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辣椒种熟练了,再让两家人领着全村一起种辣椒,维持着之后辣椒的供应,怎么不算先富带动后富呢?
一思及此,白瑶脸上笑意更甚,声如莺啼道,
“前些天我做了些熏肉,你们提上一提,也算是提前的新年礼,提前和你们拜年啦!”
“这可不成!”方家婆婆推拒道,紧赶着摆手朝屋外走去。
白瑶拉住方家婆婆不放,隔着窗朗声喊到魏母,
“阿母,我和两位长辈谈完了,我准备了两提熏肉,帮我拎过来一下。”
魏母远远便听着白瑶喊声,拎起两提熏肉行至门前,含笑着递给白瑶,
“给~”
“谢谢阿母!”
白瑶一手拉住方家婆婆,一手紧赶着接过一提,强行塞到方家婆婆手上,之后再拎起一提塞到被白瑶动作惊着,还木楞着的冯磊怀里,快声道,
“冯当家的,我也只熏了几提,没考虑到你家人多,这提估计只能囫囵尝个味,好吃再来我这拿哈!”
“这......这如何使得......”
冯磊提着熏肉呆呆说着,抬手想塞回给白瑶,又怕她见着自己手吓着,一时间进退两难。
白瑶不等两人反应,飞快推着两人,口中念起“当心门槛”,便将两人一路推至门外,欢快摆手示意,
“那祝你们新年吉乐,过个好年!”
说罢飞快关上门,不给两人道出拒绝熏肉的机会。
老人家反应慢,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已在门口,望着手里分量十足的熏肉,看看紧闭的魏家大门,二人相视一笑,互相行礼拜别后便缓缓朝家走去,虽手里沉沉,但心却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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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郑赖皮和白石两人偷摸在一家屋檐下,远远盯着魏家大门方向,两人眉眼阴沉,眼神里暗流涌动。
郑赖皮的家中茶水铺已被瑶氏饮子店挤兑得没了生意,仅仅靠一点分红度日,不复从前潇洒吃喝,然他贼心不死,想着紧盯白瑶动向,适时上前,如孔雀开屏般展示自己的“才华”,得到白瑶垂怜。
幸得魏弘简一直在家中温习,白瑶不至于碰着郑赖皮的突然开屏,被呕得胃里翻江倒海。郑赖皮宛若阴沟里的老鼠,一直暗暗在背后盯着白瑶。
而白石则是眼红着白瑶如今的一切,望着离开的方家婆婆与冯磊手中那沉甸甸的熏肉,更加笃定白瑶赚了大钱,但自己则因为赌博将家中钱尽数败光,还赔上了牛车......
巨大的落差激得白石双眼发红,望着郑赖皮阴沉沉带着色|欲紧盯着魏家大门
的模样,白石伸出一只胳膊,哥俩好地挽住郑赖皮脖颈,轻声附耳道,
“我的好妹夫,想尝尝白瑶的滋味吗?我有一计......”
随着白石的话语深入,郑赖皮双眼愈发冒起精光,他停下紧盯大门的双眼,转头阴恻恻地回应起白石,
“当真可行?我不仅要她的人,我还要她的钱。”
白石在心里啐了一口,脸上却挂着假笑道,
“那是自然,钱我俩平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郑赖皮默然颔首,白瑶在他心中已成挥不去的执念,无论如何,他都想得到白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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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老宅内,魏弘简凝重地盯着手中信笺,修长的手不住摩挲着纸。
白瑶送客回来,一进门便瞅见一个眉头紧锁的苦恼俏郎君,情不自禁手便搭在魏弘简紧皱的眉头上,想要将他烦恼抚平。
魏弘简牵住白瑶的纤手放于肩头,白瑶顺势环住他脖间,温热的呼吸在脖颈吞吐着,
“怎么了?为何如此忧愁?”
魏弘简将信笺递给白瑶,思索间轻轻握住白瑶环起的双手,仿佛从中积蓄着力量,
“老师他还是不大好,这一去省城数月身子也未能调理尚好,老师亦年岁已高,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白瑶低头见信笺,开头便是关心着魏弘简学业,又列了些单子让他熟读,若需查阅书籍还可去他的老朋友徐山长那,已和他说上一声,可以先同玉林书院学生一起学着,等他回来。
后面便是说着冬日出行不便,身子亦没调养好,魏弘简学业有去处,索性先不回来。
轻轻放下信笺,白瑶搭着魏弘简肩头,柔声说道,
“我观苏判官还惦记着你学业,应是有精神的,只是确实寒冬即临,他老人家不便出行,若实在担忧,他回不来,我们便去省城看他!”
白瑶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魏弘简弯弯剑眉,眼角流露一丝笑意,
“娘子直率坦诚,夫复何求~”
给突然不正经的魏弘简一轻轻肘击,白瑶翻了翻白眼,没好气说着,
“说正事哩!那便等年后去省城寻苏判官,你有他住处的地址吗?”
魏弘简一脸正色,回道,
“有的,我亦忧心他身体,向送信的小哥打听过了。”
白瑶颔首,定下了年后省城行的计划。
“那按信笺上说的,你是不是该去玉林书院报道了,哇~宅家学习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喽~”
白瑶在一旁幸灾乐祸,魏弘简望着白瑶洋溢的灿烂笑容,嘴角亦微微勾起,眼中含情凝视着她,久久不曾移开。
第41章 臊子面
41臊子面
翌日,卯时三刻,白瑶与魏弘简起身收拾,准备坐着邻居冯家的牛车一同至县城。
魏母听着动静,披着薄袄起来,
“这么早出去吗?”
白瑶看着魏母实在穿得单薄,忙不迭上前给魏母挡风,一际眼神递给魏弘简,
“阿母,你怎么穿这么薄,夫君快把衣橱里的厚袄子拿一件出来,给阿母披上。”
魏母推拒着,抬手扯着薄袄,
“诶不用了,这年纪大了,听着点动静儿便醒了,平日没见你们起这么早,今这么早出去,是有事吗?”
白瑶还是坚持将厚袄给魏母披上,嘴里念叨着,
“阿母,这寒气逼人,刺骨得很哩!你怎么就穿这点出门?!就算是挨得近也不行呀!”
魏母嘟囔着,尴尬地拢拢衣领,
“我就是起来看看,一会还会回去的。”
“冬日渐寒,阿母还是保重身体,夫君老师便是风寒严重,去了省城还久治不愈。
但他还心系着夫君学业,另写信来让他去玉林书院先学习着,我亦有空,便跟去看看。”
白瑶平日在家可以睡到日照床头,今早早起来,嘴上调侃着魏弘简在家温习的假日结束,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着情况。
两人拜别魏母,坐上冯家大郎的牛车,跟着赶集的人群一起前去县城。
到了县城,街上的摊贩刚刚摆好摊子,一面馆小摊的滚水刚刚烧开,摊主肆意丢下一团细面,任由面条在滚水中翻滚着,片刻捞出入碗,加入陈酢,酱油,倒上面汤,撒上葱花,热气腾腾的素面便做好了。
白瑶扯了扯魏弘简衣袖,示意先吃点面垫垫肚子,魏弘简颔首,两人走至摊前,白瑶朝摊主桌前一溜碗碟看去,陈酢,酱油,葱花,芫荽,花生,臊子等配菜琳琅满目。
她嘴唇轻启,声如黄莺啼叫,婉转清脆,
“店家,我观你这臊子做的不错,我们两碗绍子面哈,都加葱花。”
摊主是一佝偻身子的精瘦老头,听着白瑶夸赞自己准备的配菜不错时,眉眼弯弯,眼角的皱纹多了起来,
“客人好眼力,这豚肉臊子是我今早天不亮就去屠夫那割肉,回屋做好拿来的,那叫一个新鲜。
两碗臊子面是吧?好嘞,马上便做出来。”
说罢,随手抓去桌前裹满面粉的面条团,一抓一放间,两人的面条团相差无几,丢入陶罐滚水煮上片刻,捞出的面条筋韧光滑、软硬适度。
再加上酱油,花生,臊子,浇上热汤,瞬间冷冻着裹着油的豚肉被热汤解封,香气扑鼻,汤面也变得油汪汪,分外喜人。
白瑶动动鼻尖,闻着这被激发出的香气,惊讶道,
“店家真实诚,这臊子闻着味便觉着香,还有零星淡淡的茱萸与胡椒味,舍得给料!”
老头有些诧异,未曾料到客人仅凭鼻子便嗅出了他家臊子里加了何料,笃定这位女客不一般,小心翼翼回道,
“客人说得极是,我这手艺班门弄斧了。”
“没有店家,你手艺极好的,这是我们的臊子面叭,我们来端,你且招呼别人吧。”
白瑶拦下店家的妄自菲薄,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老者几十年如一日在此摆着卖面条,自然是味道极好。
眼神往旁一撇,盯着魏弘简快些去端面,自己坐在店家自备的桌椅前,端起桌上箸筒,给自己和魏弘简拿上两双。
等魏弘简两手各稳稳端上一碗,缓步走来,冬日生寒,两碗面上的白气清晰可见,随着迈步白气萦绕周身,魏弘简轮廓分明的脸在此间若隐若现,有种飘欲成仙之感。
随着碗落下的响声,白瑶这才被拉回现实,一想到刚刚自己竟看他端碗看呆了,一时双颊酡红,羞得将脸埋进碗间。
魏弘简见白瑶迫不及待地吃起面前的面条,自己亦拿起箸,夹面入口,臊子鲜香,面条细长劲道,再喝上一碗热汤,红光满面。
来往众人见一对碧人在简陋的摊子上吃的如此欢畅,也经不住诱惑,想着试上一试。
此时走过两书生,一书生在前走得大步流星,身材瘦削。
另一个身宽体胖,在后面慢慢踱步。
瘦书生看着胖书生挺个肚子,走路一颤一颤,不耐道,
“还不快些,今日林副讲执门,去迟了,你我都跑不掉。”
胖书生已然走了一阵,脸上浮着薄汗,抬起衣袖擦了擦,
“呼...呼...我走不动了,谁成想今日我坐的马车坏了,许是昨夜待久了,瓦子里的人使坏。”
瘦书生等着胖书生,远远望着白瑶与魏弘简,嗤笑道,
“你瞧瞧,那男的穿的人模狗样,却让一娇娇小姐陪他吃这路边摊,实在有辱斯文。”
胖书生喘着气,顺着瘦书生目光方向看去,惊讶道,
“诶那不是白掌柜么?她是瑶氏饮子店的掌柜呢!我最爱喝她家奶茶。
她家刚开的时候,我
去买两杯饮子吃,还得优惠再送一杯呢!好久不见她了,没想到在这碰见。”
听着胖书生所说,瘦书生暗暗撇嘴,打断胖书生的絮絮叨叨,
“我知道,她原来就是厨娘,在这简陋摊子上吃面,也很适合她身份。”
瘦书生听闻是那白掌柜,一介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进庖厨,自喻君子的他自是看不起白瑶,倒完是非又大步流星赶着朝玉林书院走去。
胖书生被打断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能急忙道,
“唉,你等等我。”
继续追着往前跑去。身体的“负重”让他跑起来很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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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瑶与魏弘简全然不知发生在身边的小插曲,待面吃完,两人在桌上留下二十文铜钱便离去。
从城东口进,一路朝南,来到玉林书院,书院为三进三出的大四合院,南北长38丈,廊庑俱全,通身砖木结构,古朴雅致。
白瑶与魏弘简到门口时已至辰时,书院早已紧闭大门,朗朗书声从门夹缝中传出。
轻轻拍拍黄木大门,引来门房小子,他抬起木闩,探出头。
魏弘简拱手行礼道,
“学生魏弘简,得苏老师吩咐前来拜访徐山长,不知徐山长可在?”
说罢从衣袖中拿出拜帖递给门房小子,门房小子将门敞开少许,接过拜帖,
“徐山长去临县讲学去了,现在林副讲代管,您稍等,我去问问林副讲。”
少顷,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门房小子大打开门,恭敬说道,
“林副讲接了拜帖,客人请。”
带着两人绕过影壁,穿过碑廊,明德斋,林副讲正端坐与书案前,一手执笔,一手端书,看得入神。
见白瑶与魏弘简已到,忙放下书笔,起身相迎,
“自丰乐楼一别,小生对白掌柜的厨艺实在念念不忘,你那徒弟比起你差远矣。未料在这碰见,不知白掌柜何时再次出山?”
自来及时行乐,注重吃喝的林副讲既高兴白掌柜出了个饮子店,有好喝的畅快喝着,但也苦恼这丰乐楼白掌柜不去了,再去尝尝时,她徒弟吕梧做的味道总差上几分。
苦恼着,食欲不振,寝食难安,徐山长尚且跑去临县散心,转移着注意力,自己只能在书院留守,喝着奶茶亦往昔白掌柜做的饭菜香。
突见白瑶出现在面前,便眼中没有旁人,只想着问问自己还能吃到白掌柜做的菜色不。
听着林副讲如此珍重自己所做的饭菜,白瑶杏眸弯弯,勾起嘴角,娇笑道,
“有何不可,今日与夫君一同拜访,若灶房得空,我做上一顿,吃个便饭。”
林副讲原是最重视学生礼仪的,但这长久吃不着美食,特别是曾经拥有,但却已失去的感觉,更让他寝食难安,眼下薄薄一层青黑。
兴冲冲抬头道,
“当真!”
眼中的热情闪耀得快要溢出,魏弘简不着痕迹挡在白瑶身前。
此时林副讲这才想起正事,
“啊,可是苏判官之徒?”
“学生正是!”
魏弘简回应道。
林副讲拿起书案前的一张试卷,递给魏弘简,
“虽苏判官对你称赞有佳,但入院还是需要同众人一样考校一二,这是一张上月各斋考试分班的卷子,你且在一旁做着,待我评完再些决定你去何斋。”
转头对着白瑶笑意盈盈,不似前面严肃模样,
“那白掌柜您请,我亲自带你去灶房。”
心中想着的便是把学生往那一放做着试卷些,自己跟着前去,先吃上第一口热乎的!
白瑶被林副讲的谄媚态度逗乐,笑得花枝摇曳,与魏弘简道别后,便跟着去了灶房,简单做上三人食。
第42章 书院一聚
42书院一聚
两人走出明德斋,依次经过学生们读书的斋舍,便到了三间大通房的食堂,灶房与食堂挨着在靠后位置,仅有旁一道小门进出。
白瑶与林副讲从小门迈入后灶房,堂内已然热火朝天,备菜择菜声伴着交谈,纷乱中透着热闹。
见两人掀帘而入,还在闲谈的杂役们停下话茬,站起身望向门前,在其中巡视的徐肆厨站出来,笑眼微眯,挺着大肚子上前行礼道,
“林副讲此次前来,可有何事?”
林副讲回礼道,
“徐叔,后院小灶房空着吧?我想用下小灶房。”
徐肆厨是徐山长的表亲,为人忠厚老实,又精于厨艺,徐山长便让他管上这食堂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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