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秦公主阴嫚——海天一线【完结】

时间:2025-03-03 14:43:04  作者:海天一线【完结】
  韩信坐在一棵古树下垂钓,水面浮光如金箔一般耀眼,美丽却不可久观。这让他想到了公主,鲜亮动人的外表下是深渊,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漩涡,最后船毁人亡。
  显然,戚氏就是其中一个。
  公主向来有仇必报,戚氏策划了惊马事件意图置太子于死地,那她绝对会还击。
  他原以为公主的还击只能让戚氏元气大伤,却不想直接毁了戚氏的根基。一场反贪让戚氏再无与吕氏对抗的势力,若无意外太子之位已经稳了。
  不过戚烨的死恐怕不是意外。与公主相处数载,足够他去了解公主的秉性。
  若是公主能对黔首的苦难坐视不理的话,就不会有当初的血洗山寨了。只是这样做难免会给她自己招惹麻烦。
  唉,公主总是这样出人意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了。韩信望向泛着波光的水面抿着嘴。
  “楚王是在为栎阳来人而发愁?”那声音沙哑却富有智慧,是属于老者独有的韵味。
  韩信顿了一下,在看到了漂母担忧的眼神后,才想起来,雷霆之怒尚有余波,陛下令诸侯彻查国内,并派专人记录。其实谁都能看出来,陛下是借此探查诸侯国国情。
  也许旁人觉得不妥冒犯,但他没有抵触,毕竟他没有什么想要瞒着陛下的秘密。
  “不。您误会了。”韩信笑了一下,“楚国是汉朝的楚国,陛下想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信并无他想。”
  漂母:“那楚王因何发愁?”
  韩信塌下肩膀,弓起腰,一只手从鱼竿上移开,撑着耷拉着的头,颇为苦恼:“因为有个人总是随心所欲,让自己岌岌可危。而我又帮不上忙,所以发愁……”
  漂母恍然大悟,笑道:“想必是一位性情洒脱的女子吧。”
  “您怎么知道?”韩信惊讶,他可从来都没告诉过漂母关于公主的事情。
  漂母笑而不语。
  韩信觉得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摸了摸脸,不好意思地冲漂母笑了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1]。楚王正值盛年,有此心没什么值得含羞的。”漂母笑道,“她一个怎样的人?”
  公主是个怎样的人?韩信心中涌现了很多词汇,思来想去觉得都不合适。忽然,他想起了初见时的情景,便回答:“像月亮一样冷清温柔,像疾风一样轻盈自由,仿若误入此世的精怪。”
  “那她一定很辛苦。”
  “她确实很辛苦。”
  “那就照顾好自己,别让她再为你分心了。”漂母说道。
  听到类似的话后,韩信失笑:“或许公主会跟您聊得来。”
  笑过后,烦恼消去了不少。韩信叫人把他亲手挖的莲藕连同最近临江王写给他的书信一起送给了阴嫚。
  在莲藕赶来栎阳的日子里,阴嫚也没闲着。为了写好农用技术性书籍,她参与了耕种的每一个环节。
  前收割麦子后还要脱粒,一群人甩着膀子将麦子摔在谷桶壁上,不一会儿后背就湿透了。
  阴嫚活动着酸痛的肩膀心道,我记得我以前做过一个脚踏式打谷机哪去了?不会又被项羽给烧了吧。她决定今天回去把打谷机的图纸画出来。
  “来喝些水吧。”刘婠站在田埂上喊着。
  程七抹了把汗:“小公主太善解人意了。可热死我了。”他大步上前,端起水碗一饮而尽。
  “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阿桃无语。说完,就取了两碗递给了刘盈和蒙昭。
  程七又倒了碗水:“早知道外面这么热,我就跟老杨换一换了。”
  “你确定?”阿桃找了个地方坐下,“现在屋里可比外面还热。”
  程七:“……那我还是在外面吧。”
  众人皆笑出了声。
  日头过于毒辣,众人在把谷子运回去铺在院子里后就休息了。一听要休息刘盈他们几个就又缠着程七讲故事了。
  阿桃失笑:“这可够程七吹嘘一辈子了。”
  “谁让他擅长讲这些事情,而小孩子们都喜欢。”阴嫚轻笑一声,“你忘了?在军营里的时候他不也是被一群新兵围着。”
  阿桃摇了摇头。看了一会儿长廊上的四人后,她又道:“就这样把太子和公主带出宫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倒是觉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2]才更不妥。”阴嫚找了个地方坐下,“反正没耽误正常的课业,那些人顶多就是参我一本。但你觉得我会怕那些东西吗?”
  阿桃回想起公主的战绩,她觉得要是那个不开眼的去招惹公主,恐怕就是下一个贯高了。
  说话间,杨和拎着两个铁锹走来。凑近一看,这铁锹跟往日见到的不太一样,原本一整块的铁被换成了网筛。
  程七拎起铁锹:“这是什么?”
  杨和:“筛麦粒用的。”他用另一个铁锹盛起地上的麦粒,麦粒顺着筛网落下,刚才打谷时一起掉进打谷机里的细草和其他杂质被分了出来。
  程七眼睛一亮:“这还挺好用的。两个人的活一个人就能干了,还不用弯腰。”他对手里的网筛铁锹爱不释手,问道:“你这几天就在忙活这个?”
  杨和点了点头,然后对阴嫚说道:“公主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做成了。”
  阴嫚看着网筛铁锹面露思索。
  “公主可是不满意?”阿桃询问。
  程七将网筛铁锹上下打量:“这不挺好的吗?”
  “花了这么长时间制作出了两把,耗时长就意味着制作困难,制作困难就意味着价钱高。”阴嫚看向众人,“农具如果因为价格过高而不能够让农人使用,那它就没有价值的废品。”
  众人陷入沉思。
  阳光穿过树梢在地上留下一排排光斑,一阵微风吹过,金光化作一只只灵动的蝶,它们旋转着,飞舞着,最后飘然落到了刘氏姐弟手边的竹编上。
  灵光一现,阴嫚想到了如何降低成本了。
  铁网难做,可竹编草编的网好做啊。而且相较于铁,竹子草杆一类材料更容易获得。
  她在册子上重新画了网筛锹的图纸。新的网筛锹的四边改为木框,上设几个小钩子固定网筛。
  这样的话不仅使得成本下降还节省了铁。即便依旧有人买不起,他们也能仿造出来。
  “留侯。”
  阴嫚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张良:“留侯来此有何贵干?”她眉头上调:“不会是来说教的吧。”
  “公主自有公主的授课方式,良不会多言的。”
  难怪张良跟楚汉所有人都关系不错,她对阿桃说:“去带公主和太子换衣服去吧,出来已久,该回去了。”
  待人都走了之后,她道:“人都走了。”
  张良会意:“良听说公主曾建议陛下下令缉拿杀害前少府的凶手,不知这件事情可否属实?”
  “是真的。”阴嫚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过你们觉得为一个犯人兴师动众并不合适,换了名义介入诸侯国。”
  张良:“为何要此事?”
  阴嫚喝了口水,眼神戏谑:“留侯当真要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放下水碗:“分封以为血缘亲情纽带,拱卫天子。可是前有三监之乱,后又秦二世屠杀兄弟姊妹,所谓亲情在权力斗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那些毫无血缘关系的异姓诸侯呢?”
  “国家需要稳定,任何会引发动乱根源都要消灭于萌芽之中。”阴嫚勾起嘴角,“留侯,和我说话不必拐弯抹角。戚氏之死并非源于政斗,而是来源于天理公道四个字。”
  “作恶多端者,焉有留存于世之理?”
  那声音掷地有声,令人久久不能回神。
  这世上有哪个身居高位的人会冒险为黔首主持公道?有哪个自持有才的人会编纂这些不入流的书籍?又有哪个身份尊贵的人会愿意干农活?
  “人当真是生下来就高低贵贱之分吗?可若真是如此,昔日周天子为何成了阶下囚?陈胜吴广又为何起义?身份既定又何必反抗?受着就是。”
  阴嫚嗤笑:“所谓世卿世禄,不过愚人之策也。”
  “有道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3]。君王离不开黔首,但黔首未必需要君王。当一个君王不能为民众做出贡献时,他迟早会被赶下龙椅。”
  “别否认,这件事情在不久之前发生过,留侯您也亲身经历过。”
  阴嫚语速缓慢,如绵绵微风,和煦动人。可她话中的内容却如一道道惊雷,砸得人心惊肉跳,惊魂未定。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随便讲给别人听,她是真的不怕死吗?饶是一贯以冷静著称的张良在此情此景下也不免感到震惊。
  这么多年来,公主是第一个让他难以断定秉性的人,时而狂妄大胆,时而小心谨慎。温柔和冷酷在她的身上交替出现,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恐怕无人知晓。
  阴嫚按着太阳穴:“留侯放心,我既然这么在意黔首,自然不会毁了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稳生活。我只是在把不稳定因素消灭在萌芽之中,在某种程度上你我应当是同盟。”
  张良看着那双纯黑色的眸子,奇异地相信了她的话。
  这时阿桃带着楚国送来的莲蓬和书信走了进来,交给了阴嫚。阴嫚扫了一眼书信后,咋舌,你倒是聪明了。
  她递给了张良:“劳烦留侯交给陛下了。”
第73章
  “这个小兔崽子!乃公就应该废了他!”刘邦在看到临江王传给韩信的书信后就骂骂咧咧。
  阴嫚按了按自己被吵得发疼的耳朵心道,刘邦这张嘴就算放到现代去也没人比得过他,他是怎么办到骂人不重样的?
  “父皇,气大伤身,莫要因为小人而伤了自己的身体。”刘盈在一旁劝导。
  刘邦这才发现儿子还在场,不知是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在刘盈心中高大稳重的父亲形象,他不再骂人了,而是坐下询问太子怎么在这。
  “太子刚刚与我在一处,看到了信件上的内容,便一起来了。”阴嫚给自己倒了杯水。
  刘邦这才注意到刘盈身上的衣服是农作时穿的衣服,脸上也有点脏。还别说,真有乃宫当年上山追兔子,下河抓鱼的风采。
  “公主怕是有失考量吧。太子年幼,若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该怎么办?”周勃并不满意阴嫚的做法。
  阴嫚扫了周勃一眼:“看都看了,绛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陈平切入正题:“既然临江王有意联合诸侯上书驱逐御史督察,想必各路诸侯都收到了他的信件。接下来该如何还需细细商量。”
  “商量什么?直接派兵灭了他就是。”周勃略带讥讽地看了一眼陈平。
  陈平虽没说话,但阴嫚觉得他也不怎么满意周勃。据说两人是因为当年的一场污蔑结下的梁子,直到现在两人也是他看不上他,他瞧不起他的状态。
  啧啧,男人要是小心眼起来也没差多少嘛?阴嫚喝了口水继续听着。
  周勃的话得到了其他将领的附和。毕竟打仗是武将们最拿手的事情,也是他们最容易加官进爵的途径。至于战争会给这个新生的国家带来什么,他们一概不想。
  刘邦没有被武将的一边倒影响,手指摸索着茶盏,看起来另有他想。
  “父皇,儿臣以为天下初平当以休养生息为重,不可轻易生战。”刘盈开口。
  “难道放任临江王一直骑在咱们的脖子上?对这样不知感恩的人就应该狠狠地揍他一顿,好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不该做!”周勃摆出长辈的姿态,“太子您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明了,就不要随便开口了。”
  冷不丁被父亲的故交旧部怼了,刘盈有些束手无策。
  难怪司马迁在《史记》里说让惠帝指挥功臣老将,无异于羊入狼群。别说刘邦了,她也不放心啊。
  茶盏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阴嫚抬眸看向周勃:“绛侯这是自比田文?”
  在周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曹参已经打起了圆场:“田文乃魏侯托孤重臣,德高望重,我等粗人哪里能与其相提并论?”
  “是吗?”阴嫚含笑,“我瞧绛侯那个样子还以为汉朝又要有一个田文呢。”
  “田文再怎么样也是魏侯的臣子,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其主。”
  经过这一问一答周勃明白阴嫚刚才是在说他居功自傲,藐视陛下和太子。他忙不迭地向刘邦解释:“陛下,臣绝无此意。”
  刘邦摆了摆手大方道:“嗨,没事。方正刘盈这小子年轻,我将来也是要把他托付给你们的。”他又责怪阴嫚:“公主你也太较真了,老兄弟的,见到晚辈出错总要好心提醒。”
  阴嫚默不作声。所谓听琴听弦音,其他人到底会怎么揣摩刘邦的话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只要替自己的学生找回场子就行。
  “幸好子房你今天出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去问谁。这事你怎么看?”刘邦问道。
  张良自从到了关中后就修行道引之术,不吃五谷,不出门。阴嫚在见到张良的时候还好奇是哪股大风把这位吹出来了,现在想想应当是为了这个时候。
  “良以为太子所言在理。罢兵不过一载,又要复兵,只怕会民怨四起,逃兵不止。反观临江王自项王战败后便一直养精蓄锐,衰兵对强兵,必败。”
  “留侯所言甚是,”陈平赞同,“孙子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1]。’若能抓住临江王,此事便能和平解决。”
  “有理。”刘邦捋着胡子,“可是怎么抓住他?让韩信骗他出来?”
  “臣以为由楚王出面才是给了临江王形兵的理由。”陈平看向刘邦,“陛下您想,当年项王重利相诱楚王都不曾背叛陛下,临江王难道不会想到楚王会将此事告知陛下?”
  刘邦:“那他没事弄着一出干什么?”
  “一个正当的兴兵理由。”张良说道,“无论陛下召见他还是派楚王接见他,他都会借此编造出陛下逼他造反的假象,再以此诓骗其他诸侯,形成联军针对汉朝。”
  “这个小贼!”刘邦骂了一句后问道,“那该怎么办?”
  “依旧是擒贼先擒王。只不过要先请君入瓮。”
  茶水在茶栈中荡着波纹,一圈又一圈,不知多久才会平静。
  长沙国的冬天并不算冷,即使在隆冬也能看到苍翠的绿。仆从们正在紧张有序地准备祭祀所用的器物,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心情不佳的贵人们抓去出气。
  别看他们只是小人物,但他们对这座王宫了如指掌。自从去岁关中来了几个御史后,大王的心情就越来越不好,训斥他们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这倒是没什么,反正就是被骂几句又不疼,权当听不见就好了。
  只是新年之际,陛下不满大王的上供,下旨呵斥了大王。这让大王倍感羞辱脾气越发暴躁。这下,他们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
  不同于屋外的紧张压抑,屋里的气氛倒还算安详。
  傅山炉上冒着白色的烟雾,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使得屋内温暖如春。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