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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阳诡话——鹤官山【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1 14:53:42  作者:鹤官山【完结+番外】
  她来到尚书府的第二年,李尚书的发妻因病逝世。彼时的她依旧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向热闹非凡的府中突然挂满了素布白帘,大堂中央摆着一副巨大的木床,平日里对她嘘寒问暖的尚书夫人躺在里面,再也不会醒来。
  阿青抬头看着门中央的白色锦花,心中满是疑惑:“这么冷的天,娘睡在这木盒子里不会冷吗?”她听别人说,她就是应该唤尚书夫人娘亲的。
  李尚书满脸悲痛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声说道:“等你长大就会懂了。”
  那时的阿青还不懂人间的生死离别,不懂情爱的纠葛与无奈。直到尚书府遇刺,一夜之间,当朝荣昌太后的母族上下两百多口人,全部丧身火海,除她之外无一幸免。
  逃出生天的阿青再次回到了深山之中,后来她才知道那山势险峻的地方叫做死谷天坑,也就是后来她捡到奄奄一息的霍铮的地方。
  是霍铮的出现让她真正体会到了心动的滋味。他因她救了他一命,便许诺要迎娶她。阿青曾以为那不过是一句戏言,却没想到他当真找到了皇帝,为他们请旨赐婚。
  多年后的阿青时常回忆起当年霍铮出征前的场景,有时候她会问自己,她对霍铮到底是什么感情呢?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常常提到的爱情吗?
  可惜,可惜,造化弄人。
  楼徽和的一道圣旨,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南胥百姓谁人不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作祟。斩妖除魔,方能保南胥盛世太平。
  而那妖孽,就是她阿青。
  她被下令捉拿,霍铮却私自放她出城,许她逍遥天外。那一别,便是三年。三年来,她总是重复着同一个梦魇,梦里霍铮身骑白马,奋不顾身地冲向沙场,最终命陨边疆。梦醒时分,她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梦里梦外,他们都注定无法长相守。
  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她和霍铮终究没能跨过人妖殊途的鸿沟。她和他,终究做不到门当户对,更成不了名正言顺。
  “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放得下,我可以站在暗处悄然观望着你们走向人生的尽头,然后再次踏上游荡人间的旅程。”
  可南胥战败的那一日,得知消息的她迅速赶赴战场,她茫然行走在这漫天飞舞的风沙之中,烈日阳光照射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烫的有些发疼。
  狂风猎猎,军旗残破。扑起的风沙迷了双眼,阿青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睑,透过指尖缝隙望见那不远处那个高挺的身影――那人双手死死捂住腹部,无数利箭穿透他的胸膛,将他生生钉在了这血色夕阳下!
  心脏千疮百孔,阿青看见他心口处黑洞洞的窟窿,内心骤然升起一股寒意。
  ――她的少将军,她的霍铮,她无法与之相守的爱人。
  周遭的黄沙早已被血色染红,成片成片的尸体倒在其中,泛着寒光的长矛和盔甲上溅起斑驳的血渍。
  她张大了嘴,喉咙却仿佛攀上了粘稠的血液,似乎卡着千言万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罡风卷过大漠,掀起阵阵尘沙,掩埋了遍地死尸,亦掩埋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
  “师父曾经告诉过我,我是妖,妖怪是没有心的,所以也感受不到心痛。”
  幻妖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可当我真正看见霍铮倒在沙场里的那一刻,我的信念崩塌了,殿下,你知道那种绝望的窒息感是什么滋味吗?就像是整个心脏都被人一把揪住,将所有水分挤皱了沥干了,然后塞回那黑漆漆空荡荡的胸腔。”
  “啊,我差点忘了自己没有心……我差点,又把自己当作人了……”
  幻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可你们人,不才是最擅长残忍的么?”
  楼徽宁哑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几度启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犹豫再三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声:“阿青呐……”
  “殿下方才不是还说,阿青已经死了。”
  “你说得对,她的确已经死了,早在那个不识好歹的皇帝下令缉拿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我很透了你们这些自诩清高的人!我很透了这个不公的世道!”
  幻妖心中悲愤难平,却恨这世间无人能懂。
  “世人皆道我是妖孽,可我分明是吸纳天地灵气幻化而成,若能得道成仙,于这天下、于这南胥,分明是千年一遇的祥瑞!”
  楼徽宁冷冷地看着她,薄唇紧抿:“可你心魔难消,得不了道,修不成仙,六根不得清净,悟不了玲珑心!”
  “是啊,我心魔难消。这人间的情爱,早已将我困在了无尽的苦海之中,挣不脱,也逃不掉。”幻妖说着话锋一转:“难道你以为你那个所谓的母亲就是什么好货色?你不妨猜猜看,沈昭她为何要寻来那么多孤儿?那些无故消失的孩子又到底去了哪里?”
  “如果殿下知道北邙的四大禁术……说不定这一切都想得通了。”
  幻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北邙四大上古禁术,分别是画皮之术、噬心之法、引魂之道和醒忆之蛊。”
  楼徽宁猛地捂住耳朵:“不可能!母亲怎么会和北邙有关系!她分明一直都在致力于重建元京城!”
  听到这话的幻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我的好殿下啊,我该说你什么好?像你这样聪慧的人不该想不通的啊……”
  “对了,兴许你还不知道你那位好母亲的另一个身份吧?阿青不计前嫌,让我来告诉你……”
  幻妖低笑着凑上前来,双手死死禁锢住楼徽宁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她趴在楼徽宁的肩膀上,含含糊糊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她凝视着楼徽宁的眼睛,目睹她眸中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支离破碎,满是恶意地勾起了唇角。
  “我的殿下啊,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前去你们沈家的祠堂一探究竟――”幻妖缥缈虚无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她冲楼徽宁的耳廓轻轻吹了一口气,阴森森地笑道:“你现在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
  “哐――”
  话音刚落,楼徽宁便猛地挣开她冲出房门,冲进漆黑的夜色中。冷风灌入她宽大的袖袍,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浸透她的骨髓。身后传来幻妖凄厉阴森的笑声,楼徽宁脚步踉跄得几乎跌倒,她不敢停下,
  不敢回头。
  彼时正值夜半,暴雨倾泻,整个天地间模糊一片。楼徽宁跌跌撞撞地奔跑在沈家之中,她穿过攀满枝桠的长廊,地上积水折射出的暗淡天光,绣出她绽放的裙边。
  她从雨幕中穿过,径直跑向沈家祠堂。门缝内传来微弱的光亮,楼徽宁停下脚步缓缓上前,一推门却看见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沈家家主,她的母亲沈昭,正抬手捧着什么伫立在祠堂大开的窗边,一动不动。
  突然一道惊雷划破天际,闪电劈开漆黑的夜幕,借着闪电楼徽宁终于看清――沈昭手里握着的,赫然是一颗跳动的、血淋淋的人心!
  而在她身边的地上,躺着一具孩童的死尸!
  浑身湿透的楼徽宁挺直着背脊站在门前,发青的嘴唇固执地启合着,声音在寒夜中显得有些缥缈,吐字却异常清晰。
  “为什么?”
  沈昭缓缓直起身,她放下血淋淋的双手,平静地看着突如其来闯入祠堂的楼徽宁:“什么为什么?阿宁,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楼徽宁一步步走上前,被雨水打湿的鞋袜此时踩到地板的血泊上,浸染了鲜红的血:“你让我从城中带回来的那些孩子,到底都去了哪里?你说你将他们都安置到了好人家――难道你说的安置,就是挖出她们的心脏炼就禁术、供自己长生不死吗?!”
  沈昭闻言微微皱眉,她反手将心脏放入盛器中:“什么禁术?什么长生不死?阿宁,你到底再说什么?”
  她说着扯过裙角揩了揩手上的血迹:“阿宁啊,你误会母亲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长生石啊,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宝物――长生石可召唤长生仙,长生仙可庇佑整座元京城。舍小保大,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阿宁,你要知道,母亲也是被逼无奈。”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楼徽宁陡然拔高音量,抬手一把拽住沈昭的衣襟,流下两行清泪:“你还想瞒我多久……沈昭,沈家主……”
  “或者……我应该叫你陈楚卿……”
第90章 道心不稳走火入魔③ 她真的死了,死于……
  楼徽宁陡然拔高音量, 抬手一把拽住沈昭的衣襟,流下两行清泪:“你还想瞒我多久……沈昭,沈家主……”
  “或者……我应该叫你陈楚卿……”
  沈昭蓦地顿住, 她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被她虚伪的笑意掩盖:“啊……被发现了呢。不过我倒很是好奇,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阿青吗?人在做天在看,你建立沈家这般大动干戈是个人都会注意到, 何况她还是妖。”
  “原来如此……居然是是那个该死的妖孽。是了,我只顾着应付你,忘记对付那难缠的家伙了……不过没关系, 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沈昭不再装模作样,她迈开步子一步步逼近楼徽宁, 目光像是要将她一片片剥开:“那幻妖是怎么跟你说的?我找来这些孤儿是为了炼就北邙禁术?是为了长生不死?”
  不等楼徽宁回应,沈昭缓缓俯下身, 逼得楼徽宁不得不向后仰起身子。
  “也算她说对了一半。我可没骗你啊, 我的阿宁。”
  “我的确知晓北邙禁术, 看见我现在的脸了吗?很陌生吧?没认出来吧?哈哈哈……这就是我用画皮之法,亲手剥下别人的脸皮制成的……而我之所以要做这一切, 的确是为了长生石。”
  听到这里的楼徽宁腿一软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惊恐地望着面前的沈昭, 一股寒意自脚底向上攀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你死期将至,我现在便来告诉你。”
  沈昭微微抬起下巴,唇边一抹鲜艳的血色格外艳丽:“想必你也听说过长生石吧?那你可知道长生石的使用之法?”
  “长生石活死人肉白骨……你,你是为了复活一个人?”
  “没错, 我是为了复活……我的女儿,我的莞莞……”
  “你应该不知道吧?长生石早在几十年前就遭到重创早已不是当初法力无边,而那传闻中的长生仙,其实一直以来都被困在这副画中!”
  沈昭抬手向上一指,最终落在大堂中央墙壁上的那副画上:“为了让长生石重新回复法力,我不得不用童男童女的血肉之躯来滋润长生石。如今的长生石,其实已经恢复原样了。”
  “长生石复活之法,其一夺舍,其二献祭。夺舍之法,则是以长生石为媒介,以死者亡魂夺取活人肉身,用死者的血亲进行夺舍成功率更高;此法一旦失败被夺舍者遭反噬而亡,且长生石失去作用;献祭之法则需四人献身,以长生石为媒介布阵,阵法一旦开始无法中断,用受献祭人血亲的血肉滋养长生石,献祭成功率更高。”
  “如若长生石遭反噬失去作用,则需用活人的血肉对其进行滋养,长生石吸收活人精血,满二十年即可恢复作用。”
  沈昭不动声色地靠近楼徽宁,肩膀猛地一抖,手心紧握的匕首悄然刺入楼徽宁的胸膛。
  “所以啊,知道为什么我要收你做义女了么?昌宁殿下。”
  “呃――呃!”
  楼徽宁一把推开沈昭,抬手捂住腹部伤口。她痛苦地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在她的印象中,沈昭一直都是温婉贤淑心地良善的,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杀人如麻的女疯子就是懦弱的沈昭。
  沈昭用淬毒的匕首抬起楼徽宁的下巴,声音轻柔:“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轻轻地笑着,一双湿润的眼睛中含着恶毒:“其实我本就姓沈,名为招娣。我从小就不受人待见,我的父亲,因为怪我母亲生不出儿子将她拿去抵债。饥荒那年,他嫌弃我的两个妹妹年纪小干不了活吃的太多,把她们杀来吃了!我现在都还记得,他满嘴的血,像一只饿狼,笑着问我:‘招娣,你怎么躲着爹爹……’”
  “我九死一生跑到城中,却被父亲叫人抓去了勾栏院!他们要我接客,可我那年才十一岁!啊……当时还是你荣昌太后救了我,你说可笑不可笑?毕竟当年的我,可是真的将楚问均当做亲生姐姐呢。”
  她笑着摇了摇头,好似在惋惜:“可惜啊,可笑啊,天意弄人。”
  “楚问均入宫消失后,我很快就被老鸨逼着去接客。我不从,心一横便从楼上朱栏一跃而下,却被那陈若虚……也就是你母亲的情人、你的生父所救。”
  十三岁朱栏一跃,她落入了陈若虚的怀里,自此也落入圈套,葬送一生。
  “十三岁,我通过惨无人道的选拔,成了他培养的杀手。我为他杀过朝堂上的政敌,也行刺过敌国将士。我为他受过无数的伤,却因为血洗尚书府的失误,我被那个该死的妖孽重伤,自此武功尽废,成了一个废人!”
  “后来我就嫁给了陈若虚……我知道他娶我不是本意,如果不是因为一次意外,如果不是因他想要我生一个儿子好供他培养新的杀手……”
  沈昭说着突然伤感起来,她目光注视着空中虚无的一点,道:“可即使我生了个女儿,他也依旧不放过她……莞莞她还那么小,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去北邙刺杀!她明明什么都不会,她只是一个孩子!”
  沈昭说着情绪愈发激动,猛地抬手将一旁祭台上的物品一扫而落:“都是因为那个霍铮!莞莞心悦于他!若不是得知霍铮是那‘天道’的首领,莞莞又怎么会义无反顾地为他们卖命?!”
  一阵嘶吼后,沈昭有些粗重地喘起气来。她长舒一口气,语气是暴风雨后的寂然:
  “你知道,当我跑去和北邙主将交易时,我看见了什么吗?”
  沈昭眼中涌出两行清泪,她颤抖着声音,道:“北邙主将夜里遭刺客行刺,刺客被擒拿,当场毙命……他们把她的头颅砍下挂在军旗上,游行示威,她的骨灰被千人踩万人踏……”
  沈昭蓦地闭上眼,漆黑一片的眼前似乎又浮现起那晚的场景。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夜,翻滚的墨云将月光吞没,压抑的风笼罩着大地。沈昭独自一人前行在这黑暗之中,耳边有狂风呼啸,伴随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
  她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空荡荡的地上居然出现一面黑色的旗帜。夜风很大,耳边碎发
  不停拍打在她的脸上,她连睁眼都有些吃力……
  可那旗杆插在土地里,旗帜居然直直下垂着,像是有千斤重,在风中几乎纹丝不动……
  沈昭心下生疑,于是壮着胆子朝着那旗帜的方向缓缓靠近。走到距离旗帜十来步的地方,她发觉那旗帜上挂着的似乎是一件黑色的衣裳。待她继续向前靠近,却突然发现,那件“衣裳”似乎在不停向下滴落着深色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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