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女生自己的父亲是个控制狂,还在花钱养小三,后面学校开始传她是私生女。她不是私生女,那些人又说可以在网站看到她的裸照。
那不是她。
是不是她?
父亲为了控制她在房间安了摄像头,浴室也有吗?她不知道,只是用铁锤砸烂浴室的玻璃洗手台浴缸,摄像头会记录下这一切吗?
父亲,我好恨你。
恨不得杀了你。
“好了,把手收回去。”她对江玄说,疲惫地给他倒了杯茶,“我很累,不想玩这些。”
江玄的眼珠成了透明的玻璃球,怔愣地看叶霁雨,空荡的眸子被垂下的眼睫遮蔽大半。端起那杯茶,茶面起了波澜。
叶霁雨觉察出他的神色变化,也只是低头发愣。
她希望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讨厌被人嘘寒问暖,讨厌被人关心在意,还害怕与人谈心。从前她总想永远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有她自己的空间。
但情绪是无法控制的,爱她的人因她而伤感她也会有所触动。可她宁愿捂住那颗跳动的心,都不愿真正敞开心扉。
叶霁雨不会将事情的全貌告诉别人。
阮娣回来坐在她身边,跟着的还有几位端菜侍女。
菜上齐后,阮娣小声询问他们:“你们……怎么不吃?”
“对啊你们怎么不吃?”祁歌站起身给自己夹菜,不管一脸沉默的叶江两人。
叶霁雨将伤感逼回去,扬起唇角对江玄说:“……吃饭。”
这一切同江玄没有关系,自己不该影响他的情绪。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的,她觉得自己肯定有什么心理疾病,情绪总是大跌宕,可只要不想到与叶泊禹相关的便没事,真厉害啊父亲。
叶霁雨想着,给江玄夹了坨鱼肉,又安安静静地吃饭。
祁歌:“这饭太好吃了呜呜呜,阮小姐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过得那叫一个惨!太感谢你了阮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阮娣嘴角抽搐,慢吞吞地说:“你声音好大……食量也大……”
祁歌拍了下桌子,朝阮娣作揖:“一般一般,不过多谢阮小姐夸奖!我从小就中气十足,八岁就能一次性吃八碗饭,父亲常说我的体质极适合修仙。我也觉得我的体魄的确异于常人,瘸腿只用一晚上就能好得差不多!”
叶霁雨听见阮娣的嘀咕声。
“心真大……谁在夸你?再吃家里就没米…………”
“……”叶霁雨挡嘴轻笑,双眼不去看桌上几个空盘,抬眸瞧屋内装潢,瞧见正中央挂着的古画。
这副画,怎么和叶府的那副差不多?
也是翠衣美人,这次手中拿了一把寒光四溢的剑,背对着看不清面容。而且两幅都对她有特别的吸引力,像是目光被推着去看。
“这画真好看。”她尝试从阮娣口中套出些什么。
阮娣抬头看了一眼陈旧的古画,略显兴奋,说话也不慢吞吞了:“我也觉得很好看,而且这幅画不是普通的装饰画,每逢佳节家人都会向她上香。”
叶霁雨果真看见古画下方的香炉,插了几根未燃尽的香。她放下竹筷,继续问道:“画中女子是位神仙吗?”
“算是吧,也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当年我母亲怀着我的姐姐去寺庙上香,归家途中偶遇山匪,多亏了她。”
阮娣的脑中展开一系列场景。
母亲被山匪绑架,惊慌失措时一女子从天而降。
刀光剑影间迅速将山匪斩除,救出哭得梨花带雨的母亲,轻声安慰:“夫人别怕,让我护送您回家。”
“女侠,你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奴家无以为报!”说着竟掩面哭泣。
阮娣:“然后母亲便胎心不稳要生了。女侠连忙带她去了最近的医馆,临走时还替母亲付了钱,丫鬟冲出去找她,在一家酒楼找到了她。”
“女侠可否告知姓名?这样我家夫人也替您祈福...”
女侠吐出嘴里咬了一半的盐酥鸡,摆手道。
……
阮娣说:“她叫鹤水寒。”
叶霁雨点点头,心想这女侠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四川人。不叫鹤水寒,只是被盐酥鸡咸到想喝水。
“后来母亲凭记忆让画师作出这副画,便一直挂在了这里。可惜再也没碰见鹤大侠,姐姐猜测她有可能是飞升成仙了。”阮娣长叹一声,略有伤感。
叶霁雨安慰她:“那是好事啊,你们一家为她祈福这么多年,她成仙也有你们的功劳。”
阮娣眨巴眼睛:“我是在想……用了好多香火钱。搞得家里没多少钱了…………要债也要不回来。”
叶霁雨:“……”
“还有没有饭?”祁歌举起空碗。
目光齐齐落在阮娣身上,叶霁雨讪讪一笑:“我看院子风景好,阮姑娘你带我去看看吧。”
丢死人了为什么和这种人一块啊……
阮娣仿佛找到了救星,抓住她伸过来的手,两人慌慌张张走出去,开小差的侍女见阮娣不在了,也慌慌张张出去找。
只留江玄和祁歌。
“那院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我家漂亮,切……”祁歌气呼呼地夹菜干吃。
江玄一言不发,坐在桌旁拔出佩剑,旁若无人地擦拭起来。
院子里有她。
*
屋檐上的女人难以置信地盯着叶霁雨腰间那把剑,嘴唇止不住抽动,彻骨寒冷蔓延至全身。
一群疯子。
.
“……叶小姐,多谢你,”阮娣真挚说道,“多亏你鼓励我去弹琴,德妃娘娘才能对我颇为赏识……她说,等过了这阵就将我赐给四皇子……做侧妃。”
叶霁雨点头回道:“那我便提前恭喜你,礼成后可要写信给我,让我知晓。”
第46章 针灸 才第二次
奔波几日三人终于到了白鹤山。
在烟雾缭绕的山底下, 系统对叶霁雨说:“这个阶段暂时不要启用读档功能。我要离开几日,不要找我,我不在。”
叶霁雨挑眉问道:“为什么?”
“……休假啊, 什么为什么?”
其实她问的是为什么不让读档。
白鹤山的确是仙气飘飘, 就连枯树都覆盖着银白色的烟雾, 淡雅的清香充盈整坐山, 令人心旷神怡。
走进山顶的府邸,祁歌迫不及待地在府门口大展双臂:“终于回家啦!”
叶霁雨和江玄先见到的是祁歌的父亲,祁炆。
一副传统正人君子模样,长袍顺滑没有一丝褶皱,拱手作揖:“见过江公子, 叶小姐。早就收到消息,客房已经备好,我还有事要做, 就先让内人带你们去。”
说着, 叶霁雨看向祁炆所引的方向。
亭中的女人走过来, 穿了一身浅橙襦裙,在冷寂的园林显得格格不入。
脸上是很温柔的笑,柳叶眉颜色深厚,双眸像浸在水里的鹅卵石,圆润清亮, 唇边的酒窝像白面饼上的两个小窝。
“叫我祁夫人就好, 我本人姓贺。”贺氏的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叶霁雨觉得应该是孕晚期。
贺氏扭头朝亭子里说道:“来给哥哥姐姐问好。”
叶霁雨和江玄面面相觑, 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后听见稚嫩的童声。
“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
“哥哥姐姐好!”
小孩源源不断地跑过来,她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强装笑意,到最后崩溃坍塌,难以置信地去看面前的小孩。
从大到小依次站着。
七个。
“他们是你们的孩子吗?”她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 愣愣地指向那堆小孩。
“当然了,”贺氏的手伸向最末尾的女孩,牵住小女孩温和地对叶霁雨说,“走吧,去看看祁小八给你们准备的房间。”
祁小八还在嗦手指。
走在长廊上,叶霁雨故意甩开喋喋不休的祁小八,追上走在前面的贺氏。
叶霁雨问:“贺夫人今年多少岁?”
贺氏捋了捋缠在耳边的银坠子,答道:“唔……过完年就三十八了。”
那是高龄产妇了啊,叶霁雨点点头,想着后面该怎么开口询问。本来这些事与她没什么关系,可实在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生这么多的孩子?
“你们很喜欢孩子吗?”
“当然了,小孩子多可爱啊。我夫君很喜欢孩子,说有孩子才有家的感觉,这样可温馨了。”贺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这样啊……”叶霁雨似懂非懂,步子慢下来,等江玄和祁小六赶上后,她同两人一起走。
江玄的脸格外阴沉。
“你怎么了?”叶霁雨去瞧他颤抖的睫毛。
“姐姐~”祁小八抱住她的大腿,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我晚上要和哥哥姐姐一起睡!”
“……”叶霁雨吓到退后几步,边扒开腿上的小手边说,“你是叫祁小八吧?祁小八乖,去和你的爸爸妈妈睡。”
“不要嘛,我就要和漂亮的哥哥姐姐睡……”
叶霁雨:“哥哥姐姐晚上不睡。”
说不睡就不睡。
叶霁雨洗漱完坐在床上看书,枕头上放了个做工精致的木盒。
听见耳边的脚步声,她放下书去看坐在桌旁倒茶喝的江玄。就穿一身简单的洒蓝睡袍,领口敞开,未干透的发丝被拢到一侧,水珠滴答落下。
眼睛直勾勾盯着江玄白皙的脖颈,叶霁雨轻咳一声:“……你过来一下。”
“好啊。”立马放下茶杯走过来。
叶霁雨看着他慢慢上床,见他弯腰时大开的领口,发尾水渍滴在手背,流进指缝。
叶霁雨的脸被江玄揉了揉,瘦削的脸庞没多少软肉,只听见他湿漉漉的话语落下,流淌过脸上的每一处起伏。
“姐姐,都瘦了,好心疼。”江玄低头舔舐她脸上的水渍,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在客栈的时候,你整夜都睡不着,我知道。我看你睁开双眼,看你坐在床头。又不敢去打扰你。”
“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姐姐能处理好一切……我知道你有时候不想和我分享情绪,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我只想姐姐永远不要离开我,就算你拿我当作一条狗拴在身边,从不对我说任何,我都很开心,只是姐姐不要离开我。”他眸中闪过幽光,“也不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女人也不行……我似乎做不了一只合格的小狗,那便做一只黏在姐姐身上的水蛭。”
那温驯的神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病恹恹阴恻恻的笑。笑得叶霁雨脊背发凉,右手去摸枕头上的木盒。
叶霁雨像一碗清燥润心的雪梨汤,银灿灿的雪梨混了透白的银耳。
而江玄就是那细腻玉勺,搅得汤汁天翻地覆热气横流仍不肯罢休,还想将软糯的梨块碾碎,把泛白的银耳拆成一片一片。
“你吃药了吗?”叶霁雨问。
“吃了。”江玄答,一只手抵住床板。
“嗯……”她偏头去看江玄那只手,手臂上有若隐若现的青筋,手腕处的疤痕好得差不多,留下一道浅粉色的印子。
然后是手腕上方。
她一直以为那个守宫砂是骗人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嘛,古代给女人们建的一堵墙而已,以贞洁来约束她们。
结果这颗红痣真的消失了,宫宴后第二天早晨她不想起床,让江玄给她倒水喝,就瞧见他干净的小臂。
莫名其妙的男人,守身如玉的贱人。
才第二次。
仿佛把学以致用贯彻到底。
“为什么要躲?”他笑着抓住她的脚踝。
“不要骗小孩子哦,你亲口说的,哥哥姐姐晚上不睡。也是你主动让我过来的,为什么要躲呢?”将指尖水渍擦在她的脚背。
一根银针横在两人面前,叶霁雨一手捏住针柄,去看江玄错愣的眸光微闪。
“……真的要这样吗?”他整个人仿佛浸在湿润的雾中,肌肤暖醺醺透着粉,欲言又止。
“嗯,我找贺夫人借了针灸针,帮你扎。”她要检验一下这么多天的学习成果,纸上谈兵可不行,实践才能出真知啊。
“必须这个时候吗……明明还连着…………”
“方便避开血管。”
“……………………………………”
“我扎了哦。”
叶霁雨瞧了眼手中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扎在他的脖颈,自己却被撞到往后仰,仰得脖颈伸长。
脖上嫩肉一阵刺痛,她低头去看,下巴戳到江玄毛茸茸的脑袋,更近了些。
同样的位置,被他咬了一口,汗水淌过霁红色的印记,叶霁雨懵了,抬头盯着他脖上那根银针。
下一针,落在胸口。
肩胛。
大腿。
叶霁雨莫名有了胜负欲,捏针的手缓缓伸向他的脊背,落在腰间。
被翻了个面,埋进枕头漆黑一片。
黏腻的吻落在背沟,从颤抖的肩亲到酥麻的腰,虎牙嵌入光滑的肌肤,像是要榨取她的鲜血与灵魂。
“唔……”她溢出细微的哼鸣。
“姐姐……”他俯身去吻她的耳垂,指尖揉捏那一小块殷红,“喜欢吗?”
冰冷的针柄划过她的后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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