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团乱,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大家知道主心骨没了,总公司人心惶惶,消息到时候也会传到其他分公司。”
“我是实在分身乏术,照顾不过来,所以才叫你回来。你爸这个样子,多半是醒不过来了,等他好一点就带你妹妹见他一面吧,作为朴家的女儿她总要知道的,不能再把她当温室里的花瓶一样养了。”
朴母在这个时候,还是保持着冷静,最悲伤的莫过于失去自己的爱人,可她怎么办呢,她肩上的担子也很重。
之前朴母和朴父管理着公司,所以让朴风澜在赛车界有良好的发展,朴风澜虽然也学着管理家族企业,但却都不是正式的。
他看着病房里的父亲,暗暗捏起了拳头。
“妈,你先回去跟朴向月待在一块吧,既然我来了,就都交给我吧。”
朴母拿手帕擦了下眼泪,“你也不要勉强自己。要是真到了守不住产业那一步……”她说完叹气,“算了,都顺其自然吧。”
朴风澜眼神很冷,“不会的,我会把一切都拿回来。”
*
一晃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林景纯没有朴风澜的消息。他给林景纯报过平安,说等他回去,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林景纯有点担心,不过她相信朴风澜,他一定做什么就可以成功什么的。
期间林景纯去了几次北京,医生说她的腿已经渐渐好了,林景纯也明显感到阴雨天不会痛了。
之后医生说要交给自己带的医生做最后阶段的治疗,当他把人带过来的时候,林景纯看见来人,惊讶住了。
“林景纯,好久不见。”
徐正阳朝着林景纯笑笑。
林景纯说:“徐正阳,你居然是骨科医生?”
“是,我是老师的学生。”
林景纯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接受了,后半部分的治疗开始由徐正阳负责。他人做事认真、□□,还会问林景纯疼不疼。
之后林景纯做完后,徐正阳再次邀请道:“我刚刚不小心看见了你的手机,上面显示是明天的高铁。虽然很冒昧,但是今天我可以再次邀请你吃饭吗?”
徐正阳很诚恳的样子,再怎么样林景纯也欠他一个人情,她订明天的高铁,是因为她想去潭拓寺再许一次愿,她愿朴风澜在英国平平安安。
不过徐正阳都这么说了,林景纯也答应下来,“好。”
徐正阳露出惊喜的神色,“那我先订饭店,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没什么忌口,清淡一些吧。”
徐正阳订了一家粤菜馆。
菜陆陆续续上了,林景纯才发现他点了这么多。
徐正阳不好意思道:“我觉得总有一天会邀请你来的,所以我吃过了很多餐厅,今天你说吃清淡的,我就选了,这家很不错。“
说完他把一盅狮子头端到林景纯面前,“这是鮰鱼馅的,很鲜香,你尝尝。”
林景纯说谢谢,没想到徐正阳这么热情。其实算起来他们也只是点头之交的朋友吧,林景纯是这么认为的。
她吃过潮汐的炸粿肉,沾上金桔酱,味道很好,没想到徐正阳也点了,“你和我口味挺相像的。”
徐正阳笑了笑,没说话。
“你一直在北京工作吗?”
“嗯。”徐正阳道:“你呢?这几年都在哪里呢。”
“我在美国读了大学,之后一直在很多个国家流浪。”
“流浪?怎么会用这个词。”
林景纯夹起一块香煎带鱼,很脆,“因为居无定所呀。”
她只是一句玩笑话,徐正阳却听进去了,“……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林景纯道:“没有,挺好的。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
徐正阳说那就好。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你等会有什么安排吗?”
林景纯说:“大概会去潭拓寺。”说完客气邀请了一下,“你要去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
吃完饭后,徐正阳开着车带林景纯去了潭拓寺。潭拓寺无论什么时候香客都很多,现在已经是夏天,炎炎夏日很多人依旧去上香。
林景纯记得来的时候还是和朴风澜,一想到联系不上朴风澜她心里有些忧愁。
徐正阳见她情绪不对,问她怎么了。
林景纯摇摇头,说我们上去吧。
后面她走到那个放平安牌的地方,四下烟火缭绕,她竟一眼就瞥见了自己的名字。
【希望林景纯在美国过得开心。2012.12.19】
【愿林景纯身体健康。2013.7.13】
【林景纯能不能记起来朴风澜这个人,在梦里也行。2013.8.15】
【林景纯腿伤好起来吧,我不怪你了。2014.1.5】
【林景纯回雾江吧。2015.6.27】
【林景纯……】
【风吹往大西洋,希望你快乐安康。】
到后面,许的愿越来越像他自己的喃喃自语。林景纯一时间愣住,原来不是自己第一眼就看见了六年前的平安牌,而是很多牌匾上都有她的名字。
徐正阳也看见了,他说:“朴风澜,当时六中的年级第一,是你高中那个同学吧。”
林景纯轻轻地嗯了声。
她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想立刻打给朴风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对徐正阳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我想先回酒店了。”
徐正阳立马说:“我送你吧。”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乌云密布,天色沉重,林景纯却觉得朴风澜这些年的爱意更加沉重,她今日要是没来潭拓寺,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他究竟还要多少事情瞒着自己呢?
她忽然很想见他,哪怕听到声音也好。
徐正阳开着车,雨刮不停刮下砸下的雨水。
倾盆大雨,黑云欲摧。林景纯的心沉到了谷底。
徐正阳看见她凝重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酒店,林景纯想要匆忙打开车门。她给徐正阳打了个招呼,“今天谢谢你,实在不好意思了,这个天气,还有失约,我实在没想到。”
徐正阳温声道:“没事的,下次要是有时间……”
林景纯怎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呢,要是之前他是朋友叙旧她可以理解,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林景纯说:“你也看见了,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徐正阳,你是个很好的人,曾经也帮助我许多,我由衷感谢你,希望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她说话滴水不漏,徐正阳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还能说什么呢,以后有机会再见,就是再也不会见了。
徐正阳想起那个高中的下午抬头看见她,阳光正好洒在她头上,美好清丽,她很温柔、坚韧。他曾看见她哭,所以暗自决定要做一个骨科医生,后来女孩离开了那座城市,时隔六年,北京相逢,他原本以为他们有机会,但这个女孩心里却一直被一个人占据了。
这样也好,六年的暗恋,见她最后一面也算画上一个短暂的句号,他就祝她幸福吧。
*
这些日子有很多事情,朴风澜从早忙到晚,他也想过林景纯,给她发了短信说这里一切都好,忙完就回去找她。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打击,也第一次到人生低谷。
他来之后事情就已经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无论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
他不想把坏情绪带给林景纯,所以只能默默忍受。
这天朴风澜再次处理到深夜,叔叔朴坚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彻底决裂,他经常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朴风澜的车抛锚过,重要文件丢失过,走到街上经常有人跟踪他。
他只能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把朴母和朴向月送过去,然后自己也住了一个隐蔽的郊区别墅。
这天他回来,上了二楼的时候发现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对劲,地毯上有一处褶皱,很浅,朴风澜还是细微地察觉到了,这应该是一个脚印,说明有人来过,可能现在还在屋子里面。
朴风澜面不改色地挪开视线,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准备离开。
迈腿的那一瞬间,一个黑人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朴风澜暗道不妙,敏捷地拿起一旁的花瓶砸过去。
黑人皮糙肉厚,砸出血了也咧嘴笑。
他朝着朴风澜跑来,嘴里不断说着脏话,下地狱。朴风澜在赛车圈里长年累月的训练,体力不输黑人,很快两人扭打起来,朴风澜也占了上风,他桎梏着他,准备报警。
下一秒房间里又冲出两个黑人,一个把他手机砸在地上,一个把朴风澜从二楼踢到了楼下。
“嘭!”
地板发出震裂的响声。
第54章 54
林景纯很久联系不上朴风澜了。
三个月前他还发了消息说等他回去, 一切安好。再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
林景纯看着一次又一次关机的电话,她问朴风澜的朋友, 大家都说没有消息, 渐渐地, 林景纯已经放弃打朴风澜的电话,或许他真的在忙吧,她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期间赵湘给林景纯打了电话, 要求她回美国。
林景纯确实回去了,不过是去拿自己的东西。
赵湘看见林景纯清空了她所有的东西, 有些吃惊,“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这么迫不及待飞回国, 那我带你来美国的目的是什么?”
林景纯自从知道了自己身世之后, 真的变得更加坦然了,她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
她对赵湘道:“我知道我是你领养的女儿。”
赵湘一愣,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林伟那个懦夫给你说的?”
林景纯摇摇头,这些日子她没有给赵湘打电话, 自然也没有告诉她林伟的情况,如今赵湘打过来,她便如实说了,“不是, 是我在玉屏巷翻到的领养证。我爸他得了老年痴呆,现在人已经不清醒了, 被我送到了养老院。我今天回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以后就定居在雾江了。”
赵湘看着林景纯, 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现在的她是如此陌生,她感觉已经拿捏不住她了, “不准,你不准回中国,你必须待在这里。”
林景纯叹了口气。
赵湘现在事业如火如荼,已经恢复正常,美国佬爱她,她人前高级白领人后温柔贤妻,对林景纯却步步紧逼。
林景纯停止了收拾的动作,坐下来看她,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我很感激你养我这么大,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都可以,多少钱我可以给,我不会留在美国。“
赵湘简直要气炸了。
“你就是应该心存感激,要是我的女儿还活着她不会像你这么不争气!”
林景纯已经对这些刺骨的话免疫了,真的。
她没什么反应,觉得赵湘听不去任何,于是继续开始收拾东西。
赵湘上前来阻止她的动作。
林景纯说:”我会给你钱,这些年的抚养费,和你之后的赡养费,我都会一分不少地给你,我不会欠你的!”
赵湘说:“你很有钱吗?这些年你在美国读书的费用这么大,你还得清吗?”
“还得清。”
林景纯拉上行李拉链,像是要与这里的一切做个彻底的了断,“就算我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会还给你。”
林景纯走得很快,没有一丝停留,“这辈子这么长,我要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
林景纯回到雾江,给赵湘打了一大笔钱,她果然没有再来纠缠。
林景纯现在彻底是孤身一人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不是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吗?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朴风澜,这个二十几年来唯一对她最好的人。
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她再次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那边的电话。
不出所料应该还是关机,林景纯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流,最终放下手机。
*
朴风澜昏迷了整整三个月,算起来,他来英国已经半年多了,英国也进入了冬令时。
那天他从二楼摔下,还好他提前跟助理提醒注意这边的动静,这才让救护车及时赶到,可他因为失血过多一直在抢救中,一直到今天才醒。
朴母守在病床旁流泪,丈夫在ICU,如今儿子也重伤在床。
“我就不应该让你掺和进来,你叔叔已经不是你叔叔了,他的手段太过阴险。”
朴风澜很虚弱,手上还打着点滴,医生见他醒了连忙给他做检查,朴风澜看着朴母,露出依旧无所谓的笑,“妈,别哭了,都看着呢。”
朴母说:“我心疼你,为什么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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