾有孕,我打听了一耳朵,那竟是他第三个孩子了。郎君去岁及冠,这九郎比郎君小了两岁,房里甚是繁茂,也无怪乎老太太总是为咱们发急。不过郎君不急,那我也松散了。”
  许问涯听了,捧起她的脸,问:“莫不是有人说娘子闲话了?”
  云湄觉得他大惊小怪,但转念一想,都是关心所致,于是语调放柔:“自婆母一事后,这个家里谁还敢说你许七媳妇的闲话?再说了,想嚼舌根也师出无名啊,郎君一成婚便外出公干这么久,我难道能为无米之炊?”
  这话说出来,其实有些羞人,云湄只当自己太困,这才致使口没遮拦,当即红着脸拉了拉被褥,兜头盖上了。少顷,枕着的胸膛传来隐笑的震颤,她也臊得不敢管了。
  ***
  这般相安无事过了一夜,翌日,丫鬟们将明楼带回来的头面整理完毕,一套套连串儿地按时令和颜色罗列出来,教云湄自行挑选明日入宫赴宴所佩。
  早先许问涯订购之前,询问过她的偏好,云湄想着宋浸情少有佩戴首饰的时候,也不知她喜欢什么类型的,于是有意不表露,说得模棱两可。
  没承想许问涯干脆一样给她来了一套,这一排排架子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各色式样应有尽有,处处可见累丝镂银,价值连城的材料上,俱都配以顶好的工艺。
  都可以就地行商坐贾,开个珠宝铺子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