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悦在心里大大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怎么也逃不过了。
罢了,水到渠成的事,人总要踏出第一步,左右她也不亏,今朝有美男今朝睡!
她大大方方一点头:“吃饱了。”
下一刻,她就被梁璟从椅子上打横抱起,一阵天旋地转稳稳落在了他怀里,她吓了一跳,不禁伸手攀紧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帮你省点力气。”梁璟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膳厅,厅外的下人们见到眼前一番景象,都被惊地忘记回避视线,一个个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看。
饶是再厚脸皮,也顶不住这样的目光,虞悦羞得直往他怀里躲,脚上轻轻踢着挣扎:“快把我放下来,他们都看着呢。”
千吉最先反应过来,怒斥下人:“大胆!一个个眼珠子都不想要了?”
“现在没人看了。”梁璟得意地勾唇一笑,抱着她往上颠了颠。
在她的背贴在床榻上的一瞬间,一股温柔浓烈的气息席卷而来,柔软温热的唇瓣覆盖在她的唇瓣上,浅尝辄止的试探在唇齿间扩散开来。
她抬起头,攀上梁璟的脖颈迎着他。齿关被撬开,她有些笨拙地跟随着他的动作,滚烫的呼吸彼此交缠在一起,驱散了刚刚从屋外带进来的寒意。
这次的亲吻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绵长而缱绻,温柔中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虞悦只觉得自己被他身上的松木香完全侵占,已经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脑中紧急学习的小册子中的内容统统被抛之脑后,主导权完全由梁璟掌握着。
他滚烫而湿润的双唇撩拨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耳边突然传来温柔喑哑的询问声:“可以吗?”
诱人气息让她感到些晕眩,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擦出一簇火苗,灼热的温度不断传至四肢百骸。
手指缝隙被梁璟的手指穿过,十指交错,她迷迷糊糊吐出几个字,下意识轻轻回扣住了他的手。
修长手指沿着她的腰侧向下滑去,指尖缓缓勾开了细长衣带。
热度被点燃,火苗一次次被吹得更高,燃得更旺。而后逐渐熄灭,又被风吹过,再次燃起,如此反复几次最终在黑夜中散尽。
不知过了多久,虞悦精疲力尽,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将贴在上面的汗湿凌乱的额发拨开,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她汗湿的发根上。
她想控诉身后的男人,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眼皮很沉很沉。最终意识消散在渐起的雨声中,脑袋一歪,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虞悦感觉自己仿佛睡了一天一夜那般长,再睁开沉重的眼皮,随着意识回笼,全身的酸痛感瞬间汹涌而来,比之前在军营和那些男人比试过后还要酸痛,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起身的声音。
这时她才注意到紧箍在自己腰上修长的胳膊,皮肤白皙而细腻,恰到好处的精瘦肌肉构成漂亮的线条。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瞪着眼前男人的眼神带着愠怒,不满地控诉:“你……”
一开口,她就被自己沙涩难听的嗓音惊到了,倏地噤了声。越想越气,用尽力气抬起胳膊在他胳膊上锤了一下。
说是锤,却连她平时拍一巴掌的力道都不如。
虞悦更郁闷了,她自小力气就比寻常人大,这样无力的时刻,还是头一遭。
这家伙平日里都不习武,到底哪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
第58章 避子汤你是第一个,也是唯……
她锤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就像小猫伸出爪子用肉垫轻轻碰了碰他似的。娇嗔的眼神没有一点威慑力,反倒显得媚眼如丝,撒娇意味十足。
梁璟心中欢喜,心房的某个地方柔软成一片,温柔地俯身亲亲她的额头。
他长臂一伸,去一旁的床案上拿早就备好的水,握上杯子试了试温度才递给虞悦。
虞悦没有伸手去接,眼睛一瞬不瞬地痴看着他未着里衣的上半身。
他的身材可以用漂亮、美好来形容,精瘦健壮,体型匀称完美,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紧实有力,如羊脂玉般的细腻皮肤……
脑中的疯狂回忆汹涌地翻了上来,虞悦的脸颊瞬间爆红,身子缓缓下滑,大半张脸都埋进了丝衾里,只留着两只大眼睛在外一眨一眨。
梁璟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垂眸看了自己的赤着的上身一眼,嘴角得意的弧度难以下压,把水递到她面前,柔声道:“起来喝点水吧。”
虞悦咬咬唇,探出脑袋,有些无力的手臂撑着酸痛的身体往起坐,丝衾顺着她光洁的身体往下滑,还好她眼疾手快及时捂在了胸口上才没有走光。她这才注意到自己丝衾下竟未着寸缕。
她伸出纤白细嫩的手臂从他手中接过水,一饮而尽。温水润过干涩的嗓子,她又醒了醒嗓子,声音虽依旧沙哑,但好歹能听清了:“你……帮我擦过身子了?”
昨晚汗湿的记忆格外清晰,然而醒来后身上干爽,除了肌肉酸痛和下面微微异样的不适感,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我抱你去沐浴过了。”梁璟把杯子放回床案上,又钻进丝衾中。
“你大半夜的叫水?”
那岂不是府中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了!
她呜咽一声把丝衾盖过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温热的大掌揽上她的腰,她还不习惯这样亲密无间的触碰,惹得她忍不住发出娇细的嘤咛声,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后紧咬住下唇,抑制自己不要继续发出这样羞人的声音。
梁璟低头在她白玉般饱满莹润的肩头亲了一下,像是某种信号。虞悦顿感不妙,双手抵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戒备地抬眸怒视他:“梁璟!”
他笑起来,胸腔在她掌心微微震动,“放心,我什么也不做。”
虞悦对此抱有深深的怀疑态度,此人的可信度已在她心里大大降低。
昨晚不知道第几次后,她以为终于要结束了,结果他从后面搂过来,在她肩上亲了亲,之后一路向下,剥夺了她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简直过分!
她报复似的手向下滑,滑到块块分明的腹肌上,快速搓了几下,嘀咕道:“平日里不见你锻炼,身材却好得要命。”
“喜欢?”梁璟把她收回的手又拉过,按到自己的腹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喜欢就多摸摸。”
倒是大方。
盛情难却,虞悦如愿地慢慢摸索着手下起伏的肌肉线条,直到头顶的呼吸变得重了些。
“夫人……”
带着浓浓情.欲的沙哑嗓音,和腿上贴着的滚烫硬物的触感传来,她身子不由得一僵,猛地想起昨晚某人用这个声音,像置气似的,缠着她把夫君、子珺、阿璟、梁璟等等所有能叫的称呼都叫了个遍,才堪堪放过她。
她真的受不住更多了!
面对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她只能将头埋进他宽阔的胸膛中,嘤嘤地掩泣示弱:“我真的不行了……”
梁璟心中对她有心疼有内疚,毕竟第一次就被他折腾了那么久,若不是她习武,说不定还撑不了那么久。其实他眼下没有继续折腾她的想法,身体的反应他无法控制,只好自己努力压制,无奈叹气:“无赖。”
虞悦不敢再动作,直到他自己平息下去,恍然惊觉:“今日不是复朝的日子吗?你没去上朝?眼下什么时辰了?”
“自然是去过了,眼下都未时了。”
昨夜一闹,闹到几时都不知道,果然精力旺盛,说不定他一夜都未睡,直接就去上朝了。
也怪不得他穿着里裤,“那你怎么又躺回来了?补觉?”
梁璟环抱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一个吻落在她的发顶,“夫人对我托付终身,我自然不能让夫人孤零零地醒来。”
虞悦的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主动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梁璟笑着看她:“饿了吗?我叫人传膳。”
虞悦点点头,这简直比练武还要耗费体力……嗯?
她沉思片刻,忍不住旁敲侧击道:“你到底从哪学的?怎么这么熟练?”
昨晚一开始他还顾忌着她害羞,一直维持着他在上的姿势,可后来他引诱她在上,她不肯,再后来她就被翻来翻去的……
“大概是天赋异禀吧。”梁璟披上外衣的动作顿了顿,“别乱想,你是第一个。”
虞悦的心思被戳穿,脸一红,嘴硬道:“谁问了……”
梁璟手上一边系着衣带,一边俯下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也是唯一一个。是我非要自证清白的。”
穿好自己的衣服,他从衣桁上取下干净的里衣走到虞悦面前,虞悦捂紧身上的丝衾,拒绝了他要给自己穿衣服的动作,“你先出去,我自己穿!”
“又不是没看过……”
“梁璟!”
看她真的害羞,梁璟便没有再坚持,忍笑道:“好,我去看看他们摆好膳没有。记得披外袍,昨夜下了雨,空气湿冷,别着凉了。”
今日的午膳是梁璟特意吩咐过的,加了许多道滋补的食材和补汤,虞悦看得两眼一黑,这下厨房也知道他们昨晚的事了。
二人正用着膳,门房来传话,说陛下给瑞王妃的赏赐送到了。
虞悦“啧啧”两声:“陛下肯定心疼地心都在滴血。”
从宣文帝手中扣出钱来,可谓是难如登天。
“这次遇刺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对夫人大加夸赞,他不得不为了面子自割腿肉。定国公府也跟着沾光,以教女有方为由也得了赏赐。”
梁璟毫不在意道:“他给你就收着,都是他私库里的宝贝,许多外面都见不着的好东西。”
虞悦本也没觉得受之有愧,吩咐人先抬进府库去了。
用过膳,梁璟去书房处理公务,虞悦留在屋里翻阅典籍,查找防灾办法。
实在是一旁的绣鸢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太过显眼,眼巴巴的模样让人无法忽视,她放下书,认命道道:“绣鸢,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憋坏了。”
等得就是这句话,绣鸢酝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拐着弯儿问道:“姑娘,以后要叫姑爷吗?”
“这是瑞王府,按规矩,你不是要叫王爷吗?”虞悦故意跟她绕弯子。
“啊?”绣鸢果然被绕晕了,“姑娘,你们昨天不是……”
虞悦嗔她一眼:“知道还问。”
绣鸢先是疑问地“诶”了一声,紧接着声调拔高,带着明显的兴奋又“诶”了一声:“恭喜姑娘!”
她就觉得,瑞王一定是喜欢她的家姑娘的!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家姑娘!
虞悦的耳尖浮上一层淡粉色,说道:“你去找张太医,拜托他熬一碗消食的药来,我刚刚一下子吃太多有些积食,肚子里难受得紧。”
这两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又一口气吃了许多滋补之物,自然就有些受不住了。
“好嘞,姑娘我去去就回。”
虞悦继续翻着手上的史书。
太平十六年和十七年,连续两年出现了极端的倒春寒,在三月份开春的季节,中原的河水却结了冰,四月下起大雪,天下饥荒不断,民多冻死。边关将士无厚冬衣和足够的粮草,被邻国大举入侵,最终被灭国。
延光四年,夏季异常炎热,中原闹了大面积的荒灾,然而夏秋之交久雨,入冬后早早开始下雪,断断续续连雨加雪,一直到来年三月也未停。可怕的是在十二月初时,甚至连京城内都已无屯粮,皇宫内每日都会有人饿死,民间更是灾难深重。
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
章和二十一年,同样遇大雨雪,下了一整个冬天,即使躲在屋里也会被冻死。许多人家里都冻死光了,尸体都无人掩埋,哪怕是官府安排人前去掩埋尸体也埋不过来。
来年开春,天气逐渐暖和,人们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城中未经掩埋的尸体中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最终城中死尽六成人,疫病传播的速度才慢下来。
虞悦看得愁眉蹙额,绝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姑娘,药熬好了。”绣鸢端着一盏药推门而入。
“没让别人看见吧?”
“没,姑娘放心吧,只有我和张太医知道。”
“王爷还在书房?”
“嗯,我刚刚路过,看到千吉刚进书房。”
“哦,那我赶紧喝,别一会儿他回来了,被他看到了。”
梁璟愉快的脚步顿住,推门的手悬在空中。
他在门外听得真切,忍不住在身侧攥紧拳头,不解、伤心、痛苦、心疼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在听到她的最后那句话时,忍无可忍推开门冲进去,一把夺过虞悦刚送到唇边的药碗。
虞悦:?
“你干什么?”她感到莫名其妙,甩甩手,把溅到虎口上的药汤甩掉。
“绣鸢,你先出去。”梁璟强忍心中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道。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没必要让她在外人面前感到难堪。
绣鸢与虞悦奇怪地对视一眼,在得到默许后退了出去。
“虞悦,你若是不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商量,我可以喝药,也可以用别的法子。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瞒着我喝避子汤?你这样伤自己的身体,我宁愿不碰你。”
虞悦被他这一长串的诘问砸懵了,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梁璟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吗?
就因为一碗消食汤?哦不对,他好像误以为是避子汤?
虞悦愣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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