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又黑了脸。
“阿玛,你别急,这系统的任务我可以拒绝的。”Zu见他脸色越发不好,急忙解释道。
“那这次朝会之事,又怎么说?”胤G此刻异常清醒,“凭你的性格,如何会愿意去做这些事?”
他一直知道,他这个女儿有一颗经世济用的心,对于权欲,却并不狂热。起初招揽了苏文,也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了。
可Zu却打断了他的幻想:“这次朝会,一是为了为您洗清冤屈;二是为了这养生丸的奖励,这第三嘛,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胤G疑惑地看向Zu,却只听见她说:“我也想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天下的英雄好汉这么多,为何不能多我一个?”
什么英雄好汉?是王侯将相的那一种,还是逐鹿天下的那一种?
胤G心里有些惊讶,却又好似早有预料。他毕竟也在梦中看见过未来的世界,怎么会不知道Zu的想法?
他想的没错。
Zu前世一路卷到博士,她从不是安于平淡的人,只是生活的压力太大,前进的阻力太大,她实在是太累了。
穿到这里之后,她躺平了许久,却在一次次折腾中认清了自己的心:不只是为了做任务,也不只是为了百姓,更是为了她的那颗“野心”。
皇玛法坐在金銮殿上,轻易便可定人生死,而戴梓、阿玛、她自己,甚至太子二伯与大伯,也不过是他翻云覆雨的手中,那一颗颗棋子。
她,爱新觉罗Zu,想做这世界上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她,爱新觉罗Zu,想做皇帝。
第48章 百善孝为先推心置腹谋皇位,吹彩虹屁……
Zu试探着对胤G说:“此次,女儿是否过于冲动,破坏了您韬光养晦的想法?”
毕竟在原本的历史上,她的阿玛胤G,可是蛰伏许久,从圆明居士到富贵闲人,满腔抱负却依旧只能寄情山水。
“并非如此,”胤G宽慰她道,“将命运交在旁人手中,本就冒着无与伦比的风险,若是有机会,谁不愿意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不求自在洒脱,只求此心安处。
毕竟正如同梦中,如同此生前二十几年的每一天,他的人生从来不由自己做主。
哪怕为他做主的是他的父亲,这个王朝至高无上的皇帝,可他依旧成了与母亲疏远、与兄弟阋墙之人。
梦中,掌权之后,众人批判他刻薄寡恩,苛待功臣。
其实他心中是熨帖的,总算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了,既然已经坐上这龙椅,又何苦继续伪装?
香炉里焚着袅袅的烟,可除却洒扫的仆人,无人会理会那些灰烬。
“阿玛,按理说,女儿当助您一臂之力,只是眼下,我还有个‘疑惑’,”Zu试探地望向胤G,他今日身穿一件黑色外袍,倒显得人凌厉了几分,“您可知道女儿所求?”
亲父女,也要明算账。
Zu自然是很愿意帮助未来的“雍正帝”,不只是因为血缘,也为了他许多与自己相合的政见,更是为了自己――她爹当了皇帝,日后她才好当皇帝。
系统此时,正急得不行,它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威逼利诱无数次,宿主还是那副咸鱼的样子,仅仅是上朝开了次朝会,她就变得如此锐意进取了!
若是Zu能听到系统的心声,定然会告诉它,后世有一种说法: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次就会。
若不是在朝会上的经历,如何能点醒这条“咸鱼”?
与系统一样着急的还有Zu,因为在她问出方才的问题以后,胤G迟迟未回答。
“爹,你说话啊!”Zu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不是,我的意思是,阿玛,您怎么不回答我。”
胤G乍听此称呼,却觉得很有趣,他倒是也没恼,淡淡地说:“满汉一家亲,叫什么都是一样的。”
在Zu以为他已经说完了之时,却猛地听见胤G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所求的,是‘皇位’吗?”
不是吧?!这么直白吗?还是自己的野心真的有这么明显!
虽然说Zu知道胤G是重生之人,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猜得出自己想要当皇帝,不愧是雍正啊!
其实这是个美妙的误会,毕竟,胤G在梦中早已经见过那个“人人平等”的时代,又见她一力主张苏文入朝,猜得出她的想法,并不难。
Zu倒也没想着继续藏着掖着,只是一时之间被阿玛的直球打懵了。
回过神以后,她认真地望着胤G,点了点头。
正当她以为胤G会劝退之时,却不料听见他说:“这条路,并不容易,以女子身
份争夺储位,更是难上加难。”
“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便要坚持下去,砥砺奋进。”
她未曾想到,毕竟哪怕在前世,他父亲也曾遗憾地说过:“可惜萱儿不是个男孩。”
她以为本该是“封建头子”的胤G,却鼓励她,要她坚持下去。
她感觉鼻子有点酸,郑重地回答道:“我会的,阿玛。”
自此,二人结盟始成,这一段故事后来被写在女帝回忆录里,引起来了无数后人的讨论。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他们要做的,便是继续对于朝堂布局――既然苟不住了,那便要彻彻底底站出来,想办法发展自己的势力。
二人在雍郡王的书房就这样一番密谋,敲定了未来发展的大方向:
Zu只需继续发展自身实力,完成系统任务,其余诸事皆由胤G处理。
父女二人的气氛十分友好,接着便接到了康熙的口谕,要他们入宫觐见。
二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应当是牛痘之事有了结果。
不愧是康熙,短短几天便出了Zu许久都未曾得到结果:他以死囚做实验,若是死囚活了下来,则死罪可免。
Zu与胤G甫一进乾清宫,康熙便免了他们二人的礼,更是亲自走下龙椅,拉着Zu的手:“快到皇玛法这里来,这是朕为你封赏的圣旨。”
又忙让梁九功看座,对胤G笑道:“老四,你可生了个好女儿。”
梁九功心道:“这四爷可是不得了,昔日只有大阿哥与太子爷,才能有这待遇。”
这紫禁城的天气,向来是捉摸不透啊。
Zu往桌子上看去,着圣旨是康熙亲自写的,上面的墨迹甚至还未干。
“朕惟赞福安公主Zu,聪颖不凡,甚体朕心,忠义果敢……因牛痘之功,特赐其食邑三千。”
Zu却未如康熙预料一般“欢天喜地地应下”,而是拒绝了这份赏赐。
康熙脸上似有愠色,却还是忍着不满问道:“福安公主,可是有何不满之处?”
胤G亦连忙跪下请罪,一时之间,屋内气氛凝重。
“皇玛法,Zu想求些别的!”Zu仰着头笑着看向康熙,“您可否为孙女赐一副门匾?”
康熙开始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心中已有十分不满,虽然面上不显,却已经在恼怒Zu的“贪得无厌”,断定她居功自傲,竟然敢与自己讨价还价。
可他一听到后半句,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慈祥地说:“不知道我们福安公主,想要皇玛法写个什么匾额呢?”
若说之前的那一句“福安公主”,是冷漠与疏离,那方才这句“福安公主”,就是满满的对于小辈的宠溺了。
不愧是康熙,拿捏人心向来是一把好手。
Zu便细细解释道:“孙女在那扬州城内,开了家学堂,可奈何许多人不服气,一些商户家的孩子,在孙女回京后,甚至退学了!”
Zu尝试使用了春秋笔法,其实那些退学之人,早在苏文入京之前,便悔不当初了。
此事康熙略有耳闻,他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过是女子学堂罢了,谁家还不请几个先生,哪怕是公主们也要读书的。
康熙笑呵呵答应道:“朕便允了你。只是,朕的墨宝,可比不过那三千食邑。”
Zu无奈,这皇玛法也是个小气的,她只得“昧着良心”道:“如何就比不得了!皇玛法除鳌拜、定三藩、收台湾,文韬武略,实乃千古一帝!”
此话若是旁人来说,康熙断然是觉得他在拍马屁的,可今日如此夸赞他的,竟是福安公主。
她可是没给过谁的面子,便是她亲祖母德妃,与朝上那一众大臣,她可都是直言不讳的!
而且这“千古一帝”四个字,实在是搔到了他的痒处,他大手一挥便写下“大清女子学堂”这六个字,比起Zu所讨要的“女子学堂”,还多了两个。
Zu直接变成星星眼,一蹦三尺高,欢快地喊道:“皇玛法万岁!”
康熙这辈子赐了无数墨宝,每年过年都要赏赐那些王公大臣们,更是听了无数遍的“皇上万岁”,可却从未听到过有人如此真情实意的“万岁”!
他那本就为数不多的慈爱之心再次泛滥,这福安公主性格倒是像老四小时候,不高兴了便阴着脸,高兴了便是欢呼。
可惜他一句“喜怒无常”,终究是让老四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虽然是颇有皇子的威仪,到底是失了些少年人的活泼!
若是Zu能听见他的想法,必然要diss两句:“可真难伺候,嫌弃我爹的是你,改了以后你又开始怀念从前。”
虽然Zu这句“万岁”或许是带有几分上辈子的习惯,可却带来了意外收获。
康熙神色十分慈爱,他对Zu说道:“皇玛法再许你一个愿望!”
胤G浅笑着低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掩住了眼底的那抹失望:如此大的功劳,若是只奖励一块匾额,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皇阿玛的慈爱或许不假,但试探一定是真。而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提出何种要求才能令皇阿玛满意,胤G自己也难以把握。
他听见Zu轻松欢快地说道:“孙女想在江南开一家报社。”
随后,Zu又对二人解释了她想开的报社的具体样子。
胤G一听便觉得大事不妙:糟糕,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报社这种东西,一听就是十分敏感的舆论工具。她怎么敢提出来的?
明朝中后期便有了京报,由通政使司或内阁出版,是一种政府向公众传递的咨询。而Zu则不同,她要办的是后世那种报纸。
胤G为了提醒Zu,刻意问道:“不知道你想在这报纸上,写些什么?”
“其中一个模块,专门抄写京中传来的邸钞,其他模块就写一些百姓生活中的趣事,或者是研究院的一些成果,”Zu解释道,“比如此次的牛痘,便可以借此宣传一番。”
康熙一时拿不准主意,他有些为难,一方面他已经答应了Zu再许一个愿望,另一方面,此事确实需要慎重。
Zu见他为难却也不恼,而是试探着说:“不如您让我试一试?”
“试一试,”康熙仔细斟酌这三个字,随后哈哈一笑,“你这小滑头,朕便允你试一试,且先办上三期,朕再决定,如何?”
Zu连忙答应下来,又对着康熙好一通吹捧,好不容易,才与胤G出了乾清宫,一同去探望德妃。
路上,胤G似是无意地问了句:“你倒是对你皇玛法颇为推崇!”
Zu哪里听不出来他的意思,立马说道:“百善孝为先,他老人家高兴了,我们才能高兴。”
胤G好悬没笑出声,好一个百善孝为先!
第49章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扬州日报问世,Z……
如今四月里,前院的桃花已经开了,簌簌铺了满地。
也不知道为何,这院子居然种的是桃树,着实不符合她对于胤G的“刻板印象”。
她与胤G正准备看的,便是这苏文主编的扬州日报第一期。
苏子雅也不知道是熬了几个通宵,才在这些时日便搞出来的。
没办法,目前除却她,Zu身边也没有别人可用,毕竟她的“草台班子”还在扬州呢。
至于胤G的手下,虽然她也能靠着阿玛,命他们办事,但在没做出成绩之前,这些人大抵是不服气的。
何况这报纸,她也不放心交给他们这些人去办。
但是Zu也没让她们闲着,苏文专门留了一块版面给“大清女子学堂”,因此杨澜漪作为“副校长”,带着钱凤、娇娇她们写稿子,并向水泥工坊、纺织工坊征稿。
至于这“大清女子学堂”的校长,自然是由Zu的心腹――苏文担任。
为什么Zu不做校长呢?除却苏文,包括胤G在内的许多人,都很好奇。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这
是Zu办的学堂,自然要让Zu做这个校长。
旁人或许没有机会问Zu的想法,可胤G此时就在她身边,自然是十分方便的。
“吾儿为何不自己去做这校长,”胤G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Zu倒了一杯,“你已经抬举那苏文进了研究院,如何要把这校长也让给她。”
素雅的白瓷杯外描金的图案,正是三国演义中“桃园三结义”的场景。
意气相投,言行相依,谁又不渴望这样的情谊?
“我固然想做校长,但一方面,我年龄尚小,另一方面,这所学堂,大都是苏文的心血。”
胤G以为她不懂其中的关窍:“若是你做校长,以后从这学堂出来的读书人,可就是你的门生了。”
倘若这些人真的学有所成,这将是多么大的一股势力!
Zu怎么会不知道呢?历史上不乏活生生的例子。
可苏子雅是她的人,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为她,如何就当不得区区一个校长了?
苏子雅,她值得。
Zu要一步一步,带着苏子雅走向高位。
在她这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兔死狗烹,她与她的这些下属,就如同结义的刘关张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再不会有比这更深厚的情谊了,在这个时代,她们是她的下属,而她也会成为她们的依仗,在这个世道,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愿做那个领路人,更想成为开辟者。
铺就登天路、脚踩青云梯,纵海日不见、天鸡不鸣,终有一抹星光,照亮披肩斩棘之人。
“我对阿雅有信心,她定然会是将这学堂办的极好!”Zu冲着胤G眨了眨眼,“才华横绝当世,可并非女儿虚言,您瞧好吧。”
胤G倒是有了几分兴味:“依你之见,秦儆之与苏子雅相比,孰强孰弱?”
“仅才华一道,秦先生不如阿雅远矣。”Zu其实拿不准,但不妨碍她继续为苏子雅说话,毕竟阿雅才是她的自己人,至于那一直不肯被她招揽的秦远,到底是不能与阿雅相较的。
“秦先生,你可听见了,”胤G难得笑得如此真诚,他望向Zu身后,“吾儿说你不如苏子雅。”
一片桃花落到桌上,浅粉的花瓣煞是可爱,而Zu转头,却见一张比桃花更艳丽的面孔。
“福安公主所言甚是,”秦远微微勾起了唇,“与苏副使相较,吾确实弗如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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