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悦头也不回道:“找阿晏之前给我送来的碧涧。”
“哦,”梁璟收回目光,眼神胡乱瞟了两下,“那我先去书房了哈。”
不对劲。
平日里他回来都要先讨一个吻的,不会平白无故在屋里晃一圈,看见他们在找东西不帮忙,还转头就走的。
虞悦翻找的动作一顿,转头狐疑地看了眼梁璟,捕捉到他脸上没有完全褪去的一丝心虚。
“等一下。”
虞悦缓缓踱步到他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梁璟故作轻松地笑笑:“怎么了夫人?”
“你知道在哪儿。”虞悦肯定道。
梁璟眨着无辜的眼睛:“我怎么会知道……”
虞悦“友好”微笑:“如果我发现你再骗我的话,你就自己睡在忘忧堂别回来了。”
“……”
睡忘忧堂实在不舒服。
梁璟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挤出一个有些谄媚的笑:“其实我也是刚想起来,昨天厨房来问,说要做茶叶蛋,问我要用什么茶叶,我就随便给他拿了一包,原来是你的碧涧啊……”
“梁璟!”虞悦一眼就看出他在装傻,忍无可忍道,“你知道那茶有多难得吗!”
“夫人夫人,消消气,”梁璟软声认错,贴身上前,“是我的错,我再去给你寻别的茶,肯定比他寻来的更好喝……”
虞悦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吃晏广济的醋??
第82章 剪窗花他一时间有些心猿意……
虞悦双手交叉抱臂而立,“王爷你幼不幼稚啊,平白吃阿晏的飞醋做什么?若不是我爹没有正式将他收为义子,按道理你都该叫他一声三哥。”
“既然如义子相待,为何不收作义子?”梁璟顺着她的话问道。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件事之后就不了了之了,也没有人再提起过。”虞悦啧了一声,“不要趁机岔开话题!”
梁璟别开眼,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去厨房问问,看还有没有剩下没有用完的茶叶?”
“我一会儿让绣鸢去问问吧,你就别去了。以后可再也不能干这种事了。”虞悦知道是他的不安全感在作祟,没有多说什么。
偶尔使使小性子也就罢了,毕竟,还挺可爱的。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那就罚你给我泡茶,正巧昨日阿晏送了新茶来,我们一起尝尝。”
听到让他泡男二送来的茶,梁璟心中虽然微微还是有些不爽,但自知理亏,点头应下,心中暗暗盘算着哪里的茶更好。
二人细细品茶时,门被叩响,门外传来开阳的声音:“主子,是我。”
“进。”一般开阳摇光主动出现时,都是探查到了什么新消息,要及时汇报给虞悦。
“主子,刚刚安王府传出消息,昨晚安王府有贼人闯入,府中没有丢失任何物品,唯独安王被人灌了过量的酒中毒,还被踩断了右手手腕。”
“哈?”
虞悦听得满头问号,垂眸思考的瞬间,瞥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淤青的痕迹,抬眸与梁璟对上视线,问道:“是你去补的?”
昨日梁璟去砍安王,是按照她身上受伤的痕迹部位去砍的,似乎是漏掉了手腕。可他们昨晚是抱着睡的,她对他的离开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梁璟摇头:“不是。”
虞悦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自己偷懒了有些日子没有练功,竟退化到连不会武功的梁璟从她身边离开不短的时间都发现不了。
她觉得更奇怪了,醉酒和右手手腕都与昨日之事有关,还能是谁这样有针对性的去报复安王?
梁璟的神秘莫测的眼神缓缓落在面前的茶杯上,虞悦的视线也随着一起落在了冒着蒸腾热气的茶杯上,她顿了顿,失笑道:“确实是阿晏能做出来的事。”
没过一会儿,又一阵叩门声,是张太医。
张太医行过礼后,面带骄傲地说:“大皇子已痊愈,王妃尽可放心了,不会再犯。”
“我猜对了?”虞悦眉眼弯弯,笑问。
张太医也笑起来:“老夫一眼就看出大皇子是装的,他的眼神太清楚了,不似寻常疯癫之人迷蒙的眼神。老夫就如王妃所说,每日专扎他的痛穴,几乎能把人痛晕过去的那种。果然这才几天他就坚持不下去了,今早一觉醒来神奇般的好了,还说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虞悦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中夹杂着鄙夷与得逞,她将视线投向梁璟,梁璟勾勾唇角:“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会过得生不如死。”
她笑得更加张扬,觉得呼吸都通畅了几分,空气也变得更清新了。
*****
明天就是除夕了。
书房中,虞悦坐在梁璟的腿上,梁璟手上拿着把剪刀,虞悦握着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剪窗花。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果然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很快!”
梁璟的眉梢染上得意,胸有成竹道:“我已经学会了,剩下的我自己剪。”
虞悦撒开手,目光还一瞬不瞬地锁定在他手中的红纸上,只见他颇为自信地大刀阔斧那么一剪,展开红纸迎着光:“怎么……样?”
“样”字还没说完,两人齐齐对着剪纸陷入沉默。
虞悦虽说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但实在是对着这只双腿长短粗细不一,缺一只耳朵的肥硕邪恶兔子,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话。
梁璟看看桌案上虞悦剪的那张示例,看起来就毛茸茸的可爱兔子,再看看自己手中这坨难以名状的东西,丧气地垂下手,连眼尾都耷拉下来。
“呃,你以前又没剪过,第一次剪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虞悦昧着良心鼓励道。
梁璟递给他一个“我信你才怪”的眼神,把手中的剪纸递给她,故意道:“你喜欢的话,就贴在我们屋里好不好?”
这样的东西贴在屋里,简直就是贴窗上避邪,贴床头避孕。
虞悦嘴角一抽,赶紧伸手接过来,生怕他说一不二,马上就转头回屋贴上,“我觉得这张很有纪念意义,我把它收好,收好。”
“你之前没有剪过,我应该先教你一些简单的东西。”虞悦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红纸,想了想,“那就先剪一朵花,怎么样?”
她将红纸对折两次,在梁璟眼前,拿剪刀在纸上极慢地一下一下剪出轮廓,再将纸展开提到空中,窗外的日光透过剪掉的红纸部分,映出一朵极为标志的花。
“这个简单又好看,试试吧?”她把剪刀塞到梁璟手里,期待地看着他。
梁璟看着手中的剪刀犯了难,“我好像有点忘了,还是夫人握着我的手再剪一次吧。”
虞悦默了默。
以他过目不忘的记性,怎么可能几剪刀的事还记不住。是不是刚刚一下教他剪较为复杂的兔子,让他失去信心了?
毕竟那个邪恶丑兔子的冲击感还是蛮强的。
虞悦靠进他的怀里,手心包在他的手背上,全神贯注,慢慢地移动剪刀,心中祈祷这张一定要剪好。
梁璟的注意力却没有落在剪纸上,视线飘向怀中人的脸庞。
从他的角度看去,虞悦的侧脸因为认真,嘴唇用力抿着,脸颊微微鼓起,鼓出一道可爱的弧度,纤长卷翘的浓密睫毛像蝴蝶般忽闪忽闪。
手背上传来温热、柔软滑嫩的触感,让他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虞悦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愈发灼热的视线,自顾自地剪着手中的红纸。手中包握着的大手几乎没有在用力,全靠她的力气在剪。
“剪好了!”虞悦倏地松开他的手,一下从他腿上弹起身,迫不及待地展开红纸。
红纸上的花儿与她之前剪的别无二致,她暗暗松了口气,“你看,剪得很不错嘛!”
然而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低头望向梁璟,只见他正紧盯着她看,眸色幽深,眼底涌动着暗流,有些熟悉。
下一瞬,虞悦就被他一手扯过,跌坐到他怀中,下意识想要惊呼,但声音都被柔软的两片唇瓣淹没在唇齿间。
过了许久,虞悦才顶着湿漉漉的嘴唇趴在梁璟的肩头喘息,嗔道:“你干什么呀?”
“看你太可爱了,没忍住。”梁璟坦坦荡荡道。
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两人颈项交错,不停地快速喘气。
虞悦缓过劲来,离开他的肩头,环住他的脖子问道:“你还剪不剪窗花了?”
“你觉得呢?”梁璟故意向上顶了顶她。
虞悦清晰地感觉到大腿上坚硬的触感,耳朵不自然地微动,瞄了一眼门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真的要在这儿吗……万一一会儿千吉进来怎么办?要不你忍一忍,反正今晚都是要守岁的……”
梁璟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郁情.欲。这种事本就是水到渠成的,哪还有忍忍的道理?
“你在这儿,不让他进,他不敢直接推门进来。”
他的□□起来,舌迫不及待的就要缠上来,任性得要命,虞悦只好轻启齿关迎接他。
“叩叩叩!”
门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急切叩门声把虞悦吓了一跳,下意识咬了一下。
“嘶!”四片唇瓣瞬间分开,梁璟蹙眉捂着嘴,眼中的迷离还没有完全散尽,眼尾漫上湿润的雾气。
虞悦抿抿嘴,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开来,赶忙去扒拉他捂嘴的手想查看情况,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啊,你没事儿吧?”
梁璟还抚在她后颈上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安抚,伸出食指用指尖掸去眼尾因疼痛而冒出的眼泪,缓了缓才对着门的方向大声道:“进来!”
千吉听着这道明显欲求不满的声音,推门的手悬在了空中。
完了!他忘记王妃今天也在书房了!
但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来报。
千吉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是余光瞥到桌案后的椅子上叠坐了两个人,便急忙捂着眼睛转身背向他们。
“王爷……不是我有意打扰,是有边关急报!”
“说,”梁璟的声音像咬着牙发出来的,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你最好给我说点有用的。”
虞悦好不容易同意了在书房,却被这个程咬金给打断了,他怎么能不气!
千吉一口气说道:“齐国不知从哪得知虞小将军辞去将军一职,交还虎符,留在京城的消息,率十万大军攻城,来势汹汹。戍边驻守的将士不敌,节节败退,如今边关已连丢三城,幽州刺史看事情大了瞒不住,才八百里加急上报陛下。陛下方才下旨让定国公带虞小将军重新披甲挂帅出征,收复城池,歼灭齐国。”
虞悦气得拍案而起,不是要对虞家赶尽杀绝的时候了?这个宣文帝竟然还敢腆着脸让一身伤病又年纪大的爹爹再出征!
出于私心,她完全不想让爹和大哥去,虞家已经对大朔仁至义尽,该有点自己的脾气了。若不是虞家祖训,他们本来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可是齐国率兵大举攻入大朔境内,所过城池生灵涂炭,百姓何辜?
梁璟也站起身在她身侧,五指缓缓滑入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交握,柔声道:“不想去就不去。”
虞悦没想到他会说这话,抬头看他:“那幽州怎么办?”
“先派人去谈判,割几座城池给他们。国库好不容易靠着从定国公府收上的半数家产赈灾初有成效,眼下支撑不起这样的大战了。先撑住里,再考虑外面,以后慢慢收回来就是。”
梁璟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处理过家家酒的小打小闹般。
虞悦柳眉微蹙,“可齐国会同意吗?”
“会的,现在是年关,将士们也不想打仗。而且齐国国君病危,几位皇子夺嫡争得昏天黑地,分不出闲心来打仗。他们自己心中也明白支撑不了多久,只要我们满足他们提出的条件便会收手,即便是暂时的,也能撑过一阵是一阵。”
梁璟的分析甚是有理,虞悦点点头,“那就先想办法拒绝陛下。”
“我去说,我现在进宫一趟。”说着,他捏捏虞悦的手,就要松开。
虞悦扣紧他的手拉回他,笑得神秘:“不用,我有法子‘婉拒’。”
第83章 大戏四个人轻蔑又得意地一……
翌日一早,宣文帝醒来招宫人入殿伺候,宣文帝接过茶杯,将茶水含在嘴里漱口,再吐进宫人捧着的漱盂中。瞥了眼一脸便秘表情的孙公公,一边盥手一边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吃坏肚子了?”
孙公公愁眉苦脸道:“陛下,昨夜定国公府遇刺了。”
宣文帝撩水的动作一顿,“遇刺了?可有人受伤?抓到刺客了吗?”
“定国公、虞小将军和虞侍郎均有受伤,只不过这定国公与虞小将军伤得尤为重,说是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命悬一线。刺客并未抓到,说是刺客见没得手便马上跑了,没追到。”
宣文帝手中的擦手帕子被重重丢入水盆中,水盆中的水溅落一地,所有伺候洗漱的宫人齐齐低着头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这么巧?”宣文帝的嘴角勾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前脚刚下旨让虞家二人出征,后脚就离奇“遇刺”了,刺客也都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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