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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冰溏心【完结】

时间:2025-03-01 14:48:18  作者:冰溏心【完结】
  “殿下最近,是在寻它罢?”
  ***
  半个时辰后,当事之人尽数就近移步章仪台主楼,原本歌舞升平的宴客之地,俨然变作一座充斥着讯问的牢狱。
  万贵妃被那阵怪风划破了引以为傲的绮丽美貌,绣屏遮掩得住其形容,却掩不住其悲极怒极的恸哭。
  而宪王则因被许问涯趁势捅出了数月之前的客船买凶一事,此刻正在帝王座前屈膝长跪,脸上那道狰狞得翻露红肉的伤疤绵延横亘,右眼因失去最佳诊疗时机,已然彻底失明。
  皇帝大怒,顾不得独独只冲着这对母子而来的蹊跷,手中一掷,琉璃杯盏在宪王身侧砰地摔裂,溅起的碎片令宪王又添新伤,但他始终一声不吭。
  皇帝愤然指着他,胸腔之中突兀翻涌起一阵怪异的痛感,当下只以为是气极而致,勉强将其压下,口中仍旧怒骂不断。末了浑身劲力陡然褪去,对这些伴随一生的尔虞我诈感到厌烦不已,只脱力地朝许问涯道:“……朕实在累极,你去替朕代笔下诏,将弈王召进京来罢。”
  早年太子与宪王互为掣肘,近期太子被母后牵累而倒,皇帝是有想过将羽州就藩的弈王召回京城制衡一番,可那个儿子太过像他,一直以来都为他所不喜。
  可,当下也是时候将人宣回来了。
  皇帝又如何不知这一连串的针对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宪王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被轻易击打得溃不成军,实在令他感到失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耶泪贵嫔顺势佯作被惊吓得小腹绞痛,孩子保不住了,御医围诊榻前,查出她自打入宫起便一直被人投药,及到后半夜,线索指向了万贵妃。
  皇帝听了,陡然吐血足尺。
  纷乱间,他蓦地想起吊梯之上,伴随怪风而来的那一缕异香。
  一些经年的记忆扑面而来,破碎的画面与奇异的嗅觉齐齐闪回……
  ――那是,激发他体内毒蛊的香引!
  ***
  主楼之内人多杂乱,许问涯得了口谕,顺带把云湄也带了出去,夫妻二人一同前往拱宸殿,顺帝王意旨草拟诏令。
  只是还未走出章仪台,便被久候于曲廊内的一位白衣公子拦住了。此人长袂翩翩,手持羽扇,颇有诗书清气,乃是随自家郡主入京,代羽州出席贵妃整寿筵的弈王府幕僚,周浚。
  云湄知他们有事要商谈,垂手立在旁侧,偏头看曲廊外小池塘里的鲤鱼。不想他们聊着聊着,话头不知怎地,倏而扯到她身上来,只听那周浚冲她笑道:“行船那日,夫人也受惊了吧?”
  这人虽则气度清润,却生得一双狡黠的狐狸眼,顾盼之间带有依约的探究,看得云湄有些不舒服。听他们提起客船之变,她心里绷起一根弦,勉强镇定,面上好歹不动声色:“劳阁下关怀,事情过去很久了,我又是全须全尾地下了船,再有惊惧,也淡化了。”
  许问涯将云湄冰凉的手牵入怀中,道:“那日事态淆乱,死伤者不计其数,事后再按照船客名录深究,终归晚了一拍。”
  明显有袒护的意思。
  周浚很有眼力见,当即收敛怀疑,将话题扯走了。
  云湄这才发觉他们在盘查那趟行船的船客名单。
  ――他们在怀疑什么?难道是在追究跟元狸有牵连的人?
  这一刻,涔涔冷汗沁湿了她的素纱中单。
  好在许问涯有要务在身,他们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是临
  分别前,周浚在与夫妻二人擦身而过时,若有所思的视线还是凝在了云湄身上。
  周浚显然是查到什么,有备而来,才会频频对云湄投以审视。
  许问涯有所察觉,步伐顿住,却不愿深想,只微微凝眉,淡声道:“周浚,她是我的妻子。”
  周浚咧嘴一笑,摇着羽扇讪讪赔罪,继而迈着方步走了。
  云湄见状,异常不安。若非素质过人,端的要当场软倒下去。
  而许问涯那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照旧牵着她入了拱宸殿,这一路嘘寒问暖,上台阶时注意妻子脚下,不时还提她拉拢衣襟,便似无数次日常的夫妻相处一般,体贴备至,怡然自若。
  既他如此,云湄也不会不打自招。便如此相安无事。
  可,有时候人霉起来,从来都是祸不单行――
  这夜,许问涯入拱宸殿不多久,章仪台主楼便传来急诏,事关龙体,许问涯必定侍奉榻前,把持先机。禁庭之内暗潮汹涌,波诡云谲,云湄被先行送出宫,下榻钟清坊,翌日独自乘车回今阳老宅。
  许问涯几日未归,但会定期差人与她报平安,还有亲笔信件等。云湄看着那家常的温情口吻,心中稍稍安定。
  可是她做的勾当,哪怕交睫之间的松懈,都有可能致命。
  这夜,云湄洗漱毕,将出室,便听外头廊下的丫鬟一迭声纳福问安,原是许问涯风尘仆仆地归来了。短暂寒暄过后,他径直踏入室,云湄立在门槛外,总觉得脑子里闪过什么忘却的东西,可方才言语间答应了要去厨上替劳顿的丈夫熬一碗姜粥,恰巧承榴响亮的声音由远及近,来说报锅子热好了,云湄便扔下思绪,提裙去了。路程中复又想起那日避火图上所绘,也不知今夜是否会……她有些心悸,愈发将适才忘却之事抛之脑后。
  室之内,水声淅淅,许问涯洗去通身疲惫,擦净水珠将要穿衣时,却见衣桁上仍铺着云湄的脏衣,许是他们前后脚接替沐浴,侍从们还没来得及进来收拾。
  那脏衣浸饱了水雾,丝滑的料子挂不住木架,簌簌往下滑动,许问涯下意识便伸手接了接。
  因着他这个动作,衣料内里的某样硬物被击打出来,伴随着响脆的落地声,许问涯顺眼望去,见是一只皮表光滑的乳白色贝壳,其上孔洞排列参差,像是能够奏响的笛类。
  旁边还并一颗摔得粉碎的酥油糖。不过比起更为奇怪的前者,它并不引人注目。
  许问涯目光动了动。他弓腰捡起那只贝笛,因捡拾的动作一气呵成,太过快速,那贝笛吃了室之内的湿风,隐隐发出破碎的乐音。
  许问涯脸色微变。
  ――他听得耳熟。
  精巧的贝笛在长指之间翻转,许问涯若有所思,走至支起的和合窗下,连绵的秋风不住灌入,贝笛被迫发出呜呜的哨声。
  此音独特,非寻常笛类可比。
  许问涯想起观星轩上的那位刺客。
  那刺客恍若驰电的身影中,隐约裹挟着一道被罡风吹得破碎的笛音。
  许问涯闭目谛听。夜风不断,贝笛连绵奏响。
  ……就是这个声音。
  这一霎那,许问涯想起周浚试探妻子的话语,又想起上上回入宫之时,妻子悄悄去见的神秘人。事后他派得力的副手前去追寻,副手竟被其莫测的轻功给甩开了。
  许问涯黑眸微眯,反手将贝笛纳入袖中,转身,将室的门推开了一条缝。
  夜已深,昏黄温馨的烛光涌入,隔着一道刺绣鸾凤和鸣图的座屏,他的妻子正坐在芙蓉镜前的鼓凳上,由贴身陪房搽着养肤花露。
  许问涯凝视良久,眸光幽邃,深冷一片。
第70章 巧饰伪(七十) “说你永远喜欢许兆玉……
  云湄自庖厨熬完干姜粥回来, 依然见室木门紧闭,心下虽有些奇怪,转念一想, 许问涯毕竟连轴转了这般久, 想要泡澡以松泛疲累的身子, 也不足为奇。
  她便命丫鬟将干姜粥先焖在温盘之内保暖,自己坐去内室的芙蓉镜前, 例行护养一番肤发。此事完毕后,她绕过绣屏, 发觉室的门已经洞开,有婆子走进去善后, 弓腰将两位主子褪下的旧衣收拾进木桶里, 尔后挎起来, 脚步匆匆地找地方浣洗去了。
  云湄盯着那木桶,脑子里隐约闪过什么,但因着她优先惦记许问涯的异常,没能捉摸得到。便暂且搁下不提,只问那婆子说:“七爷呢?”
  婆子屈膝敬道:“回太太的话, 七爷似乎往明画堂去了。”
  云湄拢了拢身上的披衣, 走去正厅的门处, 探头往明画堂的方向睃了一眼,心中奇哉怪也, 挥手打发那洗衣婆子下去了。
  明画堂算是许问涯的私人小书房,云湄觉得自己等闲不必去叨扰他,没得有什么临时的事务,不便去前厅的大书房处理的,便会暂且在那儿进行安排。
  只是她等了又等, 约莫过去了快两炷香的辰光,因想那干姜粥热了又热实在丢味,于是提了食盒,踱去了明画堂。
  门未关,但从梁上垂下的画轴与字帖四下里遮蔽视线,里头似乎是没有点灯,只蟾光映出依稀的影绰轮廓,投在某幅流水般垂委的薄薄画卷上,许问涯持笔作绘的身影疏朗可见。
  这幅阻隔在二人之间的画卷,令云湄瞧着有些熟悉,像是行船的轮廓,不过云湄记挂着送姜汤,只随意瞄了一眼,并没有多看。
  倘若她投以注意,并不难发现,月下的行船之上,不乏刀兵火光。船体的某处拐角,一人持剪、一人握刀,隔尸而望。
  云湄绕过飘飘的文帖与字画,就见一身空青色单衣的许问涯垂目而立,右手斜斜持着一支夔凤纹的紫毫毛笔,瞧姿势,似是将将收起。脸上神色专注,目光凝睇着画纸,显出沉思的表情。整个人素衣披发,颇有些落拓文士的况味。
  云湄注意到他头发并未擦干。她走近几步,把干姜粥从食盒之中取出来,放在桌案上,又探手摸了摸他的发尾,濡湿一片,不由蹙眉:“……郎君怎的没绞干发就出来了?”
  话音未落,目光扫一眼桌案,案头展开的是一卷刚勾出草底儿的画,仿佛是宫廷长廊一类,但云湄被桌上的灵异物吸走了视线。
  ――是一壶酒。
  “夤夜吃酒……”她心中愈加生怪,探手碰了碰,指腹大觉冰凉,“还是冷的。”
  许问涯转眸看她一眼,“心情不太好。”
  云湄不大赞成,“郎君不是说不嗜酒的么?”
  言讫,又想到他是自宫中归来,以为是宫变后庶务繁冗,忙碌所致。这回的庙堂局势非同一般,他借酒浇愁或许能短暂浇灭经纬万端的思绪,以获得片刻安宁。思及此,她倒也不再阻拦,只盛了一碗干姜粥放在旁头,他愿意喝哪样,随他高兴便好。
  许问涯看着她亲手舀出尚还冒着热气的粥糜,一勺一勺动作细致,倾洒的墨发铺陈在襟前,随手臂的动作,晃出隐约馨香,垂下的浓密眼睫间或眨动,因窗缝漏入的月色所映,时不时在皙白的面颊上投下一片恬静温馨的影。
  对于那壶酒,她虽然有些不乐见,但嘴上还是温声说着:“这是我亲手做的姜粥,温里驱寒的…郎君不愿喝也罢,我陪郎君喝酒,但要先温一温,把头发擦干再说。”说着,自顾自转身招呼丫鬟拿巾子去了。
  许问涯眸光闪动。
  倘若她是一位清清白白的妻子,只为这一刻的安宁,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了解她的所有、并尝试着以最纯粹的爱意去对待她,与她携手共度余生。
  可惜这个人,似乎根本经不起他的了解。
  有时候他会想,希望某日全昶回来,告诉他一切只是个乌龙,让所有揣测土崩瓦解。他愿意接受这个过错,再花一生去弥补自己先前对她的怀疑与探究。
  有时候也会愠怒,盼着全昶带回来的新消息能进一步撕开她的伪装,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生气的情绪,真是拜她所赐――她怎么敢的?他不可能揣着一颗真心,糊里糊涂地与这样一个人过上一辈子,那太可笑了。
  云湄那厢对他的挣扎一无所知,接过丫鬟递进来的巾子,在他身旁围前围后,兀自替他绞干了发,没有注意到在此期间许问涯的欲言又止。她忙完,见他没动姜粥,于是指指那壶酒,“我喊人送去温一温吧。”
  许问涯道:“不必。”
  云湄凝眉说:“吊炉里滚一趟就是了,不用花多少功夫。”
  她脸上写着坚持。
  许问涯看了须臾,忽然问:“你是在关心我?”
  云湄一愣,既然身份是夫妻,她自然得维持宋府小姐的贤惠,对他展示关怀,这是合该的,便即说:“是呀。”
  许问涯若有所思点点头,道:“是么,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又是这样,前不多久,他也这般说过。云湄不跟他计较,只当他是在耍小性子,她知道自己再不抬脸,他就要强行来捉她的下巴了。
  于是只好自行调转视线看向他,道:“郎君本就酒量不济,时下又值深秋,再喝凉的,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万一他染了风寒,她不想挨着冰
  窟窿睡觉,但他既然回来了,依照惯例,二人一定是同塌而眠的。再说了,风寒的滋味不好受,她与许问涯又无冤无仇,自然不会盼着他不舒坦,能规避便规避。……或许也有零星私心作祟,但云湄远还没想过以自己的真面目来真正与他产生什么。贪多嚼不烂,最理想的情状是捞完钱就跑,其他都是掣肘。
  也许是因为这一霎那,她脑子里转过太过纷乱的念头,呈现在被许问涯一错不错地凝视着的眼眸里,便是不住的闪动,仿若心虚一般。
  见许问涯没再说话,云湄便扭身拎起了那壶酒,欲要出去递给适才那丫鬟,喊她顺道热一热,明画堂的门却先她一步,被许问涯探出的长臂给“砰”地阖上了。
  这动作很是突兀,云湄吓了一跳,攥着坛口的五指便是一松,许问涯轻而易举捞回来,另一只手也顺势将她压在了桌案前,那坛子酒就摆在她腰旁,因着她方才的失手,酒塞已然松动,一瞬间醇香四溢。
  许问涯抚了抚她的侧脸,笑道:“不必热,这酒不全是拿来喝的。”
  云湄直觉他的笑意有些奇怪,温文之中隐含几丝偏狭,几乎令她产生一种错觉――那便是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只能顺着他,不然他会生气。
  云湄这厢正紧张,许问涯已经饮了一口酒,云湄还未反应过来,唇齿便被浓郁的v粹之味给噙住了。冰凉的酒液在二人交织的声息中渐次升温,却因云湄最初的反应不及,有几丝从嘴角流淌而下,滑入微敞的斜襟,冷冽的触觉令她惊惶受怕,感知被调到最大,她甚至能清楚获悉那几缕酒液在衣料内囊游走的轨迹,上好的经线纬丝为其所濡,经月轮一照,愈发显出鲜亮无双的颜色,所覆的肤腠之腻白亦体现无疑。
  “郎君……”云湄本便因缓育丸不间断的功效而体寒无比,当下只觉得自己很不舒服,想要及时拿巾子擦拭,双手却被许问涯分别按在了身侧两端,根本动弹不得。
  听她发声,二人的呼吸短暂分离,许问涯头一次对这个称呼正面表示不满。他捏着她的下颌问:“你该叫我什么?”
  酒气四下熏然逸散,整个明画堂由内而外,俱都蒸腾在四溢的醇香之间。这酒并不清,很容易教人耳热,云湄不过被浅浅渡了一口,便开始有些晕乎起来。
  但听见此言,无论脑中如何发晕,她也始终坚持着不接话。
  夫君本就不是她该叫的称谓。云湄也时时刻刻有意避开这些过分亲昵的称呼,从未越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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