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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成为全员白月光——岁宴君【完结】

时间:2025-03-02 17:31:31  作者:岁宴君【完结】
  云青岫指尖一颤,糕点掉在地上。
  “师尊,师尊。”少年像撒娇黏人的狸奴。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
  云青岫反手将人一推,深吸一口气后,转身。
  虽然有所猜测,但证实猜想时,心还是突突跳了几下。
  少年黑衣银护腕,乌发以银冠高束,从衣着打扮看,是扶光。
  云青岫的视线上移,没有面具遮掩的面容俊美i丽。
  是裴宥川。
  她入了裴宥川的梦。
  两次,不,算上风渡城那次,应该是三次。
  漂亮黑瞳因这一推水光潋滟,看起来委屈又错愕,“师尊?”
  风从云青岫脑袋里呼啸卷过,留下一地凌乱。
  她的徒弟真的有不轨之心。
  甚至连飞舟上的相遇,都是精心设计的。
  什么初次相遇,傀人出身,通通都是假话。
  云青岫艰难消化这件事,恍惚应道:“……嗯?”
  裴宥川静静看她片刻,忽然道:“师尊今日很奇怪,是因为见了谢倦安?”
  云青岫:“……嗯?!”
  谁能告诉她,这个梦的剧情走向是什么?
  和谢倦安有什么关系?
  黑袍衣摆随走动分开,一点点逼近,“师尊想同他回剑宗,抛下我?”
  等等,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云青岫很想撬开裴宥川的脑子,看看这个梦的背景设定是什么。
  “不行。”他的神情冷而阴鸷,扣住云青岫的手腕。
  然后,脖颈也被牢牢扣住。
  薄唇压下,连啃带咬。
  云青岫就这么瞪着眼睛,和那双沉沉黑瞳对视,脑海里只有万马奔腾的声音。
  她下意识凝出一记灵潮。
  没凝出来,梦里没有灵力。
  云青岫忽然注意到裴宥川腰间悬了一把玄铁匕首,如果扎一刀……
  不行!梦中为神魂之躯,他本就受伤,再伤上加伤,恐怕三个月也醒不过来了!
  正胡思乱想时,后背忽然撞上竹屋的墙。
  膝盖强硬抵进双腿之间,一只手按住肩头,一只手扣住后颈,筑成密不透风的牢笼。
  刚离开的唇再次落下,吻得越发深入。
  窗外夜雨婆娑,吹得烛灯摇晃,纠缠的影子在地面摇曳不止。
  “啪――”
  裴宥川头一歪,右脸落下鲜红掌印。
  云青岫勉强稳住紊乱气息,神色一冷,正要开口呵斥叫醒他。
  话到唇边,猛地停住。
  如果此时将他叫醒,这件事将会摆在明面上。
  云青岫不知道等会醒来四目相对后,该如何处理。如果不点醒,还能让他误以为只是一个梦。
  或许,他只是把依恋之情错当成了喜欢。
  她需要一点时间想想,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
  被扇了一耳光后,裴宥川用指腹拭去唇边溢出的血丝,狰狞之色一闪而过,随后眼眸弯弯:“师尊恨我也好,厌恶我也罢,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
  语气轻柔至极,无端端让人想起冰冷的蛇类。
  云青岫忽感不妙,一低头,黑色鳞尾缠上脚踝,一路向上爬。
  靠靠靠靠!!!
  裴宥川伸手一推,她猝不及防往后仰,后背陷入柔软的锦被里。
  云青岫满脸错愕。
  这科学吗?这合理吗?刚刚床还在十米之外,怎么转眼就到背后了!
  潮湿灼热的薄唇再次碾过。
  云青岫在装死和点破梦境之间反复横跳。
  当裴宥川的手勾住枣红腰带时,云青岫险些飙出一句国粹,终于忍无可忍踹了一脚。
  “你――”
  你不要太过分了!
  一脚还未踹出,云青岫骤然失重跌落。
  明晃晃的日光晃得人头晕目眩。
  叩门声连续不断,“云宗主,今日的药熬好了!”
  云青岫摔在地上,一头磕到床沿,刚抬头就见裴宥川睫羽颤动,似乎是要醒了。
  方清和端着药敲了半响也不见人应,正要推门,就见云青岫神情肃然走出。
  她走得飞快,仿佛身后有鬼。
  “清和,仙盟有急事,劳你帮忙照顾……宥川。”
  雾青身影转眼就消失了。
  “……哦。”方清和迷茫进屋,与床上坐起的人四目相对,惊喜道,“裴道友,你终于醒了!快快喝药,你昏睡了四日,真是吓坏人了。先前是我不好,误会了你,此次你与云宗主诛灭魔主,实在是光风霁月之举……”
  方清和兴高采烈说了半天,见裴宥川神色不明,只怔怔抚摸自己的唇以及侧脸。
  “怎么不见师尊?”
  方清和很是惋惜:“云宗主刚走呢,仙盟有急事相召。她守了你四日,若是晚走一刻,便能见你醒来了。”
  裴宥川垂下眼眸,喃喃道:“……是么?”
  …
  云青岫火急火燎赶至灵宫理事大殿,进门便左右环视。
  八宗宗主以及亲传弟子们都在处理各种事宜,一见她来,纷纷行礼,恭维之词溢美之词无数。
  谢倦安本在与云水宫宫主慕容妙议事,见她来,视线与之相对。
  云青岫一眼扫过,丝毫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直奔璇玑宗的方向。
  她找到在角落摸鱼嗑瓜子的弥珍。
  弥珍把腿搭在桌案上,慢悠悠下达指示,让弟子干活。
  见云青岫来,眼睛一亮:“哟,大忙人终于来了,这些天我帮你免费干了许多流云宗的活,加班费拿来!”
  云青岫打掉她的手,指向她的弟子:“你加班?”
  弥珍叉腰:“我弟子干活就等于我干活!”
  一瓶天品丹药拍到弥珍手上,云青岫将她拽起:“有急事找你。”
  被忽略的众人尴尬站在原地,目送云青岫和弥珍风一般离开。
  谢倦安缓缓收回视线,却没有了继续议事的心情。
  …
  灵宫观景阁,隔音法阵筑起。
  “……事情就是这样,你徒弟多,支个招。”
  云青岫一口气讲完来龙去脉,渴得连喝两杯茶。
  弥珍缓缓摩挲下巴,深沉地“啧”了一声,满脸意味深长:“我可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徒弟。三百年前就说过,你这徒弟看你的眼神不清白。”
  “不听弥珍言,吃亏在眼前。”
  一簇灵火从云青岫掌间燃起,弥珍立刻举手投降:“哎哎,不讲武德,你们太上无情道什么时候变暴躁了?”
  云青岫面无表情砸过去。
  弥珍一边躲一边笑,笑够了终于停下来,摇头叹气:“我从来没见过你情绪波动这么大。”
  思考片刻,她然后认真道:“你入梦得知心意后,是什么感受?恶心厌恶?还是……”
  “都不是……”云青岫烦躁地揉眉心,“我不知道往后该如何待他。”
  “两世试图,也算悉心教导,但为什么……”
  “我想了许久,是不是教育方法出了问题,或是我这师尊哪里没做好,让事情变成如此地步。”
  弥珍忽然叹了口气,似感慨似羡慕道:“你对这徒弟可真真上心。自从认识你,我从未你质疑自身。他都对师尊心怀不轨了,你还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真是慈师多败徒。”
  云青岫不吭声了。
  “其实想解决这件事也不难。”弥珍慢悠悠道。
  “洗耳恭听。”
  弥珍竖起一根手指:“一,捅死他。”
  云青岫再次燃起一朵灵火。
  弥珍缩了缩脖子,竖起第二根手指,“二,从了他。”
  灵火瞬间膨胀砸出,弥珍抱头鼠窜,边跑边喊:“云青岫,你个没良心的,殴打军师!”
  “你是军师?你就是狗头!”
  “停!我给你捋捋!”弥珍大吼,整理仪容仪表后肃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是了,裴宥川是如何找到她的。事出突然,云青岫的脑子浆糊似的,根本没细想。
  只有系统才知道重生之事,裴宥川为何知晓?
  云青岫冷静下来:“这件事的确蹊跷。”
  弥珍分析道:“当年他可是被誉为小剑尊,在你死后强闯证心台,逼得谢倦安和一众长老联手,才将他的剑废了逐出宗门。他找到你时,入仙骨没了,修为是炼气期。我觉得你复生可能和他有关。”
  “这小子藏着掖着,宁愿披个新身份在你身边,也不愿意让你认出他来,想必是经历了许多不好开口的事。”
  “但哪怕这样,他都要待在你身边,这已经不是什么师徒情谊或普通的喜欢。”
  “他对你有执念,像这样的人,起了执念绝不可能放手。”
  一句又一句砸下来,云青岫的脑子像烧开的粥,下意识想否认弥珍的话。但想起系统沉睡十九年,而她的神魂迟迟没有归位。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道:“你说得对。”
  “那你打算怎么办?捅破窗户纸摊牌,还是装不知道维持现状?”
  云青岫缓缓摇头:“不知道,乱的很,今日多谢你,我先走了。”
  她走得不快,向来从容的背影有几分心乱如麻的味道。
  弥珍望着她的背影,叹气摇头:“孽缘啊。”
  
第45章 “师尊进过我的梦吧。”
  云青岫一个月没回流云宗。
  带上徐月, 主动揽了清剿沧冥残余势力的活,在四洲里调查清扫。
  中途遇到了调查萧煦下落的萧灼,三人在欲仙坊地下深处暗室找到了萧煦。
  在叛变当日, 欲仙坊便没想过要留下他。
  暗室内不见天日, 束缚法阵已灭,一枚金光浮动的长羽与一颗赤色内丹浮在半空。
  从前的乾山天骄,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在了算计中。
  地面有数行血字, 写字之人像是大限已至,笔力虚浮, 字迹仍清隽俊逸。
  “若有人到此,劳烦替我完成两个心愿, 在下萧煦,不灭羽与朱雀内丹是谢礼。”
  “其一, 到乾山送信,告知宗内, 玄元宗欲祸乱仙州。”
  “其二, 到西洲兑泽城内眠月楼,替我向蕙娘道声对不住, 萧煦失约了。”
  云青岫轻叹一声。
  被囚在暗室两百余年,萧煦或许已经忘了,凡人寿数有限, 早已化作黄土一g。
  萧灼沉默放出一缕灵息, 探入内丹。
  逝者记忆一幕幕浮现在暗室内。
  …
  乾山朱雀一族, 两百岁成年。成年前, 都要独自下山历练一趟。
  萧煦游历仙州, 诛魔平乱。
  无意间接下风渡城委托,惊觉风渡城外有人设局围困捕捉修士, 还不等他传讯乾山,就有人夺他传音玉简,一路追杀。
  萧煦起千里阵逃至西洲兑泽,对方仍穷追不舍。
  明月高悬,长鞭与剑刃撕裂空气刺来。
  月下男子一身蓝衣,清润无双,徒手握长鞭,任由剑刃贯穿肩头,另一手长指翻飞法阵结成。
  “缚!”一声清喝,两位修士被困于原地。
  三人打斗的不远处,有一座灯火通明的眠月楼。
  楼内修士来来往往,楼内莺歌燕舞,气息鱼龙混杂。
  徐蕙用指腹沾上胭脂,一点点晕染饱满娇艳的唇瓣。
  窗边纱帘忽然扬起。
  胭脂盒打翻在地,满地殷红。
  门外的侍女敲门道:“蕙娘子,这是怎么了?”
  铜镜映出徐蕙清丽出尘的面容,一只修长带茧的手压在红唇上,掌心染了刚抹上的胭脂。
  身后,淡淡血腥味传来。
  男子声音清润,气息不稳:“冒犯了,路过暂避,即刻就走,不会给姑娘带来麻烦。”
  徐蕙点点头,那只手挪开,她在镜中看见了身后之人的全貌。
  虽然肩上负伤,仪容有些狼狈,但温润雅正,端方持重。
  侍女又在门外唤了一声“蕙娘子”,正要推门时,徐蕙扬声道:“无事,打翻了一盒胭脂。”
  “多谢相助。”萧煦抱剑行礼,在桌上放下一袋灵石。
  望了眼窗外后,他翻窗离去。
  来去匆匆,除了桌上那袋灵石,就像一场梦。
  徐蕙掂了掂,沉甸甸的,足以包下眠月楼花魁娘子。
  一位人傻钱多的宗门弟子。
  可惜走得太快,不然再捞点,说不定能把自己从楼里赎出去。
  徐蕙正惋惜,纱帘又是一晃,她与萧煦四目相对。
  “……抱歉,恐怕要再暂避片刻。”萧煦视线定在地面,不敢乱看,又递给徐蕙一袋灵石。
  不得了,这是财神爷。
  徐蕙见他拘谨守礼,红唇翘起,笑盈盈问:“小仙君在躲仇家?”
  萧煦微微点头,解释道:“我已隐蔽气息,绝不会牵连姑娘。”
  徐蕙倒是不担心这点。
  这花楼背靠修士大能,人来人往气息混杂,不少客人都是刀尖添血的人物,也没见仇家来找上门。
  她轻笑:“不如奴家同小仙君做笔生意,奴家收留你几日,你只需给些报酬。”
  萧煦一怔,越发拘谨:“这……不妥,女子闺房,我不便留在此处。”
  顿了顿,他打开乾坤袋,将剩余灵石尽数放在桌上。
  徐蕙被亮晶晶的灵石晃得眼花。
  萧煦看了眼夜色里盘旋探寻的两道修士身影,道:“只叨扰半个时辰,我便离开。”
  徐蕙注意到他瞥向窗外,慢条斯理把灵石收入囊中,竟然有人把花楼女子的居所称作“闺房”,真是有趣。
  “小仙君的仇人还没走吧,半个时辰后离去,岂不是要恶战一场?”
  “既然给了钱,就是奴家的恩客。”徐蕙款款上前,将窗一关,眼波盈盈,“安心留下养伤吧,仙君。活着可比什么都重要。”
  萧煦一张俊雅面庞涨红,后退两步,最终拱手道:“多谢姑娘收留,在下不便透露姓名,叨扰了。”
  徐蕙弯了弯唇:“奴家姓徐,名蕙,楼中客人都唤一声蕙娘。”
  从那日起,徐蕙多了位不露面的恩客。
  她给了鸨母一笔灵石,说自己近日不舒爽。灵石不少,鸨母也不追问,只笑眯眯叮嘱她好好休息。
  不必侍奉人面兽心的恩客,还赚了大笔灵石,徐蕙舒坦极了。
  闲来无事时,她就在内室盘点自己的资产,离赎身还差一些。
  一架云锦浮光屏风隔开内室与外室。
  外室置了罗汉榻,萧煦盘腿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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