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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冰溏心【完结】

时间:2025-03-01 14:48:18  作者:冰溏心【完结】
  云湄挑来挑去,觉得无论那一套都太过惹眼,遂走去明画堂里与许问涯商量。许问涯一面落笔作绘,一面说:“惹眼?娘子是没瞧见那些赴宴的命妇,一个个夸张妆点,争奇斗艳,才不管是谁人主场。我许问涯的妻子,怎能从打扮上逊色给旁人?”
  云湄拿他无法,又想说让他少破费,可张了张口,到底也没能说出来。毕竟,他花钱素来一掷千金,倒也不是苦了自己,独独给媳妇儿,他自个儿也穿得叮里哐啷,便连一条发带都贵不可言。自打云湄接手金串上那些庄子的账面后,也没甚立场好劝了,毕竟再是滔天的财帛,对于许问涯来说,都着实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只得退出来,才撤了几步,赫然发现他画作之中的玄机,脸噌地一下红了个透,不可置信走近了打量,见画案旁摊开一卷避火图,而许问涯正在条分缕析地依照着它执笔绘制,似是在认真习学。
  “郎君你、你……”云湄见他拿出了研学的架势,脸上不见半点异色,倒显得她的大惊小怪太过迂腐。
  许问涯收笔,咬住笔杆,侧头看了看画作。见身旁久无动静,他这才回眸看她,俊美无俦的脸上微微绽出一个笑:“大有成果。”
  他漆黑的瞳眸里仿佛带着钩子,看得云湄脑中浪潮迭起,闪回昨日海棠树下的深吻,还有新婚夜、梦魇那晚、甚至是钟清坊临行那夜的克制厮磨,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半晌,云湄陡然止住思绪,纤细的十指不安地揪着裙摆,余光见天色不早,生怕他一时兴起,身体力行地效仿画卷之上那些胆大泼天的动作,眼睫扑闪地抬眸看他,巴掌大的脸上渲满飞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像是撞破了什么秘辛,偏偏事主还坦坦荡荡,反而闹得她进退失据,只好杵在那儿一言不发,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娘子愿意给我精进的时间,我又怎能毫无建树?”许问涯莞尔,轻声对她道,“今晚不是时候,明天还要赶早赴宴。后日晚上――”他衔着笔管走近,笔端的毛锋似有若无擦过云湄的脸颊,“娘子可否给我一个机会呢?”
第68章 巧饰伪(六十八) 心旌神摇。
  这晚, 夫妻二人乘车在钟清坊下榻,预备翌日入宫赴宴。万贵妃整寿筵的声势鼓张得甚烈,皇帝宠极, 着意为她大办, 竟闹得颇有些万国来朝的意思。若是延捱入京, 或恐不便,莫如提前一日落榻钟清坊, 第二天一早打昌华门入禁庭,免于挤攘。
  这夜照旧相安无事。只是云湄想起白日里毛锋划过肌肤的新奇触感, 也不知哪里不舒坦,调整了半晌的姿势, 都没能放心安睡。许问涯只当她是寒冷所致, 将她搂揽住, 待要安抚,却乍见她双颊泛红,好似初春枝梢的樱,密匝匝的长睫忽闪,有些不安模样。
  许问涯关怀道:“娘子这是怎么了?”
  云湄很是不自在, 挣扎了良晌, 纠结之下还是启唇, 按捺着胸腔之中乱撞的忐忑之意,细声问道:“那避火图上所绘, 郎君不会当真照做吧?”她可是看见图上的毛笔……往……
  原是在忧心这回事。许问涯听罢,勾了云湄一缕丝滑的发丝,缠绵地在指节上轻绕着,“娘子说的是哪一幅?”
  ……什么意思?
  难不成全数要做?
  偏偏许问涯口吻坦荡,不像是难以启齿的床笫情味, 倒像是治学一般寻常,独留云湄一人又羞又窘,瞠着眸子愕然半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干脆扭过身去,不想再搭理他了。
  随着云湄的动作,缠绕在许问涯指骨之间的那缕青丝即刻脱离,滑溜溜地落去了被面上。分明是一件再细微不过的小事,可许问涯见状,却笑意微滞。
  他凝视着空荡荡的手指,莫名想起和美桥上脱手而去的五色丝线,当即默了默。
  许问涯翻过身体,随后伸手,强行将云湄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鼻端闻见她馨香的发顶,这才安逸许多。
  ***
  翌日一早,云湄被许问涯点缀得珠光宝气,与他惯来的穿着一般耀眼。夫妻两个站在一块儿金光炅炅,比夏令的日头还要灼目。
  云湄早便发觉,虽然许问涯看起来偏爱花里胡哨的配饰,但实则并不显得俗气,搭配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是以,当下无话可说。
  只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分明合该欢喜的良辰吉日,钦天监也早都瞧好了老爷儿的动向,偏偏事到临头,它倏而不亮相了。云湄登舆之前,抬眸望了眼天际,那儿油云翻涌,隐然游走着忽明忽暗的电蛇,瞧起来有一场豪雨要落。
  车辘辚辚,到得昌华门外,果真淅沥飘起雨丝来,渐次转急,由罡风一刮,斜刺里突兀浇淋,闹得云湄下车时,甚至还不幸被濡湿了裙裾。
  整寿筵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按照预先擘画的流程,宾客一至,先被延入章仪台围绕的青怡湖,伴着湖畔设下的戏台落座,品茗观剧,自行酬酢,及到晚边儿人齐了,才移步章仪台主楼,正式入内共庆贵妃大寿。
  豪雨一泼,全数打乱。好在到底是大型宫宴,承办的衙门自有稳得住阵脚的道行,临时将咿呀唱戏的台子尽数迁到了章仪台内那九曲十八弯的宽绰廊道旁,络绎而至的宾客围绕阑干落座,因着章仪台实在构建得金碧辉煌,各处回廊游廊都尽皆精雕细琢,倒不显得寒碜。
  许问涯是贵人,他的妻子亦是一品命妇,自然不会如此慢待,二人一到场,便被延入了章仪台内的花落阁上。这儿尽是些高官显宦,倘若不欲交际,窗棂一开,底下就是回廊圈出来的各处戏台子,临窗烹上一壶茶,伴着外头的湿风与内里的温炉,也别有一番意趣。
  云湄暂且没瞧见认识的人,倒是有蛮多命妇主动上前与她套近乎,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这都是官眷该有的酬酢,她不可推诿,闹得她整个上午连轴转,口干舌燥累得慌。好在后续瞧见了何冬涟、鸣阳郡主等人,便借叙旧的由头,关进了雅阁子里,到底清净了许多。
  鸣阳郡主打趣她:“京官之妻着实不大一样,像我都没人搭理。能者多劳呀。”
  说者大喇喇,却令听者犯了难,鸣阳郡主这话,其实不大好接。她的丈夫许四郎并非普通的地方州府小官,乃是只待期满,便能即刻回京入六部观政、继而供职的权官预备役。那些人之所以不好上来与她亲近,主要还是因着她原先的婆母地位一落千丈,中宫如同架空,而今儿又是其劲敌万贵妃的寿宴,各人眼观鼻、鼻观心,自然不会主动搅进这场胜负未定、悬而未决的迷局。
  何冬涟是大儒之女,府上人丁来往,是以虽为闺阁女眷,但也对这些动向耳濡目染,当下听出不对,忙开腔解围,一面替二人斟茶,一面道:“累着了吧?先呷口茶润润嗓子。”
  云湄想起那日元狸的话,有些心不在焉,当下只笑笑,接过茶盏浅啜,目光却始终穿过漏窗,看向主楼的方位。
  万贵妃适才被宫人引进了那儿。
  元狸什么时候会有行动呢?
  非露天的场地,他如何能进出自如?
  雅间外头,许问涯正在探听妻子的去向。忽有一位副手快步上前,附耳说:“钦天监的刘大人没能预测好气象,被万贵妃几句话下了狱。”
  许问涯眉梢一挑,“开国元年的几场疫病,俱都是刘大人推算出来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功臣。现而今为了一场雨,贵妃就给他治了罪?”
  副手道:“皇上很不高兴,但按捺着并未发作。”
  许问涯微微辗然,“我会递个好由头,让他发作出来的。”
  副手颔首道:“那只药鹰已经妥善运进宫里来了。”
  ***
  及到午时,却是兀地云销雨霁,一些露天的场子终于得以启用――譬如章仪台南面的打熬场,不少憋闷了一早上的贵公子聚众斗起了马逑、步打球、投壶等。横竖未到晚边的正宴,许问涯闲来无事,移步打熬场,一入内便频繁摘冠,闹得不少人哀声连连。
  云湄见天放了晴,想起元狸,颇有些不安,是以,是跟随许问涯一块儿来的。见状,云湄很有些不好意思,便抬手指向鲜少有人涉足的项目,“要不郎君去那头吧,别扫了他们年轻小郎子的兴。”
  许问涯把赢回来的彩头全数献给妻子,听闻此言,仍只是毫不避讳地莞尔道:“我这是在给他们增加斗志,总是不上不下的,有什么玩头。”
  周遭的小郎君们敢怒不敢言,对这位样样拔尖的藻鉴公子又是敬佩又是忌恨。
  云湄跟许问涯站在一处,感受着这些鲜明的凝视,心里也莫名有些与有荣焉。原来太过优越,是这种飘然云端的感受,难怪许问涯是这种性子呢。他还算内敛的,若是换做旁人,估摸着早狂到天上去了。
  但毕竟妻子发话,许问涯还是顺了她的意,移步她指定的场地,发现这儿正在举行蒙眼射箭,活靶子下设了机括,不住地前后左右飘移,因其着实难如登天,是以少有人来这里寻不快活,自损兴头。
  在打熬场,许问涯那双万事简单的笑眼极其招人恨,云湄于是亲自接过蒙眼的丝绸,往台阶上站了两格,招手示意许问涯靠近,指节压着玄色丝绸两端,往许问涯双眼处覆盖。
  这个高度,许问涯与她平视,她毫不犹豫将丝绸蒙上来,把他的视野尽皆侵占,令许问涯一时间只能感受到纤细的玉指似有若无地拂过耳畔,绕去他脑后,灵巧地打着结。
  目光被蒙蔽,感官便尽数放大。许问涯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
  云湄那厢则是心无旁骛,只尽量仔细替他系紧带子,末了,又牵着他入场,将台子上置放着的弓捧下来,合着箭之中拿出来的羽箭,一块儿递给他。
  因着目不能视,许问涯似乎很是摸不太准,探手触碰在云湄手背,接着,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实在摸不明白,他的指尖倏而滑入她的指缝,险些十指相扣。
  云湄的五指缩了缩,抬眼,恰巧清风过耳,拂动他鬓边的青丝,与脑后垂落的丝绸末端交缠在一起。这一霎那,他唇畔微勾,也不顾身后判官小心翼翼的询问与催促,一双眼始终“看”着她,顺势将十指与她交扣,流连少顷才松开,接过她手中的物什,转过脸去,凝神听风辨位,抬起手中弓箭,对准极远处不断移动的靶子。
  “咻――”
  箭镞挑着一星凝聚的灼目白光,铮然脱弦,看客压根没反应过来,它已深深扎入只有绿豆大小的靶心。
  正中十环!
  看棚处登时爆发满堂喝彩,便连周遭不明所以的看客亦然围拢过来,探头探脑,口耳相传。
  哪怕许问涯移步至这偏僻的一隅,随意一箭,风头还是轻松盖过了那些寻常项目里洒热汗的郎子。
  云湄方才怕影响许问涯施为,退得远远的,哪知许问涯在这满场的喧嚣鼓噪之中,仍旧不偏不倚地转头“看”向了她,冲迎上来的判官道:“烦请将彩头献予我家
  娘子。”
  云湄在原地定了定,这一刻,实在难以遏制地感到心旌神摇。许问涯已然走到了她旁侧,微微倾身,长指点了点眼上覆盖的丝绸,“我目不能视,只能来求娘子代劳了。”
  不少人闻声而至,听了个中始末,尽皆看向这一隅。云湄承受着这些或艳羡或钦佩的热烈注视,心下有些羞恼,明明许问涯有蒙眼自如的道行,非要刻意如此。但人被架了起来,只好伸手替他解开,那双灿若曜石的黑眸便像被蒙蔽之前的那一瞬间,一取下来便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瞧。
  云湄的脸颊早都红了个透。毕竟她干的勾当,实在不适合拿到台面上来大肆声张。这无疑时刻提醒着她,许问涯并不属于她。那些人投以的注目,只会令她感到天大的不自在。
  她接过彩头,将玄色丝绸递给判官,转过脸看向许问涯时,不乏自嘲地想,倘或有朝一日,许问涯知晓她只是个奴籍在身的婢女,对于今日的举动,一定十分恼羞和后悔,兴许还会因此记恨她一辈子,追剿到天涯海角也不无可能。
  她这厢心惊肉跳地想来想去,许问涯却探手与她十指交扣,那力道莫名紧得很,待得云湄回神瞧过去,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常,不见半点异色,只是对她笑道:“时候不早了,娘子与我回花落阁待诏吧。”
  云湄怕疼,下意识挣了下。
  却没能挣脱。
第69章 巧饰伪(六十九) 许问涯黑化进度90……
  华灯初上, 主家与宾客皆移步章仪台主楼,伴着声声丝竹,依序次第落座。
  许问涯的席面比之一些皇胄还要高等, 恰坐在万贵妃所育的宪王身旁。
  云湄好奇瞧了一眼, 只见宪王一身亲王衣冠, 其华容丽表肖似生母,是位十足十的艳美人, 可惜眼下青影、眸中浑浊,竟带有些类似其父的纵欲之色。人坐在那儿, 无端显出几分焦躁之意来,好端端一位体面亲王, 却仿佛一头心火浮荡的兽, 跟坐不住似的。
  听闻他今日上场打马逑, 手脚不知轻重,伤了一位年迈重臣的老来子,尔后拒不致歉,反狂妄道“堂堂男儿,怎娇养得跟姑娘似的”, 气得老臣带着儿子拂袖离去, 竟连晚边的贵妃寿宴也不再到场。
  前有刘大人下狱, 后有一代宗臣之子大受冒犯,及到晚宴开席, 皇帝连笑都强撑不出来了,招呼各位自便后,便兴致缺缺地捏着酒盅观看歌舞,视线却飘飘忽忽,似谁也没看。万贵妃为他斟酒, 他广袖一拂,格开了她的手。
  恰逢耶泪贵嫔姗姗来迟,跨门槛儿的时候,也不知是宫娥未能搀扶妥当还是怎地,竟小小趔趄了一下,皇帝登时拍膝而起,亲自上前将人搀稳,随即上下检视,仿佛生怕出什么岔子。
  耶泪贵嫔则抚摩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亦是有惊无险的模样,面上虽则温柔安慰着皇帝,目光却似有若无地、嗔怪地打量着适才那位延她入内的宫女。
  皇帝视线一错,锐利地剜了一眼那位宫女,后者则抖抖瑟瑟地退下了。
  皇帝心中踅摸,八成又是贵妃借着中宫的手令,安插在贵嫔身边的。听起来蠢笨得很、极易暴露,但放在经年以来跋扈惯了的万贵妃身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万贵妃见状,放在琉璃长壶壶身的五指顿时攥紧,见那狐媚子洋佬又在发力,且还是在她的整寿筵上,实在气得咬牙,又想到耶泪贵嫔争气的肚皮,愈发肝火熊熊,只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来遏制沸腾的怒气。
  许问涯不动神色地观察着这暗流涌动的一切。
  倒是落座在他不远处的宪王,始终盯着他与云湄这厢瞧,见他们夫妻恩爱、颇有琴瑟和鸣之势,只觉浑身都不是滋味。
  宪王早年遭人暗算,流落山野,为山寺之中祈福的李千音所救,从此对这位侄女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照,哪怕其父弈王总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他也纤毫不曾迁怒李千音。
  彼时李千音年幼,尚不分明党派倾轧之事,待得稍大,便在弈王半遮半掩的透露之下,隐约获悉当年宪王遭逢的暗算,大概率出自她父亲之手――若不是那些杀手认出了自家小姐,不然连带着她也要一起命丧黄泉。李千音毕竟是王女,政治素养乃是与生俱来,深知不能够以她对王叔的孺慕小情来干扰大局,一时间愕然与愧疚交织,于是此后对王叔敬而远之,叔侄二人便因了李千音的刻意疏离,如此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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